熊孩子 文 / 萌面侠

    陆昭昭下意识地回道：“谁啊？”

    梁子衡不可思议地睨着她，“是九叔，梁王啊。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他了，说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堵他的风采！”

    “……”所以他才特地带自己来看？陆昭昭心中触动，面上没有表现出现，“太远了，没有看清。”

    说完见梁子衡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赶忙希冀地问道：“是梁奕……么？”

    梁子衡重重颔首，“正是。”

    身在将军家，陆昭昭多少能从下人口中知道一些关于梁王的事。

    知道他虽然不是武将，功劳却一点也不输陆峥。他是梁军背后的军师，更是统筹一切的梁王。战场上有多少胜仗，都是全凭他越人的策略和战术，此次班师回朝，无怪乎皇上设了如此隆重的场面迎接。

    待整队人马走的近了，陆昭昭才能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人，他不似一般人充满了风尘之气，饶是从遥远的边关回来，亦是姿态从容，不见一丝倦色。许是常年在外的原因，使得他的轮廓深邃，面容沉稳，细看之下眼睛有些阴鸷。只有在临近城门时，才能感觉到他的神色柔和了些。

    皇上一干人早已下去迎接了，为避免惹人注目，梁子衡也带着陆昭昭在一侧走下。

    隔得有些远，所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皇上十分动容的样子，后面的大臣立得端端正正，见梁王的眼神既畏又敬。

    陆峥在皇上右后方站着，梁王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便见他略有愁容，说了两句。

    陆昭昭看的莫名，正打算叫梁子衡离去，谁知他竟然叫了一声“九叔”，就拉着她往那人群中走去。

    这声九叔音量不小，足以让前方所有人听见，只见包括皇上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们身上。

    陆昭昭抽了抽嘴角，跟熊孩子在一起真不靠谱！

    她此刻只想着怎么收场，哪想一抬头正好撞进梁王探询的眸子里。他的笑意还未收起，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比之方才可谓惊艳。

    果不其然，还未走近就听见陆将军一声中气十足的斥责，“小昭，你怎么在这？”

    陆昭昭有口难言，倒是梁子衡够义气，道：“陆将军不要责怪小昭，是我带她来的。小昭从小崇敬九叔，今日九叔难得回来，我便想着带她来见一见。”

    两人这才同皇上行了礼，好在皇上够大气没有同他们计较。

    听得梁子衡一番话后，梁王略感兴趣地掀了掀唇，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声线低哑诱人：“想必这就是陆将军的千金了？”

    陆昭昭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见过梁王。”

    他道：“无需多礼。”

    一行人在陈门口耽搁了一段时间，守城的士兵将城门打开，护送他们入了城。到了城内才知道梁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有多脯竟然早已准备好了在里面迎接。

    皇上在前面的装点奢华的轿子里坐着，梁王骑马跟随其后，面对沸腾的百姓稍稍颔首，冷峻的面容添了一丝柔和。

    听说皇上还在宫里设了宴为梁王接风洗尘，由于陆昭昭不在之列，自然不敢贸贸然地跟去。况且陆峥方才还特意叮嘱她老老实实地回家，不许惹是生非。

    这会儿两人站在人群后面，陆昭昭慨叹：“梁王真是受欢迎。”

    “……”陆昭昭自然也没办法跟他解释，只好跟着穿过城门，来到皇宫内部。身处在宽阔在广场前，陆昭昭望着眼前巍峨的大殿，顿时有些恍惚。脑子里已经飞速地计算这座建筑的结构材料，以及需要几次才能完全炸毁。

    见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梁子衡又折返回来，“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陆昭昭老实回答：“废墟。”

    “……”好在这会儿宫女侍卫都在后面伺候着，没什么人经过，否则刚才她那句话两个字足以惹上大麻烦。梁子衡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捂上她的嘴叮咛，“小昭，有些话在宫外可以随便说，但是一旦进了皇宫就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知道吗？”

    陆昭昭点点头。

    设宴的地方在皇宫内院，前方有一宽敞的舞台，皇上坐在最前方中央的位子，左手边是方才的梁王，右手边是陆将军陆峥，则是一些重臣官员。梁子衡与陆昭昭到来的时候，舞台上正有几个女子在弹跳歌舞，中间一人抱着琵琶，面容妖娆精致，舞姿美妙非常，看得一干人等愣了神，是以没怎么在意突然进来的二人。

    原来此次摆宴也留了梁子衡的位子，就在梁王下方。他们一来自然吸引了皇上的注意，梁子衡先开口：“子衡来得晚了，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并未责怪他，倒是将注意放在陆昭昭身上，“这不是陆将军家的小女吗？”

    陆昭昭闻声忙上前一步，学着梁子衡的样子行了一礼，“是，昭昭见过皇上。贸然前来，恳请皇上恕罪。”

    一旁的陆将军这回是真的动了怒，“昭昭，你怎么也来了！”

    陆昭昭缩了缩肩膀，“我说不要，是小王爷偏要拉着我来的。”

    梁子衡当真将她护在身后，“将军不要责怪小昭，都是我的主意。子衡想让小昭跟九叔亲近亲近，毕竟她从小就敬仰九叔，如今难得一见，子衡想圆了她的愿望。”

    “虽然如此，但还是太胡闹了。”陆峥蹙眉表示不赞同，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昭昭一眼，“况且，小王爷……”

    眼瞅着他还要说什么，一旁的梁王将手中酒盏放下，姿态闲适，狭长的眸子落在陆昭昭身上，话却是对着陆峥说的，“将军言重了，既然子衡如此有心，就一起留下来共享晚宴吧。”

    一干大臣被这闹剧一闹，也都不看台上的表演了，目光一个个转向这爆议论纷纷。陆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昭昭一眼，没再说话。

    许是皇上觉得没必要，便抬了抬手对大家道：“爱卿们继续看歌舞，不必在意这边。”末了对陆昭昭和声道：“陆昭昭是吗，下去跟子衡一起坐吧。”

    陆昭昭应了一声谢皇上，就怏怏地跟在梁子衡后面，一同坐在桌后。

    因为梁子衡素来与梁奕亲近，所以连位子都是挨着的。梁子衡在右，陆昭昭正好坐在了梁奕的旁爆无法不感受到身旁强大的气场。

    好在梁奕根本没注意她，时而跟皇上说两句话，时而将目光放在台上。倒是陆昭昭一个人紧张得不行，目光飘忽不定，经过刚才那一闹心思根本没法沉静下来。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梁子衡扭头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吓傻了吧？”

    陆昭昭一愣，才知道他所指何意。目光转了转，才定在他身上，“我忽然觉得有点气闷，我……出去走走。”

    梁子衡道：“你认识路么？”

    “……不认识。”陆昭昭略糟心，经他提点，既怕自己迷路又觉得坐在这里不安宁。

    在她犹豫不决左顾右盼之时，不小心对上梁奕深邃的眸子，深沉而精明，只一瞬间，他就若无其事地转回了目光，侧身同皇上谈话。可是陆昭昭却被那一眼看着心头一震，腾地站起来，“没事我会问人的！”

    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头也没敢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