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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红鸾高照 昭阳春暖双栖凤 法网难逃 天道循环孽 文 / 萧竹老人

    少华顿足道:“破白翎岛时,孩儿也曾留心搜寻刘捷叛国罪证,无奈林衍矫诏杀了乌必凯,把他手中文书档卷都毁掉了,一时之间竟成了死无对证。别说他要反控我们,就是让他赖掉卖国通敌大罪,孩儿也决不甘心。何况他家还有个手握兵符,坐镇雄关的刘奎光,若放过了他,死灰复燃后患无穷哪!”

    皇甫敬沉吟半日道:“此事真真棘手!啊,有了。你何不去向郦丞相讨教个主意。此人智计过人,几次和刘捷斗智,那老奸都不是对手,看他能否有办法定这个案。”

    少华喜道:“爹爹说得是,孩儿也正想去向老师讨教。”立即带了铮儿、剑儿上马往梁相府来。偏偏明堂在阁内未回,少华只得到听槐轩中坐候。看看午刻已过,梁鉴早已归来,明堂却还无消息。少华独坐无聊,正自发闷,忽有两个垂髫小童捧进两个托盘,盘中放着几色精致点心和一壶新泡的云雾茶。放在桌上摆好,垂手禀道:“夫人知道王爷在这里等候我们相爷,恐久坐饥饿,命小的送这些点心来,请王爷随意吃些。我们相爷大概不久就会回来了。”

    少华正觉饿了,心里好生感激这位师母,忙躬身道谢,举箸品尝。一时吃罢,小童收拾好托盘,一径去了。又过半个时辰,明堂才回来了。听报忠孝王坐候多时,不及更衣,忙到书房相见。连连致歉道:“下官今日归迟,累君侯久候了。”吩咐:“快备点心来,东平王只怕饿了。”

    少华忙拦住道:“刚才师母已差人赏茶点吃过了。”

    明堂不禁微笑,暗道:“好个体贴的师母!”

    荣发捧来便服服侍明堂更衣。明堂问起忠孝王来意,少华把刘捷父子翻供狡赖,反咬一口的事说了。“若不能取得实供,定不了案,任奸人逍遥法外,替国家留下隐患,实实不妥。而门生报不得父母之仇,杀妻之恨,也是心有不甘。因此特来向老师讨教求计,务要伸张正义,将奸贼绳之以法,才能罢休。”

    明堂道:“我今日正为此事在阁中耽搁住了,所以迟迟未归。刘捷父子翻供,无非仗着‘死无对证’,认定御史台奈何他不得,可以侥幸逃刑,真要反控,料他也不敢。他又有什么证据足以证明那封书信是伪造的?年兄只管放心,今日中书省已推下官出庭会审,到时候我自有方法叫那奸贼认罪招供,再也无法抵赖。”

    少华见恩师一副胸有成竹,笃定模样,知他从来言出必践,必有绝对把握才这么说,不禁大喜,连连称谢。明堂留下他闲谈,晚饭后才放他回去。

    少华高高兴兴一阵风般快马奔回外廊营,进去说与父亲。皇甫敬却不敢全信,沉吟道:“反控的事,刘捷可能是虚张声势;但眼前所有人证线索几乎全已掐断,以刘捷的老谋深算,和那朝中亲贵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他必不肯轻易吐口招供。郦丞相纵然多智,他抵死不招,无凭无证,又能奈得他何!总不能把他立毙杖下罢。郦大人也是汉官啊,就毫无顾忌么?”父子两个猜测多时,到底想不出更有何策。少华对恩师的本领笃信无疑,尽管猜不出,却信恩师必有出人意料的妙着。

    到了会审之期,方交卯刻,御史台大堂之上已排开三部官员执事人役,伺候升堂。不多时三部主审官员先后到了,枢密院使普洛兹升了左首公座,御史大夫萨都满升了右边公座,中书省保和大学士郦君玉升了正中公座,旁边客座上坐着东平忠孝亲王皇甫少华。萨都满惊堂木一拍,喝令:“带犯官刘捷、刘奎璧上堂!”

    众差役一递一声直传出去,押着犯人在二门廊下伺候的人役忙把披枷戴锁的刘氏父子一步步拉上公堂。站堂差役立即暴雷也似吼起堂威来。任你刁顽不法奸狡之徒,在这堂威声中也不由得胆战心惊,不敢仰视。

    这些时刘捷拼死熬刑,咬定牙关不招,见御史台定不了案,暗暗高兴。背地教训儿子道:“你见识了么?只要再熬过三部会审,我父子便得豁免超生。你这蠢材,在吹台山不识机变,吃不住刑杖,写下那些招状,到而今翻供,多费许多周折!”

    刘奎璧口里唯唯喏喏应付父亲,心里兀自不服:“你倒说得容易。那吹台山可是强盗窝儿,不服王法,不讲道理的。你当是三部官儿,对元勋国戚要关顾三分,不敢胡来么。那时我若不写供状,早被活活虐杀了,还能活到今天!”虽如此想,但见老父白发苍苍,为自己获罪,熬刑受苦,心里也觉难受,不愿惹他生气,只得依着他主意翻供熬刑。仗着年轻体壮,尽可苦挨过去。今天三部会审正是最后一关,能否逃出生天就在这一审了。心中难免顾虑重重,到得堂口,早被这份异于往常的威严慑住,不禁心生怯意:“今天这一关只怕难闯!”父子二人不敢仰视,被拉进公堂跪下。

    萨都满吩咐去了刑粳把惊堂木一拍道:“刘捷,你三番两次狡辩赖供,企图蒙混过关。须知王法无情,岂容狡赖。今日三部会审,还不从实招认么?”

    刘奎璧辩道:“这事须是有的。但你也知道,我求亲不遂,仍和你交好如初哪。”

    少华愤然:“好一个交好如初!过去我两人只不过相识而已,从那以后,你假意与我交好,暗藏祸心。骗我游湖,将我灌醉,留宿你家花园小春亭中,暗遣家人江进喜三更放火,要把我烧死亭中。这事可不假罢?”

    刘奎璧叫道:“冤哉枉也!那晚我明明不在家中,是你自己贪杯,喝得醉了,失火烧了我的书房小春亭。如今却反来诬赖我害你!”

    少华冷笑:“好张利口。江进喜可还不曾死,你敢和他当面对质么?”

    刘奎璧不由一窒,刘捷忙冷冷接口:“大元律例,家奴是不能质证主子的。”

    “那么,仵作、快手该不是你家奴。他们勘查火场的验单能作证么?为何火场上围绕小春亭有一匝柴草烧尽留下的焦犀这如何解释?当场几百人亲眼所见。”

    刘捷使出无赖声口:“不管怎么说,你须没死。就算是我儿子自己放火烧了自己房屋,也不犯法,更扯不到叛逆罪上去。谁不知道我出生入死和汉人打仗,对汉南丑类从不留情,皇甫敬父子为报私仇陷害我,你们这些没主见的,巴结汉官,也来跟着栽埋作践我!一句话归总,今天你们拿得出人证物证,我父子该当服罪;若拿不出人证物证,咱们御前分说去!要硬栽我父子叛逆罪,谁也休想!”

    这一著倒打一耙,好不厉害。堂上众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少华只急得脊梁冒汗,一肚子驳斥话,只为没有人证,说也无用啦!忙抬眼看向恩师求救。

    稳坐中堂的保和丞相郦君玉,仍是气定神闲。见众人都被憋住了,他微微一笑道:“刘捷,你是认定咱们三部拿不出你卖国通敌的人证物证来么?”

    刘捷一听这声音,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头发悚,暗忖:“此人厉害,我可要小心应付。”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相:“大人明鉴,论罪定刑,总要证据确凿,才能令人心服口服哇。”

    明堂道:“说得好,原来你也知道论罪定刑要证据确凿。本阁定叫你心服口服,死而无怨!”一拍惊堂木:“证人上堂,与刘捷对质。”

    从郦大人身后立即走出一个青衣罗帽的家人,手中捧个包裹,在堂前跪下。刘捷好生诧异:“这人是谁家仆人,他要和我对什么质?”

    只见那人一手高擎包裹,一手揭去罗帽,抬起头来,登时披下一头长发,却是个女子。耳听她哭叫:“青天大老爷,伸冤哪!”一扭身指定刘捷,怒目逼视。

    刘捷乍听哭叫已把不住发抖,待看清她面目,一张脸刷地变得惨白,全身缩作一团,指着那女子直叫:“鬼!鬼!……打……打鬼!”已然语不成声。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济格之母阿曼。

    济格当年奉刘捷之命往前敌通番卖阵,暗算皇甫敬,断送五万水军性命。事成之后,潜行回京,不想一进府门劈头便碰见兵部侍郎博多尔,莫奈何只得和他敷衍了几句,告知前敌溃败,自己单身逃回。刘捷十分紧张,唯恐再有人见到他漏了机关,待博多尔走后,命济格立刻出城到长辛店住店等候,当晚连夜在吏部办好箚付文书,次日打发阿曼带上行囊,去长辛店和儿子会合,同往西凉州做官去。阿曼不清不浑的在侯府住了这十多年,如今熬到跟儿子出去当老太太了,自是高兴,接过文凭箚付,自去会合儿子,同往凉州天祝县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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