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静观其变 文 / 萧牧寒
这呼声一出，两人神色各异。
莫卿脸上眼里都是满满的震惊，而丰旭却是飓风狂雨和激怒的杀意！
“向天……对了，就是他了！不是他，本皇子还真想不到，谁有那样的能耐那样的胆子，敢在本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嚣张放肆！好！好！好！很好！”
一连三个“好”字，夹杂着滔天的恨意翻滚而来，直让莫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想后退一步，却猛地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不由得闭上眼，暗叹这条命从此交代在这里，不想那杀气却冲着他的身侧身后而去，“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真气将室内的桌椅茶盏花瓶字画等器物全部炸飞。
站在一堆碎屑里，莫卿忽然有些手脚无力。方才那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还真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走到丰旭身旁，稳了稳心神，谨慎道：“主子，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是否需要……”
“不！”丰旭却高举右手打断了他的话，眼眸中嗜血的冷意令人无比胆寒，“本皇子比谁都希望向天从这个世上消失！但是，向天狡猾如千面狐狸，你以为这次的贼人是他，难道他就猜不出你的以为？这些年，本皇子和他因揪着彼此的把柄而彼此掣肘着，若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基本上还算是相安无事。如今，西北被他守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不好好享享清福，却跑到丰京来插一手，难道就是为了那几张纸？”
这么一分析下来，原先认为那名黑衣人便是向天的猜测又突然被他自己推翻，他慢慢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向天，是什么人都无所谓了。
这世上，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向天会让他感到头疼外，其他敢招惹他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莫卿有些发懵，但凡是脑子碰到“向天”这个名字，他发觉自己的脑子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做？”
丰旭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声音淡而冷，“静观其变！”
将名单偷走的人，肯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只需要暗中观察顺藤摸瓜，还怕揪不出背后之人么？
忽然，他又唤道：“苍擎！”
一道身影瞬间飘身落下，躬身候于阶下。
丰旭嘴角噙着一抹笑，道：“你速去西北，想尽办法混入并查探到向天的消息。一个月之内，若是查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一名青衣婢女连忙打开了门，见到门外站着的人时，连忙行了一礼，低声唤道：“少爷。”
“嗯，”那男子点了点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竹琴，姐姐可睡下了？”
竹琴摇了，“还没。”
男子脚步顿了顿，随即往室内走去，待看到站在窗边吹风的青衣身影时，顿时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将窗边的青衣女子拉离了几步，又把半开的窗子紧紧关上，这才回头略带不悦道：“姐姐，夜晚风凉，你怎么能站在窗边呢？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娇弱，冻都能冻着？”青衣女子轻笑了声，转过身，与男子有着八九分相似的脸上满是愉悦的笑意。
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
青衣女子拍了拍他的手背，下一刻便拂开他的手，深邃如一汪佣的眼睛转而直视前方，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双眼竟没有任何焦距。
可这并不影响她无任何障碍地走到床边蒂椅前，扶着藤椅的把手缓缓坐下。
若是有其他人在此，定会认出这对姐弟的身份——当朝丞相华清缇的庶出双生姐弟，华羡绫和华向禹。
护国寺内女客和男客众多，不少人将此作为客居之所，短暂的停留过后，便会找寻下一处住所。唯有这对华家姐弟，自三岁入寺后便不曾离开，如今数来，已是十二年有余。
“人家是怎么说的，女孩子家总是要娇贵着来养嘛，更何况是我的姐姐，自然不能在这些事情上马虎了。”华向禹蹲在了华羡绫的脚爆握住她微凉的双手，刚舒展几分的剑眉顿时又皱了起来，轻声呵斥道，“你看，这手都冰凉冰凉的，还说不要紧！姐姐，你这样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让我这做弟弟的，怎么能够放心呢？”
华羡绫不由得哑然失笑，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清淡如水，可关切之味显而易见，“还说我呢，你看，你的手不也是凉凉的吗？老实说，你今晚去哪里了？”
“呃……”华向禹眼里快速地划过一丝异样，如水滴入大海瞬间了无痕迹，他抿了抿唇，将掌心的小手握紧了些，并不言语。
华羡绫也不追问，继续笑着道：“好了，你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只不过，明明就是个小孩儿，偏生的学着这大人的口气，你这唠唠叨叨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了，我这毛病就自动消失了。”华向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呵着气，待感觉到那双小手渐渐变暖后，便将脸贴到了那两双小手上，就像小猫儿般蜷在脚边一样，慵懒而透着一股温馨。
华羡绫心下讶异，觉得今晚自己的弟弟特别黏人，这可是自他懂事后再不曾出现过的情况。她似乎有些了然，只淡淡一笑，语气里满是对这个弟弟的无尽疼爱和宠溺，“说吧，这么晚了都不歇息，可是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