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丞相府 文 / 萧牧寒
闻言，华向禹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暗叹于自家姐姐敏锐的洞察力，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抽出展开在华羡绫的面前，颇有些无奈道：“姐姐，丰京来信，那个男人想要咱们回去。”
华羡绫心下一动，摸索着接过那张纸，刚想触摸上面的字迹，却见手中一空，纸张被抽了出去，随后又被塞到了手中，“姐姐，你拿反了。好了，现在可以看了！”
她唇角一勾，倒也没说什么，双手触摸着上面的字迹，开始“读信”。
华向禹笑得苦涩，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姐姐的眼睛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远在丰京的那个男人。一想到这，他眼里划过一丝阴鹜，清秀的面容因这转瞬的变化而有些森寒和阴厉。
“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华羡绫“读”完了信，将那张薄纸轻轻折好，嘴角溢出一抹轻若无痕稻息，“小禹怎么看这事儿？”
“还能怎么看，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呗！”华向禹扬起下巴冷哼道，随后又握上她的手，闷声闷气道，“姐姐，你大可不必理会那个男人。咱们……要不就……就不要回去了吧？”
他微带着商量的断续话语，却让华羡绫心头微微一疼，想到这些年的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心头虽不忍心拒绝他的建议，却又不得不叹道：“小禹，丞相府……是迟早要回去的……”
华向禹闻言，眼里掠过一丝厌恶——若是可以，那样肮脏的地方，他倒是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
他们的母亲，是当年别人进献给华清缇的歌妓中的一名，虽身份卑微低下，却因姿容动人而被华清缇看中，之后便收了房，一年后生下他们姐弟便难产而死。
说是难产而死，可他始终都不相信。三岁之前，在丞相府中所看到听到的腌臜事儿，估计比平民百姓家的同龄孩子一生所经历的还要“丰富多彩”还要残忍不堪。三岁之后，姐姐便带着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那个地方，走了两个日夜，才终于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终究是丰朝第一大寺，“佛法慈悲”也不是说着玩玩的，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寺内僧人的庇护，否则他们早就饿死街头了。
今日，若不是这封信，他早已记不起自己还有个远在丰朝都城丰京内的“家”，和某个凉薄无情的父亲。
华羡绫见他久不出声，心中顿时划过一丝酸楚，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宽慰道：“此次回去，也不完全是坏事。你不是一直都很仰慕翎鲤院的院首穆英冕么？何不趁着此次机会，光明正大地拜师学艺？你若入了穆英冕的门下，日后娶媳妇儿孝敬姐姐，也不至于太过寒碜啊！”
闻言，华向禹眼神里掠过一丝黯然，待听到后面的话，脸色却突然涨红了起来，但为了不让他耳力聪敏的姐姐听出情绪的变化，便状似不在意地瘪瘪嘴，佯怒道：“姐姐，我还小着呢……”
感受着手指下略微上升的温度，华羡绫心中做了个的动作，心想你若还觉得自己小，又为何脸色发红？欺负我看不见是不是？
“教训是要给的，但是你不能引火上身，懂么？”华羡绫负手立在马车旁，虽然眼前一片黑暗，可当年的大雪却恍若飘落在眼前，那漫天的雪白，是她这么多年来除了黑色以外唯一能记起的颜色，此刻忆起，无穷无尽的冰冷顿时渗入四肢百骸，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场大雪，那将全身都冻住的彻骨冰寒里。
她嘴酱起，带出一抹高傲而森寒的浅弧，“小禹，现在应该天黑了吧？”
华向禹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刚天黑。姐姐，你想做什么？”
“哦，没有什么。就想起在外面站得久了，有些冷。这扇门看着也碍事，倒不如烧了吧。”淡淡的语气，就像是说今天天气冷一样稀松平常。
华向禹有些发懵，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华羡绫又强调了一遍，“小禹，天凉衣薄，烧个门取个暖，还需要夜观天象选个黄道吉日？怎么还不动手呢？”
“哦……啊……”华向禹猛然回神，霍然抬眸看向自己的姐姐，待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玩笑的痕迹时，连忙转身离开，可步子刚迈出一步又折返了回来，摸着头闷声道，“姐姐，天黑了，店铺都打烊了，要买火油也买不到了啊！没有火油，要怎么烧门？”
华羡绫难得的嘴角抽了抽，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佯怒道：“你笨啊，没有火油，不能找其他的东西替代么？算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让竹琴去将东西取来。竹琴……”
“，奴婢在！”竹琴连忙应声。
“你去丞相府的后院搜搜，将秦氏和华晴等人的华丽衣裳、玫瑰油这些易燃的东西，全部带过来！”这回轮到华向禹抽了抽嘴角，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姐姐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华羡绫却不打算为他解惑，待竹琴走后，便也静静地站立在门前，猫月色清霜，衣袂翩飞，宛如九天玄女翩然而降。
华向禹见状，眼里掠过一丝黯然。若是姐姐能够看见，此等风姿该会迷了多少人的眼光！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吧！
藏于角门后的守门童吞咽了下口水，恋恋不舍地看了华羡绫一眼，随即转身跑入了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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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后，有些情节虽然与之前的一样，但是会做适当的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