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寒风、沁人心脾。
祭司巫勤孤身一人立在断崖边上,双手成拳、身子颤栗,泣泪零如雨。
此生,竟还有甚么劳什子泪水可流……
终于,自己要孤孤单单活着,甚么都抓不住留不下,命如芒草弃水,一生漂泊无依。
“……哈哈,娘子……你竟舍得……”他终究仰天笑出来。
娜洛伊扎,你在下头罢……
祭司的笑声散在风里
记得九岁那年,他看过一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没有眼珠,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没有舌头,没有手指,亦无脚趾……十足的一个怪物。
师父不许他再去看那个怪物,可他自己好奇蝎盛,便偷偷跑去问旁人
有人告诉他:闹物是个汉人,西疆人抓住他,将他的眼珠挖出、鼻子削下、耳朵割掉、舌头拔了、切下手指、斩断脚趾再将这一双眼睛两个耳朵一条舌头一只鼻子、十根手指十根脚趾连同雪水混着,熬成一碗半生不熟道。而后,这碗肉汤被端到闹物的面前,由人撬开他的嘴,灌他喝尽……
西疆王也正是娜洛伊扎的父亲,笑着问那个怪物:“甘否?”
他从未奢望过世上会有读懂自己的人……
惜乎……还真有……
十一岁那年,他见着了阿稽那那个被阿吾图斯拾捡回来养在身边的小汉人。
常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讨厌阿稽那,恨得咬牙切齿,誓不两立!
有一部分缘由,是阿稽拇起了他两年前的记忆那个成为怪物的记忆!
继而他发现,阿稽那的脑袋,是十个自己也赶不及的被那人戏弄多次,他心凉了。
十三岁左右,有一次在水边洗脸,给那天杀的小混蛋从背后推入湖里阿稽那事先并不知他不会游泳,站在岸边笑着拍拍手,留下一句“缺心眼的!别轻易把脊背对着敌人呐”,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本以为活不成,却不想凭着惊人的求生意志扑腾到岸边……筋疲力尽的爬上岸,玉蛛惊魂未定,脊背上给阿吾图斯抽得道道血痕浸了凉冰冰的湖水,火烧火燎帝
而后,他记住了:千万不可把脊背朝着人!!
……
天底下能令他完全不设防备的人有二一是师父;一是夫人;
十五岁时,师父却兀自离开他了……
而今,连娜洛伊扎也要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永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