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阿稽那的谋略心计是从兵书上读习得来的,那他玉蛛就是从日子里滚打,一次一次明里暗中受人坑害磨练出来的。这种伤痛告诉他:不能轻信任何人;那道疤痕告诫他:受到排斥有时必须隐忍不发;又一条伤痕令他明白:若要出击,必须一击将敌人击溃。
……
这样过去了三年,他成长了、坚定了。
正当他日子过得有头有脸、蒸蒸日上的好时候最亲近,亦是唯一的亲人师父,离他而去。
失去师父后,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内惹王储不满、外有猛将觊觎……在受到重将元聿质疑罚跪在腊月雪天、几乎死过一回的情况下长年游居南域的娜洛伊扎公主回到巴域,无巧不巧看上了他……
不惑之年已逾七载,他只哭过两回
一次在当年;一次在今天……
知己去世时、次子自戕时,他虽心中痛楚难填,但都未曾垂泪,因为自师父离开他后,他自认泪已流干,此生再无哭泣的泪水原来他竟错了。
娜洛伊扎……你竟舍得弃我而去……
……狠心肠的女人……
然则,还是放不下……
“公主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保全你!!!她甘愿为你放弃自己,也不忍你为她为难,得罪西疆王和皇上……你岂能负她心意,让她枉死?!!!”
玉蛛的目光忽地如刀锋出鞘一般凌厉:“她跟你说过甚么?!!!”
“……”犁纭郡主顿顿地,“你若是下来,我便告诉你……”
此时的祭司哪有气度可言,十足地本心尽彰,怒道:“你先回我的话,我再考虑是否下去!!”
犁纭拗不过,又忧他一气之下当真弃世坠崖,不由嘴软下来:
“西疆王命你与……与我联姻,一则是时利所趋;二则是越王爷从中撮合;三则……”
前二条玉蛛早已有数,只是单凭如此,娜洛伊扎何至于非殒命不可?哪怕逃回南疆也未尝不可。她本并非冥顽之人,不会死心眼至此除非,她有非遁世不可的理由……
遁世?!!
玉蛛忽觉柳暗花明。
“三则,晋王爷倾心于公主……似乎意欲假手于人,将公主……据为己有;可惜”话未说完便被大祭司厉声打断:“甚么。”
“……”犁纭不语。他既听得真切,自己何须多加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