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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召應料難當 文 /

    “皇上駕到——”

    隨著門外響起的通稟之聲,只見一人身著明黃龍紋雲錦朝服,頂戴卷雲冠,腳踏金邊黑舄,在數名宮娥侍衛的跟隨下邁著從容的步子走了進來。雖無奢華儀仗,卻有一種無形的王者威勢,令殿內所有人下意識地斂氣屏聲,

    甄生垂下頭,待那人走近,方隨眾人一並跪下,喊道︰“卑職甄生,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仁宗對著殿內余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宮娥聞言,魚貫而出,紛紛退至殿外。

    殿內一時靜極,甄生等了一會兒,仍未聞應答之聲,不由緊張起來。低垂的視線里只見那明黃的衣角緩緩移近,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夢曉,免禮。”

    甄生訝然抬頭,猛然想起他這是在喚自己當初隨口杜撰的名字,不由有些著慌,這名字听來著實別扭,但再改口是不可能了,需得努力盡快適應才好。

    仁宗微微淺笑,對她一時的怔愣倒也不以為意,伸出一手托住她的臂彎,柔聲道︰“起來吧。”

    甄生順勢站起,隨即躬行一禮,不著痕跡地脫開他的手道︰“謝皇上。”

    仁宗微微淺笑,忽然眼楮看到她露出衣袖的白皙手腕現出一圈烏青之色,不禁沉下臉來,一把捉住她的手道︰“此乃何人所傷?”

    甄生想起昨夜之事,神色一黯,不知如何回答。

    仁宗看了看她,眼神一眯,沉聲道︰“莫不是展護衛?”

    甄生一驚,忙抽回手答道︰“確與展大人有關,不過只是切磋之時不慎所傷,區區小事,何勞聖上掛懷。”

    仁宗雙目一寒,語聲卻依舊溫柔,笑道︰“展護衛可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呀。”

    甄生臉上微赧,低頭不語。

    仁宗將話題一轉,正容道︰“前幾日听包拯言及,對遼之策乃卿所獻,夢曉談笑間便將一場干戈化為無形,朕很是驚喜,便想傳你一見。”

    甄生微微一笑,恭謹地道︰“卑職一點淺見,得聖上繆贊,實是愧不敢當。”

    仁宗微微皺眉,上前一步,無奈地道︰“夢曉,你偏要如此同朕說話?”

    兩人相距極近,甄生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道︰“卑職,卑職只是依禮而行……”

    仁宗輕緩地嘆了口氣,溫言道︰“你我乃是故人,現下並無旁人,不必拘泥于禮數,想當日你我在益州隨口暢談,何等自在。”

    甄生回想起兩人在山中避敵的日子,不禁訕訕一笑,她初來皇宮,懾于宮中氣象及帝王威嚴,難免有些拘謹,此刻見他語氣仍如昔日一般溫和親切,這才漸漸放松下來。

    頓了頓,仁宗關心地道︰“你這些日子在開封府中過得可好?言談倒是規矩了不少,只是朕看你氣色不佳,隨包卿當差,怕是辛苦得緊吧?”那如兄長般的關切口吻,忍不住讓人心生親近。

    甄生這才想起自己一夜未睡,這場風波又如此耗心費力,臉上定是倦容難掩,她忙提了提精神,微笑道︰“還好,雖然有時累些,但卻很值得……對了,皇上,听聞太後鳳體違和,甄生對醫道所知實在粗淺得很,只怕力有未逮……”

    “無妨。太後近來精神大不如前,睡眠也愈發短淺,宮中太醫已換過數人,皆瞧不出緣由,只用了些安神的香,也不見大好。”仁宗說到此處停了下來,望向甄聲道,“夢曉,此事你怎麼看?但說無妨。”

    甄生愣了一下,想了想道︰“這……是否太後思慮過重所致?”

    仁宗緩緩搖頭道︰“此節朕也想過,但太後隨侍之人皆言無事,朕幾次試探,亦未見端倪。”

    甄生沉吟片刻,忽驚道,“皇上的意思是……”

    仁宗微微點頭︰“朕知你精通療毒之法,無人能出其右,此事關系重大,卻不宜聲張,朕才想到讓你來看看。”

    甄生點點頭,暗道下毒之事通常都關系到宮闈秘聞,自是不宜外傳,當即抱拳一禮道︰“卑職定竭力而為。”

    仁宗見她這副正經的樣子,不禁莞爾,輕輕拍了拍她肩頭道︰“外臣直入太後寢宮多有不便,夢曉,你不如換個女裝隨朕前去吧,也好讓朕看看你做女兒家裝扮是何等模樣。”

    “這,皇上……”甄生不意他出此言,心下一怔,為難地望向仁宗。

    仁宗對她的抗命倒也不以為忤,依舊好言勸道︰“你若仍以男裝去見太後,那可是欺上之罪,若為太後所察,朕怕也護不了你周全。”

    甄生登時想到欺君二字,她這官位雖小,卻也是食朝廷俸祿,真若追究起來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只好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道︰“是,卑職……呃,遵命。”話至此處,她女子之身已是無所掩蓋的事情,自己也覺得再稱卑職多有不妥,然而奴婢二字卻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自稱才好了。

    仁宗寵溺地一笑,似已看透了她的心思,溫言道︰“你自稱本名即可。”頓了頓,又向外間喚道︰“來人!”

    話音一落,便有兩名宮女急趨入內,躬身道︰“奴婢在。”

    仁宗吩咐道︰“你二人帶夢曉姑娘去里間更衣,好生裝扮。”

    “是,奴婢遵旨。”那二人齊聲應命,有些好奇地看向一襲男裝打扮的甄生。甄生沒來由的一陣發怵,卻又實在無可反駁,只好拱了拱手,同道聲“是”,隨那二人一並入內去了。

    仁宗在殿內隨意啜了幾口清茶,手指輕敲了敲桌面。少頃,見甄生在兩宮女的隨侍下走了出來,待走近時,頓覺眼前一亮。

    窄袖交領的淺色長裙,外罩一件鵝黃輕雲繡的褙子,襯得斯人醇雅秀潔,恍若瘦石孤花,徐徐而開,清麗中別具英氣。她雖貌美,卻非絕色,然而這身裝扮配上獨特的氣質,卻清雋得叫人難以別開眼去。

    仁宗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兒,贊道︰“婉兮清揚,柔而不媚,夢曉,這衣衫很配你。”說著又向那兩名宮女道︰“選得甚好,下去領賞吧。”

    那兩名宮女歡喜地謝了賞,仁宗卻只望著甄生,揮揮手便打發了她們。甄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皇上,這般裝束我穿……會不會看著別扭?”

    仁宗笑道︰“無妨,習慣便好,夢曉,那玉佩你可帶在身邊?”

    甄生道︰“帶是帶了,只不過平日都收在懷中暗袋里,此刻卻沒處放,只得暫且收在袖中。”她說著,已將那羊脂玉佩取了出來。

    仁宗接過,輕撫了下那玉佩的絲絛,隨後手法熟練地將其系在她腰間裙帶上。

    甄生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弄得一怔,卻也不好推拒,只得任他系好,不解地問道︰“皇上……”

    仁宗退後看了看,微笑道︰“這玉與你這衣衫倒是十分相配,也省得放在袖中弄丟了,走吧,隨朕去見太後。”說著,便要伸手拉她同行。

    甄生故意躬身一禮,落後半步,恭敬應了聲是,仁宗斜睨了她一眼,才移步向太後所居景福宮而去。

    景福宮位于禁中偏東,是後宮幾座大殿之一,其內自成院落,從佛堂到膳房,起居所需皆備。另有數間側殿,為有子嗣但妃所居,然而上代真宗子嗣單薄,當年一個劉妃又因犯下狸貓換太子案伏法,是以如今這偌大的宮殿空落落的極為冷清。

    仁宗到達之時,太後正用早膳,她近來精神欠安,胃口也是不佳,听聞仁宗前來,當即放下碗筷吩咐撤膳,徑往前殿相見。

    仁宗步入殿內,當即躬身一禮,溫言道︰“皇兒參見母後。”身後隨侍眾人亦皆跪下行禮,甄生有樣學樣,夾在眾人中間問了安。

    太後見兒子前來,心懷大悅,隨即免了眾人之禮,拉著仁宗同去上首而坐。

    仁宗坐下後問道︰“母後這幾日睡得可好些了?”

    太後笑著嘆道︰“還是老樣子,看來當真是老了,這養尊處優的日子,反倒添下許多毛病。”

    “母後身子尤健,哪里顯老了。都怪孩兒忙于政務,少有時間來陪您。”仁宗溫和地應著,望了望甄生又道,“今日皇兒帶了個人來,讓她再給您診診。”

    “皇兒啊,這次又帶了哪位太醫,哀家不過是些小毛病,何必大費周章。”太後含笑抱怨著,心中卻為兒子的這份孝心暗暗歡喜不已。

    “還是看看的好。”仁宗笑應著,轉向甄生道,“夢曉。”

    “是。”甄生恭謹地應了一聲,走上前來。

    太後見了笑道︰“怎麼,這次竟是個如此年輕的小姑娘,皇兒啊,她還能比過太醫院那些老太醫不成?”

    仁宗淡笑道︰“只怕各有所長。母後,讓她診診也是無妨啊。”

    說話間,已有宮女放好了脈枕,太後也不堅持,伸出手腕放在脈枕上,笑道︰“那好,今次就看看皇兒請來的小神醫的本事。”

    甄生實是心虛已極,她醫道本淺,正欲裝模作樣審視一番,瞥眼間忽見太後指上所染的一種極為艷麗的丹寇,腦中頓時閃過答案。她垂下雙目,不動聲色地切了脈,抬頭欲言又止地望向仁宗。

    仁宗會意斂笑,揚手揮退殿中眾人,只留太後貼身的劉宮娥和自己身邊的陳公公伺候,沉聲問道︰“夢曉,如何?”

    甄生微微遲疑道︰“回皇上,太後鳳體並無大恙,只是這指上丹寇,恐有不妥。”

    太後翻轉著自己的雙手看了看,不明所以地問道︰“有何不妥?”

    甄生欠身道︰“敢問太後,這丹寇的方子中,是否含有瑞香、夾竹桃、洋金花?”

    太後沉吟片刻道︰“不錯,哀家新得的這方子里確有這三種花的汁液,這些花色澤艷麗,且往日其他方子中也曾用過,似乎並無不妥。”

    甄生道︰“三味分開,倒無大礙,只是合在一起,便成慢性的致幻之物,一時半刻並不顯效,但若長期使用,則漸漸滲入肌理,令人神情萎頓恍惚。敢問太後,這丹寇是否已用了有些日子?”

    太後面色一變,立時道︰“不錯,確是用了月余才突感精神不濟,初時也未在意,只是近來越發厲害了。”

    仁宗面色一沉,急道︰“夢曉,可有治愈之法?”

    甄生忙寬慰道︰“皇上請安心,太後幸發現得早,只需立即停用此物,安養一段時間自可不藥而愈,平日如能多食用些胡桃、柑橘等物,則更有益助。”

    仁宗蹙眉道︰“當真無礙?”

    甄生躬身道︰“是。請皇上、太後娘娘安心。”

    仁宗這才點點頭,沉思道︰“母後,不知這丹寇之方乃何人所獻?”

    太後想了想道︰“月前溫嬪和董婕妤來哀家這里閑坐時無意談起,她們自己用了極好,這才獻給了哀家。”

    仁宗默然不語,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少頃,方低聲交待了身旁陳公公一些事情,後者當即退了出去。甄生料想仁宗應是要暗中徹查此事,他不治那兩個獻方之人的罪責,想必她們才是別人真正要謀害的目標,太後不慎被牽連在內,反而救了這二人一命。這些後宮爭斗,她避之惟恐不及,當下只當全無所察,退到一旁靜候。

    仁宗交待完,又向劉宮娥吩咐道︰“去為太後備水淨手。”

    劉宮娥當即應命而去,仁宗方放緩了神情,恍若這段插曲並未發生一般,依舊溫和地道︰“母後無恙,皇兒也就放心了。這小神醫還可堪一用吧?”

    太後聞言笑道︰“皇兒所薦之人確是不凡,你叫什麼,上前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甄生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仁宗,得到對方一個“且安心”的眼神後,方惴惴上前,垂首道︰“民女夢曉,請太後安。”

    “夢曉……”太後笑著將她名字輕念了一遍,正待出言褒獎,目光忽然移到了她腰間玉佩處,凝神看了許久,方望了仁宗一眼,斂了笑意道,“你這玉佩從何而來?”

    甄生一怔,莫非這玉佩有何不妥?當下如實道︰“回太後,是聖上所賜。”

    太後凝神不語,微利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甄生被她看得心中發毛,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忍不住又想用目光再向仁宗求助,卻听太後轉而問道︰“你祖籍何處,家中尚有何人?”

    甄生遂把向包拯所說之言語重復了一遍,太後听罷,沉聲道︰“如此說來,你是江湖兒女?你與聖上又是如何相識?”

    甄生覺得太後言語越發奇怪,卻絲毫不敢怠慢,小心地斟酌著措辭道︰“回太後,民女是在益州得見天顏。”

    太後聞言轉望向仁宗,後者淺笑道︰“當日石賊反叛,多虧夢曉救朕,且連日竭力相護,這才使朕平安回京,實在功不可沒。”

    太後沉吟良久,終幽泳了口氣道︰“也罷,她雖出身低微,但是既有如此大功,也就破例一次,皇兒暫且封她為妃吧,將來若有所出,再行晉升不遲。”

    此言一出,于甄生無疑是晴天霹靂,原本還說得好好的,怎會突然扯上此事?甄生求救地望向仁宗,卻見他正低頭沉思,全未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太後的旨意又不能不復,只得把心一狠,跪下道︰“求太後恕罪,夢曉……不敢領命。”

    但听“啪”的一聲,太後在桌上用力一拍,怒聲道︰“怎麼,莫非你還堅持要皇後之位不成?”

    甄生心下更急,正欲辯解,卻听仁宗溫和的聲音響起︰“母後息怒,夢曉不願入宮,朕早已知她心意,母後若是要賞她,不如賞些別的吧。”

    太後微微一怔,隨即皺眉道︰“她既不願入宮,皇兒又為何將那羊脂鳳紋玉賜給她?莫非忘了此乃先皇留下,讓你賜與正宮皇後之物?”

    甄生猛然抬頭,驚詫地望向仁宗。便在此時,那劉宮娥正巧帶著幾名宮女,手托銅盆、巾布、皂莢等物躬身而入,仁宗遂道︰“母後,此事容後再談不遲,眼下先將這毒丹寇除去才是要緊的。”

    太後略一點頭,由那些宮娥伺候著淨起手來,仁宗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甄生,半攬著她肩頭道︰“夢曉,先讓她們帶你回側殿休息,其余的事朕自會向太後分說清楚,你莫害怕。”

    甄生點點頭,一時心緒極亂,卻不知說什麼才好,仁宗又儒雅一笑,在她耳邊輕柔低語道︰“那日朕身邊並無余物,才將這玉作為憑證給了你,沒事的。”

    甄生但覺耳邊一陣溫熱,耳根不由自主地紅透了,忙垂下臉點了點頭,逃也似的跟著侍女退了開去。

    望著她匆匆遠去的背影,掌上仿似仍留有那輕柔的觸感,仁宗唇邊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听太後輕咳了一聲,頗有些不悅地說道︰“皇兒,你身為一國之君,怎可為一名女子所惑,做出這等不知輕重的事來。”

    仁宗淺笑不語,上前取了布巾,親自為太後擦去手上的水滴,太後嘆了口氣,不忍再訓斥兒子,好言勸道︰“她只是個江湖女子,未經教養,不識禮數,如何能夠母儀天下?你若喜歡,收入宮中也就罷了。”

    仁宗將布巾放下,待那些宮娥退去,方正色道︰“母後放心,兒臣心中自有分寸。只因日前從包拯口中得知,她對時弊頗有見地,雖為女兒身,卻是個不可多得的賢才,朕才憶起昔日這人來。”

    太後不甚贊同地道︰“常言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天下大事自有你們男兒處理,女子溫柔持重、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哀家看她純真可愛不及龐貴妃,端莊賢淑不及鄭德妃,怎麼說也不可將後位傳于她。”

    仁宗若有所思地輕笑了下,溫言道︰“皇兒理會得。”

    太後不甚放心地皺眉道︰“哀家不明白,你既喜歡此女,何不下旨將其收入宮中,反將鳳佩贈她,此事辦得甚不妥當。”

    仁宗道︰“強得的未免無趣,此等不馴女子,令其心甘情願才好。贈佩不過手段而已,皇兒斷不會因女色誤了國家社稷,還請母後放心。”

    “好!這話可是皇兒自己說的。”太後聞言容色稍寬,道,“那哀家改日便替你做主收了她,皇兒到時切莫忘了今日之言。”

    仁宗喜道︰“如此多謝母後,君無戲言,孩兒絕不立她為後便是。”

    太後欣然笑應,又說了會兒別的話,但覺有些倦了,這才由人攙扶著入內殿休息。

    仁宗獨立殿中,輕笑著搖了搖頭,一切皆在自己意料之中順利進行,夢曉,這一次朕定不會再放過你!

    附注︰

    這丹寇之方乃筆者杜撰,勿以為真,然夾竹桃、洋金花(曼陀羅花)等物確有刺激神經系統,長時間聞之使人續急促,精神衰弱等效果,不宜在室內養殖。

    依照史實,李妃雖為仁宗生母,但早逝,劉後地位至死未曾動搖,狸貓換太子乃後人杜撰,但此文卻依《包》劇行文,故而選擇了後者說法,特在此點出,以免誤導讀者。

    卷四終,全詞重新整理如下︰

    風入松*秀木

    自甘求貶又何妨,慚陋莫彷徨。

    十年君子千鈞諾,牢中宴、別意行觴。

    蕙質牽緣身倦,澹泊安隱尋常。

    從來俠者俱仁腸,須慎詭貪狼。

    穎脫才露光華皎,連環誤、寒徹凝霜。

    蒙信方知情重,隆召應料難當。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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