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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误,寒彻凝霜 文 /

    是夜,甄生用过饭便匆匆躲到房中闭门练起字来。写废数张纸后,终于挑了张还算满意的,这字较她平日所书更为瘦长,结构亦大不相同,虽然难看了些,但也还算过得去。

    用铁钉将字笺扎穿,甄生利落地换上了数月前在安平县所购的黑色衣衫,对着铜镜照了照,镜上映出一个朦朦胧胧的黑色身影,这身衣服在夜间行走,倒也有几分夜行衣的感觉。从柜中取了块的黑布覆于面上,在脑后系了个不容易松动的结,她满意地向镜中望去,这下全身就只剩眼睛在外了,懒得费事束发,索性任长发散了开来不予理会。将穿着铁钉的纸收入怀中,她重新检查了下并无遗漏,这才悄悄出门而去。

    按照开封地图所绘,那兵部的高侍郎便住在朱雀门街云骑桥畔,宅邸并不很大,亦无官兵巡守。甄生很轻易地便找到了书房所在,悄悄地在窗纸上捅了个洞,瞧见屋内有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正端坐案前,专注地翻阅着什么。

    想了想,她从旁边小径上捡了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轻轻朝书房的木门掷去,石块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又“啪”的一声落于地上,声音清脆可闻,立时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甄生初次做贼,难免心虚,自己倒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躲了开去。

    屋中的男子听到异响,立即放下手中书册。待房门一开,甄生看准时机,运指将扎着字笺碟钉弹了出去,力道准头皆使得刚好,铁钉没入门板一半,字笺在余势下微微摇晃。

    那男子起先以为是什么暗器,惊了片刻,见性命无碍,稍稍定神后将门上字笺扯下,对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一照,但见上面写着“以边关布防图换取令嫒解药”。看完脸上当即变色,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方沉声道:“来者何人,何不现身相见?”

    离得近了,甄生才看清了那高侍郎的相貌,此人脸庞消瘦,唇边蓄着八字须,浑身透着精明干练之气。闻言,甄生不再躲藏,身形微闪,已先一步那书房之中。高侍郎阅历颇丰,对此情形倒也并不如何慌乱,他默然走回屋内,随手带上了房门,皱眉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甄生冷然道:“想必此刻令千金身子不大好吧?气虚脉弱,昏睡不醒,这还只是初期之状,再过七日,高大人府上可就得准备办丧事了。”

    “你!”高侍郎目中闪过一丝戾气,沉声道,“你究竟何人,意欲何为?”

    甄生心中暗喜,他这么一问,也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可见她女儿已经服了那棵被她下了药的老参。心中一定,她悠哉哉地道:“我是来给你送解药的,条件么,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了?”

    高侍郎愤然道:“那布兵图乃朝中机要,本官身为朝廷重臣,岂能让此物流于你等之手。”顿了顿,他又道:“再说,那图深锁于兵部库藏,本官实在无能为力!你找错人了。”

    甄生见他推脱,厉声喝道:“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耶律重光要的东西,你给我也老老实实地交一份出来!”

    高侍郎微一沉吟,正色道:“本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纵你以小女性命相挟,本官也断不会做出这等有负圣恩之事!”

    甄生心中讶然,想不到他竟如此大义凛然,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莫非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的推断有误?不对……此人一望即知城府极深,绝非易于之辈,可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甄生思量片刻,把心一狠,诱道:“好一个忠君的贤臣,却不知你高大人忠的君,究竟是宋朝那个懦弱皇帝,还是我大辽圣主!”

    高侍郎目光一寒,沉默半晌,缓缓道:“阁下究竟何人,若是同宗,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甄生听得“同宗”二字,心下稍宽,如此说来他确是细作无疑,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只要拿到切实的证据,也不怕他发现自己身份,遂略一颔首,解下了蒙面的黑巾。

    高侍郎上下打量她半晌,忽然脸色一变,惊道:“是你!”

    甄生心中大乱,莫非自己曾同他打过照面?只是为何全然没有印象?她心思电光般疾转,面上却沉静如常,顺着他的话道:“不错,是我。”

    高侍郎顿了顿,沉声问道:“是王爷让你来的?”

    甄生下意识地抬眼,目中不由露出些许诧异。事实上,她此刻心中确是涌起了惊涛骇浪,对方的话越来越听不明白,大局仿佛正要脱离她的掌控。如果此行失败,那该如何是好,包大人会不会被牵扯进来?查不到证据,明日皇上的限期又将如何应对?

    高侍郎见她面色微讶,默然不答,还道自己猜得没错,也就不以为意。他低头缓缓行了两步,喟叹道:“王爷未免太过多疑,难道老夫还会交给太子的人不成?”

    甄生听到太子二子,顿时眼前一亮,脑中已电光火石般理顺了思路,原来他口中的王爷就是耶律重光,而辽国太子听上去似乎也在大宋插有细作,阴差阳错间,这高侍郎竟将自己误当了耶律重光的人,以为是耶律重光放心不下,这才派人来诱讨布兵图。

    如此顺理成章的借口,实是老天相助,甄生只觉得一颗心都兴奋得要跳出来了,急忙强自克制,故作冷静地道:“大人的忠心,王爷也并非信不过,只是大人迟迟未把那东西拿出来,王爷心中有些惦记,这才精心选了棵千年老参,命属下前来走这一遭。”想着高侍郎日后难免要怀疑经手那参的人,此刻自然顺水推舟,全赖到耶律重光身上。

    高侍郎面色变了数变,捋须沉默半晌,缓缓走到书柜前,搬开其中几摞书后,露出一方隐秘的暗格。甄生跟上前一看,那暗格中置着个狭长的锦盒,高侍郎取出腰间的一把银色小钥轻轻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米色的锦轴来。

    甄生见此物被藏得如此珍而重之,料想必是布兵图了,果见高侍郎拿起那卷轴道:“东西就在这里,小女的解药……”

    甄生点点头,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身边书柜格上道:“每次一颗,早晚各一次,三日之后便无大碍。”

    高侍郎打开瓷瓶端详片刻,犹豫地交出了手上的卷轴。甄生心中狂喜,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所绘的似是边关地形,一些旗子标记分布其间,旁边分别用小字标了数量,从数百到上千不止,有处峡间谷口,旁边注着“围地”,只有一百人把守,另有几处标明“圮地”[1]的则布了暗兵。甄生虽不明白“圮地”是什么意思,但看那图上绘的似乎是山林和沼泽,应当正是伏兵的好地方。

    仔细看完,这图不像伪造,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但她毕竟不懂用兵,心中仍有几分顾虑,略一思索,计上心来。她将卷轴平铺在几案上,淡笑道:“王爷吩咐,此事关系重大,为稳妥起见,还请高大人在上面盖个官印。等到他日王爷掌控了天下,定不会薄待大人。”

    她话音刚落,高侍郎虽未言语,却已容色大变。他自幼生于宋、长于宋,虽遵祖训对辽尽忠,然内心深处却对大宋并非无情,这张布兵图他之所以一拖再拖,便是因心中存了这丝犹疑。今夜见到了耶律重光的手段,他已暗中萌生退意,本想交出这图后便辞官隐居,再不纠缠于两国的漩涡之中。孰料这耶律重光却不肯放过自己,大印一盖,今后自己只要有稍许异动,这布兵图立时便成了他通敌叛国碟证,且不说皇上饶不了他,就是大宋百姓也断不会容得下如此一个敌国细作。

    甄生看着他原本精明沉稳的目光不断闪烁,脸色已有些发白,恐迟则生变,心中虽急,面上却只淡淡地催促道:“莫非高大人是信不过王爷了?”

    “不,小人绝无此意。”他虽是宋朝高官,但于辽而言仍不过是布衣细作,是以并不再以本官自称。

    甄生步步紧逼道:“如此,便请高大人用印吧。”

    高侍郎颓然叹了口气,心中纵有百般挣扎,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半分,父亲自幼的训诲,背叛辽国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只得狠狠心,拿起匣中官印用力盖了下去。

    罪证确凿!甄生心下暗暗欢呼,她自然不会知晓高侍郎此刻内心的煎熬,只觉能亲手将这奸恶之徒绳之以法,保得大宋的安全,实在快意已极。将那盖印的布兵图迅速收入怀中,甄生重新以黑巾遮住了脸,得意地向他道了声“告辞”,便打开房门,运起轻功飘然远去。

    屋中顿时恢复寂静,静得高侍郎只听得到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摇曳的烛火,被门外骤然灌入的冷风倏地吹灭,月光清冷似雪,在屋内泻下满室萧索。高侍郎胸口不断起伏着,一拳重重击在案上,指下的书页印出了点点暗红的血色,往日的记忆在眼前不断闪过。

    十年寒窗,金榜高中,那一年,名跻三甲,策马游街,何等的风光;

    甫入庙堂,初生牛犊,数遭言官上表,皆靠圣上压下,知遇之恩,何曾相报;

    五载宦海生涯,官至兵部侍郎,晋升之速,朝中少有,虽是圣上有嗅携,可亦是自己多少个不眠之夜,对着案几通宵累牍,磨砺出的才干。

    从今以后,半生努力尽付东流,真教人不甘心哪……

    也许,待王爷他日兴兵覆亡大宋,一统天下之时,自己还能觅得一番出路,只是那时,他将情何以堪……

    且说另一边,甄生悄悄地翻出府门,刚走不远,便觉身后左右两侧同时袭来一道凌厉的掌风,她脚下微晃,脚尖踏上东边坎位,长发轻扬,翩然回身避过。发掌之人并未蒙面,甄生在月色下看得清楚,此二人正是奉命负责监视高侍郎府邸的王朝和马汉。

    他二人掌势落空,当即重组攻势,拳网如雨点般密密攻出,哪料对方竟如泥鳅般滑不溜手,交手数招,竟连一片衣角也未触及。甄生不通拳脚,因而只是避而不攻,趁着在二人中间游走之际,顺势将怀中之物微微一带,那卷轴便似在闪身时无意掉落般落在地上。

    甄生作势欲向那卷轴扑去,脚下步子却故意缓了一拍。二尉配合极佳,料知此物定然重要,哪里会让她取回,一人相阻,一人去夺。见东西已被他们拿到,甄生假意急着想要夺回,交手几个回合之后,她手上功夫远远不及二人,便抽了个空档,迅速飞身遁走。

    大功告成!跑出一段路后,知道他们已经追不上自己,甄生心下暗喜,正欲轻松地呼出一口气。谁知刚跨上相国寺桥,忽见眼前熟悉的红影一闪,那个高而挺拔的身姿,已巍巍地立在丈前,挡住了去路。甄生一见是他,心中巨震,暗道不妙,立时停住了脚步。

    展昭右手微抬,剑尖遥指着黑衣蒙面的甄生,正色道:“还请姑娘随展某到开封府走一趟。”虽然剑未出鞘,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生畏惧,顿生已无路可逃之感。

    什么?听到“姑娘”二字,甄生不禁浑身起来,想了想才顿悟,自己今夜虽然黑巾覆面,但发丝未束,再衬上单薄的身形,展昭又怎会看不出她是女子。

    展昭静静地看着她,浓眉紧蹙,俊朗的面上有着不同往日的凝重。甄生与他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心中一颤,莫名地心慌起来,说不清是惊是惧。

    二人相对立于桥头,桥畔一阵寒风吹过,带起衣发飞扬。甄生听着桥下汴河水潺潺的流水声,正愁不知如何脱身的她,心中隐隐烦躁起来。

    就在她微一恍神之间,展昭左手如电般疾伸,朝她面上抓去。甄生惊觉已迟,下意识地退后半步,却觉脸上蓦地一凉,骇然抬头,正见展昭左手握着一方黑巾,怔怔地望着她。

    是他……竟然是他!展昭不知不觉间已将黑巾在掌中揉作一团,难怪这身形如此熟悉,难怪自从今夜收到王朝的消息赶来接应,心中便一直缠绕着莫明的不安,原来是他……怎会是他!

    甄生怔在原地,心中方寸已失,张惶之极,此刻满脑子里想的只有逃走二字。不待多想,身随意动,她运起凌波微步,猝不及防地从他身侧闪过,欲夺路而逃。然而,“御猫”的轻功又岂是等闲,甄生根本未曾看清他何时移动的身形,半出鞘的巨阙就已拦在她身前,散发着冷冽的寒芒,那人如山般执剑而立,面色沉寂如水。

    甄生只好转过身面对着他,苦笑道:“展大人……”她知道,此时此刻,百口莫辩。但在深深的心底,心中始终存着一丝希翼,别人纵使不信,展昭定能信她。

    展昭沉默着,修长的身影挺拔如昔,任冷风将红色的衣摆吹得翻飞舞动,人却如石雕般未有半分轻摇。他深深凝望着眼前之人,目光中交杂着震惊、失望,以及深深的痛心……是的,痛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引为知交的人,维护竟已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

    大牢内她朦胧初醒时的娇态,那份始终与别人不同的奇异感觉……以他的阅历,以往并非从未曾起疑,只是从未深思,究竟是从未深思还是不愿深思,他已分不清……

    一次次的自我欺骗……他摇头苦笑,自己一向谨慎,为何在她的事上竟犯如此糊涂……

    “甄生,你为何如此?”他低哑地问。你将我,骗得好苦……乔装瞒过所有人,让我引荐入府,甄生,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我不是辽间,我只是担心明日圣上查问,包大人无言以对,才设计向高侍郎诱来布兵图和他为间的证据。展昭,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甄生着急着解释,但却越说越心慌,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单薄难服,她倏然住口,抬眼向他望去。

    沉沉无奈涌上心头,展昭微微叹息道:“展某相信与否已不重要,大人那里自会裁夺。”

    “你……你不信我?”甄生心中一窒,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些许颤音,委屈至极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甄生……”展昭侧头避开那灼灼的目光,信或不信,他答不出。

    “你曾经说过,我知你甚深,你也并非全不知我……”甄生心中涩极,带着些微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底深处,一直依赖的,珍惜的,如信仰般的什么寄托仿佛霎那间烟消云散,自己,终于又回到孤单一人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要逃离,逃开所有人,只静静地独自待一会儿。于是,她转身,向来路跑去。

    “甄生,随我去见大人!”并未跑出几步,已被一只有力的长臂拦住去路,红衣的那人,面色深沉幽暗,声音坚定似铁,俨然阻住了她所有退路。

    纵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外柔内刚,性烈热血之人。见他阻拦不放,心中的气苦黯然顿化作无名火起,反更坚定了离开之心,脚下步法一转,直向他剑锋处冲去。

    展昭未料到她会如此,下意识地将剑一收,却见她已借机远遁,当即一提气,大步追赶而去。他的轻功已臻大乘,虽一时之间也难追上这数丈的距离,却胜在内力绵长。甄生见甩不开身后之人,便从怀中暗袋内取出备好的碎石向他击去,但终究不忍下重手,只施了三成力道。

    那石子掷得太轻,力道难以及远,飞到展昭面前时已无甚余力,对方轻易避过,脚下更加了几分劲。甄生见距离登时被拉近了一丈,心中骇然,手上乱了章法,使出十成力道弹出三枚石子。只听“呛”的一声剑吟,巨阙离鞘,寒芒闪处,石子被尽数挡落。

    甄生这一出手,心中立时便有几分后悔,以展昭的身手,最后一枚碎石也已到了身前三寸,显见碎石之速,手法之猛,实是使得太过。她这一歉疚,怒火便消了大半,只是还来不及深想,她微微一顿间,展昭已近身前。甄生但觉他的拳掌如一张细密的网,笼罩在她四周,让她无处遁逃,心慌意乱之下,她的步法露出破绽,展昭伸手一搭,便将她握着碎石的右手扣在掌中。

    甄生被他扣住脉门,顿觉半身酸麻无力,再也使不上劲来。

    “甄生,跟我回去。”这一次,展昭的脸色带上了几许阴沉,不容拒绝地押着她大步前行。

    由于动作粗鲁,甄生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展昭微微抬手一扶,顿时阻住了她前倾之势。

    展昭脚步未停,只是速度却放缓了些,甄生被他押着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上辈子”学过的一招挣脱擒拿的手法,见他手上已不再加力,便趁其不备,顺其虎口方向猛然一转一拉,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展昭本不欲伤她,是以未施内力,见她偷袭,堂堂“南侠”又岂会为这等机巧手段所趁,霎时便将暗蓄的内劲轻轻一吐。

    甄生甫出手便觉脉门一阵剧痛,那微糙的大手不仅未撼分毫,反而用力紧了紧,连带她全身都使不上劲来,疼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展昭剑眉紧锁,将内劲稍稍收了收,心下暗暗叹了口气,纵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也没她这般花样百出,只是寻常歹人被擒之时早已被制得反抗不得。而他既不忍对她施以重手,便也只有着意提防。

    又过半晌,二人已到浚仪桥街,再转个弯便是开封府了。甄生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展昭顿住身形,正容望向她。

    甄生望着街角隐现的开封府衙,半晌,终轻轻叹道:“今日我这府门一入,一切便再也回不去了。”

    展昭闻言,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微微一紧,旋即放了开去,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轻轻地道:“若是清白,大人自会还你公道。我放开你,你自己随我进去。”别眼间,瞥见她白皙的腕上已然被自己捏出了一圈乌青,不禁微微怔住。

    “展昭……”甄生抚了抚手腕,讶然抬头。放开她,让她主动到案,如此纵然有过大人也会从轻发落,这算是他的回护吗?呵……可她要的不是这个,她只想要一份信任,她只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不是辽间而已……

    往日的把酒言欢,相视而笑,击掌时的信任和快意……一幕幕浮过眼前,甄生突然觉得晚风吹得一阵心冷,浓重的失望绕上心头,嘴里开始发苦。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被他真正的信任过……

    若不曾期待拥有,或许便不会有如今的伤感。甄生鼻尖一酸,深吸了口气,不再看他,将头高高地仰起,迈开大步前行。

    昔日的情谊,从这刻起,终是断了……

    注:

    [1]《孙子兵法-九地篇》有载: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所由入者隘,所从者迂,彼寡可以击吾者,为围地。圮地则行,围地则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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