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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脱才露光华皎 文 /

    眼见局面就要失控,围观百姓却越聚越众,甄生带着的这队人人手并不多,既要防着辽人误伤百姓,又要准备拼力一搏,顿时便处在了劣势。一旦动起手来,己方必定处处受制,纵然得胜,也难免伤亡,如此硬拼实非上策,须得想法子不动干戈的平息此事才好。

    望着辽人阴狠彪悍的目光,甄生心念一转,运起绝世步法,身如幻影轻烟,以离弦箭般的速度,向辽人右侧掠去。

    “当”的一声,铁器相交激起数点火星,发出清脆的鸣响,原是两名辽国武士看到甄生向眼前冲来,情急之下忙挥剑相阻,却不意撞上了对方兵器。

    只见甄生脚下微微一转一折,也不知怎的就轻松越过了他们的防线,眼看就要冲到那位首领面前。辽国武士骇然大惊,急忙回身相救,孰料眼前人影一闪,她又掠了过去,身法飘忽迅疾,如鬼魅般不可捉摸。

    见甄生轻易地突破了他们的防守,众辽国武士皆露出惊惶之色,惟恐主公为此人所害,不约而同地朝那首领望去。那为首的华服辽人自幼也习武,见到甄生向自己掠来,正欲施出擒拿手法相抗,未料掌上劲力尚未吐出,颈上已然微凉,似是有物划过。他大骇之下招式微滞,甄生趁此机会迅速闪身飘远。

    这番变故,说来话长,其实发生也只在三四秒的功夫。甄生飘然回到原处站定,故意模仿着浪荡子弟的轻浮语气,将右手食指举起晃了晃,对那首领调笑道:“倘若如今在你颈上留下的不是在下手指之血,而是利剑划痕,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那辽人首领闻言下意识地抬手在颈上一抹,果见手上沾了道淡红的血迹,却不怒反笑,利眸饶有兴味地打量了甄生片刻,才缓缓点头道:“这番滋味,本王记下了,走!”言罢一甩袖子,迈开大步说走就走,倒是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众武士见他要走,立刻上前为其开道,紧张兮兮地跟随其侧,生恐主公再有闪失。

    事情终于解决了,甄生松了口气,这才觉得手指好疼,忍不住微皱眉头,悄悄将还在流血的伤口用力按住。她刚刚匆忙突围间,本想伸手推开那些辽国武士,谁知指尖不小心触到了他们挥动的剑刃上,那剑锋利异常,虽只轻轻一蹭,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她灵机一动,便顺势将指上血渍抹在了那人颈上。

    “好!”围观百姓姓见那些凶神恶煞般的辽人退去,不禁欢欣鼓舞,发出一片叫好之声。一些年轻女子甚至红着脸偷偷打量着俊俏的甄生,耳朵竖得尖尖的,听着众人议论这个厉害的巡检的年龄和来历。黄威笑嘻嘻地凑近甄生,满脸夸张的崇拜之色,惊叹道:“好身手!想不到啊想不到,甄生,原来你竟是个武林高手,哎,快说说,你这身精妙的功夫有什么名堂!”此言一出,众差役也忍不住应和起来,想问个究竟。

    甄生被他们团团围着极不自在,哭笑不得地摇头道:“什么武林高手,不过就是点逃命的本事,那些人一时不察才会被我偷袭得手。黄威,咱们走吧。”

    “哎……”黄威还待再说,却见甄生已然调头走了,她所经之处,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黄威想起公职在身,只得暂且忍住,快步地跟了上去。

    没走出多远,忽闻身后有人高声唤道:“几位官爷,请留步!”

    甄生顿步回头,只见那摆摊的书生正快步追了过来,手里还握着个卷轴。她转身迎了上去,温和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是否还有难处?”

    那书生微喘了口气,捧起手中之物,激动地道:“官爷方才之举实是大快人心,在下身无长物,献上拙字一幅,还请莫要嫌弃。”

    甄生心中微微一动,这位书生的字画可是很值钱得很呀,但旋即摇头道:“公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我等实不能收。”

    那书生淡笑道:“区区一幅字,哪里说得上贵重,官爷何不先打开看看再决定收是不收?”

    甄生摆手笑道:“适才公子一幅中堂就已开价百两,够我等几年的薪俸了。这虽说是公子的心意,在下却之不恭,可是我等开封府差役,若收此重礼,岂不坏了包大人清誉。”

    那书生闻言,顿时面色肃然,看向甄生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重:“久闻包大人麾下贤才无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官爷当真不看看这卷轴上写的什么?”说话间,他已将卷轴缓缓展了开来。

    甄生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用行书写着“敢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几个大字,正是她适才对那些辽人所说的那句话。那字笔势纵横洒脱,一气呵成;运墨燥湿互济,锋势劲锐,遒逸中透出峻厉之势。

    甄生虽不懂书画,却也能觉出这字如行云流水,风骨独具,一望即知是大家之作,再加上内容与她有关,心中更是喜欢,不由反复多看了两遍。

    那书生察觉到她微微的不舍,微笑着将卷轴递上:“以君之语,还赠于君,如蒙不弃,在下愿与兄台交个朋友,这幅字只当赠友之物,除非兄台欲将之变卖,否则又何来行贿之说。在场众位乡亲皆可为证,大家说,是也不是?”

    他二人推让之际,适才围观的百姓已然再度聚了过来,这时闻言纷纷笑着附和道:“收下吧,收下吧……”劝说之声此起彼伏。

    这般情景,再行推让就显得矫情了,甄生磊落一笑,对着书生抱了抱拳,双手将那幅字接过:“公子既如此说,这礼我便收下。在下开封府巡检甄生,今日有幸结识兄台这等风流高义的名士,若非公务在身,对此当浮一大白!”

    那书生见她收下,欣然施礼道:“晚生张宏祖,住在前面高头街界北巷,今日不敢再扰甄兄公务,待他日得闲,定要与甄兄开怀论酒。”

    甄生将卷轴卷好塞入怀中,还礼道:“好!那就一言为定。多谢张兄馈赠,在下先行告辞!”言罢,甄生带着手下众人继续巡城去了,众乡亲见已无事可看,也纷纷散了去。

    转眼日头西斜,甄生巡防完毕,好在之后未再遇到辽人闹事,虽然有些疲惫,却也无惊无险。回到府中,甄生刚刚遣散了众人,便听差役来报说包大人回府,正在书房召见。她忙托黄威将那幅字放回她屋里,匆匆向书房赶去。

    甄生来到书房,发现张龙、赵虎二人亦在其中。张龙刀伤初愈,脸色仍有些发白,但他昂然直立在旁,全无半分颓色。甄生行过礼,见包拯面色凝重,正静静地沉思着,遂望向一旁的公孙策,以目光相询。

    公孙策微微摇头,表明自己亦不知情。甄生正要看向展昭,却见包拯已然沉声开口:“圣上已遣‘职方司’[1]密使将耶律重光所图透与辽主知晓。”他顿了顿又道:“圣上听闻布兵图泄密一事,极为震怒,限本府三日之内,查明朝中细作。”

    公孙策讶道:“三日?怎会如此急迫?”

    包拯摇头微叹:“不错,只有三日。此事关乎国体,早一日查明,我大宋安危便多一分保障。”

    展昭皱眉道:“从开封府到北防边关,就算日夜兼程,三日往返尚嫌不足,更何况一一探查边关守军将领。”

    公孙策扬手道:“不,不必前往边关。昨日耶律重光部下砍伤张龙,极可能便是护他前去与细作会面,这细作应当还在开封,不如派人详查能接触到布兵图之官吏,或许可见端倪。”

    包拯容色稍缓,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展护卫,你继续前去跟踪辽使,看他与何人关系密切。”微微一顿,又叮嘱道:“此行千万小心。”

    “是,属下遵命。”展昭躬身应命,转身匆匆离去。

    包拯转头吩咐下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你四人分别去坊间打探兵部几位尚书、侍郎的祖籍、交友,凡有嫌疑者,速来回报。”

    “是!”四人当即应命离去。

    “甄生,这几日城内防务继续由你代管,耶律重光被召回之前,严防辽人滋事。”

    “是,大人。”甄生躬身领命,想了想又道,“大人,今日午后南门大街发生一事,属下想向大人禀奏。”

    包拯微微颔首,温言道:“发生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甄生遂将如何在书画摊旁与辽人发生冲突,如何退敌,又如何被人赠字相谢之事简略说了。公孙策听后捻须轻笑道:“据闻张宏祖于书法之道已至大成,故人称‘圣手书生’,其人清傲孤高,与人向来寡交,却想不到竟有一腔爱国热血。他的字画从不肯轻易与人,甄生,那幅字你可收了?”

    甄生声音低了几分,惴惴地道:“当时的情景,属下实在推让不过,便收下了那幅字,如果……如果大人以为不当,我明日便还回去……”

    包拯道:“只是一副字,收了倒也无妨。依你言中形容,那为首之辽人,多半便是耶律重光。甄生,你能巧妙退敌免动干戈,又护了我大宋国威,实属难得。”

    甄生微微吃惊:“他便是耶律重光?难怪……如此气度,倒不愧为一代枭雄。”

    许是公孙策同为文儒,对那幅字兴趣颇浓,眼中露出好奇和期盼之色,追问道:“张宏祖所赠之字写的什么?”

    “敢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甄生讪讪一笑,“是属下当时出于义愤,对那些辽人说的话。先生若有兴致一观,我稍后便给先生送过去。”

    公孙策神色欣然,当即颔首。

    包拯听闻此言,高声赞道:“好!好一个敢犯我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若我大宋上下皆有此等豪气,何惧于区区契丹!”

    甄生叹了口气道:“大人说的是,纵然辽国兵强马壮,但终究人少,又居于苦寒之地,资源匮乏。若我大宋上下齐心,文官不贪财,武将不畏死[2],辽人再凶狠百倍,也难犯我疆土。”

    包拯心中一振,喃喃道:“文官不贪财,武将不畏死……吏治之清明,莫甚于此……甄生,你先下去吧,你有此心,本府甚慰之。”

    “是,大人,属下先行告退。”甄生复又一礼,躬身退出书房。

    沉默良久,包拯侧头望向公孙策,似笑非笑地道:“先生曾将他以璞玉比之,如今此子光华尽显,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策幽深的目中意味不明,捻须道:“匣剑帷灯,难掩其才,然此子藏学之深,学生亦觉有些看不透了。”

    包拯负手踱了几步,缓缓地道:“此子为人品性,本府信得!”

    公孙策心下微叹,一时凝神无语。

    却说甄生在书房议事之时,正是府中用膳之际。平日膳房内总是闲谈声乱作一团,今日却格外寂静,惟有一人的声音独领风骚,正是那是出了名的大嗓门黄威。

    没想黄威还是个说书好手,此刻他坐在众人上首,眉飞色舞说着日间甄生巧退辽人之事,讲到处,不但唾沫横飞,连手脚也不停地比划起来。

    他初时只是说给几个交好的人听,却无意中把周围用膳的差役都吸引了过来,最后竟连两位大厨也从后堂走了出来。黄威见听的人多了,越说越起劲,最后讲到那帮辽人灰头土脸败走之时,众人或拍案叫好,或感慨相应,一时之间,喝彩连连。有些与甄生不熟之人,更围着黄威打探起这位“武林高手”的平日事迹来。

    被他这一番宣扬,待到甄生饥肠辘辘地赶回膳房找东西吃时,却发觉周围人都安静盯着自己,直看得她心中发毛,险些以为是自己身份,暗暗将衣帽理了好几次,都未发现不妥,可周围关注的目光却久久不散。甄生实在坐立难安,索性端了吃的,躲回房间去了。

    甄生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研究着屋内的开封城地图。由今日之事可见,往日的部署人手过于分散,应付宵小之辈尚可,同辽人对抗则必处下风,于是她又重新细细定了路线和人手分配,直至深夜方才入睡。

    次日清早,甄生按照新的部署为众人重新编组,初时她还有些担心自己资历尚浅,调度起来会有难度,不料众差役却都对她颇为敬服。她自是不知,这实是阴差阳错间黄威的炫耀之功,还只道是开封府律令严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安排好一切便带队巡城去了。

    这一出门,直到黄昏时分方才回府。甄生吩咐差役们先去用晚膳,自己则径直前往书房向包大人复命,路过东轩角亭时,恰与匆匆离府的展昭遇上,他虽已回府两日,二人却都因公务未曾有机会对上一语,此时见了,甄生立即顿住脚步,微笑着招呼道:“展大人。”

    展昭亦驻足,在梧桐树下背光而立,夕阳的余晖将他高拔的身姿笼上了一环金光,越发显得丰神俊朗,明净通脱。见到来人,他面上浮起春风般的浅笑:“甄生。”

    二人相隔数丈而对,许多话从心中浮过,却都迟迟不曾开口,相视半晌,又同时轻笑起来,大步擦肩而过。虽未言语,却在这一笑中,对彼此眼中隐含的关切尽悉了然。

    “跟踪辽史,一切小心……”

    “巡城重任,千万谨慎……”

    书房内,甄生将日间情形简要禀明,如今城内虽有不少辽人四下走动,却未曾再有滋民骚扰之事。包拯听后沉吟半晌,愀然道:“适才展护卫也曾来报,耶律重光闭门不出,辽人方面全无异动。如今只剩一日,怕是无法从辽人那里查出细作之人。”

    话音刚落,公孙策推门而入,拱手道:“学生见过大人。”

    “公孙先生不必多礼,”包拯见他回来,立即问道,“是否王朝等人传来消息?”

    公孙策随手将门掩上,点头道:“正是。王朝等人去吏部抄来兵部尚书、侍郎和两位郎中的族谱,学生适才细细翻过,此二人祖上皆为宋人,不过高侍郎祖父却是由幽州迁入开封。”

    包拯沉吟道:“祖父辈……算年头,岂不是澶渊之盟[3]前后?”

    公孙策道:“正是,燕云十六州,虽多半仍是汉人,却终在辽人统属之下。”

    包拯思量片刻,皱眉道:“高侍郎才干出众,颇得圣上器重,此事还需确凿证据。若他蛰居三代而为间,背后或许还有更为复杂的势力牵扯其中。”

    公孙策缓缓点头,一时间再无别话,众人心中也都明白,这短短一日,要想得到确凿证据,实在渺茫至极。

    次日,四大校尉查案未归,便仍由甄生负责调派人手,检城巡乱。直至申酉之交,她才带队由北城回府,路过高头街时,忍不住想去拜访下那位连公孙先生也颇为推崇的“圣手书生”。犹豫了会儿,虽然前面转个弯就是开封府,让黄威等人自行回去也无大碍,但毕竟如今她已是首领,行止当为众人表率,还是有始有终的好,遂暗自摇了摇头,还是改日有机会再去吧。

    就在她缓了脚步略作思量之际,街边宋家生药铺内传出了争执之声,由于这家老店药材齐全,掌柜又是个极老实本分的人,甄生往日时常来此光顾。此刻听闻店内吵嚷之声,当即上前欲探究竟。

    甫踏进店门,便见堂内好几个作家丁打扮的粗壮男子,围在柜台前正吵闹不休。其中一人对那药铺掌柜粗声喝道:“掌柜的,别了,这参你开个价,该多少钱一文也不会少你的,我们没闲功夫跟你在这儿耗着!”

    那掌柜轻轻捋了捋下颌花白的长须,依旧低垂着眼帘拨弄柜上的算盘,头也不抬地用慢条斯理的语调继续道:“这支千年野参,乃是救命的圣品,你家小姐不过是先天体弱,只需寻常老参,慢慢调理即可,实在毋需用上此物,几位还请上别家看看吧。”言罢手掌朝那几人轻轻摆了摆,以示送客。

    甄生瞥眼瞧去,但见柜上放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一棵老山参根须细密完整,显是手法熟练的采参人所挖得。千年人参,根作人形[4]。此参未成人形,应该不足千年,但观其形状,五六百年总是有的,如此圣品,价值必然不菲。

    那家丁岂肯罢休,闻言怒嚷道:“好张狂的老儿!我家小姐可是兵部高侍郎的掌上明珠,还配不上你区区一棵人参不成!我家大人闻知你店里得了这参,都差我们跑了怂了,这次说什么也得买了回去,否则老子今日便不走了。”

    那掌柜快手快脚地将参盒收了起来,慨然拂袖道:“不卖!你请自便!”

    “你!”那家丁见他如此态度,不禁怒从心头起,将袖子一挽,喝道:“老东西,给你点儿厉害瞧瞧!”便要上前动粗。

    甄生耳中闻得“兵部高侍郎”几字,心念一转,立刻跨到掌柜身前,抬手格住了这家丁的长拳,肃容斥道:“开封城内岂容你等撒野!”

    那家丁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是个官差,心中多少有些顾忌,便暂时收了拳头,向后退了一步。

    甄生微微一笑,转头对那药铺掌柜拱了拱手,温言道:“王掌柜,近来可好?不知这参能否卖与在下?”

    那家丁也是个鲁直性子,闻言气得脸色都变了,“嘭”的一声,熊掌在柜上重重一锤,愤愤嚷道:“这参明明是我家大人先看中的,你凭什么来抢!”

    甄生瞟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道:“店家既不卖你,我自然买得。”

    “你,你们……”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接着道:“既然开店做生意,就没有不卖的道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甄生想了想,好象前两日刚听耶律重光的手下也说过这话。

    见这家丁又凑了上来,王掌柜面色不变,对他视若未见,只顾着对甄生正色询道:“甄巡检,你要这参所为何用?”

    甄生煞有介事地道:“府上近日有一妇人前来告状,无奈千里奔波,再加上满身伤疲,如今已是气息奄奄,这参或许能为她吊一吊气。”

    王掌柜不疑有他,点点头道:“好,不过这参要五百贯钱,不还价。”

    甄生吃了一惊:“五百贯?!”这么贵,够她一半的家底了!

    她话音刚落,适才那家丁已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嚷道:“掌柜的,我出六百贯!”

    那掌柜把银票一推,摇头道:“这参是救命珍品,老夫平生最看不得糟贱东西,你出一千贯也不卖。”

    眼见那家丁又要发作,甄生忙道:“王掌柜,我现下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您可否通融一下,让我先付二百贯,剩下的明日定如数送来!”

    王掌柜爽快地点头道:“甄巡检,你是老主顾了,又是包大人的属下,老夫信你!救人要紧,快拿去吧。”

    甄生见状,心底对王掌柜泛起微微歉疚。掌柜的将参盒又取了出来,她赶紧连声道谢,从怀中掏出二百贯交钞恭恭敬敬地递上,便带着参盒快步出门而去。这野山参也算是稀世之物了,她边走边从袖中伸出手来,用手背将锦盒推开,拿起老参来回抚摸了半晌。

    拐了几个弯,没走多远,那群家丁果然又追了上来。甄生见宋家生药铺已望不到了,不待他们开口,便单手托着锦盒,递上前道:“五百贯,一手交钱,一手取参。”

    那带头的家丁一愣,顿住脚步,愕然道:“你肯让给我?”

    甄生故意端着架子道:“我念你护主心切,才肯帮你一把,你若不要那便算了,相信这参我就是六百贯转手,也能卖得出去。”她说着收回手臂,漫不经心地打开锦盒,端详起那棵参来。

    那家丁闻言大喜,当即带着手下连连作揖,将怀中交钞双手递上:“多谢官爷出手相助,小的们着实感激不尽,这里便是五百贯,还请官爷收下,这参……”

    甄生将那交钞在手中轻轻捻开,五张一百贯,不多不少,当即微微一笑,将锦盒递到他手上,也不理他再说什么感激的话,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大步离开。

    她手下一人凑上前道:“甄巡检,原来你是要帮他们。”

    甄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既然老天让她撞上一个如此绝佳的机会,她又怎能放过呢。

    注:

    [1]职方司是宋朝的间谍机构。

    [2]此句原出自岳飞之语,有人问天下何时太平,飞曰:“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然而此处甄生并非学究,故不引原句,只取其意。

    [3]1005年,宋辽签订澶渊之盟,约为兄弟之邦,宋为兄,辽为弟,宋每年给辽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与文中所引《包》剧中数字颇有出入。檀渊之盟后,宋辽两国开始了一段相对较长时间的和平局面,之后100多年都没有发生具规模的战争。笔者认为,盟约签订前的战乱时局,正是调动人手,布细作于敌国的好时机。

    [4]“千年人参,根作人形”,此语出自明朝谢肇的《五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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