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她嗓音沙啞,微微弱弱。上官柳瑩一顰黛眉,用手絹擦拭她滿頰的冷汗,說到︰“你許是做了噩夢,不停的驚慌囈語,我看著心疼啊。”她不忍芊澤這般睡眠,只得喊醒了她。
芊澤听罷,眸中一黯,卻是不語。
“什麼時辰了?”
她幽幽說道,上官柳瑩嘆了聲︰“你睡了兩天了。”
“兩天?”芊澤大驚,忙又問︰“有沒有人來找過我,你沒有告訴他們我在這吧。”芊澤害怕的攥緊上官柳瑩的衣袖,上官柳瑩卻苦澀一笑︰“芊澤,你可真傻。”
芊澤一震,小嘴輕抿。
“你能逃到哪去?”上官柳瑩淡然一笑,又說︰“怎會這般糊涂,皇宮里,你能跑到哪里去?”
上官柳瑩一語道破,她知道一向平靜的芊澤是被逼急了。她侍寢七夜的事情,她已然得知,皇帝沒有派人來尋她的原因,她更是能猜到七八分。
無外乎是……
上官柳瑩便想,便伸手撫了撫芊澤頸部。芊澤一縮,不解的回望女子。
“芊澤,你可知道這是什麼?”上官柳瑩把長發一擼,放在一側肩頭,芊澤隨著她的動作望向她的後頸,一個淡淡然憂,驀然眼前。
“這是胎記嗎?”芊澤不知這形狀古怪的憂,究竟為何,便隨意猜測。上官柳瑩搖頭輕笑,又拿起一旁的小銅鏡,擱在芊澤跟前︰“你隨我來看。”她領她下床,走到梳妝案邊,兩鏡互耀,也讓芊澤瞧見了自己後頸的憂。
一只紅艷艷的蝴蝶,栩栩如生的開在女子白皙的肌膚上。芊澤大驚失色,她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憂,她怎不知?
“這,這是什麼?”
上官柳瑩雙肩扶按住慌亂的芊澤,細嘆︰“這是他要過你的證據。”
女子瞳孔一縮。
“每一個皇帝寵幸過的妃子,多多少少都有一個憂。你這個,是我見過最完美,最漂亮的。”上官柳瑩娓娓說來,芊澤一听卻倉惶後退,不可置信的搖頭。
“不,不……”
她不相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上官柳瑩又指了指一旁安靜擱放的香爐︰“芊澤,你還記得我病發的摸樣嗎,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芊澤睜著眼,眨也不眨的凝望女子,腦子里一幕幕的放過上官柳瑩原先病發的嬌媚模樣。
她身子倏地一僵,輕語︰“什麼意思?”
“這香爐里散發的,是皇上身上的味道,每一次我發病,便只能依靠這個來舒緩難受的身體。所以芊澤,你能逃到哪去?他料定你根本逃不掉。”上官柳瑩一語道破,芊澤的淚便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你現在不會覺得難受,但時日一多,你就會和我一樣。”上官柳瑩憔悴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笑過之後,又湊近芊澤,輕輕聞嗅,又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說到︰“不,或許比我,來的要更為難受……”
芊澤頓住。
“要知道,你現在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將來一旦散去了,你便會生不如死。”
芊澤,不要逃,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寅末時分,傾澤宮里寂靜無聲。窗上的剪影修長俊挺,他微微眯著眼,不知在思忖什麼。單喜接過奴婢遞來的茶盞,上前呈上︰“皇上,茶。”
“嗯,擱下吧。”
祁燁輕應一聲,目不斜視。
單喜知趣的退出寢屋,合上門來。皇帝近日來都只在傾澤宮留寢,即便寂夜無人,形單影只也都如此。單喜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明明知道芊澤的下落,卻不派人尋來。他是在有意等她自己歸來嗎?
想時,兩個身著鵝黃色百合裙的奴婢前來覲見。單喜見她們眼熟便問︰“你們是哪個宮里的奴才,見皇上做甚?”
“稟公公,我們是溪音宮的小悅和環兒,見皇上是想……”小悅有些心怯,眨眼瞄向一旁的環兒,環兒繼而說︰“是溪妃娘娘身體抱恙,想請皇上過去看一看。”
單喜老目一眯,心知肚明,便道︰“你們在這候著,我進去知會一聲。”
“謝公公。”
兩女俯首。
單喜輕叩寢門,里面未有聲響,他便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皇帝正站在櫃邊,大手撫摸那疊的方正的妃子袍。朱紅綴金,繁紋巧飾,好不華麗。這一襲鵲鳳妃子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之爭的頭破血流,而她終究連踫也不曾踫一下。
祁燁面容波瀾不驚,拂過那衣裳時,也只是輕蹙眉頭,遠觀,依是一副慵懶無意的模樣。單喜上前說到︰“皇上,溪音宮那邊來了人,說是溪妃娘娘抱恙,請皇上過去一趟。”
“抱恙?”
祁燁一挑眉峰,心里暗自笑到,這溪妃又難受了。但如今,他卻一絲也不想踫她。自從他抱過芊澤之後,他對別的女人都有種下意識的排斥感。仿佛,能不讓他感到惡心的,只有芊澤一人。
“不去。”他置之一哂,“朕要等朕的鳥兒歸巢。”今日已是第三天了,算算日子芊澤也該要嘗到苦頭了。他若是去了溪妃那,芊澤難受的回來找他,尋不著人,怎可以?
單喜听罷微訝,又問︰“那老奴是不是得按規矩,把香爐送去?”溪妃向來都沒有用過香爐,這次皇上不去,他便有些遲疑。
“你看著辦吧。”
祁燁不理會,自顧自的坐下飲茶,他呷了一口後,嘴角便輕輕提起。單喜見他眉宇間神色復雜,分外詭譎,一時有些心慌︰“那皇上早些安寢,奴才這就去辦。”說罷,他便出門打發那兩個溪音宮的丫頭去了。( 芊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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