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文 / 萌面侠

    东西买了齐全后陆昭昭本打算回家，但转念一想被陆峥看到一定又要挨罚，她琢磨片刻脚步一转，往梁子衡开的玉器店走去。

    自打上回遇见那个瞎子后，陆昭昭就再没踏入过那条街。总觉得莫名地阴沉。

    偏偏他的院子就在斜对面，这让陆昭昭更加觉得不安。于是她一进店便往里面去，任人怎么叫都不肯出来，在院子里捯饬火药研究。店铺里是梁子衡雇的人，根本不需要她管便将铺子开得有模有样，陆昭昭表示略欣慰。

    玉器铺后的院子空旷，平常不会有人来，陆昭昭找来了木炭和器皿，面对一堆材料托腮思忖。这里实验装置没有，材料也跟之前用的不同，陆昭昭不知道能否成功。拿起树枝在地上划拉了许久化学公式，陆昭昭袖子一开始实干。

    前面的伙计正在百无聊赖地挥赶苍蝇，忽然听见后面传来砰地一声，声音响亮沉闷，将他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巧门口有人要进来，想必也听见了那一声，停了一下，蹙眉问他：“院子里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梁子衡。

    伙计一脸茫然地，“小的也不清楚，方才陆姑娘急匆匆地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还吩咐不许任何人过去。”

    话才说完，梁子衡就已经抬步往里面走去。

    首先映入耳间的是一阵咳嗽声，他见前面的背影确实是陆昭昭无疑，脚步未停，“小昭你在做什么？”

    陆昭昭苦着一张脸回头，说话间还能见黑气从嘴里冒出，“刚才忘记躲开了……”说得没头没脑。

    不过梁子衡并未关注她说了什么，只是显然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陆昭昭哪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当时只觉得眼前的器皿蓦然炸开，她不过是慢了一步，就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阵巨响。

    梁子衡看着她许久，终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跟刚从炭堆里钻出来似的。”

    陆昭昭怔了怔，开始在院子里找能照镜子的东西，最后在一缸水面前停住。张了张口，看着里面映出的模样，脸上全是黑炭，前面的碎发也被炸得没了形状，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还能看见，她吓得跳开两步，不敢置信：“我怎么这样了！”

    梁子衡无可奈何地弯了弯唇：“正好，我也想问。”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的残骸，硫磺硝石木炭以及其他的不明物，再对上陆昭昭的眸子，“你在干什么？”

    陆昭昭有些吃惊，原本铺子开在此处就注定不会生意兴隆，只有周围院子会置入一两件摆在家中，却没见过一次要如此多的。她跟着梁子衡走到前面，来人已经挑选好了玉器，总共有十几件的样子，并声明必须今日傍晚之前送去。

    梁子衡沉吟一声，“不知贵府在何处？本铺现在人手不多，若是远了怕是不能及时送到。”

    “不远不远。”来人摆了摆手，手一指斜对门的院子，“就是那里，走两步就到了。”

    “……”陆昭昭眼眸蓦地睁大，这不就瞎子住的院子吗！她脱口而出，“不送！”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转向她。梁子衡开口询问：“怎么了，小昭？”

    陆昭昭才一说完便后悔了，她尴尬地扯出一抹笑，看向一脸莫名的客人，“我的意思是慢走不送，我们一定会尽快将东西送去贵府的！”

    来人这才放缓了神色，微一躬身，“那就麻烦二位了。”

    送走客人后，陆昭昭率先表明立场：“我早饭没吃饱，搬不动这么大的！所以就交给你们了！”

    梁子衡为难，“可我一会儿便要回去，同爹一起入宫面圣。”

    “……面圣干啥？”陆昭昭向来口无遮拦。

    梁子衡道：“九叔过几日便要回来了，有些事情要商议。”

    她咦了一声：“九叔？”印象中似乎从没有这个人。

    似乎一提起这人梁子衡的眸子便熠熠生辉，“是啊！”他拍了拍陆昭昭的肩膀，语重心长，“是以一切就交给你了，我等下会多找几人过来帮忙，小昭你只需指挥他们搬运即可！”

    陆昭昭伸手，“可是我……”

    不待她说完，梁子衡便作势要赚“那我就便先回去了。”

    “喂……”

    陆昭昭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惆怅，“麻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