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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文 / 冷冻酸奶

    玉檀看着镜子里有些狼狈的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和雍正,再也无话可说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雍正将玉檀禁足于钟粹宫的事情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外界都当玉檀学从前的苏麻喇姑,一心修佛,不再理俗事了,钟粹宫也成为了宫里最安静的地方。

    “姑姑,你一直待在屋子里不闷么?”承欢被十三阿哥委婉告诫了几次,来的次数也不如过去那般频繁了。

    “姑姑每天有很多功课要做,所以没时间出去。”玉檀轻轻笑道。

    “姑姑,御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咱们去赏梅好不好?”承欢期待的看着她。

    梅花,玉檀最讨厌的就是梅花,清高孤傲,像足了她最不愿意想起的两个人。她摸了摸承欢的头发,道,“姑姑怕冷,就不去了。”

    承欢低下头,嘟着嘴说,“姑姑不去,阿玛也没空陪我,承欢很闷的……”

    “承欢听话,改日再说吧。”玉檀哄道,“要是承欢真想去看,去找四阿哥或者五阿哥陪你也是一样的。”

    “弘历哥哥忙着念书,弘昼和福惠都病了,年贵妃听说也病了,人人都在生病。承欢想他们都能快点好起来。”

    “那你可以叫人折几支漂亮的梅花插瓶送去给贵妃娘娘和五阿哥他们,相信他们会感受到承欢的心意,病情也会早日康复。”玉檀道,承欢渐渐长大,宫里的人情世故也该明白了。

    承欢听后,想了一会儿,笑起来,“承欢记下了,等会就给他们送去。”

    玉檀刚想夸她听话,心口一阵绞痛,喘不上气,咳了好几下,承欢见她脸色发白,急道,“姑姑,你怎么了?”

    “没事,姑姑大概是天冷冻着了,承欢别担心。”玉檀恢复过来,慢慢说道。

    “姑姑,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梅香还是不大放心。

    “不用,不要惊动太医,这会子贵妃和两个阿哥都病着,我这边不能再引人注目,传出去不像话,扶我到躺一下就好了。”玉檀阻止她道。

    “这是怎么了?”十三阿哥踏进屋子,见到承欢和梅香都围着玉檀,问道。

    “给阿玛请安。”承欢作福,梅香和玉檀也紧跟行礼。

    十三阿哥出声免礼,玉檀正要站起来,一阵晕眩,眼前漆黑就毫无知觉了。

    “醒了,姑姑你可算醒了。”梅香喜道。

    玉檀发觉自己躺在,盖着被子,看到梅香的脸,道,“我怎么了?”

    “姑姑,你刚才突然晕过去,可把王爷和格格吓到了,王爷找了太医来看您。”梅香答道,“太医说您是旧疾复发,后来看您的情况稳定下来,王爷才带着格格走了,说是明天再来看您。”

    玉檀闻言蹩起眉头,她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从禁足以来都是保持平和的心态也不曾动怒生气,怎么又复发了。何太医当初的话突然浮出脑海,她吃过的东西?玉檀猛然想到当年康熙给她喝的那杯酒,未曾喝过那杯酒之前她从来不曾有心慌气短的情况,或许真的是那杯酒的原因自己的身体才会急速的垮下去。

    想到此处,她急忙问道,“王爷找的是何太医么?”

    梅香点头,“是啊,何太医一直负责姑姑的病,当然找他了。”

    “何太医还在么?在的话替我请他过来。”玉檀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梅香得令就立刻前去找人。

    等何太医来了,梅香替玉檀披了外衣,扶她坐在,玉檀对梅香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太医说。”

    梅香福身出去,玉檀待她关上门对何太医道,“何太医,恕我不能起身相迎,失了礼数,急忙把您找来,实是有事想问。”

    “姑姑客气了,请直说无妨。”

    “我如今究竟是什么状况?”玉檀道。

    何太医沉吟片刻,道,“姑姑的病是心悸,这是个棘手毛病,除了日常调理,想要根除颇为麻烦。”

    “但我早年并无这样的症状,”玉檀看着何太医,道,“我还记得太医曾问我吃过什么特殊的东西,不知与我的病有何关联?”

    何太医听到玉檀的话,脸色微微变化,道,“姑姑还记得在下的话么……”

    玉檀见他如此,心中也有数了。这病多半是有外力引导发作,表面仍不动声色道,“请告诉我实话,身为医者相信也能明白病患想要知道自己病因的心情,无论太医说什么,我是只有感激的。”

    “姑姑的病情原本不至如此,可是在下细诊之下,却发现姑姑的脉象息薄,数而、时而易变,似乎是……”何太医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才接着把话说完,“似乎是中毒了。”

    玉檀的心随着他的话如堕冰窖,呆了半晌,果真是康熙的那杯酒么?恢复冷静的语气道,“依太医看,大概有多久了?”

    “应该是有年岁了,最少有三、四年……”何太医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

    真的是康熙的那杯酒!玉檀的心中像是被寒刀刮过,一片鲜血淋漓,她真是被人利用的够彻底的,目光望着太医,平静问道,“不知我这病还能拖多久?”

    “此毒药性奇特,饮下去不会即刻发作。等到人情绪激烈,它便会如同蛊毒植入心肺,姑姑这两年激动发怒的次数过多,纠缠在心,此毒已经深入,深种五脏六腑,想要拔出也不容易了,恐怕就算今天起一切安好的话,也就在一、两年时间了。”何太医道。

    “多谢太医如实相告,玉檀感激不尽。”玉檀朝太医礼貌颔首。

    玉檀听到屋内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忍不住为年氏感到悲哀。她这会子一定是在求雍正放过年羹尧的,可惜年羹尧不杀,雍正不安心啊,轻轻叹了一口气。

    “朕心里自有决断,你安心养病吧。”撂下这句话,雍正就起身离开。

    玉檀跟着雍正离开时,回头朝里面望了一眼,年氏在撕心裂肺的咳嗽,周围的奴婢忙着替她捶背顺气,她的表情让玉檀一辈子都忘不了,似哭似笑,带着凝固的绝望。

    “玉檀,你知道秋月和朕说了什么话?”回到暖阁,雍正把高无庸也打发出去,独留下玉檀一人,他用一种带着疲惫的声音问她。

    “守于年将军的事吗?”玉檀知道现在雍正不想和她绕弯子,直接回道。

    雍正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惊讶,又带着一丝防备,缓缓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她求朕放过年羹尧……”

    “皇上答应了吗?”玉檀轻声问道。

    “你认为呢?”雍正低沉的声音回想在一片寂静的屋子里。

    “皇上于私是想答应的,但是于公却不能答应。”玉檀道。

    “你是明白人。”雍正咳嗽了一声,玉檀给他倒了碗热茶,他喝了一口,道,“看到秋月那个样子,朕不是不想成全她保全家人的苦心,都怪年羹尧自己不争气,把路都走绝了啊,朕又何尝愿意做这个恶人呢……”雍正说着又开始骂年羹尧如何忘恩负义,陷他于两难的境地。

    “相信贵妃娘娘会理解皇上的苦心,不会怪皇上的。”玉檀淡淡道。雍正的喜恶总是非常极端化,他大概选择性遗忘了过去曾帮年羹尧和隆科多拉皮条的事情,这两个助他奠定江山的人一个死到临头,另一个则早前就去见了阎王,帝王的爱憎都是一瞬间的事。

    “秋月的病不知还能拖多久,朕也不想让她含恨离去。”雍正说这话时有着一丝忐忑,让玉檀庆幸自己和他保持距离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对皇帝放感情自古都是赔本的买卖。想起年氏还有个儿子,一旦年氏撒手人寰,母家又倒台,福惠的日子就难过了。和这个孩子相处下来玉檀觉得他生性机灵可爱,可惜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怕也不是有寿数的人。年氏专房之宠多年,连夭三子,只余下这一个,实在叫人唏嘘。但想归想,这是雍正自己的家事,他不问,玉檀自然不会多嘴。

    “高无庸!”雍正思忖了半盏茶的时间,朝外头喊了一声,高无庸忙不迭的跑进来,雍正对他道,“谕令礼部,就说朕要进年氏的位分,进为皇贵妃。”

    高无庸愣了一秒,又跑出去传旨了。

    玉檀听到这道旨意,不自觉的把康熙的影子和眼前的雍正重合到一起。康熙曾经为了给病重佟佳贵妃冲喜而封她为皇后,佟佳贵妃当了一天的皇后就殡天了,雍正现在给年氏进位也是给她最后的安慰,不晓得年氏会不会重蹈当年佟佳贵妃的覆辙。哪知真的让玉檀料中了,年氏竟然也只活了一天,未及等到加封礼就病逝了。

    雍正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静坐良久,对玉檀道,“你说,她心里会怨朕么?”

    玉檀给他换了一杯安神茶,淡漠道,“不会。”这个答案已经随着年氏的死永远埋葬,谁也不知道。雍正问她不过是想给自己寻求一点支持,她也不会嫌命长的再给他伤上撒盐,尽管她自己也没多长的命可活了。

    雍正听了玉檀的话,一口气把茶灌下去,喃喃道,“她会明白朕的,你说的对,她不会怨朕的……”

    玉檀看着雍正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可怜又可悲。

    年氏的丧礼由礼部一手办,四处悬挂的白布和绢灯使得本就雪飘大地的严寒冬季愈发透出凄寒肃杀。

    “姑姑,你在写什么?”承欢对玉檀道。

    玉檀朝刚写好的纸张吹了口气,将墨迹吹干,然后答道,“这是替皇贵妃娘娘写的往生咒,希望她可以走的安心。”

    承欢听后道,“承欢也想给皇贵妃写一张,她是福惠的额娘,也是承欢的长辈。”

    玉檀挑了一只分量轻巧的笔给她,道,“你有这份心,相信皇贵妃也会知道的。”给承欢纠正了握笔的姿势,一大一小安静的抄写起来。

    “这是在做什么?”十三阿哥挑帘进来。

    “给阿玛请安/奴婢见过王爷。”承欢和玉檀先后行礼。

    十三阿哥拿起一张,看过后说道,“玉檀,没想到你还有一笔好字。”

    “王爷见笑了,这是替皇贵妃写的,算是奴婢的绵薄心意。”玉檀谦虚道。

    十三阿哥感慨道,“你有心了。”承欢也把她写的拿给十三阿哥,后者看了忍不住笑道,“承欢,你的字比起你姑姑差远了,往后多用心练习,别成天到处玩了。”

    承欢心虚的点头受教,玉檀道,“王爷是来接格格回去么?”

    十三阿哥道,“这两日事多,我顾不上承欢,把她在你这里我也放心。”

    玉檀见他眉头紧锁,忍不住道,“论规矩奴婢不该多嘴,王爷可是有什么难事,若是不打紧的,告诉奴婢也能排遣一下郁气。”

    十三阿哥笑了一下,“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个脱离红尘,可以随时聆听苦恼的大师呢。”

    “十三爷,别笑话奴婢了,不过是每日念经打坐,哪里称得上大师。若是不方便,奴婢不问就是了。”玉檀道。

    “说给你听也无妨,皇兄今日在朝上发了火,皇贵妃的丧事由于没有前例,礼部便打算依据明代皇贵妃的级别办,皇兄嫌不够隆重就责骂了礼部尚书,还把承办官员全部降级。”十三阿哥沉重道,“甚至责骂了三哥,八哥。”

    玉檀听后心中对雍正的的个性大摇其头,道,“皇上对皇贵妃的心意让人感动,十三爷,您也无须太忧虑了。”

    十三阿哥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承欢格外听话的坐在桌边一笔一画的写着。

    雍正三年十二月十一日,雍正皇帝下旨:赐年羹尧自裁,其父年遐龄、兄年希尧革职,宽免其罪。其妻系宗室女,遣回母家,其子年富立斩,余子十五岁以上者发遣广西、云贵充军。其嫡亲子孙将来长至十五岁宅陆续发钱,永不赦回,其族中现任、候补文武官员一律革职。有藏匿年羹尧子孙宅以党附叛逆治罪……家门骤变,距离年氏的死仅过了一个多月。

    赐死年羹尧的这天夜里,雍正又让玉檀给他弹曲子,一弹就是一个晚上,直到次日东方亮出一道金边方才停下。

    这年年底,八阿哥的侧福晋马尔泰氏病逝,大臣上书奏报责八阿哥治丧奢靡,花费损耗银钱过多,雍正借机再度出手打击“八爷党”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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