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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冒雨诉衷肠 情难自已 危言激密友 死里求生 文 / 萧竹老人

    却说都美儿、苗瑞英跪倒阶前,哀告饶命。成宗道:“你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只知有娘娘,不知有朕,居然闯道犯驾,该当乱棍打死!”

    都美儿哀哀求告道:“万岁皇爷啊!奴婢实在是一心赶回上宫报信,埋头急跑,不曾发觉御驾到来。求皇爷……”

    成宗忙截住她道:“既是急欲报信,不知驾到,那也罢了。怎地又胡说八道,编造是非,在朕面前说什么鞋不鞋的。堂堂保和丞相,岂容你们这些奴才背后造他谣言,还不该打杀么?”

    苗瑞英连叫冤枉道:“奴婢们奉太后和娘娘之命,服侍郦相爷脱靴安睡。刚看到一双大脚,原叫美儿姐姐快走的……”

    成宗忙抓住这句话靶:“他堂堂男子,自然是一双大脚。谁叫你们啰唣他,让他睡不安稳?”

    都美儿听出苗头,皇上要我们说郦相爷是男子才高兴!连忙顺着他口气胡趾“脱出一双大脚,苗妹子原是叫我走的,不想郦丞相突然口吐……”

    成宗逼问:“口吐什么?”

    “血……血沫!”她原想诌口吐白沫,要喝醒酒汤。成宗一船慌乱失口,说成“血沫”,正在后悔诌得太过分,成宗又急急追问:“这还了得!该不是你们搅扰了他,引发他的旧病,才吐血沫儿!昏过去没有?”

    苗瑞英老实,慌忙纠正:“不是……是……”成宗大眼一瞪,吓得她语不成句:“是……是醉……醉……”

    都美儿忙接着诌道:“不是醉得呕吐,是……是冒……冒血沫儿昏过去了。奴婢吓……吓得要死,才急急忙忙跑回去报……报信。留下苗妹子守着相爷……”

    苗瑞英着急道:“你,你胡说……明明是你在那大脚上捏……捏……”

    都美儿慌忙抢着道:“我原是想给相爷除去袜子,见他冒血沫儿就忙着跑了……”一面悄悄在苗瑞英腿上狠狠一拧,接着叫道:“性命交关呀,我不跑行吗?”苗瑞英疼得一咧嘴,听到那句“性命交关”,醒过神来,不言语了。

    成宗见都美儿现编捣鬼,直想笑出来,极力忍住,心道:“差不多了,且再加点料子。”叫童安:“速去太医院,召御医两名,赶往梁相府急救,传谕郦君玉在府静养,不必上朝,候朕恩旨。”

    温妃心中暗忖:“原来他已把郦丞相送回梁府了,怪不得要把苗瑞英抓到这里来。我看他对这位郦丞相,真个是煞费苦心啦!”

    耳听成宗发落两个宫女道:“既是变生不测,惊慌之下,误闯御道,倒也情有可原。朕宽大为怀,权且寄下你两人这顿大棍,放你们回万寿宫去回话。记住,不许再胡言乱语,节外生枝,要一字不错,把刚才这些言语禀报上去。如有舛错,二罪并罚,再不饶恕!滚罢!”

    两个妮子喜出望外,砰砰乓乓磕了一气头爬起来要走。成宗又叫住道:“且慢,你们替朕传谕皇后,说朕怪她无事生非,害了朕的保和学士。若救得醒来,无事便罢;倘有不测,朕必不与她甘休,定要她赔还个活生生的保和丞相与朕!”

    都、苗两人喏喏连声,战抖抖退了出去。

    成宗回到寝宫,挥退左右宫人,笑向温妃道:“朕处置如何?”

    玉蝉失笑道:“皇上刚才煞有介事底供,那两个丫头看来是吓坏了,包管不会多说也不会少说,铁定照皇上意思回话。贱妾虽然佩服皇上圣聪读运,却也暗暗发愁哩。”

    成宗奇道:“有什么可愁的?”

    玉蝉笑道:“愁只愁纸难包火,这事瞒不得多久,便会泄出真相,那时惹得娘娘发作了将军性儿,闹将起来,只怕大事不妙哩!”

    成宗哈哈大笑道:“朕原也不打算瞒多久,只要有三、两日工夫,大事便定。娘娘纵然不依,大发脾气,破着陪个小心说几句甜话儿哄哄她,也就过去了。她还敢认真和朕较量不成?我怕的只是母后那一关。如今人已送赚什么也不用怕了。”

    温玉蝉自知身份,不敢答话,借着张罗酒果,召舞伎,把话头岔开,陪着成宗自在取乐,细讲那望仙楼凤凰来仪之事去了。

    景夫人等围了上来,闻到那一身酒气,景夫人皱眉道:“二贤婿从来海量,今儿不知被灌了多少杯,才醉成这样。大病初愈,也不知节制!”见素华急得要哭,忙上前伸手摸摸明堂额头,又细听了呼吸道:“还好,不发热,呼吸也沉稳,不妨事的。只要想法儿给他解酒,让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孙氏忙接口:“这倒容易,弄碗井底泥涂在胸口上,立刻便醒。这法子极灵的。”

    素华大惊,暗叫:“苍天保佑!若这老太太真个上来解衣涂泥,如何是好?”慌忙拦道:“这黑更瞎火的,哪里弄井底泥去?不如请位医生来看看。”

    柳柔娘拉着元郎在旁道:“只怕大相公是冲撞了什么邪祟,还是烧些纸帛送送好。”

    王德姐道:“这话有理。咱们快去。”忙忙去了。

    孙氏还在叫人点灯笼照着去弄井底泥。正忙乱得一塌糊涂,梁鉴进来了,叫大家回避,皇上差御医来了。

    外面靴声橐橐,康若山陪着两位御医进来。童安提着药箱,和荣发相跟在后。两医轮流诊过脉,都说无妨。

    “郦相爷只是酒醉,只消一服半夏末儿吹入鼻中,就能醒过来了。”当下开了药箱,取出个小药瓶,和一支鹅翎管儿。从那瓶中挑起些白色粉末,吹入明堂鼻中。

    众人屏息守候,约莫半盏茶时,明堂身子微微一动,翻身侧卧,嘴里含糊咕哝:“太……太后……微……微臣……不胜酒力……辞驾……驾啦……”

    梁鉴喜道:“到底醒过来了。”

    康若山忙向医官称谢,送了两锭金锭儿作诊金,又塞了两锭在童安袖里。和梁鉴齐送出去。

    送客转来,见明堂已睁开眼,正和景夫人等说话。孙氏笑道:“瞧刚才醉得人事不知,被人抬来抬去的搬动,统不知道。算白坐了一回御辇,玩的糊涂格!”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康若山道:“刚才醒来,该还疲软,快回房歇着去罢。那个姓童的公公传谕说,皇上叫你暂不上朝,听候恩旨。莫非又要升官?”

    梁鉴满脸郑重,俯头望着明堂:“保和殿大学士已是极品,就立新功,最多是赐爵。只今日这御辇黄帷的殊荣,非人臣所宜领受。我倒有些替你栗栗危惧,你以后要格外小心供职,仰报皇恩才是啊!”

    明堂唯唯受教。

    景夫人叫几个粗使婆子,连人带榻抬到弄箫亭去,免教起起坐坐再招了风寒外邪。

    明堂掀被待起,孙氏一眼瞧见那双靴子脚,又大惊小怪嚷起来:“啊呀,孩儿还穿着靴哩!”伸手便脱。

    素华忙拦住道:“横竖要进去的,待进了房媳妇替他脱罢。”叫婆子快快抬走。

    孙氏只得罢了。

    回到弄箫亭,小鸾、静鹤两个大丫头上来搀扶相爷进卧室去。明堂只觉全身发软,靠在她们身上,挪下榻来。脚方着地,猛觉靴子里松松散散浑不似素日的利落紧凑!情知有变,惊得脸色苍白,勉强支撑进了卧房,往床沿上一坐道:“小鸾,快去请夫人来,你们也散了罢。我只要安静歇息,别来打扰。”

    两人连忙应声退出。静鹤带了翠翎、鹃儿等丫头往下房去,小鸾去请夫人。素华正在安排几色精致点心,烹一壶好茶,预备给明堂解酒点饥。小鸾找来,传了话,素华忙亲自托了托盘,把茶点送回卧室。一进门放下托盘,把门关好,叫道:“快起来尝尝我给你做的茶点。”

    一面向床前走来,见明堂仰面倒在,双腿搭拉在床沿,脚带散了一地。吃了一惊:“这人今天怎地如此疏忽大意!”忙上前看时,见明堂面如白纸,双目紧闭,额上、脸上满是汗珠,嘴唇染血,胸前衣衫被鲜血渗透了一大块。忍不住惊叫一声,扑上去抱住明堂抖抖的道:“老爷,!你这是怎么样了?”

    伸手要扶他坐起,动得一动,明堂张口又喷出一口鲜血!吓得素华手脚都软了,要待出去叫人,却被明堂拉住衣角,见他眼睁一犀口唇微动。忙俯身把耳朵贴近他唇爆才辨出说的是“人参”。忙道:“屋里温着现成参汤。我去取来。”忙去倒了一盏参汤,取个小银匙儿,慢慢喂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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