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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险中险 危机四伏 错嗔错 强词夺理 文 / 萧竹老人

    却说忠孝王皇甫少华要抢在郦相出闱之前上陈情表,求恩赐配,当晚睡下时,心中惦着早朝,不到五鼓便从花烛梦中惊醒过来。不敢再睡,起身换好冠带,秉烛待旦。候到父亲起来,父子两人一同上朝。

    成宗御殿后,少华出班奏道:“臣皇甫少华有密本上呈,求圣恩处断。”

    成宗微觉诧异,内侍接过本章,呈于御案,成宗亲自拆阅。只见首行开头赫然写道:“为保和殿大学士郦君玉实系臣原配忠孝王妃孟丽君事,上奏陈情,祈天恩赐配完婚由。”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忙展开折本,一口气从头到尾读罢,把本章往袖中一笼,看定少华道:“国舅,此事非同小可,他乃是朕的社稷重臣,若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造次猜疑,冒渎大臣的啊!”

    少华毫无惧色,顿首道:“皇上,微臣所奏,句句属实。本月初五,他确曾亲口认了双亲,现有龙图阁大学士孟士元,翰林侍读孟嘉龄为证。并且微臣家中有他离家时自绘真容,手题诗句,容貌笔迹都与郦相一模一样。若不是他认亲在前,微臣纵有天胆,也不敢胡乱猜疑自己的恩师呐!”

    成宗半信半疑,本想压下本章,仔细酌量,见少华一副急不可待的迫切模样,怕是压不下来。自己也好奇心大起,急欲弄个明白。当下眼望文班道:“孟先生,忠孝王道二月初五,令爱千金已在尊府认了双亲。此事到底如何,可从实奏来,不得有半句虚诳。”

    孟士元领旨出班,把夫人病危求医,郦相情急认母等事细奏了一遍。成宗点点头,叫两人归班,朕自有主意。回头叫权昌、乐庆,随忠孝王回府,取敏妃真容来殿。一面心下踌躇,他两人说得有根有梢,难道此事果然是真?郦保和确是生得清俊,无人能及,但他刚毅果决,铁面无私,哪有半分女子的柔懦纤弱,还是不宜轻信,且待看过真容、诗句,便知真假。

    忽然想起一事:“他若是女子,怎骗得过梁和他琴瑟和谐的?”眼望文班寻找梁鉴。梁鉴却不在班中,猛省是自己命他去工部公干,尚未回来,无法查问。却好忠孝王和权昌等取来画轴上殿复旨,成宗立命在座侧用叉杆挂起。

    画轴展开,成宗才一注目便吃了一惊!那画中人眉目神情,正是郦相,只不过换了女装,多了一份清纯灵秀,少了台阁首相那一份逼人官威。忍不住站了起来,细看那画上题诗,小楷端秀,正是日常见惯的郦相手笔。保和学士正是忠孝王妃,再无疑义。成宗心中剧震:“果然是他!这才是千古一人的奇女子!可惜朕枉为山河之主,论起闺房艳福,终究落在忠孝王之下了!”不由涌起两分酸意,呆呆望着真容不语。

    少华久候无声,抬头看时,皇帝正望着那幅画发痴,竟似神不守舍一般,心里泛上几分不快,上前一步道:“皇上,可是不差么?”

    成宗毫无动静,像是听而不闻,忍不住大声叫道:“皇上,像是不像啊?”

    成宗一惊:“像,像极了!”

    那身在闱中的郦明堂也在惦念着家里,娘认了女儿,那病体自是无妨了。只是玄机一漏,这机密能保得多少时候,芝田那副雷厉风行火爆性子,还有耐心从长计议,等待时机么?只要一得风声,便会急不可耐,轻举妄动。他父子回朝不久,又是武将,对台阁机密该是所知不多,惹出祸来,如何是好!担着心事,闷闷不乐的把三场考过,立即投入阅卷选拔工作,再无暇理会私事了。

    二十五日初选已毕,二十六午夜填榜,二十七辰刻放榜。第一名会元取了襄樊寒儒于璞字雅夫,现年四十岁,又是一个汉人。崔攀凤中了第十五名,裘惠林却在三十八名。放榜之后,明堂汇集前十名墨卷,恭呈御览。当晚回府,明晨面君复旨。

    皇甫少华二十五日上了密本之后,悬悬盼到明堂上朝复旨之期。二十七日晚间,已激动得坐立难安,当晚早早便睡,却时时惊觉,唯恐误了时刻,哪里睡得安稳。捱到四更,不敢再睡,起床穿好朝服,坐候天明。皇甫敬也起了个早,父子二人上朝之时,比往常早了许多。到得待漏院,孟氏父子也正在下轿。大家相见,会心一笑,齐到里面,等候成宗临朝。

    坐不多时,许多官员陆续到了。忽见门外涌进一大群人来,都是蒙古王侯世爵,许多免了早朝的老宗室亲王也都到了。其中安西王阿难塔和勇侯阿忽台,带着副莫测高深的诡秘笑容,周旋于众王侯之间。

    少华心中一动,这些人中,他和明理帖木儿交情最好,便把他拉到一旁,悄悄问道:“今天可不是大朝之期哪,你们倒这么有兴致,像约齐了似的,都来上早朝?”

    和王明理帖木儿笑道:“我原没打算来的。不知安西王兄闹什么玄虚,昨晚风风火火差人来邀我们上朝,说是今天有件非常大事,要在早朝时闹出来,叫大家都来,别错过机会。今早又早早来船把我们都拉了来。问他是什么事,他又不肯说,只叫大家等会儿自见分晓。我们许多人都还在闷葫芦里呢。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么?”

    少华道:“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呀。”心里却在打鼓:“安西王这话,必有所指。不知是哪一个汉官又被他们瞄上了。若过了分,我等会倒要说几句公道话,主持正义才是。”他心中只以为陈情认妻乃是私事,皇上又表了态决不处罚,秉公办理的,丝毫不曾想到自己身上。

    景阳钟动,皇帝临朝。成宗今日上朝也比往日早了一些。这时梁鉴翁婿刚好赶到。郦明堂没听岳父说起朝中有何变化,坦然上朝,却不知梁相二十五日未上早朝,连他也还不知忠孝王上本之事。瞥见王侯齐集,明堂心中也觉诧异。因是复旨交差,便在午门候宣。

    金殿上成宗升座,朝参已罢,他骤见王侯齐集,顿感不妥:“莫非今日安西王要大做文章!朕倒把他低估了!”心情分外沉重起来。他深知自郦君玉执掌保和殿后,秉承自己意旨,对那班跋扈不驯的王公贵胄以法绳之,狠狠办了几个虐害百姓,位高爵重的人物。对那些称霸逞强的纨绔恶少,犯了事的,先守押训斥,送交父兄管教,严饬不得纵容。无奈这些人积习既成,一时哪里改得过来。加以不少父兄认为少年人好动打架乃是平常,反怪郦相多管闲事。因之屡禁不改,这些人仍是到处斗殴生事,无法无天。

    明堂一怒之下,索性张贴布告,公开放告。他有打荫袭关王妃的先例,京城百姓都知郦相爷风骨,凡受过恶少荼毒欺压的,都来告状。明堂一概准了,派员彻查取证,将为首的依法重惩。安西王之子黎拔多是这班少年的头儿,自不免首当其冲,明堂抓住他自称七王爷,无视法纪,打架斗殴,说什么“江山大家打的,皇帝人人做得”,治他“目无君上,狂悖不法”的罪,削了他爵位,流放漠北葛尔罗斯。其他人也分别情节轻重论处。那一批就判了三十七人。这才煞住歪风,治得那班亲贵世爵不敢妄为。

    别的人倒也罢了,安西王却是怀有野心,窥伺帝位的。郦明堂以法制削弱和限制了他的活动,爱子削爵充军,也大大伤了脸面。对保和学士自是恨之入骨,时常留心要拿他过错,铲除这颗眼中钉。无如保和丞相办事细心公允,无隙可乘。那日少华上本,陈情认妻,正是送到他手中的把柄。听成宗口气是有意成全,阿难塔肚里冷笑:“好个帖木儿,你那法制是专整我们的?郦君玉犯了法,那可由不得你纵容。”散朝后召来亲信商议,要乘机逼斩郦君玉。帖木儿若出头庇护,正好揭出他立汉后,重汉臣,执法不公,欺宗灭祖,掀起一场风暴,叫他坐不稳那把龙椅。唯恐自己势力单薄,所以遍邀王侯以壮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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