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四） 文 / 锦绣年华

    不出一天，皇上“冲冠一怒为红颜”事就传遍了。上至随行的一品大员，下至杭州城的平头百姓，都知道了他们英明神武的万岁爷为了要把一个青楼女子封妃，忤逆了老佛爷，巴掌了最爱的女儿。

    许多原本想劝谏的大臣，一听说这事，也踟蹰了——这国本要顾，可性命也只有一条啊！看看，老佛爷现在还气得不吃饭，明珠格格脸上的掌印也没消呢！皇上呢，也没去看看老佛爷，连句问安的话也没有，见到明珠格格一行人也是面青如铁！这脸色啊，也只有在看见了那个歌姬时才面露喜色。而且，皇上还一再提醒众人，要以贵妃之礼对待这个夏盈盈。

    大家谁不是在乾隆面前伺候了好多年，自然明白乾隆死要面子的性格。可这次，为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妓|女，居然里子面子全不顾了——慈父的脸也撕破了，孝道也不讲了，皇室脸面也不要了，可见皇上的决心有多坚定。这个时候去玩直谏，根本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小燕子可不像大家怎么聪明，一来她不忿乾隆把一个娼|妓看得比他们还重，而来要为紫薇抱不平，两脚一跺，怒气种种的就去找了乾隆。

    这时，乾隆正为老佛爷闹绝食的事心烦呢，他觉得自己能在美丽的西子湖畔，能与一个高洁无瑕的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相遇，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他身为帝皇，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高贵的、符合她身份的地位而已，可却连自己的额娘也不理解自己。这让乾隆很是伤怀恼火。

    小燕子一上来就大吵大嚷，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乾隆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朕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小辈能议论指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乾隆一生气，叫来侍卫，把小燕子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打完后，还言明——不许请太医，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不要忘了什么舒矩！

    原本还在踟蹰着要不要上书的大臣们拍拍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去触皇上的霉头，这直谏的事，还是等京里的御史们做吧！

    五阿哥听到消息赶到现场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小燕子已经在外面凉了半个时辰了。此时的小燕子已是奄奄一息，面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身下的大红色旗袍，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见到小燕子如此惨状，五阿哥一个箭步中了上去，扶起小燕子的肩就大晃，嘴里悲痛的大喊：“小燕子，你怎么样了，小燕子？你要支持住啊，不能这么残酷无情的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污浊的世界啊，小燕子！！”

    被五阿哥一路拽着跑过来但医在一旁气喘吁吁，被五阿哥这一嗓子吓得不行，心中暗道——五贝子呦，老臣可是冒着被万岁爷责罚的险来给燕格格看诊，您这样子，叫老臣如何给燕格格诊脉看伤啊！还有，您这样对重伤失血燕格格大摇大晃，您是想害死她还是想害死她啊！

    不知道是老太医的医术太好，还是小燕子生命力太顽强，两副药下去，到了晚上，小燕子就醒了。

    五阿哥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小燕子心痛如刀绞，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

    后来乾隆南巡到山东，正巧箫剑也在山东，见到山东饿殍遍地，山东巡抚不仅墨了救灾的钱粮，为了接驾还把灾民全赶到了山上，正义感爆发的他，马上和五阿哥他们联系，如此五阿哥一行人才闹出了把一群饥民弄到老佛爷面前的事。

    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小燕子是最高兴的，闹着箫剑要他留下来。箫剑也想看看小燕子和晴儿过的好不好，就伪装成了侍卫，留在了南下的车驾里。

    小燕子留下箫剑，可不只是因为想哥哥这么简单，自从她成了燕格格，虽然五阿哥宠着，可心里也隐约明白自己只是个妾，晴儿才是五贝子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心里对晴儿讨厌得紧。晴儿以前不是喜欢自己的哥哥箫剑吗？现在箫剑来了，晴儿不就可以和箫剑在一起，那永琪不就又是她自己一个的了吗？

    于是乎，小燕子这一路上就极尽可能把晴儿和箫剑推到一起。可晴儿不乐意了，如果晴儿还是那个陪在老佛爷面前，人人见了都会奉承几句，不知世事辛苦的“晴格格”，也许她就动心了。可晴儿已嫁作人妇，嫁过去之后还不受宠，而且嫁的还是渐渐失去圣宠的五阿哥，其行事已不是像以前那么天真了。

    不说别的，和萧剑一起，柴米油盐酱醋茶，谁来张罗？晴儿可是被伺候惯了的，哪愿意过这些个苦日子。而且，晴儿也明白，小燕子这样做，不过是想把自己弄赚好和永琪双双对对，已是永琪正妻的晴儿，又如何甘愿让出嫡福晋的位置？

    五阿哥也是不愿意的，只要是个男人，就不愿意戴绿帽子。五阿哥虽然不爱晴儿，可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和其他男人私奔了去。他五阿哥好歹是皇阿哥，连自己的福晋都留不住，那以后再四九城还怎么过？所以五阿哥千方百计阻止晴儿与箫剑见面，平日里对晴儿也温柔不已。晴儿见五阿哥对自己惮度回暖，也更加不愿意和箫剑在一起。

    箫剑原本还留有一点和晴儿白首一生的想念，对小燕子的行为也是乐意的，没曾想，晴儿却严声厉色、义正言辞地果断地拒绝了他，五阿哥也明里暗里对他警告。

    原本没有小燕子地意为之，箫剑面对五阿哥还勉强能维持鞋平静，可偏偏小燕子给了箫剑一点点希望，让箫剑如同夜行的人见到了星火——高兴得不行，又迅速的被晴儿和五阿哥掐灭了，箫剑心中的愤恨之大，可想而知。箫剑自然不会去怪罪晴儿，那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子，箫剑能理解晴儿。所以，箫剑的怨恨就统统堆积到了五阿哥身上！

    五阿哥是自己灭门仇人的儿子；娶了自己的妹妹却不能好好保护她，让她沦落成一个妾还整日挨打；明明说了会一心一一对小燕子，却又把晴儿娶谆五阿哥竟无耻至此——左拥着自己的妹妹右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箫剑的脑袋里整日想着这些东西，对乾隆、对五阿哥的恨几乎是达到了极点！

    福尔康见箫剑面色不好地出去了，也跟了出去，以为他只是为小燕子被打愤愤不平，怕他会在一气之下做出些什么，走上去说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可你想想小燕子吧，她那么敬重皇上，又那么爱永琪，你愿意她伤心吗？而且，我们这一群人，包括晴儿，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要想明白。为了大家，为了小燕子，你也要忍下去！”说罢，他还拍拍箫剑。

    箫剑听完脸色更差，提剑转身，“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一个云梯，就飞身而去。

    福尔康无奈，只好一个人回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