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风云动 文 / 长沙槟榔

    中平六年（189）三月初春，和煦的早春阳光洒在院子里，细嫩的绿叶在轻柔的春风中悄悄到头探脑，荆南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萧垚正在府邸花园中逗弄着两个小孩，黄舞蝶和樊氏则花枝招展的陪伴一旁。两个孩子中一个大一点是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正是黄舞蝶于中平二（185）年四月所生的萧垚长子萧升；另一个女孩才两岁多点，粉雕玉琢般可爱，却是樊氏所出。萧垚自从上次历经艰险回到长沙后，这几年一直安心呆在长沙，每日处理公务，孝顺双亲，陪伴娇妻，一晃多年，倒也充实、惬意。

    荆南五郡在这几年得到了充足的发展，在江陵、江夏及汝南的暗暗支持下，人口已经剧增到四百万，各地官道相连，人民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像。荆南人才贮备也令萧垚暗自高兴，本来荆南就蓄积了一群英才，这几年在许劭的帮助下，一批并不是特别出名但有一定真才实学的青年人涌入荆南，充任荆南五郡各地的基层官吏。还有两位大贤也被许劭推荐而来，一个是汝南人陈到，此人不仅武艺高强，并且擅长练兵；另一位则是刘晔字子扬，淮南成惪人，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许劭说此人有佐世之才。刘晔年少成名，很有见识，与郭嘉等人是好友，对阉宦之辈恨之入骨，故此虽然是皇室偏散成员，在许劭的推荐下居然来了荆南。荆南五郡在这一大批贤才的辅助治理下，百姓富足而知礼，可谓达到路不拾遗的盛况。

    荆南五郡的军队在这几年也进行了不少改变。目前荆南五郡的军队总体上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就是各地郡守兵，分别由孙仲率三千兵据守零陵郡，孙夏率三千兵据守邵陵郡，牛金率三千兵据守桂阳郡，还有韩忠的五万屯田兵屯聚武陵。第二部分就是甘宁的水军三万人，黄盖、杜袭为辅助，刘晔自请为军师。第三部分是萧垚自任统率的大军，又共分三军，一军是李严率两万军据守武陵，一军是黄忠率两万军据守长沙郡罗县，还有一军四万人则是萧垚亲自统领，据守长沙。萧垚自己率领的这四万大军又由陈到训练了三千精锐为萧垚亲卫，号“破茧”军。在荆南，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或为文职不管军，或为武职不管政，其余人等，或为文职充任各郡，或为武职军中。

    荆南五郡的政务则基本维持原样不动，辛毗自从赵范被诛杀后，除了萧垚回长沙的时候赶来请罪见了一面后，就专心去桂阳郡当太守，把本来贫穷落后的桂阳郡也治理得焕然一新。巩志、潘睿、刘度专心政务，倒也颇有政绩。五郡近年来也涌现出一批人才，比如临湘县令周规，此人为官方正，很得民心。还有武陵廖立、字公渊，邵陵刘巴、字子初，两人年约十八九岁，在荆南政坛初露头角，是后起之秀中的俊杰，深得荀攸、贾诩等人的看重。

    说起这刘巴刘子初倒也有趣，本来在年少之时口出狂言，到处宣扬萧垚的不是之处。因为此人才学确实不错，又是世家出身，萧垚得到禀报之后也只能一笑了之。这几年萧垚治理荆南使得荆南五郡取得长足发展，刘巴批驳萧垚的声音渐渐稀少，在今年年初刘巴居然跑到长沙来毛遂自荐了。萧垚也不对刘巴之前的言论怪罪，反而把刘巴任命为长沙郡守府的户曹主薄，实际上掌管荆南的钱粮大事。

    萧垚当日正在院中逗弄儿女，忽然荀攸、贾诩、郭嘉这身在长沙的三大要员齐聚。一看三人眉飞色舞的样子，萧垚就知道肯定是有大喜事。果然，年方二十余许，兀自没有脱离跳脱性子的郭嘉率先沉不住气，老远就手舞足蹈向萧垚说道：“主公，有大喜事！”

    萧垚笑了笑，戏耍般的指着郭嘉说道：“奉孝啊，怎么着你也是我荆南位高权重的人物了，怎么还是这么率性啊。你看看公达、文和两位，喜怒不形于色，多稳重啊！”

    郭嘉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真是命苦啊，怎么和这两位共事啊，整个两块木头，哎。”说完，郭嘉兀自晃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就算荀攸、贾诩性子再怎么沉稳，也被郭嘉逗得哈哈大笑，几人逗笑惯了，即使当着萧垚在旁边也如此。萧垚止住笑声，对三人说道：“三位同来，看来有大事啊。”

    贾诩掌握“暗影军”，负责情报，首先开言道：“情报传来，圣上驾崩，年仅十四岁的皇子刘辨即位，生母何皇后被尊为皇太后，临朝听政。何太后以其兄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共参录尚书事，执掌朝政，形成外戚何氏专权之局。先帝在世时本想以皇子刘协继位，临死以刘协托付宦官蹇硕。蹇硕便想诛杀何进，立皇子刘协为帝，因为何进有所察觉，未能成功。何进执掌朝政后，蹇硕就与诸宦官谋划诛杀何进。中常侍赵胜素来与何进有交情，就将蹇硕的谋划告知何进。于是何进诛杀蹇硕，将其所统禁兵悉归于已，由此取得西园八校尉的指挥权。这时先帝之母董太后图谋参与政事，与何太后相恶。何太后就指使何进奏请将董太后迁出京师归封国，又指使何进收董太后之弟骠骑将军董重下狱。董重自杀，董太后在回国途中也被何进鸩杀。”

    “哦，既然何进执掌大权，那些宦官怎么没有被一并诛杀呢？”萧垚非常诧异。

    “这正是我等三人认为是喜事的原因，何进想要诛杀宦官，但是被那个鼠目寸光的何太后阻止了。现在宦官失势，岌岌可危，而何进一介外戚掌权，却无治国之才，两者必定会产生矛盾。洛阳士族本来想着阉宦失势应该会趁势得权，却被何进一个屠夫尽掌大权也必定不会心甘，故此我等料定大乱不远了。”郭嘉说道。

    荀攸补充说道：“我等在这荆南蛰伏数年，终于等到天下风云变幻之时，需要做好准备，一旦有事，我等正好趁势而起。目前我们荆南府库充足，足可以供大军鏖战之时粮草军需无忧。”

    萧垚也长笑而起，放下手中抱着的萧升，对着三人说道：“如此一来，那我等就枕戈待旦，静看风云吧。也是时候动一动了，这几年蛰伏在此，很久没有经历战事，这手都发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