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投鼠忌器 文 / 长沙槟榔

    且说徐璆、朱儁等人被萧垚放走后，仅在襄阳休憩一天，朱儁就不顾自己身体虚弱至极，催促着往洛阳而来。朱儁这一路上想到自己带兵半辈子，人称一代名将，居然被萧垚生擒，将军队全部招降，致使自己名声扫地。越想越恨萧垚，越恨萧垚越想早日洛阳奏报皇上惩治萧垚，朱儁完全不顾自己绝食六天的身体情况一路急赶，不到半月就到洛阳。

    洛阳早几天就已经接到萧垚在生擒朱儁之日发出的奏报，在奏报中萧垚讲的真真假假，半真半假。萧垚将南阳太守秦颉与韩忠之仇的由来、朱儁偏帮秦颉且眼红自己招募的义兵，故而特意找茬非要逼杀韩忠的情况详细在奏报上一一讲明，最后才说明自己被逼无奈不甘束手就擒只得生擒朱儁，又怕朱儁部下兵马发生动乱，只得被迫接管朱儁的一万八千军队，再后奏报说两军合兵后，粮草物资消耗增加太大，为免粮绝兵败，只得暂时退回长沙郡。洛阳接到萧垚的奏报，一时间朝野震动。有认为萧垚该以反叛论罪株连九族的，但也有为萧垚鸣冤叫屈的，当然这些鸣冤叫屈的也认为萧垚毕竟有杀官造反的嫌疑，应该惩罚，只是在惩罚的力度上争议。灵帝为此召开朝议，众说纷纭，一时难决，后来还是司徒杨赐说等调查清楚后再议，才暂且将这件事搁置。

    徐璆、朱儁自被萧垚放走后，当即各自写好奏报报送朝廷，并言明不日进京详述。徐璆、朱儁两人的奏报到达洛阳，再次引起热议，因为两人的奏报中对同一件事居然陈述不一致。朱儁的奏报当然站在他的角度痛陈萧垚擅自收降黄巾贼，犯上作乱擒获上官等等事情。而徐璆的奏报最客观真实，完全站在旁人的角度陈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众朝臣综合叁份奏报，发现萧垚的奏报和徐璆的奏报比较相符，而朱儁的奏报完全带着一种个人泄私愤的感觉，于是朝臣这次站在萧垚这边的更多一些。

    没想到事情还没完，不过两日，萧垚覆灭蔡瑁五万大军，劫掠襄阳的消息被韩嵩等人快马奏报朝廷，紧接着萧垚自我辩解的奏报也到达，双方各说各的道理。韩嵩等人陈述事实，萧垚说襄阳兵马先攻击他的大军。洛阳一时间议论纷纭，而灵帝也终于大怒，毕竟襄阳是大汉重镇啊。

    徐璆、朱儁到达洛阳后休憩一晚。第二日早朝，灵帝破天荒的起了个早床，为的就是萧垚这事。灵帝这段日子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令灵帝烦不胜烦，还是早早解决可以得过清净。

    百官跪拜等一系列朝礼走过后，朱儁再也憋不住了，闪出朝班站在大殿内放声大哭，哭诉萧垚所为的事情，恳求皇上为他做主。接着轮到徐璆来陈述事实，这徐璆自知这次一定有小人趁机陷害自己，难逃一死，故此不愿在最后失去名士风采。正正衣冠，清清嗓子，徐璆不慌不忙的将事情始末按照奏报上陈述的一一讲来，听得朱儁羞恼不已。朱儁原本猜想徐璆和自己一样被萧垚擒获，应该和自己同仇敌忾才对，故此在奏报中夸大了萧垚的嚣张跋扈，把他自己完全塑造成一个受害宅而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上司，没想到这一切都被徐璆揭穿。

    百官听完两人陈述，阉宦张让率先跳出来说道：“圣上，这萧垚胆大妄为，擅自招降叛贼黄巾军，又犯上作乱擒拿堂堂朝廷右中郎将及一州刺史，再有歼灭荆州五万兵马劫掠襄阳的行径，实在罪无可赦，请圣上下旨，派大军征剿长沙，剿灭这萧垚叛贼。”说完，张让话锋一转，对着灵帝再次说道：“右中郎将朱儁处置不力致使朝廷近两万精锐丧失，也应问斩。荆州刺史徐璆，属下郡守作乱，处置无力，丧失地方精锐五万，连刺史府所在都被叛贼劫掠，罪在不赦。”这张让一说话，竟然是要灵帝将这三人全部处死。萧垚和张让有辱子之仇，朱儁则是死忠灵帝，往常对宦官多有不屑言论，而徐璆则是为了董太后侄子张忠曾今得罪他们这些中常侍，所以说这三人都与张让有仇，张让巴不得三人都被处死。

    大将军何进与这三人都无交情，以他那屠夫的智商也不知道帮助这三人是否对他有利，干脆一言不发。

    朝臣议论纷纷，不过实在是萧垚这些行为太过惊世骇俗，朝臣没人敢说萧垚罪不至死的，毕竟有那诛杀秦颉、生擒朱儁、扣押徐璆、覆灭大军、劫掠襄阳等一连串事实，即使你最冤枉，也难逃一死。唯有朝中比较明智的大臣看出了问题所在，良久，司徒杨赐眼看众人说得差不多了，站出来说道：“圣上，老臣认为：萧垚所为，虽然事出有因，但仍然是胆大妄为，罪不容诛。但启禀圣上，我等暂时不能拿那萧垚如何。萧垚破蔡瑁所率荆州大军后收降降兵，现在坐拥大军十多万。从他几次战役来看，无论西凉之战、析县之战、宛城之战还是最近的宜城之战，都可谓用兵得当，智谋百出。更兼萧垚麾下武有黄忠、阎行、李严之助，文有贾诩、荀攸为辅。如此大军，如此人物，短时间不可诛灭。如若圣上大怒，定下萧垚谋逆大罪，现在我大汉各处黄巾叛贼尚未剿灭干净，则短时间内并不能调拨军力进剿，徒令人笑话。萧垚每次都奏报朝廷，看似他嚣张跋扈，其实也是向朝廷表明他现在并无反意，只是被时势所迫，朱儁所迫而已。既然如此，圣上何不顺手推舟，暂放这萧垚一条生路，就让他呆在长沙那偏远之地。待我大汉剿灭黄巾贼叛乱之后就可以抽调大军了，到那时萧垚生死还不是可由圣上一言而定。”

    灵帝及众多朝臣听得杨赐所言，虽然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拿萧垚无可奈何，完全是投鼠忌器。良久，灵帝才很郁闷的说道：“那就不能惩罚这萧垚了吗？”

    旁边张让眼珠一转，心生诡计，向灵帝说道：“皇上，萧垚统大军龟缩荆南那种偏僻之地，既然他还事事向皇上奏报，那就继续维持这面子上的和平即可。但萧府是我大汉十三州赫赫有名的三大富商之一，皇上完全可以找个借口，将萧府在十三州的店铺财产没收，如此一来，则可保证萧府财产不再资敌。”

    灵帝听得大喜，对灵帝来说，萧垚是否叛逆绝对没有能名正言顺的接收萧府这号称三大富商在大汉的财产事宜重要。灵帝毫不犹豫的采纳了张让的建议。一场朝会最后的结果是朱儁在百官求情下罢职，徐璆被赐死，只有萧垚没有任何处罚，不过当日起，萧府在十三州明面上的产业都被一一查封没收，还好荀攸早已做好一些布置，萧府损失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