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依依情绵叹不尽,杏落落杏花知几何(下) 文 / 虔鸣远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破旧不堪的荒庙,我整整衣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看四周,不禁大惊!
此时这庙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清一色的叫花子,我汗颜了。
自己提心吊胆的连客栈都不敢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勉强可以看得过去的栖身之处,却在一夜之间一人变百!摸摸胸口,还好东西尚在,可是
我的银子来?
忙起身,只觉腰酸背疼腿抽筋!这荒庙可真不养人,天知道我的银子被狗偷了!
远离了满屋的臭脚丫子味,我扶着树大口的喘气。
银子丢了也怪我,我怎么就傻愣愣的拿装银子的包袱当枕头了呢?早知这样,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把银子给埋了!
望望天,我鼻子一酸,现实残酷啊!
初晨的露珠滴打在脸颊,夹着放晴的泥土清香,深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放眼望去,不远处阳光普照下一片青绿,有风拂过,掀起阵阵青色波浪,初春的麦子尚未成熟,却有着青涩的美,眼前忽浮现出两抹稚气的身影,女生背着画架,指向远方,一脸的任性与叛逆,而男孩静静站在女孩的身旁,他并没有沿着女孩指向的方向看,而是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女孩,眼神里是宠溺,是爱惜,或是无奈
一阵钻心痛自手心传来,把我迁回了现实,此时我那脆弱的手指上正沾了一个大大的荆棘,好痛。
我这才发现自己离麦田已经好近,而荆棘围起的栅栏更是个狠角色。
扯了块破布把手指包的鼓鼓的,生怕它再受到伤害,习惯的就把这根受伤的手指挑起,与其他手指分开
咦挑起受伤的中指为何这么别扭?
唉,长叹一口气,摸摸胸口,梦儿的遗物此刻好沉。
怎样交给陈国老皇帝呢?想这陈国皇宫怎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更何况,眼下知道的就有两帮的势力,若是将东西随意交给衙门或寿吏,谁知道馁老爷是哪边的人?另有不识者私吞,那我岂不白费啦?搓着下巴,一路的低头思考,不觉却已经走进了喧闹的街市。
包子大饼叫卖声不断,明明很饿,我却巴巴的只能干瞪眼!
对方慢慢凑近,示意我耳朵靠前,小声道:“当今君上!”
我定定的呆住了,当今君上,那么不就是陈宣公?梦儿她爹!
“小子,吓傻了吧!看见刚刚的两匹银盔黑马了吗?那可是专门为君王开路的!再过不久,就看到宫女、太监和侍卫了,一般君上的步辇前后会有众多的侍卫,离步辇最近的便是君王爹身侍卫,说起这贴身侍卫啊那可是奇怪的很了!”
“哦?此话怎讲?”随手捡起一片芭蕉赶紧给对方扇扇风,这人吊胃口调的我口干舌躁。
“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当今的大皇子!”
“哦!”我淡淡的扇着风,有些扫兴,还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呢!
“皇子啊!不奇怪吗?”
眼前的大兄弟显然对我的表现不满,只是儿子陪老爸出来逛街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不奇怪。”我肯定的回答,而对方却一脸无奈的摆摆手,不再理我。
我挪了挪跪着的双腿,有些发麻,唉!看看这人情世道!事不关己的事往往却是人们茶后饭余议论的话题,真所谓适者生存,如今有哪个人不是在努力的做着那个苍老的适者呢?望着手中的芭蕉叶,忽然觉得轻巧美观,纹理细致,习惯的往怀里塞,却不经意有摸到了怀中珍重的遗物,心中一震。
“来了来了!”
某人推了推我。
“毛小子,要想活命待会千万不能抬头,别出声,这宫里的人可不是随便看的。”
我低头深深弓下了腰,或许这个机会,一旦错过永远也不会遇到。
人生就像赌场,很多时候要不得已拿人命为赌注,而这次,我的赌注便是那副朝思慕尘,而且我一定要赢,一定!握紧拳头,我静静等待
从没感到时间过的像现在这么慢,满街的老少男女,人心各异,而此刻竟都鸦雀无声,我能听到的只有风声和自己的续声,当那尊明黄的步辇经过时,我的续声早已变成了耳鸣阵阵。
春风点点,我顺势挥袖,那薄如蝉衣的美人图在空中轻轻飞舞,带着淡淡墨香却也带着失措的叫喊。
“我的画儿!”故作惊慌,我急忙上前卧倒,继而奋力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