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抬着人走后,韩夫人又老调重弹,提出要姜糼容嫁给孟沛阳。
“表哥……”姜糼容楚楚可怜看李昂,眼角么斜韩夫人。
——不怕你儿子戴绿帽子你就来提亲吧。
“糼容你放心,表哥一定不会让你嫁个死人守活寡的。”李昂很上道,拍保证,还用他虎虎有神的眼睛狠瞪韩夫人。
——敢欺负我表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事等杀沛阳的凶手查出来了再计议吧。”孟滔以退为进,拉了韩夫人的手,喝那个季唯带进来姜糼容辨认的模样柔顺的姑娘,“还不卓”
拿娘期期艾艾,迟疑着,等得孟滔和韩夫人走出门了,飞快地走过来握住姜糼容的手。
“糼容,你连我也记不得了吗?”
侍婢怎么能直呼自己名字?好像她和孟家还有关系,姜糼容压下疑问,摇了,道:“我真不记得了,你是谁?”
“我是孟云菲,我哥就是孟沛阳啊。”
“那她呢?”姜糼容指向贴芙蓉钿的那女子,那女子出现在她闺房中,不会也是孟家人吧?
“她是你的侍婢,她叫粉妆。”
粉妆是侍婢?姜糼容觉得很不可思议,强忍着,等得孟云菲告辞李宗权领李昂走了,急忙跑去照镜子。
侍婢如此美,自己这个主子当然是更上一层楼,不知怎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看清镜子里自己的容颜时,姜糼容心中的失落无法言表。
镜子里的那人睫毛纤长挺翘,圆圆的大眼睛水汪汪乌溜溜,白腻腻的脸蛋水豆腐似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如果没有粉妆珠玉在前,这个身子的容貌姜糼容还是会满意的。
颓丧了没一会,姜糼容就想开了。
自古红颜多薄命,丑女福星常照,何况这张脸玉雪可爱纯真娇美,先前说话时,声音脆脆的嫩豆子崩落玉盘似的,也不差,偷着乐吧。
想得开不代表想得明白,姜糼容很好奇,前身怎么留了那么一个国色美人在身边做侍婢,这不把自己衬得太绿叶了吗?
姜糼容悄悄声问正忙着指辉侍婢给她安排新住处的高夫人。
“阿容,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好,不然,孟沛阳死了你不知得多伤心……”高夫人絮叨了许久,方回答问题,“那一年你上京来,路上遇到贫病交加的粉妆,救了她把她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可是,姜糼容更不解了。
“姨妈,粉妆那么漂亮,你怎么肯给我留下她,不怕她……”
不怕粉妆把李府里一众老少爷们迷得魂离魄失吗?
“那他们的婚事为什么又一直没提起呢?”
“因为孟滔韩氏不喜欢姜糼容。”
“大人怎么看出来的?”
“孟滔韩氏若是喜欢姜糼容,孟沛阳和姜糼容的婚事就不会从没提起过,孟沛阳也不用逢人就宣告自己喜欢姜糼容,他是想从外面造势,逼孟滔韩氏同意他和姜糼容的婚事。”
练正德完全折服了。“大人,孟沛阳如果不是姜糼容害死的,有谁能害死他呢?”
“下毒。”
“尸体没有检查出中毒迹像啊?”练正德惊叫:“而且,孟沛阳那物不见了。”
“孟沛阳那样的高手,没有半点搏斗迹象而死,唯一的死因只能是中毒,没有中毒迹象,证明凶手下的是无法辨识的毒,凶手为混淆视听,割去孟沛阳那物掩人耳目引开视犀李府找不到孟沛阳那物更证明了这一点,虽说二两肉随便怎么藏都可以,找不到是正常的,弄进灶房混到肉里也可以……”
“大人你别说了。”练正德呕一声吐了,他想像力太丰富了,他怕自己平时吃下的肉也许就有某个男人的。
季唯嘴角抽搐,练正德吐了许久问道:“大人,依你看凶手是谁?”
“这是内外勾结合谋杀人案,凶手不只一个人,有一个可以肯定是姜糼容的那个侍婢粉妆,其他的,查一查谁和姜糼容仇最深就清楚了。”
“啊?大人怎么能确定是粉妆?”
季唯漠然问道:“孟沛阳的死怎么闹出来的?”
“粉妆看到孟沛阳死在姜糼容,吓得大叫,给李府的人听到的。”
“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嗓门,能叫得响彻云宵吗?”
“她适意喊得所有人都听到的!”练正德恍然大悟。
“而且,作为爹身侍婢,叫完以后,接着下意识的,不应该守心她的吗?而她不是,她是奔出去找人,抓着一个人就说孟沛阳死在姜糼容房里了。”
“可是,大人怎么会说还有其他人,不能是粉妆一人杀人吗?”
“我问口供时试探过了,粉妆不懂药物不懂毒物。”
练正德佩服得五体投地:“大人,你进李府前,已经确定姜糼容不是凶手,那个让她认人的行为,是要为她洗刷嫌疑?”
季唯低嗯了一声,道:“孟李两家为了面子,肯定不会张扬,不相干的路人被银子收买替为告状把此事闹上衙门,目的是把此事闹大,那个居心叵测的人,就是凶手。”
把此事闹大为的什么?
要搞臭姜糼容的名声,用不着如此煞费苦心又那么冒险弄死孟沛阳,孟沛阳可是承国公的独子,万一给查出来了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季唯觉得凶手不仅是要搞臭姜糼容的名声,还有其他目的,固而,下午明知粉妆是嫌疑人,却没有下令抓她。
他要放长线吊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