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二十六 全真龍門 文 / 戀海棠
“你怎麼可能……”雪憐不可思議的望著不滅法王道。
不滅法王握著刀，一字字道︰“這就是怨恨的力量，我告訴過你的。”
“怨恨的力量？”雪憐仍舊一臉茫然的注視著不滅法王手里的刀。
“這把刀有著靈性，是一把怨恨之刃，他里邊藏著怨靈，只要嗅到怨恨的氣息，怨靈就會出鞘。”法王道，“怨靈正是感到你內心強烈的怨恨，才隨著刀出鞘，殺死了秦雄，因此，我說是你的怨恨殺死了秦雄，為你報了仇，結束了你的痛苦。”
“真的是我殺了秦雄？”少女望著自己的雙手，表示難以置信。
“是的，我得感謝你，因為你同時也救了我，因為沒有你的怨恨，妖刀就無法自行出鞘。”
“啊！”少女愕然不已。
不滅法王又道︰“現在，你的痛苦結束了，你自由了。”
“自由？”雪憐听到“自由”這個字眼的時候，顯得一臉茫然。
不滅法王望著地上停止的秦雄道︰“折磨你的人已經死了，你自由了，你不覺得開心嗎？”
雪憐忽然痴痴的笑道︰“是的，我應該開心才對，我自由了。”
不滅法王的臉色變了變，他仔細觀察著雪憐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對，從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他就覺得她的精神上有些問題，出了什麼問題呢？
“姑娘，你叫什麼？”不滅法王試探性的問道。
“我叫什麼？我叫雪憐啊！”她說話的口氣就像個小孩子，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麼你的姓呢？”
“我的姓？我姓……”她說話的方式很特別，總只要重復一遍別人的問話，再慢吞吞的回答，有時根本就不算回答。
“你記不起你的姓了嗎？”
“我記不起了嗎？是的，我記不得了。”
“那麼你記得什麼？你記得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嗎？”
“我怎麼到的這兒？我……”雪憐忽然朝洞口走去，“我究竟是怎麼到的這兒呢？讓我想想，讓我看看……”
暴雨已經停歇了，陰霾奠空已經被陽光所照亮，遠天中甚至出現了一道彩虹。
雪憐站在洞口，望著那彩虹，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歡快的叫道︰“快看，天上有座橋呢！真漂亮的橋！”
不滅法王也隨著她走了出來，道︰“是啊，很美的橋，你喜歡這樣的橋嗎？”
通道很長，兩人走了一陣子，還是看不到任何光亮，沒有光亮，就意味著沒有盡頭，他們只能繼續前行。
突然，雪憐的腳下一滑，不滅法王沒有及時的拉住她，她摔倒了，身體踫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法王用火源照去，竟然是一副人的骸骨！
“啊！”雪憐嚇得驚叫出聲，不滅法王趕緊將她拉起來，把她摟在懷里，法王故作鎮定的道︰“那是誰搞的惡作劇呢？”
“惡作劇？”
“是的，他們一定是不希望有人從這里闖進來，因此搞了這樣的惡作劇，就是為了嚇到我們。”
“真的？”
“一定是真的。”不滅法王邊說邊把火源朝前方的甬道照去，連他自己都因為眼前的情景駭然不已——前邊的路上滿是或完整，或殘破的骸骨，他的心在下沉，他們是不是走錯了？全真教的秘密通道里怎麼會有死人的骸骨？但不滅法王沒有將驚疑與恐懼表現出來，他深知不能再讓那麻木、殘酷、驚悚的世界再接近懷中的少女，他內心殿堂里的那本“罪與罰”的法典里永遠賞罰分明，他活著是為了以自己的方式懲罰罪惡，但也因為有汴丹青、甦戀萍這樣的人存在，他對于善良的女性有著特殊的憐憫——這是否意味著他的血液里流淌著要去保護那些弱小者的本能？
他自己也無法辨認清楚。
“好了，從現在起，別看地上的一切好嗎？這樣的話，他們的惡作劇就不會得逞了。”不滅法王煞有其事的道，他選擇了繼續往前走。
雪憐用力的點著頭，道︰“恩！”
不滅法王故意將火源拿得很脯避開了兩旁的那些可怕的骸骨，從他們擺放的狀態可以大致的推測出他們死前的狀態，他們一定異常恐懼，他們一定是在恐懼中被殺死！
在道教的聖地里，怎麼會有如此陰暗可怖的地方？
兩人又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他們來到了一個分岔路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不滅法王仔細的觀察了兩邊的情況，卻發現通道里的構造都是一模一樣的，牆壁上也沒有任何標志，同樣都是深邃的黑暗。
“該往哪邊走呢？”不滅法王停在那里道。
雪憐也重復著他的話︰“該往哪邊走才好呢？”
不滅法王笑了笑，他難得還有這樣的心情，他難得還會被這樣一個傻兮兮的女孩兒逗笑，他道︰“雪憐，你覺得我們該走哪邊呢？”
“是呀，我們該走哪邊呢？”
不滅法王望著她的眼楮道︰“你喜歡左邊還是右邊呢？”
“我喜歡左邊還是右邊呢？”雪憐左右望了望道，“右邊吧，我喜歡右邊。”
“為什麼呢？”
“因為右邊好象有光。”
“是嗎？”不滅法王凝神朝右側的通道深處望去，果然能夠在那黑暗中看到一點光亮，于是表示了認可，“好，我們就走右邊。”
當兩人快步走完向右延伸的甬道，靠近擬亮，擬亮越來越強烈之後，不滅法王感到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氣息，就是剛才他所感覺到的那種氣息，那氣息越來越強了，和光線加強保持著一致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