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心腹 文 / eraser

    后头的事，当年只听越王说得个大概，玉蛛也记不得了；亦或许越王爷自个儿也是弄得稀里糊涂，理不出个头绪，只听闻过后不过一年越王爷便出生了。

    这世家千金究竟是被宁王感动了、还是囚禁了、或者胁迫了，没有人说得清楚，只是两人自此相爱相守，也再未见宁王娶亲。

    造化……果真弄人……

    再后来，宁王被派去西疆平定战乱纷争，不慎死了妻子、丢了儿子……这一段的来龙去脉，玉蛛和越王爷均是心知肚明、了然于胸的。

    ……

    顾凡的亲祖父既然是世家千金之亲生儿子，便是越王爷的亲弟兄；自然，玉蛛的生母为宁王醉酒后误事所出，却也真真切切是宁王的亲生女儿；那么，既然李唐都城长安兵部任职侍郎的顾凡顾大人与越王爷有所渊源，那也就自然与他祭司巫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惜哉，知晓这层关系的人并不多，包括长安新贵兵部侍郎顾大人自己。因而此时该怎样好生利用这层“亲戚”关系，将对手的兵将拉到自己营帐中来；或者至少先维护好这层关系不至于破裂损毁正是玉蛛看清来人之后最费心头痛的事情。

    犁纭郡主冷眼瞧着眉头深锁的祭司巫勤，不禁低声问道：“在思虑甚么。”

    玉蛛闻言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只见她一双美目流转停留在自己脸上，应声道：“明知于自己有二心之人，仍旧派遣进要塞险关驻守，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作此安排？”

    犁纭郡主摇，回道：“我自然是不会。”

    祭司玉蛛点点头，沉声道：“我想也是……”

    郡主不解其意，只是心无旁骛地专注看着他。

    不过一会儿，便听他道：“若是心腹呢。”

    犁纭郡主略想一想，道：“我也是不会。”

    祭司颔首道：“应当如此。”

    疏离宅需防；亲近宅不忍放只有不近不远、不亲不疏之人，才最是放心交办些重要却不主要、关键却不紧迫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最有成为“墙头之草”的可能性。

    天子脚下，混口饭吃本就既不容易，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因为自己一点儿小过失就背井离乡呢？……意志饶是再如何坚定如铁，奈何也是熬不过岁月的蹉跎罢？……

    诱之以利、恫之以吓、晓之以情、说之以理天下或许的确存有不受之人，但却决计没有不够大的。

    祭司玉蛛心中暗笑：这个人，他要定了。

    犁纭郡主见他半晌不曾说话，不由按捺不住心思，问道：“你想到了甚么。”

    玉蛛笑道：“记得初入巴域之时，郡主曾说过是来与在下弈棋的郡主之意，便是这局棋吗。”

    犁纭怔住，一时接不上话。

    祭司自说自话道：“郡主可曾想过，既然有心要弈棋，不妨弈一局稍稍大一点儿的……比方说，局中局……”

    犁纭郡主一时哑然，半晌才缓过神儿来，道：“祭司大人可知晓，您方才的神情，与一种动物甚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