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文 / 我爱吃芝士
“殿下，可是下官招待不周？”知府魏大人腆着老脸在这位小祖宗身前已然一柱香的时间，冷汗流了满头，连擦都不敢擦拭一下。
嘉禾长公主坐在上位，冷冷瞧着跪在脚下的知府大人，开口道：“大人何出此言？本宫在此过得……很快活。”
魏大人又磕了个头，“那便好，那便好。”
长公主殿下瞄了他一眼，又道：“本宫今日带回那个人，魏大人准备何日来审？”
“这……”知府大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将话说了出来，“那人审不得啊。”
“为何审不得？”嘉禾不由坐直了身子，直视面前之人。
魏大人终于舍得拭了拭额前的冷汗，颤颤道：“公主刚到岭南，是而有所不知本地的情况，那人，那人…”魏大人思付片刻，终于说出了个理由，“那人是周边藩国的王族，若要审查，恐怕要经理藩院审议啊。”
“噢？”嘉禾有些惊讶了，她随手一抓便是个王族？莫非这藩国的王族便如地里的番薯一般多？她冷笑道：“魏大人，这莫非是你的推脱之词吧？”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知府大人只怕要指天发誓了，“便是通关文书，还在那人身上啊，殿下尽可查阅。”
冷笑得太多，嘉禾觉得腮帮子都有些酸痛了，她伸手揉了揉，继续冷笑，“那本宫便去瞧瞧。”
先她之前，令狐大人倒是先去瞧了，他此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让手下抽了条软凳，正坐在那大胡子所蹲牢房之外，昂头望着里面，淡淡道：“盛言兄，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牢室里颇为阴暗，坐在一角的大胡子听得外面人说话，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了望，复而又起身趴在那木质栏杆上朝外望去，似勘察了半天才确定下来，朗声叹气道：“原来是你啊，我道你早就死了呢。”
“我自是该死的，可惜老天爷嫌我罪孽深重，不肯收我；”令狐大人依旧淡笑，“盛言兄不也没死吗？”
“呵呵，”大胡子笑道：“我不死，是我本就不该死，所以谁都收不去。”
令狐宇无意跟他纠缠此事，只是冷声问道：“你为何到了此地，又为何进了此处？”
大胡子面上颇有无奈，“遇见了个傻子。”
令狐宇抿嘴，“盛言兄慎言，”复又拱手道：“在下如今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大胡子无所谓的摆摆手，“说罢。”
令狐宇抿嘴，“岭南粮仓十室九空，这事你可知道？”
大胡子笑了笑，打量了令狐宇一身上下，歪头问道：“怎么？你又做官了？我瞧着你师傅对你的评价到没得差，拼命做官，便是命都没了，这官，还是丢不下啊。”
“本官问你，你便答就是。”令狐宇面色依旧冷峻，不似被激怒的模样。
“我听闻新皇登基了，没想到居然会是……”大胡子男人身量高大，神态不羁，眉目深邃，虽面孔被胡子掩庚了大半，道也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些落拓风流神采。
令狐大人静静品着茶，放下茶杯道：“我也未曾料到，想来，那位还是不甘心的。”
大胡子内心似极为挣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或许是没了办法。”
双方陷入了沉默中，大胡子寻思片刻，又复道：“我在海外好些时日，却不曾听得朝廷里的消息，只是，她可还好？”
“死了，”令狐大人淡淡道：“先帝崩了，先后薨了，剩了孤儿孤女如今在朝廷上，寇家自西南回来，也不过剩得小猫三两只。”
“你同我说这个干嘛！”大胡子似不耐道：“那又如何？”
令狐大人轻轻一笑，“你不是寇家旧友吗？我这获了罪的门生故吏都出来帮缀了，你要袖手旁观？”
“我是个没本事的，自己都保不到，哪里还帮得了别人！”大胡子闷闷将手中的茶碗砸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动静。
魏大人瞧见长公主殿下又折返来盘问他，额上的冷汗出得更多了，心中想自己却也不知踢着哪只倒霉鬼了，才遇上这么个爱惹事的主儿；左右思付一番，终究还是将话说了出来：“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下官执掌岭南庶务多年，也从不敢触碰到那位的麟角；下官自然知道那位先生在福州府内有诺多商铺，便不止是在此地，余得港口，也是有的啊。”
嘉禾静静的看着他，不曾说话，等他说完。
魏大人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并非下官无能，而是，而是即便是薛家水军来了，拿那位爷恐怕也是丝毫没有办法的；再说，那位先生也并非为害一番，只是偶然溜上岸来玩玩，咱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嘉禾越听越不对劲，沉声问道：“那他到底是谁？”
魏大人答：“三海王。”
嘉禾又问：“海贼？”
魏大人似要叫苦连天了，似个拨浪鼓，闷声道：“可不能这么说，海贼见着都要叫他声爷爷。”
“那你还道他是王族，莫是欺骗本宫不成？”见自己居然出手捉了条大鱼，嘉禾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也不知，这人为何又与寇家有旧的。
“却是王族啊，”魏大人立即喊冤，“那人手段通天，沿海数国里也不知他是如何打得交道，便有诸多海国，都是与了他王族身份的。”
嘉禾问：“那便是很厉害咯？”
魏大人道：“极厉害。”
长公主殿下想了想，才试探性的问：“那他好什么？”
魏大人两袖一摊，答曰：“贪财，好色，尤爱黄金，尤爱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