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劫案 文 / 猪太帅
车马粼粼,北雁南飞。
此时已是冬天,望南方过冬的候鸟已经不多了,只是湘南气候温暖,即便是秋去冬来,并没有特别寒冷的感觉。
一支队伍大摇大摆地行走在乡间道路上,虽然湘军已经取得了长沙大捷,湖南大抵平定,衡永郴桂道一带许多地方依然活跃着太平军的武装。
这里现在还算是女军大帅苏三娘的地盘,尤其是乡间,就是白日里太平军也经常公开出现。
而这支队伍的首领,就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在这支队伍中,还有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夫子,他身着乡绅长袍,一脸老态龙钟,神色间甚是不忿,坐在马上一直板着面孔,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老先生,要不要下马休息一下?”
这里已经到了衡山脚下,距离湘乡上百里,跟长沙隔着两三百里,已经是天高皇帝远,湘军再是强悍,也是鞭长莫及,何况即便是湘军来了,也无须担心。
想到和自己爱郎唱的双簧,那名女将不由得好笑。
“你们这是要把老夫掳去哪里?本官身为国朝吏部侍郎,绝不会与尔等逆贼同流合污!要杀要剐,快点做个了断,曾某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老相的男子便是刚受了劫持的前吏部左侍郎,丁忧守制不过月余的曾国藩了。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慨然赴死之态,却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没有人对他表示敬佩,也没有人表示同情,算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看来精神还不错,我们继续赶路。”
前段日子因为湘军风头太劲,遭了许多人妒忌,士林中盛传要推举曾国藩组建湖南团练,编练一支‘大团’。
他算得上是湘籍官员中颇为出色的一位了,人缘广,名气大,地位脯有这么高的呼声不算意外,按本来的轨道,老曾也确实在沉寂数月之后的咸丰三年初开始办团练,开始他的人生辉煌。
不过因为周晓峰的出现,他的仕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堂堂正二品大员,如今成了阶下囚
按制,官员丁忧守制三年。这三年时间,虽然级别还在,相应的权力职责都要放下,曾家虽然还是湘乡首屈一指的门第,却没有了往日煊赫的权势了。
等曾国藩办完了老母的丧事,吊唁的人散去,生活就开始变得平淡起来,如今诸弟在湘军中发展,不用心,妻儿都已返家,无需牵挂。他平日除了按礼数洒扫祭奠,吃、住、睡都在母亲坟前,因为要守墓,也不能出外应酬,整日便是在庐舍中读书。
他偶尔也下山回家,与居住在八本堂中的欧阳夫人与一众儿女们相见,享受久已不曾有过奠伦之乐。
“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内而专静统一,外而整齐严肃,敬之工夫也;出门如见大宾,使民为承大祭,敬之气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笃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验也事无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则身体之强健,又何疑乎?”
这一日晚间,曾国藩正在挑灯夜读书,不时记下心得体会,正沉思间,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一头趴在桌上,等他醒来,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数日晓伏夜出,曲折南下,渐渐离开了湘中,往东南饶了一个圈,已是衡山脚下。
“衡山苍苍入紫冥,下看南极老人星。回飙吹散五峰雪,往往飞花落洞庭。气清岳秀有如此,郎将一家拖金紫。门前食客乱浮云,世人皆比孟尝君。江上送行无白璧,临歧惆怅若为分。”
路过衡山,曾国藩便知自己只怕是落在湘南发匪手中了,自己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徒唤奈何,任凭摆布。
“留下有用之身,以待将来吧,戒急用忍,唉!”
人,真但容易被习惯左右
而此时,湘乡县已经乱作了一团。
一位当朝大员的神秘失踪,也引发了湖南官场的一次小地震。
“曾侍郎还没有找到?这湘乡知县是怎么当的,立刻革职查办,让胥致远即刻上任!”
钦差大臣赛尚阿对巡抚张亮基大发雷霆,这位侍郎可是有好几位朝中大佬做靠山的,就是他这位满人贵族都要礼让三分。
就在自己的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可以想象皇帝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会如何恼怒。
“仓景恬,你这长沙知府还想不想当了?道员还想不想做了?!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见不到人,我唯你是问!”
层层责问下来,长沙知府仓景恬可谓是压力山大。他本以为长毛退了,又受了保举,他这知府应该是顺风顺水一路高升了,哪里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高官无故失踪,这在大清朝可不多见啊!
在这样一个腐朽没落的朝代,官员们可没有出境潜逃的便利,想要*身当官,作的难度如同登天,别说户口和身份证吧,语言沟通就是个难题。
这不是一个知县知府甚至是省级大员一二品的高官可以一个‘考察’、‘访问’什么的就可以玩消失的时代。
一个官员身后还有家人、家族一大堆人,想要失踪很难,想做投资移民都找不到路子,一个副部级高官失踪案可以说百年难遇。
别说老曾这样的级别了,县级官员失踪就是大案要案了,皇帝老子都要重视,时代局限啊。
一个守制在家的官员,往日无仇无怨的,又没有什么、政敌啥的揭发劣迹,独居守墓,身边没有钱财。
“难道,是劫色?”
什么样的女子(男子),会瞧上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夫子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瞎蒙,有时还真能误中副车
“周帅,求求你想办法救救我兄长吧!”
曾家四兄弟齐齐到周晓峰家中相求,曾国藩是他们家最大的靠山,顶梁柱,这要是失了踪回不来,甚至是被俘从贼,他曾家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面对受害人家属,主犯周某信誓旦旦:
“各位贤兄弟,救回侍郎大人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们且安心军务,我必定安排得力兵将探查贼踪,尽快把尊兄解救回来。”
大乱之后,这匪情实在是太严重了。各地地方办事不利,治安恶化如斯,竟然出了这等大事。
出兵剿匪,自然是我湘军不可推卸的责任。
“还是联名写个文告吧,让钦差大人发道手令。永福,快去有请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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