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 蝗虫吃田,我吃蝗虫 文 / 傅戍己
第066蝗虫吃田,我吃蝗虫
对于萧言来说,防蝗治蝗,既是经济需要,也是政治需要。
除蝗减少巢湖经济损失,自是不言而喻。而所谓政治需要,主要是指,萧言可借助抵御蝗灾,凝聚巢湖人心。
淮北流民入籍巢湖,是贪巢湖之利;贼兵遗民奉萧言为主,是惧萧言官威。无论淮北流民,还是贼兵遗民,他们敬的不是萧言,而是巢湖都尉。
一旦萧言冒领巢湖都尉之事败露,淮北流民、贼兵遗民,难保不会另起心思,或弃巢湖远赚或举旗叛变。
自古以来,如欲成事,必须在收揽民心上有所作为。
民心,大抵可分两类,一曰愿为死,二曰不欲乱。
如以后世共和国举例:
太祖中原撤退,引军挺进东北,三年而定,可谓民愿为之死。
和谐年间,虽时有怨番然终未曾动乱,可谓民不欲为乱。
民心之术,变化万端,虽天生圣人,不敢言世代不更。萧言亦不敢奢望,他登高一呼,巢湖数万民众便自愿为他赴死效命。
萧言只求巢湖之民,得知他非是朝廷所辟巢湖都尉时,心不生叛乱之意,或者说心不敢生叛乱之情。
今日蝗灾,却恰巧给予萧言凌驾于巢湖都尉之上的完美契机。
乱世纷争,军阀事忙,虽曹、袁术,不曾马放南山,刀入库,积极组织军民,抗击蝗灾。曹、袁术不能,而萧言能之,则巢湖之民自当感慨,愿留巢湖,愿奉萧言为主。凡人皆有私心,若能有好生活可过,谁愿自虐?
况且,蝗灾是人类公敌。除蝗治蝗时,巢湖之民,必将众志成城,万众一心,萧言如果倡导此事,有助他快速积攒声望,收取巢湖民心,真正扎根巢湖。
萧言能否收揽民心,就在治蝗一役。
因是,亭、里、甲、保四级保甲体系,粗粗构建完毕,萧言便果断颁布《除蝗令》,号召所有巢湖民众,齐心合力,共杀蝗虫。
向蝗虫复仇!
汉世儒学,崇敬《公羊春秋》,视复仇为正义,摈弃宽恕理念,讲究“十世之仇,犹可报也”。似三国许多知名豪杰,如典韦、张辽、关羽等等,都曾是亡命杀人的复仇之徒!
昔日萧言夜杀吕甫,刘晔非但没有嫌弃萧言犯法杀官,反而相中萧言刺客之才,也是因为汉世盛行复仇主义,视杀人复仇为美德。
为复仇,不避刑难!
纵然触犯律法,也要杀人复仇。这也是汉世特有的风俗,与后世不同,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萧言一句“向蝗虫复仇”,顿时鼓舞起巢湖民众士气。
你害我田,我杀你命。
汉民此时捕杀蝗虫,已非是奢望挽救稻田,而是单纯的泄泛杀!杀!杀!
恨你害我田,恨你毁我谷,恨你抢我粮。
与此同时,为配合“蝗虫吃田,我吃蝗虫”宣言,萧言又及时推出蝗虫套餐:干煸蝗虫、爆炒蝗虫、葱拌飞虾、串烤蝗虫、油醉飞虾、红烧蝗虫、脆酥蝗虫、烙饼卷飞虾等等,真真切切吃起蝗虫。后世穿越而来的萧言,对各类吃喝可不生疏,哪怕是蝗虫,也不例外——要知道,共和国和谐年间,蝗虫入菜价格,一般都比鱼虾还贵。
初时,还有汉民怀疑蝗虫能不能吃,但尝过蝗虫味道后,他们纷纷赞不绝口:“蝗虫蛮好吃的嘛,味道有点像虾,又与虾不同。”
在萧言亲体力行倡导下,蝗虫菜很快传遍巢湖内外,成为巢湖民众一道主食,早上吃蝗虫,中午吃蝗虫,晚上吃蝗虫,一天三顿蝗虫。也是蝗虫自有味道,哪怕仅仅干烤烤蝗虫,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胜过蒸饼。
不知不觉,杀蝗虫、吃蝗虫,演化为巢湖湖畔一道特有的别致风景。
而萧言为节省粮食,更借“与民共甘苦”之名,勒令两千四百名辅兵尽数下乡,与巢湖民同吃同住,今天烤着吃蝗虫,明天煮着吃蝗虫,后天炒着吃蝗虫,尽其所能减少粮食消耗。
于是,漫天遍野蝗群之中,萧言总帅四五万名汉民,游走巢湖湖畔,烧杀烤炒,以蝗虫为食,颇有些“壮志饥餐胡虏肉”意境。
“人类不亏是万物天敌,哪怕是蝗虫,也只能成为果腹之物。”萧言拎起一串焦黄蝗虫,感慨道。
蝗虫吃田,我吃蝗虫……蝗灾,也要物尽其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