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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剑暗激添恶况 文 /

    包拯未曾想到,当案况禀于仁宗之后,竟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朝中掀起汹涌风波。仁宗听闻甄生嫌疑深重,非但少有的龙颜大怒还险些亲自审理此案。如此急切惮度,善于揣摩上意的大臣们敏锐地察觉了一个特别的信息:这个女扮男装的大胆女子在圣上心中绝非寻常之人,也正因此,此案的真相才更加值得关注与揣测。

    于是开封府第二日得审,不仅圣驾亲临,更有庞太师、八王以及仁宗得兄汝南王三人同行。偌大的开封府数年来判案无数,却也是首次出现这等场面,而与之形成反差的——被审之人却不过一介布衣。

    将圣驾恭迎上座,众人这才依往日之例升堂。甄生被差役带到堂上时,惊讶地看到仁宗在座,脑中浮起昔日诸般情景,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即垂头跪下,不作多想。

    仁宗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数月不见,她又消瘦不少,此时清冷地跪于大堂之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意。

    包拯神色肃然,手中堂木一拍,已沉声问道:“甄生,昨日公堂之上,高彦祖、徐年以及素澜等人均指认你昔日曾为辽人细作,你对此事可有辩解?”

    甄生摇头道:“大人,甄生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宋的事,此案……此案实在是有一桩难言的隐衷。”

    “有何隐情,你且如实道来。”

    甄生抬头看了看站在包大人身旁的展昭,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投给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想着昨日二人已约好的明言一切,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来宋前前后后的奇遇说了,只隐下那三年之期。然而一些细节远超当世之人所能理解,如她初时与白无常讨价还价等话,自然略过不提。

    这般怪诞离奇的经历包拯等已听展昭转述过,倒还不以为惊。然而在座的王爷太师等人面上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几番欲出口斥责,幸而圣驾在前不敢放肆,又见仁宗凝神听得仔细,这才暂且按捺。

    甄生说完,看了眼众人的表情,心中已是苦笑难抑,显然这些人都当作了拙陋无稽的谎话来听,想要以此脱罪,怕是难上加难了。

    待她说完,包拯又问道:“甄生,既然真正的素心已死,而你只是附在她身上的一缕游魂,却又为何迟迟不肯明言?”

    “包大人此言差矣!”甄生尚未开口,就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募然打断,循声望去,但见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白须老者神情威严地端坐宽椅之上,目中精芒闪烁,厉声喝道,“这等无稽之谈,欺骗黄口小儿尚且不足,包大人如何信得?莫非包大人身负青天之名,却要偏袒属下不成!”

    开口之人正是向与包拯不和的当朝太师庞籍,面对他的咄咄质问,包拯神色不变,坦然答道:“太师且稍安勿躁,究竟真相如何,包拯自会细细查问。”

    “此案数名人证皆全,事实如何再清楚不过,还有何事可查!此女子狡言拙辩,可见其顽固难驯,其心可诛!”庞籍风头不减,依旧针锋相对。

    端坐上首的仁宗一直深眉紧锁地听着甄生说话,此刻见这二人又吵了起来,心中更是焦躁,颇为不耐地挥手道:“太师,此案包拯主审,你且不必多言,待包卿审后再做定夺。”

    “老臣遵旨。”庞藉见圣上发话,只得唯唯应喏,那双精明的老眼却闪过一丝担忧。

    包拯转回头,重新向甄生问询,甄生苦笑道:“属下斗胆,敢问大人,如此情由,大人心中相信几分?皇上和在座各位王爷、大人又能信几分?属下不是想要隐瞒,可这魂魄附身之事……除了了解甄生极深之人,又如何指望别人接受?”

    听到她如此说,包拯侧头看了看一旁书写案卷的公孙先生,相对微微颔首。休论旁人,便是他二人昨夜乍闻之时,也难免怀疑这是一番脱罪之辞,若是真相,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沉吟片刻,包拯下令道:“带素澜、素曜、素灵上堂!”

    不一会儿,三人已被差役带上堂来,得见宋朝天子在座,眼中一阵惊疑戒惧,只听包拯威严问道:“素澜、素曜、素灵,你三人身为素心同门,对她脾气秉性所知如何?”

    互相对望了一眼,素澜答道:“回大人,素心与我三人自幼一起长大。”为了留有反口的余地,她并未正面回答包拯问话。

    包拯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此次相见,素心举止与往日可有不同?”

    见包拯如此问,三人已明白身旁的“素心”已在公堂上提及了昨日那些话,如今包拯唤她们出堂,正是为了给她取证,素澜和素曜二人心中各有一番盘算,一时皆沉默不语,素灵心思最简单,然而见两位师姐都不开口,却也不敢贸然直言。

    包拯洞悉的目光在她们三人脸上滑过,微微皱眉道:“素灵,你先说!”

    那素灵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惴惴道:“素心师姐确实和以前性子不大一样,对我们更是生疏得好像变了个人……”

    包拯尚未再问,仁宗已先一步道:“你此话当真?”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却又略显急切。

    素灵虽然性子单纯,却并非没见过世面,此刻虽是大宋皇帝亲自询问,但也还能坦然应对,恭敬回道:“素灵不敢欺瞒。”

    闻言,仁宗灼灼的目光立时转向甄生,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双英眉几番蹙紧旋又松开,眼神幽暗不明。

    素曜瞥眼看了看素澜,正想随她而答,却听包拯已威然问道:“素曜,你以为如何?”

    无奈,素曜略一沉吟,才道:“素心一向心机深沉,谁知她是真是假。”

    包拯不置可否,又转向素澜,素澜抬头对上展昭的目光,察觉到其中的关切,若有若无地微微一笑道:“素心心思通透,天赋极高,又一向得恩师看重,将来传与衣钵非她莫属,地位尊荣不可限量。”

    素澜仍未正面回答包拯的问话,然而这番证词确是颇有些分量,天下间又有谁会无缘无故放着荣华富贵不要,而甘冒性命之险,做些毫不利己的事呢?

    上首八王爷听得此言,微微点了点头道:“此话倒也有理。”

    “皇叔,只怕未必。”一直沉默不语的汝南王忽道,“焉知此人不是与那高彦祖一般,所谋者大?况且官府乃是至刚至正的所在,妖孽之流回避尚且不及,又怎会立身其中!”

    庞籍在旁听他将甄生归为妖孽之流,不禁连连点头,虽然未再开口,但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却是大为赞同。

    仁宗蹙眉道:“当日益州城外,甄生曾舍命护驾,皇叔当日也曾亲见……”

    八王闻言略一躬身,凝思半晌才道:“此人既是包大人手下得力之人,想必包大人知之甚深。”

    仁宗点点头,转向包拯道:“包卿,你怎么看?”

    包拯浓眉深锁,凝思半晌,缓缓站起身,抱拳道:“启奏圣上,甄生心地仁善,府内期年,身正行端,人人有目共睹。破奇案、护圣驾、诱兵图……所办之事,所立之功,这桩桩件件,无不尽心竭力,其亲宋而仇辽之心,不可谓不诚。今日所言虽令人难以置信,然而细细推敲,却无漏洞,臣以为,此案还需详加查证,不可草率定罪。”

    “包卿所言,朕亦深以为然,唉……”仁宗说着,叹了口气,望向甄生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甘,顿了顿,又向她道:“梦晓,你当真是……”

    甄生静静地抬起头,轻触上他的视线,苦涩一笑,眼中满是无奈。

    对面那澄澈的目光不经意间与他有违礼法地直视时,仁宗脑中忆起的,只是那个与众不同而又坦率英气的少女。在山神庙和皇宫中同她相处的种种,使他既无法相信她会替辽为间,更难于视其为孤魂妖孽,挣扎间,虽满腔怜惜却不知如何才好。

    “圣上,老臣以为,此子断不可留!”洪亮的铿锵之声再次而起,却是那庞籍从座上站了起来,对着仁宗深深一揖,正色道,“此子若为辽间,则其罪当斩;若如她所言乃借尸还魂,则鬼怪妖孽更是留之不得,以免危害江山社稷!老臣愿以死谏,请圣上速速下旨处决!”说罢,衣襟一掀,已然跪了下来。

    仁宗不由一愕,想不到太师为了甄生这个小小女子竟是决绝至此,正犹豫着如何应对,却听汝南王亦起身奏道:“皇上,太师之言有理,国出妖孽,必有祸生,请包大人速速铡之,以除后患!”

    “这……”仁宗微愕,急道,“但她并未为恶,岂可错杀无辜,太师,你先起来再说……”

    那庞籍肃然垂首,却是凝身不动,朗然道:“请圣上速速裁决!”

    仁宗见太师真有死谏之势,无奈之下,忙转头望向八王,目中隐有求助之意。八王爷叹了口气,沉吟良久,方起身道:“皇上,庞太师同汝南王所言,却也有理。然而鬼神之说未免无稽,或者只是此人为求脱身的胡乱之语。”

    其实,那庞籍和汝南王二人心中对此事的看法,实与八王爷相差无几,还是不信此言居多。只是那庞籍深知仁宗对甄生情重,若是拖延,日后定会设法相护,此女一旦入宫,势必成为其女庞妃劲敌;且于公而言,此女与辽诸多牵扯,确有祸国之嫌,亦贻害无穷。权衡利弊之下,倒是宁可犯颜直谏,且不说仁宗对直臣向来宽厚,不会轻易杀人,纵然降罪,“文死谏”亦是千古文人最大的荣耀。而那汝南王身为仁宗堂兄,心中最关心的则是皇室体面,如此来历不明的女子,宁可错杀,也决不能令其亲近仁宗,危害社稷。

    眼见情势忽然变得于甄生更加不利,展昭如何能够袖手,虽知此时自己贸然出言不合礼数,仍是上前一步,便要开口相护。

    “展护卫!”包拯看到展昭的举动,轻唤一声阻止了他,顿了顿,从案前稳步走了下来,躬身跪下道:“皇上,开封府铡刀不铡无辜之人,甄生之罪证据不足,臣不能判。”展昭、公孙策及王朝等人见状,亦跟随包拯身后默默跪了下来。

    庞籍闻言,厉声道:“包大人,你纵与此子情重,亦应有所权衡。为官当为大宋气运、社稷民心着想,你如此包庇这个妖女,还称得上什么忠臣!”

    “包拯为官十余载,自信俯仰无愧,法理律义,才是真正民心所向,无凭无据,纵是蝼蚁之命,亦不可妄杀!”说着,包拯缓缓除下头上官帽,平托身前,朗声道,“今日包拯纵然乌纱不要,也绝不令开封府铡刀沾染无辜之人鲜血!”

    包拯话音才落,展昭亦跟着除下官戴,正色道:“展昭愿随包大人之志!”

    张龙见了,想也不想,便追随同为,王朝、马汉、赵虎三人对望一眼,相互略一颔首,跟着除下了官帽。

    仁宗深深稻了口气,汝南王在皇室之中声望极重,他的想法实也代表了皇家大多数人的意见。今日犯案的若是别人,他基于上位者之权衡,亦会做与他们相同的选择,然而此人却是甄生!对这个几番让她揪心的女子,怜过,恼过,可若杀她,却又实在狠不下心。眼见一边太师庞籍几欲死谏,汝南王亦不退让,另一边开封府众人则以乌纱相抗,情势如此胶着,仁宗亦感无措。

    然而此情之下更为无措的却是甄生,先是无辜被人扣上了祸国殃民的帽子欲除之而后快,后竟闹得开封府众人为护自己不惜乌纱,此情此景,她若开口辩解,只怕反而成了冲突的导火索,不开口心下又实在难安。饶是她权变机敏,慧黠过人,在此刻也是半点没了法子,心中不自禁想起地府无常那句话“天机不可泄,泄露必遭报应”,莫非,这就是冥冥之中奠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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