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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龍騰小說網 > 都色言情 > 反哺︰一名鄉村醫生的自述

第十一章1 文 / 胡卿發

    楊木匠行凶殺人

    楊木匠行凶殺人震驚了全縣,驚動了公安部。一時成為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全國。

    據目擊者說,幾天來楊木匠磨刀霍霍,人們還當他要去做木工活,早已習以為常,家人也不在意。他也不聲不響地埋頭磨刀,把他常用的斧子磨得鋒利更鋒利,悄悄地藏起來。

    有一天他手拿斧子到處奔跑,喊著叫著,大家好奇地從家里出來看熱鬧,誰知道他見人就砍,逢人便殺。轉眼間砍倒了十幾人,當場就有數人死亡,重傷者3人。其中有一個5歲男孩,被他抓住後按倒在地上,用斧子的鈍頭像砸核桃一樣在頭顱上亂砸,開始時小孩還在哭喊掙扎,一會就不動了,他把孩子扔到一邊,揚長而去。他身上濺滿了鮮血,若無其事地回家去了。現場的況慘不忍睹。

    當地干部被嚇壞了,一方面趕快向公社匯報案,打電話給縣公安局報案。另一方面組織社員運送受害者去衛生院搶救。同時告訴楊木匠的家屬把斧子藏起來,以防他再行凶殺人。

    楊木匠的家庭生活在當地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為他有木工手藝,干活以賺錢,生活上還過得去,平時與鄰居的關系還好,家里任何人都沒有和別人爭吵過,不像是對別人懷恨在心發泄私憤。也不像是仇視群眾報復社會,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行凶殺人呢?而且這麼殘酷毫無人性?這是一個謎!

    縣政府通知醫院立即派醫生前往漩渦衛生院搶救受害者。醫院組成一個搶救小組︰外科醫生、助手和護士共三人,由我帶隊負責一切搶救工作。當我們到達衛生院後,看見受害者有三人,一位老大爺、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小孩,全部處于昏迷狀態,都是顱腦損傷,我們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老大爺是開放性顱腦損傷,我們檢查發現被斧子砍傷,造成頭皮裂開有一定深度,顱骨粉碎性骨折,足以說明用力之大。硬腦膜裂開,腦組織被破壞裸露在外,粉碎了的腦組織隨著腦脊液不斷向外流,傷勢非常嚴重,時刻都存在著感染的能-

    病歷記錄血壓略有下降,仍在正常範圍以內,脈搏加快呼吸急促,衛生院已給輸液。在這種況下我們開始處理傷口,剃發後先用無菌肥皂水刷洗,再用生理鹽水沖洗干淨,鋪上消毒巾,由淺到深地將碎骨片及異物徹底清除,吸去碎爛腦組織。為了防止腦脊液外流,保護腦組織不被細菌感染,對膨出的腦組織不能加壓,用消毒小碗覆蓋,再覆蓋無菌紗布後進行包扎。讓受害者始終保持側臥位,有利于分泌物的外流。並給予抗生素預防感染。

    中年婦女的顱腦損傷較輕,腦組織雖有損傷,但傷口整齊猶如刀切一樣,且無破碎的腦組織流出,我們同樣用生理鹽水沖洗干淨,將硬腦膜嚴密縫合後,修整了頭皮再加以縫合,這就是說以後以不再打開,最後包扎。同樣給予抗生素預防感染。

    小孩兩側瞳孔散大對稱,處于昏迷狀態,頭皮完好無損,為閉合性顱腦損傷。額骨、顳骨、枕骨等顱骨粉碎性骨折。從頭皮上觸摸好像在摸破碎的乒乓球一樣,稍一用力就以感覺到骨折斷端的摩擦音。顱骨內的突起像刀子一樣,肯定會使腦組織受到損傷,x光拍片也只能看見顱骨受傷況。而腦組織損傷如何不得而知。當然要警惕發生硬腦膜外血腫的能性,還要嚴密觀察顱內有無繼發病變出現的象征。為了防止通過副鼻竇感染,故還應給予抗生素預防感染。

    經過初步的檢查和處理,在這邊遠山區的衛生院,各種條件是難以處理這些顱腦損傷的。時間就是生命,救人如救火。我們把況向上級匯報,請求轉院治療。

    同時我們積極做好轉院的準備工作,轉院病歷上重點記錄了受害者的重要癥狀、體征,如意識、瞳孔、肢體活動、神經反射及傷口況,並寫明已經采取的措施。另外準備好途中搶救的用品,如急救包、急救藥品、氧氣袋、消毒敷料及其它針具器械。

    另外,運送交通工具不能用汽車,要翻山越嶺路途顛簸會使傷更加嚴重,最好坐船沿江而下直達安康。為了確保受害者的路途安全,縣政府請地區領導通知紫陽縣,要求沿途醫院做好幫助急救的一切準備工作以防不測。還通知安康地區醫院外科做好迎接受害者的準備工作。

    為了平穩運送,我們專門包了一條大船,除受害者三人及其家屬外,還有我們醫護人員三人,再就是船工數人,當我們搬運受害者上船時,沿途送行的群眾發出對凶手的憤恨聲和對受害者的同嘆息聲。並祝我們一路順風,多麼好的故鄉人呀!

    當天晚上我們住在紫陽縣城碼頭,我到醫院除感謝他們的關心外,還補充一些必需品。我們三人輪流值班,始終保持受害者頭部及身體側臥位,保持呼吸道暢通無阻,並嚴密觀察病變化,一一記錄。

    第二天到達安康時,在碼頭上站滿了人,其中有公安處的領導、醫院院長、外科主任及其它醫護人員,我們把受害者送上兩輛救護車,大家一塊送人醫院。

    外科主任等醫護人員檢查過受害者後,與我們進行座談,進一步了解我們急救處理的況及發現的一些新問題。外科主任是我的老師,除表揚我們處理得當外,也指出了我們的不足之處,今後應該注意。會後我如釋重負,我們終于圓滿完成任務了。

    不久就听說受害小孩治療無效而死亡。我也深知小孩年幼抵抗力差,顱內的腦組織損傷無法確診,使治療措施受到限制,估計難以起死回生。

    又過了幾個月老大爺由于感染而死亡。一是腦組織破碎嚴重,部分腦組織流出,即使治愈也會是個植物人!二是我在清創處理時就發現腦組織的溝回深處的異物,雖然多次沖洗也難以徹底清除,、這都埋下了感染的隱患。三是老大爺年老體弱,經不起這樣的打擊,當然抵抗力低下,無力抗拒細菌的感染,勢必導致敗血癥而死亡。

    半年後中年婦女基本治愈,但還是留下了頭痛的後遺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突然飛來的橫禍使多少家庭遭到破碎,使多少家庭失去親人,給社會、家庭和個人造成不彌補的損失。

    在舊社會這些深山老林中經常有土匪出沒,攔路截搶過往行人客商,據說有的被害者被土匪捆綁在大樹上成為野獸的食物。還有的土匪與鄰縣的煙農勾結,大肆販賣鴉片禍害人民,甚至有武裝人員保護,殺人搶劫無所不為。這種惡劣行為不能不影響後代子孫。

    楊木匠的犯罪事實有目共睹,當時在場的群眾都以作證,而且他本人供認不諱。漢陰縣法院經過對證核實,依法判決楊木匠死刑。

    但是上報到省法院時,有人根據發生行凶殺人的案分析,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似乎這個人的精神不正常,否則他為什麼會把殺人當兒戲呢?而且殺人時他是見人就殺毫無目的,既不是仇殺又不是報復,這是為什麼?再者殺人後他若無其事,換過衣服睡大覺去了,這也不合乎常。由此見,為了慎重起見,應該排除精神病。

    精神病是由于各種原因引起大腦功能失調而導致行為、感知和感等方面異常的疾病。

    如何鑒別精神病呢?首先請縣醫院的醫生鑒定。楊木匠殺人應該事出有因,根據調查不支持這種說法。而他又沒有出現錯覺、幻覺和妄想怎麼會導致他行凶殺人呢?有兩種不同意見,一方認為是正常人,一方認為是精神病病人,沒有統一意見無法定論。

    最後只有把凶手送往西安由省法院解決。省法院邀請精神病學的專家教授進行鑒定,經過對凶手的詢問及反復測試,終于證實凶手是正常人,而非精神病人。

    漢陰縣法院據此呈報最高人民法院批準,依法執行死刑。

    給病人掏大便

    解放後連年都有大小不等的災害,而最嚴重的災害莫過于三年困難時期的災害,它不僅有自然災害,更重要的是人為的災害,給全國人民造成的痛苦是無法表的,它深深地銘記在五十歲以上人們的心中。

    為了戰勝當時的饑荒,上級提出低標準,瓜菜代,對于青壯年來說有的地方糧食標準定為二十三斤,這能夠吃嗎?甚至有的地方定為十八斤,植物油二兩,又沒有肉、雞、魚等的補充,光是那憐的一點糧和油怎麼能吃得飽呢?漢陰縣自古以來盛產大米,群眾平時都以米飯為主食,一日三餐習以為常,一年四季很少吃面條饅頭。在糧食定量中給搭配高梁面、青稞面,吃得人們瀉肚子,老人孩子瀉得更慘,餓呀餓,既不敢說又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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