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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枫篇 文 / 春时暮春殷

    白影枫篇(上)

    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情?

    一声清脆的鸟鸣入耳,轻盈婉转,心中一阵恍惚,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目光落到桌角那盏精致的灯台上,蜡烛早已熄灭,不禁暗自苦笑,原来我又在这里呆了一夜么?

    转头向窗外望去,已是清晨时分,天空虽还是灰蒙蒙一片,放眼望去,依稀可见东方层层积云间努力射出的绚烂朝霞,院子间的河水绕岸而去,拂着绚丽明媚的霞光从柳荫花影下滑过,星星点点,斑驳眩目。

    风徐徐的拂过,弱柳摇曳,白絮纷飞,每一片柳絮皆似一朵雪花慢慢的旋转飘落,轻轻地落在水面上,绽开一圈又一圈涟漪,最终,融入水,化入深处。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入耳,我诧异的看着门口,“少爷,您在不在里面?”听声音似乎是母亲爹身侍婢君姨。

    “恩,我在。”轻轻的回应一声,站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快步走过去开了门,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眼神,我无谓的笑笑,“君姨,有什么事吗?”

    “少爷,你怎么又熬夜了?要是在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啊?”她伸手帮我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襟,眼中满是关切。

    “君姨,我没事,真的。”保证似的说了一句,她才有些安心,“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稍微皱了一下眉,想了一会才说道,“快点回房去梳洗吧,你娘亲还等着你吃早饭呢。”

    “恩,我知道了,一会就来。”淡淡的应着她,看着她额上密密的细纹,鬓际隐约掺杂的白发,心里不可抑制帝痛起来,才短短三年的时间,君姨怎么就苍老了这么多?

    “好,少爷不要迟到啊。”她如往昔一般微笑着轻轻的拍拍我的头,然后拎起脚下的篮子转身离开。

    我却仿佛全身都失了力气,靠在门框上,呆呆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君姨,亦只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女子,她甚至比二娘三娘她们都要小,可是她的样貌却是如此迅速的苍老下去。

    娘亲,娘亲,这个词每天在心中无休无止的飘荡着,纠缠着,牵扯着丝丝心绪,娘亲已经离开多久了?一天,一个月,一年?哦,记起来了,娘亲已经离开三年了。

    而我每天能做的就是配合着不知何时发了疯的君姨制造一个假象,娘亲还在,一切宛若三年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是岁月依旧在无情的流逝着,一切怎么可能不变,十三岁的我,已经不在是小孩子了,不再是了。

    看着君姨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慢慢的闭上眼睛,脑中清晰的划过三年前的那一幕。

    君姨拉着年仅十岁的我一路上走去母亲那里吃早饭,刚进屋我却傻到了门口,母亲的前襟满是血,口里还在不停的往出吐血,屋里的丫鬟已经乱作一团,她看见我却还是微笑,努力的冲我伸出手,却最终无力的垂落在桌子上,打落桌边的一个白玉茶盏,碧绿色的茶叶和着水沾在红色的地毯上,伴随着滋滋的声音,腾起一阵烟雾,我看见了那块地毯顷刻被灼出一个大洞,底下青色的石板露出来,犹如母亲此刻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

    君姨立刻奔过去,哭声尖叫,“夫人,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娘亲努力的抓住她的手,鲜红的嘴唇微动,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君姨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冲我喊道:“少爷,你快过来,快过来。”

    可是我的脚底下仿佛生了根,想进,不能;想退,亦不能;

    我就那样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的恐惧迎面袭来,我甚至连哭泣都忘了。

    满目是娘亲的鲜血,双耳盈满君姨的哭声,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到,一下子仿佛失了灵魂。

    记得后来,父亲不知何时赶来,房间里一下子涌进来很多很多人,我被撞的跌倒在一旁,却还是保持着呆滞的动作。

    我看见父亲冲到母亲身边,抱起她的身体,向门外大吼,“快去找大夫,快……”

    母亲已经泛青的手指死命的抓住他的手,指甲都陷入他的手背中了,仿佛是在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一棵可以活命的稻草。

    “老爷……答应我……不要让枫儿……受到……一点伤害……答应我……”伴着破碎的声音,触目惊心的殷红还是不停的从她口中涌出,“老爷……答应我……虽然……我……”

    “我答应你,瑶华,我答应你,白家的继承人,一定会是枫儿,一定会是。”那一刻,我看见一向威严的父亲眼中竟然也溢满了泪水。

    “谢谢……你。”母亲的手就那样无力的垂了下去,慢慢的闭上眼睛,但是她的脸上却是那种我见惯的笑容,那么满足,那么温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离开那个房间的,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只记得后来君姨一直抱着我,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衣服上,打湿了一切,我问她,她也不回答我,只是哭,一直哭。

    第二天睁开眼睛就看见君姨红红的眼睛,她笑着拉起我的手说,“少爷,快点起来洗漱吧,夫人等着你吃早饭呢。”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昨天的画面,我用力的甩开她的手,拼命的蜷缩在床里,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不去,我不要去,我怕!”

    她还是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少爷,乖,不怕的,有什么可怕的。”

    “我不要,我不要去!”我死命的拽住床帏,任她怎么拉我就是不松手,“娘亲……娘亲死了,娘亲死了!”再也不去顾及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冲她喊着。

    君姨拉我的手一下停在了半空,整个人仿佛瞬间怔住,她沉默了很久很久,很悲哀的看着我,整个房间一片幽暗,良久,她才开口说道:“少爷,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样淡不惊尘的语气,我却听出了几许无望的挣扎。

    她再次抚上我的头,我瑟缩了一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默默地的低下头去。

    “少爷,你放心,君姨会保护你的。”最后她只坚定的留下这一句话,起身离去。

    葬了母亲之后,我突然明白很多事,突然长大了很多很多,原来有时候,长大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父亲信守了他对母亲的承诺,很用心的在陪我,请了很多先生教我各方面的事,可是他是个商人,经常不在家,年幼的我,他再怎么用心,还是无法护我周全,更何况,我并非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他和母亲,本就不是相爱的,只是因为家族利益,他们才走到一起,父亲有自己爱的人,母亲既已嫁过来,她所受的礼教只允许她这样知书达理,忍气吞声,她从没有想过要去争些什么,可是别人根本就不这么想,还是要了她的命,我知道母亲死的时候,只是要求父亲保护我,并没有想过让我成为白家的继承人,可是父亲却曲解了她的意思,其实,他们成亲十五年,父亲又何时真正的了解过母亲?

    可是,他们的误会竟然将我推到这个刀锋浪尖的位置上,那么,我要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活下去,我不要再像母亲那般懦弱下去,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这个家里的所有人,用蝎过险恶,从母亲死的那天我就明白,我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学着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君姨在葬了母亲之后就疯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有时候,她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在我的事上,她就会发狂,很久以前,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我,可是久而久之,看着她越来越疯狂的举动,我都有点怀疑,她是否真的——疯了?

    看着她,我说不说任何话来,只觉得痛心。

    曾记得有一次,我想要和她好好谈谈,刚提到母亲,她就将手里正在摘得花全部扔掉,冲我尖叫着,“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我没有母亲,只有夫人对我好,她就是我亲姐姐,她就是我亲娘,那些畜生,竟然毒死了夫人,还那样欺负小少爷,我要他们死,要看着他们死!”然后发疯似的跑了。

    从此之后,我不在她面前提任何一点关于母亲的事,一点也不。

    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耀眼的光辉惹红了朵朵如花薄颜。

    回房洗漱好,准备去找账房的朱先生看账目,却被一个家仆挡住,“少爷,有位公子找您,这是拜帖。”

    我疑惑的接过帖子,看到信签上几个飘逸又不失苍劲的字,心底的疑惑更胜,到底是谁?抽出信纸简单的扫过,竟是凌晨霖,那个曾经名动夕国的少年才子,可是因为家族获罪被贬黜到青楼,又被萧丞相赎走了,我记得父亲四十岁寿辰时,曾经请过他吹箫助兴,我们因为年龄相近,似乎也聊过几句,可是我和他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啊?

    “好了,请凌公子去书房。”简单的吩咐一句,我装着满心疑惑向书房走去。

    几年没见,眼前的少年愈发的脱俗了,白衣秀挺,眉目俊朗,看来这几年她在丞相府过的很不错。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单刀直入的问他有何事?过了很久,他才吞吐着说是来给我出谋划策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笑,若我是将相帝王,或许他读的那些治国之策对我还有点用处,可是我是商人,经商之道,近几年研究之下,却也是大千世界,他又知道多少?

    可是接过他手中的那些经商之策,我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为何我就没有想到这些东西,我惊诧于他的经商天分,我苦学这么久,竟然还不如眼前少年将一切看得透彻,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涉足商场之中的打算,只是来和我谈合约之事,可是他竟然对这些商业信息的价值一点也不了解,懵懂糊涂的就签了合约,我本就是商人,无利不图,而他真的可以成为一枚很好的棋子,来替我真正的拿到整个白家。

    在父亲四十二岁寿辰之际,我将自己从凌晨霖提供的那些想法提一中拟出了一个具体可行的计策作为寿礼献给了父亲,却曾未想到还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个计策给白家带来的利润竟是如此之高;从此之后,奠定了我在白家的基础,父亲对我也愈来愈器重,十五岁那年父亲终于决定只要我过了及冠之年,便可接手白家的大部分家业。

    ★★★★

    有时候,后来迟迟不来,有时候,后来转瞬即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本以为我的生活就这样一直下去了,学会权谋、权衡思虑、利用各种手腕,游刃于这残酷并不亚于政局的商海,几经辗转,几经沉浮,、将一切掌于手中。

    我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我已经懂得进退,明白如何取舍,知道怎么样去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人或事——那个女子,亦一样,即使她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女,可是若是我的手段用的得当,那么她终归会为我所用。

    直到终于下决心去丞相府见那个早已闻名于耳的女孩后,我才知道为何那个名动夕国的少年才子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鸟笼之中,看着她递给我的那张纸上那些惊世骇俗的商业之谈,看着她淡漠却又狡黠的微笑,看着她一分一厘的和我争执属于自己的利益,我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

    十二岁的孩子,一个女孩,还是被养在深闺的贵族之女,如何会知道这么多事?如何会了解这么多市井之事?可是这些我都不想去追究,我只是一个商人而已,那么既然她有这么好的利用价值,那么倾其所有手段,我都要拥有她。

    我开始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每个人都有弱点,你只要知道他们的弱点,无论谁都可以利用,而一个人的弱点,往往会成为他的束缚,只要你抓住了束缚他的那根绳头,那么这个人就会为你所有了。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女孩,竟是如此,她竟然觉察的出来我在派人监视她,为了不失去她这个赚钱的‘好伙伴’,我还是撤去了那些监视她的人,因为我要亲自动手。

    对于十几岁的小女孩,要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无外乎那么几种而已,一个人若想控制他人,那么他必须要先控制自己,而我认为,自己的控制能力已经很强大了,隐忍了这么久,心智已经及其坚韧了。

    这世间的一切事情,老的这样快,因为整个世界,一直熙攘着。

    那个女子,如同暗夜里逡巡浪迹的罂粟花一般,在我的生命里煽动着黑暗的火焰,什么时候?那颗早已寻不见根基的心竟然如攀藤生长的蔷薇一般,沦陷于这无光的黑暗之中,无法解脱。

    我懂得黑暗之中的冷落,确定无疑,那个女子,却如烟花一般已经在头顶劈开绽放。

    我时常问确实已经有些疯癫的君姨,“什么是命运?什么是情感?人为何会有七情六欲?”

    可是她只是看着我笑,并不作答,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亦或许这几年的煎熬,她真的疯了。

    在我自己预置的这场战争中,似乎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而她,似乎就是那个假想敌,更为可笑的是,我竟然输给了这个假想敌。

    不久前无意间翻到了娘留下的一些东西,竟然发现一些手稿,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娘是爱着爹的,娘写到:在一场没有战火的战争中,两个旗鼓相当的人,要么生死相搏,要么惺惺相惜。而他和我的这场战争,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他手下的俘虏了,谁先爱,谁爱得更多,即使再步步为营,一步走在前,便全盘皆输。这局棋,我早已经输了。

    而我,似乎亦然。

    那个女子,太过于耀眼,太过于美丽,而世间的人,有几个可以拒绝这样的,世间的男人,之所以可以掌握住这个世界,令女人臣服于他之下,就是因为男人与生俱来的那种霸气,用自己的能力去拥有美好的事物,而在我身上,这种霸气却化身为锁链,将我重重束缚,而绳子的另一端,却在她的手里。

    命运是什么?命运岂非本就是条看不见的锁链。

    情感是什么?情感岂非也正是条看不见的锁链。

    我想我是终于明白了,不再用去找任何人给我答案了,挣扎良久,那条锁链却是愈收愈紧,让人窒息,让人无从逃跑。

    我终于认命,或许我早已认命了。

    而她的身边,早已经有了她在乎,她想要守着的人,就是她一眼认定的那个少年,任凭别人怎么挣扎,怎么取舍,她始终看不到,即使看到了也假装看不到。

    曾经听人说过,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同时又非常无情,若她一样,我希望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亦希望她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自己矛盾,自己纠结,与她无关。

    忘不了最初相见时她狡黠明媚的微笑,忘不了夕月盛会她耀眼的光芒,忘不了那年除夕她喂我的那碗粥,更忘不了她的及笈礼上那支倾天神舞,或许只是她——忘不了了,我只是忘不了一个人而已。

    可是,她已经死了,死了。

    一个人这么说,我不信;两个人如此说,我还是不信,可是千千万万的人这样说着,我能不信吗?

    骗别人容易,被别人骗亦不是很难,可是唯独自欺,太难了。

    雪儿,一切已成为遗憾,那份无法落定的遗憾总是永无止息的在心中飘荡着、纠缠着、牵扯着丝丝心绪;无关痛痒,却异常心酸难耐,无法割舍,我就这样一路浅浅的忧伤着。

    想要低低地和你倾诉,缓缓地和你交谈,可是你的容颜早已落到了尘埃里。

    别人我不曾再看到,那些爱依旧是我迷恋的,变成现在这般样子,我不知道,我在别人眼里是不是象个异类在生存,无所依托地四处游荡,竟似一种游离的状态,飘忽不定,现在我已经无法闻醉中风流、酒里乾坤了,酒对于我来说,唯一的作用是麻痹自己。

    你让我没了任何防备,又让我无任何遮掩地迷失,困兽般地丧失了斗志,不舍得忘记你,依旧追随梦,梦醒时分花可还开,梦醒时分人可还在。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斑驳,竟说不出是幸运还是悲凉,花开的片刻,碎片开始蔓延,沦落在了何方?

    从此以后以冷漠无谓的表情出现在人群的面前,这种姿态该叫沉默,不知何时牢牢的进驻到了我的骨子里。

    抬起头,冬至天凉若水奠空,或者只是大团大团参杂在一起的灰白色,深爱人的面孔,流逝在曾经悲伤的似水年华中,再也寻不见影踪。

    她不曾知,生怕别离之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多少次,未语愁眸;多少爱恨,遗憾终生。纵有来世,不知从此,留得几多人间?

    静静的守侯等待她的心痛。

    静静的守侯思念她时的寂寞与苦涩。

    白影风篇(下)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终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

    我又回到了以前的自己,只不过是换了种心情,换了种活法,心里堆积了太多的秘密,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静静的守侯,不告诉自己你不回来了,不让自己的蝎悲凉、太失望;静静的守侯,只是守侯那无望的期待,只是守侯你模糊的笑靥象花一样绽开。

    天依旧黑黑在窗外,地一样茫茫在脚下,不再听日里尘飞扬、人如梭的喧嚣与纷扰,不再问夜里星如灯、月如水的悲凉是否还在,不再乞求苍天恩赐今世你温暖的笑容,不再奢望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是看着你的画像在等待,依旧在守侯,守侯心灵深处那一息尚存的、没有彻底断送的情愫。

    寂静里,心音如水,潺潺流着,漫过夜的冷漠,流淌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思念如缕不绝,丝丝萦绕寂寞,现在的我,只适合在暗夜里独行,在黑暗中添嗜自己的伤口,在寒冷中裹紧自己的衣袍;寂寞,只是我一个人的。

    诚不想,今生今世竟然还能遇见另外一个和她那样相似的女子,比她更绝世的容颜,和她一样耀眼的光芒,更重要的是,有着和她一样的眸子,我曾天真的想,她就是她,她一定是她,若是我没有执意的要看她的容颜,那么这份念想是不是还可以支撑到很久很久?

    那些隐藏了很久,被藏的很深很深的秘密在她面前仿佛只隔了一层青纱,风一吹,那层纱再也寻不见踪影。我对那个我本以为是她的女子说出了所有的真相,我觉得她就是她,那些过往一幕幕闪过,委屈的泪水和着胃液在肠胃里蠕动,我忘记了曾经窒息般的,呼吸着她呼出的气息,我不禁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她不是她,我怎能背弃我的等待和守候?

    今生;有份情不能言喻,有份爱不能继续,倘若能够有心去等待守候,就不会不懂那颗真挚的心,只要心中有爱,决非只是,快乐着她曾经的快乐,痛苦着她曾经的痛苦,心甘情愿没有太多的要求,放不下心中的她,是我一生的无怨。

    想得太多了,痛得太久了,很多时候想把自己忘掉。

    再次见到那个女子,还是那样的熟悉感迎面而来,这种气息让我害怕,即使我的思念我的等候是冗长的,我也不想放下;而我此刻只想逃离,我不想就这样让另外一个人来占据属于她的位子,那些丝丝绕绕的牵挂我不想在另一个人面前放下。

    慢慢的吃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舌尖触到的事久违的香味,滑下喉间时留下一抹惨艳的红;如果命运扯疼的是伤痕,那么这道伤痕再无法平复,她怎么会不是她?我感叹于自己的愚蠢,那样的女子,世间怎么会有第二个,她本就有着独一无二的美丽。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依然会感到慌张恐惧,我怕我再一次追赶不上她的变化和她神奇的人生经历;可我无法落荒而逃,因为我追寻着黑夜中惨淡的月光寻找她已经太久了。

    看见她回眸一笑的温柔举动,我让我错乱的神经渐渐平静。

    雪儿,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总是让我难以接近,这使我感到格外的哀伤,悲凄的可怜;即使有的时候,你离我很近很近,近的让我感觉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牢牢的将你抓住,再也不放开;可是伸出手,依旧两手空空;从不问你的心底是否有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决不后悔对你动真情,用真心,情愿就这样在心中默默地守候着。

    夜雪湖边那轻柔的一吻,注定成为我的劫难,对你的那些经历知道的越多就越心痛,只想用一颗热烈温柔的心温暖你那颗滴血受伤冰冷的心;无论经历生活怎样的磨难和辛酸,希望你不要把我拒绝在千里之外,只想倾听着你的心声,分担你的难过和忧伤。

    也许我这般努力在你看来只是一厢情愿,也许是多余的自作多情,那些潜伏在心底幽隐的情怀,说不出口,我深知那个字的沉重,但是我更知道掩埋在你心底的沉重,害怕那个字使你感到惊慌和颤栗,所以将那个字对你深埋心窝。

    任时光匆匆挽不住,逝失了多少年少和美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情愿独自忧伤。

    爱,在你身边,静默无言;

    爱,在诗里,在画里,在梦境里,贪恋的虚幻有泪的痕迹。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需要每天可以见你一面,只要能够把你挂在心中,无论是难耐的思念,还是平凡的生活,都将会被充实;我希望这份感觉,这份自然可以索绕身旁保留永久,不想亲手捏碎它的珍贵,但却无法虚伪的欺骗着自己,那份与日俱增真实的情愫。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郁结内心中的情感难以自抑,任泪水悄然滑落,猜不透看不穿的心思不让别人看彻,更不让你为难,你的身边已经让你有了太多负担,只有把心中的秘密匿藏,付出自己的那份真心实意,无须任何的索取。

    心中有你,就不会害怕孤独寂寞,就不会失去所有力气,那份静默,那份距离,在我心中投下温馨;许多个日子里,都无法掩饰眼底的忧郁,卸不下心中的疲惫,但我依然要感谢生命中有你,幸福的感觉在心中涤荡。

    可是你的人生,好像注定不会平凡,亦不会为任何一个人驻足,无法留住你离开的脚步,高飞的翅膀,那我只有快马加鞭的追上你,是自己不至于离你太远。

    跟随着你四处流放的身影流转于乱世之中,看着你的悲悯而悲悯世人,感受着你的无奈而无奈战火纷飞,听着你的歌声我亦觉得一切都会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你自己,如何收场?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再一次在我的生命中仓惶退场吗?

    那个人的出现,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本以为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和他有任何的牵扯,可是终归,我还是欠了他的,可是要偿还他的,我就得欠着你的,雪儿,这世间,除了你,我不想亏欠任何人,我是自私的,因为我本就是一个商人;欠了你的,我可以还,用我的余生去偿还。

    我不知道他就是夜青,我更不知道他是暗夜教的人,唯一知道的是在我十四岁那年,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问我是否想变得强大,是否要为娘亲报仇,当然,我是商人,天底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好事,他说只要我接手了白家之后,每年给他一百万银两就好,他可以帮我达成一切心愿。

    这个买卖,并不亏,那些我很久以前就痛恨的人早就该给母亲偿命了,于是我成了他的徒弟,他开始教我武功,并且秘密的将当年毒害母亲的人全部除掉。

    家里没有人知道我会武功,更没有人知道二娘她们的死与我有关,我一点都不觉得内疚,这是她们该得的报应。

    夜青要我将战争中朝国的所有情报全部告诉他,可是我怎么能,且不说他有什么目的,雪儿费了那么多心血,不顾自己的死活努力的坚守着一切,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出卖她或是背叛她。

    终于,夜青还是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原来他手里有我的把柄,若我不按他说的办,那么我一定会身败名裂,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只想就这么安静的陪她走到最后,如果事情一旦,这么个小小的、唯一的心愿就再也无法达成了。

    迫于无奈,我答应了他,但是只做一件事,就是将唐翊手上的书信截住,我是不愿意杀人的,而且唐翊还是她的姐夫,我知道她很在乎那两个姐姐,可是唐翊看到了我的脸,情急之下,我使出了夜青交给我最厉害的柳叶刀,不想这一刀就要了他的性命,我永远忘不了他死前的样子,那是憎恶、恶心以及痛恨。

    我呆呆的站在唐翊的尸体边,茫然不知往何处去,我知道,这一刀已经斩断了我和她之间所有的纠葛,所有的情谊,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身边的那些人,每一个她都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那一刻,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一次,劝自己放手,就这样离开,不再不回头,不再相见。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记得这句诗曾经是她吟过的,可是我却觉得这么适合自己,无以记忆过去,是人的一大悲哀,无以忘却过去,是人生的另一悲哀,而我深深靛会到这两种悲哀相互交融的煎熬,那种深入心底的毒早已扎根在那里,在迷醉中被痛苦唤醒,在清醒中被痛苦迷醉,我知道是输,只能是输。

    我输了,输得彻底,输的彻头彻尾;与她在一起的回忆就像一根韧性十足的风筝线,牵着我的人,更牵着我的心。

    等待,无可奈何!我依然,等待;我只能,等待。

    在听说她在两军对峙的时候被当作人质,而她为了不影响朝国的士气竟然选择了自尽之后,我没有任何一丝思考的时间,不管是真是假,此刻的我只想待在她的身边。

    昏迷了很久很久的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面对唐翊的死亡,她崩溃的痛哭,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告诉她,我连向她忏悔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是我还是不死心,也许她会原谅我,可是只是一句话,我已彻底的死心,本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为什么在听她亲口说出来时,还是觉得无望。

    伤害我可以,甚至要我的命都可以,可是伤害了我身边的人,我不会原谅的,不管他是什么人。”那句话像暗夜中流动的寒凉,反复的在我耳际萦绕,近乎黑暗奠地她的背影勾勒出诡异的轮廓,离我愈来愈远,我呼吸不到温暖,只让寒意穿越身体,抵达心房,原来人间竟是如此冰冷。

    我多想告诉她真相,若他要我为唐翊抵命,我甘之如饴,可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她带着这样的无奈和悲凉离开,相对无言,我只有沉默,回到最初的姿态。

    几度以为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中消失,又曾几度得到她未死的讯息,明知道是毒,明知道再次靠近就是毒发身亡的结局,可是我没办法让自己停住脚步,就像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到达暗夜教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今生已经走到了终点,仲夏的夜,将所有的空间都装满了黑色,装满了寒冷,没有一丝温度,原来响的夜晚也是如此。

    我精心的布置着每一处细节,为自己铺就好一条要走的路,也为她成全了一条可以后退的路,到了后来什么也无可挑剔,我伸出左手看到满手繁芜,一片缠缠绕绕,却找不到哪一点使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伸出右手看到掌心零乱,一片藕断丝连,却道不出哪一个才是我们的断点。

    当我倒在她的怀中时,那一刻,身上终于有了暖意,将我身体里淤积了很久很久的寒气一丝一丝的剥离,她的泪如滂沱大雨,纷乱的滴在我的脸上,那温度一直传到心底。

    雪儿,感受着你带给我的暖意,我终于可以走得安心了,那条阴暗的路,以后走起来就不会那么难走了。

    眼睛已经越来越模糊,映在眸中的是一张洗净铅尘,弥漫着无穷无尽忧伤的脸,还有很遥远的那一袭蓝色的舞衣勾勒出玲珑的身段;努力掸头再看看她眼中的自己,未变的容颜,同样飘逸的长发,眼睛却是一无所有的静默着,那里只有自己,形单影只,桀骜不驯,孤独漂泊。

    稍作凝神,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就会叠合;她的笑容,她的哀伤,她的眼泪,每一种姿态,都铭刻在心中,时间豪不含糊的一点一滴滑过,悄然无息,顺带着我仅有的生命气息。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告诉她唐翊是我杀的,只有死了,我才可以不用去面对这个我永远都无法面对的事实,只有死亡,才能结束压抑了那么久的恐慌和折磨,那是从我身上背负第一条人命是就已沉淀的恐惧和慌乱。

    雪儿,从始至终我只说属于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我不提你身边那些比我优秀很多的男子,他们有他们的好,我也有我的。

    我知道一个女子即使永远也不会爱上一个深爱她的人,也绝计不会对那个爱她而且一意可以为她死的男子无动于衷,即使我永远的离开了我知道,你也一样会将我铭刻心底。

    我也知道一个人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也许有一天有些人就代替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占据了你对我的所有记忆,若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是曾经真的在你心里,不管以何种姿态。

    看惯了潮起潮落,花开花落,此刻,所有的一切繁华如日暮西沉,所有的无奈随河水东流,那些记忆恍如隔世,永不复返。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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