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18）
随着脚步的下移，映入眼睑的是双细长的**。这双**，杨德水欣赏过无数次，他知道是徐雅芝下楼来了，赶紧别过头去，假装看着门口方向。见到了他，徐雅芝欢快地冲着他的背影叫道，杨哥！
杨德水转过身来，说，早上好！
徐雅芝噔噔地跑下楼，来到他身边说，哥，你怎么回来了？
杨德水问，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吗？
徐雅芝巴眨着大眼睛，说，你不是在明州忙着吗？
自己在明州是保密的，她怎么会知道？杨德水问，谁说我在明州啊？
徐雅芝撇了下嘴说，还能有谁，叶处告诉我的呀！那神情里似乎有一股骄傲劲。
杨德水心想，这个叶福祥动作倒挺快的，才两天时间就跟徐雅芝混熟了。听徐雅芝的口气，她对叶福祥也颇有好感。他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问，徐书记在家吗？
徐雅芝说，你不知道啊，徐叔叔昨晚连夜去了宁州了，听说那边灾得很厉害。
杨德水又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我去单位上班了。
自从上次在蓝山咖啡馆，徐雅芝向他表白过之后，杨德水一直躲着她，除了万不得已，从来不与她单独相处。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下的底线。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她的欣赏。这女孩越来越水灵了，那皮肤白里带红，吹弹欲破。身材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曲线比之前更加柔和，更加凹凸有致了。女大十八变，说的是女孩发育阶段的变化很大。徐雅芝的年龄也不算小了，按理说，早过了生长发育的阶段，身体的变化不应该这么明显。有时候，杨德水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徐雅芝说，这么早赶过去上班，你也不怕别人说你假积极？再说，徐叔叔又不在办公室，你过去干什么呀？
杨德水说，你不知道，要干的事情多着呢，有几天不在办公室了，文件肯定堆积如山了。
徐雅芝说，就你会处理文件啊！
杨德水暗惊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徐雅芝朝他齜了下牙说，等我去提了早餐再慢慢告诉你！说完，也不等杨德水表态，转身飘然而去。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姣好背影，杨德水怔怔无语。
一会，徐雅芝提回了早餐，两份炒粉干，两碗稀饭和几碟小菜。在桌上放好后，她说，吃早饭吧！
杨德水也不说话，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端起稀饭喝了起来。
徐雅芝说，你怎么只顾着吃饭，看都不看我一眼啊？
杨德水放下碗，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特别透澈明亮，像深秋寒夜里的星星，散发着迷人的清辉。她的眼白也跟一般人不同，一般人的眼白的颜色像煮熟的剥了壳的鸡蛋，徐雅芝的眼白却是白里带着点淡蓝色，格外好看。
她说，你今天怎么啦？
杨德水问，我今天怎么啦？
她说，你今天跟平时很不一样，好象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了。
杨德水说，那是因为我在聆听。言下之意说，我在等你开口告诉我谁替我处理了文件。其实，他早已猜到，除了叶福祥还能有谁。
她浅笑了一下，说，你好狡猾哦！
杨德水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唉了个口气说，你呀，小心点，有人可盯着你的位置唷！
杨德水问，你是说叶福祥吗？
徐雅芝说，你知道了还问我！
杨德水说，谢谢提醒，我会留心的。话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这个位置不是别人想抢就抢得过去的，除非自己主动让贤。要知道，当初杨德水之所以能给徐东海当秘书，除了他有点才气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徐洁梅的推荐。叶福祥如果要跟自己抢这位置，那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不过，话说回来，杨德水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叶福祥会这么做。
可徐雅芝一句话，却不由得他不信。徐雅芝说，哥，叶处在徐叔叔面前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杨德水问，说我什么坏话？
不知什么原因，徐雅芝手遮脸，低下头半天不说话。
杨德水有点急了，催促说，你别吞吞吐吐，说一截留一截啊！
徐雅芝慢慢地放开了贴在脸上的手，重新抬起头来，一双秀目盯着他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吴芯的女孩？
杨德水心里着实一惊，吴芯只是个服务员，整个省委机关，恐怕除了徐东海和他本人外，吴芯不会再认识第三个人。现在，突然从她嘴里蹦出吴芯两个字，怎么不教他既紧张又惊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怎么会不认识呢？她是我以前的同事啊！
徐雅芝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下后，又问，你和她是不是有特殊关系？
杨德水问，什么叫特殊关系？
徐雅芝的脸更红了，扭怩地说，就是那种关系嘛！
如此一来，娇媚之态毕现，越发显得脱俗和单纯，格外让人我见犹怜。杨德水故意装糊涂，说，哪种关系？
徐雅芝再也坐不住了，握着粉拳冲到他背后，捶着他的后背说，你坏死了，你坏死了！
她的发梢拂在杨德水的后脖颈上，麻痒痒的，煞是舒服。杨德水说，我告诉你了，她是我在政研室工作时的同事，而且还是一个处室的，这关系算不算特殊？
徐雅芝说，就这么简单？
杨德水说，你想我们怎么复杂嘛！
可是，叶处说你跟她是……是……徐雅芝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情人关系。
杨德水问，他跟徐书记这么说？
徐雅芝说，你告诉我，你跟吴芯是不是那种关系？
吴芯已经结婚多时，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要呱呱坠地了，要是自己承认跟她有一腿，这话传出去，对吴芯的伤害太大了。再说，他也伤不起，先不说徐东海会怎么看，恐怕徐雅芝也饶不了他。他断然否定说，完全是胡说八道！吴芯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下属，我们的关系确实很不错。可跟我走得近的女孩子多着呢，譬如说你我吧，难道就因此断定我们是情人关系？说这样话的人，心里也太阴暗了！
徐雅芝婉尔一笑，说，就是嘛，我看叶处的心里就很阴暗。他明知道你跟徐叔叔的关系，却有意在徐叔叔面前说你的坏话，分明是用心不良嘛！
杨德水问，他是怎么说起这事的？
徐雅芝说，前天晚上，我刚睡下，就听到楼下的开门声。我以为是你和徐叔叔回来了，便准备下楼去打个招呼。刚到楼梯口，就听到徐叔叔对一个人说，小叶，你觉得杨德水这个人怎么样？叶处先是说了你一堆好话，聪明啦，能干啦，把你夸得跟花似的。当时，我还在想，这叶处看来人挺不错嘛！可是，听到后来就不对劲了，他突然话锋一转说，杨处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徐叔叔问他，什么不好。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许多人都在传，他在男女问题上有些乱。徐叔叔立即又问，怎么个乱法？叶处说，这个不好说吧！徐叔叔就生气了，批评他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就算说错了，我又不会怪罪于你！叶处好象是怕了，便吞吞吐吐地说，听说杨处跟原来的女同事吴芯关系很暧昧，不过，这都是些传言，并不见得就可信。
听到这里，杨德水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可他强忍着没当着徐雅芝的面表现出来，而是淡然地问徐雅芝，要是你是徐叔叔，你会怎么看我呢？
徐雅芝说，我要是徐叔叔，肯定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啦！
杨德水问，为什么？
徐雅芝说，你想啊，叶处跟了徐叔叔才一天时间，就在他面前说你的坏话，这种人的人品肯定有问题。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所说的话又怎么能可信呢？连我都看出来了，他是有意搬弄是非，又怎么瞒得过徐叔叔的火眼金晴呢！
杨德水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管他说什么呢，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了！话虽说得响亮，实际上，他的心里很虚。自己跟吴芯的关系是秘密的，不知吓福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果真如他所言，许多人在传的话，那么，徐东海很可能早就有所耳闻了。昨晚，经叶福祥这么一番强化，等于在他心里打了个烙印。徐东海不计较则罢，要计较的话，那就是杨德水的一大污点。再想远一些，问题就更复杂了，前天，池文良催他回来的时候，杨德水答应过第二天到龙坑村了解完情况后就马上返还越州。从昨天到今天，池文良一个电话也没有，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着微妙的关联呢？想到这里，杨德水如坐针毡，哪里还有心思再坐在这里陪徐雅芝慢慢吃饭，他端起碗，三两口喝完了碗里的稀饭。
徐雅芝说，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杨德水说，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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