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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卷(3) 文 / 九峰

    第三十二卷(3)

    所以爱情往往发生在陌生人之间,而不是青梅竹马的熟人。太熟悉了,不好下手,这话道出了人际关系中的一个规律,那就是稳定定律。人,特别是女人往往害怕孤单,害怕寂寞,渴望稳固的社会关系。孟新德十年如一日地呵护着胡蝶,不可能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男女间的天然属性,决定了彼此间很难有纯粹的友谊。早年的战争片中常用类似这样的一句话,来形容年轻男女战士间的关系,在革命的友谊中,播下了爱的种子,结成了伉俪。放在现在来看,仍有指导意义,男女间的友情往往都带有暧昧的色彩,有着性的成分。认识胡蝶是孟新德的不幸,也是他的大幸,要不这一跤就跌惨了。在杨德水看来,徐洁梅已经够古董了,没想到这胡蝶更古董,思想旧得像古人。

    胡蝶问,在想什么呢?

    杨德水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呢!我在想一个敏感的问题?

    敏感的问题?胡蝶睁大眼睛问,什么敏感的问题?

    杨德水说,你别这样怪怪地看着我,我在想阿紫。他觉得胡寄这名字太个别了,还是阿紫听起来舒服。

    蝴蝶问,阿紫怎么啦?

    杨德水说,阿紫也二十五六岁了吧,是不是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胡蝶婉尔一笑,说,我明白了,你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给客人沏茶弹琵琶,是吧?

    杨德水说,真是这个意思。

    胡蝶说,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特地让她过来的。她是二中的音乐老师。我不希望女儿走我的老路,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二中可是越州数一数二的中学,那里的老师个个出类拔萃,都是从省师范大学精挑细选过来的。杨德水着实感动得不行,感叹地说,原来是音乐老师,难怪她的琵琶弹得这么好!我又何德何能,让老师为我又是沏茶,又是弹琴。等会,我要当面谢谢她。

    说来也巧,话音刚落,胡蝶便推门进来。胡蝶对她说,阿紫,叫杨叔叔。

    胡蝶羞涩地眨了眨眼皮,喊了声,杨叔叔好。

    杨德水赶紧说,阿紫好,刚才听你妈妈说,原来你是二中的老师,了不得啊!

    阿紫双手搂着胡蝶的脖子长长地叫了声,妈……像在撒欢,又像在嗔怪。

    杨叔叔又不是外人!胡蝶伸手抚摸着阿紫细长的胳膊,样子十分亲昵。她对杨德水说,很少有人知道我有这么个宝贝女儿的!

    打进门起,因有不一本正经的胡蝶在,杨德水没有仔细瞧过阿紫。现在认了亲,便不再有顾忌了,抬眼端详起这个身世离奇,又多才多艺的侄女。

    她的双眼睛十分明亮,就《老残游记》里的白妞形像,像秋水般清澈,像寒星般闪烁,像宝珠般晶莹,像白水银里涵养着两粒圆润的黑水银。那天鹅绒般的一双黑眉,分明的、弓儿似的、婀娜地弯曲着。线条俏丽的脸庞上罩着月亮般的皎洁。杨德水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他。她的眼神是骚动不宁的,慧黠多端的,洋溢着生命的,跟她矜持的面孔有种不相称的东西在闪动。一头乌亮浓厚的美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但柔软,妩媚,而且健美,洒脱,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

    杨德水说,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胡蝶说,那怎么办?要是公开了,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少风言风语呢!我倒没什么,可我不能不为阿紫着想啊,她还年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杨德水叹了口气,说,都是那场运动惹的祸!

    史无前例的上山下乡运动,完全扰乱了正常的社会生产秩序,狗管猫事,知识分子成一线农民,严重损害了生产力,也妨碍了安定团结。上山下乡知青人数,大大超过了各地的安置能力和生产规模的容纳程度,劳动生产率明显下降。原本一穷二白的农民,认为城镇知青上山下乡是抢农业的工分,分农村的口粮,夺农民的饭碗。有些地方歧视、冷漠、排斥城镇知青,使知青心情压抑,情绪很不正常。“文革”以来,城镇知青上山下乡的有一千多万人,而国家又从农村招工进城一千多万人,先后花了六十多亿元,买了“四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不满意,国家不满意。

    胡蝶沉默了一会,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那是她一生最艰苦,也是最甜蜜的日子,也是那段日子葬送了她后半生的幸福。这场运动成为无数人的恶梦,在城市的角角落落,在广袤的农村,不知有多少胡蝶这样的女人,在内心深处挣扎反思那无以名状的复杂感受。那个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但影响却远未结束。

    聊了近两个小时,杨德水起身告辞,胡蝶要开车送他,被他婉拒了。阿紫自告奋勇提出替母亲送杨德水一程。胡蝶便说,这样也好,反正你也不会留在这里陪我。

    阿紫进里屋换了套保暖的衣服出来,上身雪白的羽绒衬,下身水洗牛仔裤,肩上挎着个对肩包,好不时尚。她笑了笑,对杨德水说,大叔,走吧!说完,自己先推门而出了。

    杨德水奇怪,自己跟她不熟,一晚上也没超过三句话,再说年龄差距也太大,没理由送自己。想归想,抬腿也跟了出去。春寒料峭,外边的空气很冷。走到巷子口,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阿紫问,冷吧?杨德水说,还行。阿紫伸手在他的脖颈上摸了一下。杨德水像触电似地缩成了一团,把她的手夹在衣领里。他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那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似柔荑摇摆,若春风拂面,要是换作别的熟悉的女孩,他会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到怀里。但现在他不能,她是他的侄女。直觉告诉他,她跟她妈完全是两类人。她好不容易抽出手,说,都这么凉,还说没事,你跟我妈一样会装!

    杨德水说,你是要告诉我,你妈对你不好吗?

    阿紫说,她本来就不好。要是好的话,为什么不公开我和她的关系呢?

    杨德水说,她是怕伤害你!

    阿紫说,你错了,她是怕伤害她自己,妨碍了她的前程!

    杨德水说,你不怕我跟你妈告你的状吗?

    一阵寒风吹来,阿紫向杨德水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碰到了一块。杨德水又缩了缩,手贴在裤边上。阿紫侧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拿她当朋友,你也不喜欢她。

    杨德水说,你要理解你妈妈,其实她很不容易的。

    阿紫说,这我知道,所以我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乖乖女。

    杨德水问,其实你不是,对吧?

    阿紫说,乖乖女有什么好?没有自我,任人摆布,我才不要做乖乖女呢!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有人约她去蹦迪。挂了电话,长长的巷子也就到头了,前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她拉着他的手说,叔叔,你陪我去蹦迪好不好?

    被这么漂亮的女孩牵着手,杨德水的身体有点僵硬。说实话,他对她产生了兴趣,在母亲面前一副乖巧的模样,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且弹得一手好琵琶,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他说,这么迟了,你明天不上班吗?

    阿紫说,你既然愿意陪我妈,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她这是在嘲弄自己,杨德水心一横,便说,那我就去看你蹦吧!

    阿紫顿时双眼放光,激动地抱住他说,叔叔真好!

    杨德水说,你别喊我叔叔,我都被你叫老了!

    阿紫得意地说,我就喜欢大叔嘛!

    拗不过她,杨德水便说,那就随你喜欢啦!

    蹦迪,说白了就是跳舞,只是比一般的跳舞要疯狂,人心更鼎沸。杨德水尝试过一两次,那是冷天里最好的狂欢,让人蹦得大汗淋漓。 “醉生”迪吧的舞池里,随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一群年轻男女在没命地扭动。杨德水没有上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跳。这到不是说,他跳不了,而是觉得不合适。他每天跟着徐东海锻炼,体能比一般年轻人都要好。这是属于年轻人音乐,年轻人的舞台,自己跟着他们一起扭呀扭,不说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对味。大概跳了半个小时,阿紫跑下台来拉杨德水。不知为什么,杨德水不忍心拒绝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便跟着她上去了。一曲《眉飞色舞》响起,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蹦了起来,不一会,就完全陶醉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忘情地投入其中。事后想想,他被得他是被阿紫吸引了,迷惑了。

    从迪吧出来,阿紫像情人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她说,看到你,让我想起了爸爸。

    原来,她把自己当成她父亲,难怪从一开始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亲昵。根据胡蝶的讲叙,那个叫刘军的爸爸应该在她读小学的时候离她而去的,她应该印象深刻。杨德水说,你还记得你爸爸的样子吗?

    她说,怎么不记得啊,他跟你一样,个子高高的,甲字脸,有着一双厚大的手。小时候,我最喜欢他摸我的头了。

    杨德水又问,他离你而去,你恨他吗?

    阿紫说,恨,有时会恨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更想他。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红,竟要哭了。

    杨德水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阿紫埋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抬起头看着杨德水问,你以后会经常来看我吗?

    这是个缺少父爱,又有严重恋父情结的女孩。在阿紫的心里,杨德水成了父亲的再版。如果自己一口拒绝了,她一定会失望透顶,伤心欲绝,甚至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来,如果答应了,那就成了包袱,以后只怕想甩都甩不开。杨德水心里却直叫麻烦,嘴上却说,我的工作特殊,未必能经常陪你,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有空,我一定会陪你的。

    阿紫拉着他的手撒娇,那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亲自送我回家。

    他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她住的小区叫“御珑湾”,是处高档小区。打的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杨德水说,你进去吧!

    阿紫说,你也进去坐坐嘛!

    杨德水说,太迟了,改天吧!

    阿紫嘟着嘴,说,你工作那么忙,谁知道改天改到什么时候呢!

    也是鬼使神差,他就跟着她进了小区上了楼。她住十二楼,顶层,跃层式的,估计有三百个平方。这肯定是胡蝶出钱为她买的,阿紫年纪轻轻,就算买下,只怕也供不起。房里的摆设也很时尚,电器全是最新潮的款式。一进门,阿紫便问杨德水,饿着了吧?我给你煮面吃。也不等杨德水回答,她哼着小调进厨房去了。

    杨德水便四处打量了一番,房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整然有序。这一层共有三个房间,其中一间亮着,里边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一边的书柜上,全是音乐方面的书。他没事可干,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阿紫出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边排着两碗面条。份量虽然不多,但做得挺精致,是地道的海鲜面,有虾仁、干贝什么的。她把面条多的一碗递给杨德水,自己留着碗少的。杨德水尝了一下,赞不绝口,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很香很好吃啊!

    阿紫开心地问,你不是在骗我吧?

    骗你干什么啊,叔叔不骗小孩子!杨德水乐着说。

    阿紫说,不许说我是小孩子!

    杨德水说,那就大孩子吧!

    阿紫笑了,笑得很灿烂。笑过后说,你啊,不但长得像我爸爸,说话的调子也像我爸爸!

    杨德水更乐了,干脆你叫我干爸算了!

    阿紫说,干爸,快吃面吧,要不冷了!

    晚上,先是喝了一肚子水,再是蹦了一通,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杨德水端起饭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阿紫洗碗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杨德水心想误事了,赶紧伸腿去找鞋子。触脚处软软的柔柔的,原来是被子滑落在地板上,自己踩在了被子上。不用说,肯定是阿紫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盖上的,翻身的时候,给弄到了地上。幸好阿紫想得仔细,空调一直开着,要不非冻感冒了不可。杨德水赶紧收拾好地上的被子,整齐地摆放在沙发上。昨晚他想好,等阿紫洗过碗就回去的,不想居然睡着了。一夜无梦不说,还睡得特别死。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阿紫也起床了。她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出来察看动静。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泼着来,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一切是那么圣洁,又那么性感。没有妆扮,没有粉饰,只有自然的光泽。那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掩映在她的额上,好像远观的黛山,沐浴在朝霞中。在她把长发甩向脑后的瞬间,他被她那张娇艳的脸吸引住了,那张如新开的荷花的脸,如昨夜的睡眠一样捉住他的眼睛。再看她的双眼,像海波一样飘荡,里边燃烧着温柔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她的睡衣很蒲,是丝质的,睡衣下隆起的胸脯,都是火辣辣,都那样迷人。杨德水觉得,这女孩身上有一种原始力,蕴藏着一种蓄意的、穿骨透髓的诱惑。她就是一支用肉做成的性感的火炬,只是平时她向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从不让火光外泄。

    杨德水觉得身体某处迅速起了变化,似乎要一冲飞天。他侧过身去,讪讪地说,你起来啦!

    她说,干爸,你要走啦?

    他说,我要迟到了,得赶紧赶到迎宾馆去。说完,夺门而逃。

    她是自己的干女儿,可不能干了女儿。

    省代会开得非常顺利,孟新德高票当选了省长,年轮接了孟新德的班,成了常务副省长。就在省代会落下帷幕的第二天,周华鸣给杨德水打了电话,说是找到陈兴旺了。杨德水问,人在哪里?

    周华鸣说,控制在西山的防空洞里。

    那是个废弃的防空洞,外边原先是一片靶场。部队迁走后,这里成了处决犯人的场所,每年都有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在这里命赴黄泉。因为这原因,防空洞成了鬼叫愁的地方,平常有人经过,都远远躲开。也亏周华鸣想得出来,把陈兴旺弄到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去。杨德水说,我马上过去。

    于是,他向徐东海请了个假,又给莫小燕打了电话,开车去了西山。到了半山腰,靠路边把车停好,沿小路直奔靶场。初春的日子,万物还没来得及复苏,靶场上到处都是人把高的荒草,枯枝败叶掉落一地。好不容易摸到阴森森的洞口,杨德水站着不动了,莫小燕催促说,走啊!杨德水没好气地说,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骗我的钱!莫小燕赌气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怏求道,我求你一起,总成吧!杨德水说,要我进去也可以,但有条件,你不能提我的名字,我也不想掺和你们夫妻之间的事!莫小燕气得不行,又没奈何,忍气吞声地说,我答应你就是了!杨德水这才把围巾重新围住脸,拿出一支手电,带头进洞了。那莫小燕见了,急忙追了上来,怯怯地依在他身边。杨德水往一边闪,她又马上靠过来,弄得他差点要破口大骂了。防空洞荒废多年,顶上不时有水滴下来,越往里走越黑,仿佛到了阎王殿。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大概有三四十米,才看到有个人被绑在一扇铁门上,嘴被毛巾堵着。杨德水拿手电对着那人的脸晃了晃,侧头看莫小燕。莫小燕点了点头,确定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陈兴旺。陈兴旺听到动静,拼命地扎挣着,弄得铁门哐啷响。莫小燕本能地感到害怕,往杨德水身后躲。杨德水见状,掉头就要走人。莫小燕拉着他说,我过去还不成吗?大概听出了莫小燕的声音,陈兴旺停止了挣扎,嘴里发出了一阵含混不清的呜呜声。莫小燕危颤颤地走上前,伸手拔下了陈兴旺嘴里的毛巾。陈兴时不旺呼叫道,小燕,快帮我把手上脚上的绳子解开!莫小燕水知哪来的勇气,伸手就给了他一串响亮的掌巴。陈兴旺给打得金星直冒,却没晕头转向,还大声质问莫小燕为什么打他。莫小燕也不说话,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那陈兴旺饶是结实,也禁不起接连暴打,鼻子流血了,嘴角也挂了彩。莫小燕大概是心软了,收住了手。可这家伙还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哼哼唧唧地说,我怎么你啦,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那莫小燕这下真火大了,抬腿就往他脚背上踹。那可是高跟鞋,一脚下去,陈兴旺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在这山洞里听得特别碜人,特别凄惨。莫小燕说,我问你,这段时间你都死哪去了,为什么躲着我?陈兴旺说,输了那么多钱,我不敢见你!哼!莫小燕腿一抬,又要作势欲踩。陈兴旺怕了,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根本没法躲避,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半个小时自己就会被莫小燕活活整死,他连连告饶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答应放我出去!莫小燕凶神恶煞般地质问,那13家健身房是怎么回事?陈兴旺低着头,那是我吹牛的,其实只有两家点那么点股份,绝大部分都是朋友的,我只是替他看场子当教练。莫小燕又问,你跟陈兴达什么关系?陈兴旺哦了一声,说,他是我兄弟。兄弟,哪门子的兄弟?莫小燕咬着牙说,都出五服了,还兄弟个屁啊!陈兴旺的声音更低了,你都知道了啊!莫小燕冷笑着说,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梦回千年”是你刻意安排的一个大骗局,什么蔡哥、马姐和丁老爷,都是你的同伙!我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没看清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她又狠狠地踹了陈兴旺一脚,问,你是不是从我上健身房那一天起你就打定主意骗我了?见事情已完全败露,陈兴达也不再撒谎了,点头说,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莫小燕疯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后,脱下高跟鞋就要往陈兴旺脸上抽。杨德水见架势不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鞋子。他可不希望弄出人命来,那样,只会把自己和周华鸣无谓地赔搭进去。莫小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你这个天杀的东西,你把老娘骗得好苦啊……

    看着嚎啕大哭的莫小燕,杨德水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哭哭哭,哭个屁啊!莫小燕猛地醒悟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要回被骗的钱财。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近陈兴旺。看着她眼里的寒光,陈兴旺怕了,连声求饶说,小燕,我知错了,只要你放了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莫小燕冷笑着说,想放你也不难,只要把这两年骗去钱都还给老娘我,我就给你一条生路,要不你就准备烂死在这山洞里吧!她的样子很凶狠,披头散发,手握成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陈兴旺是从女人堆里滚大的,深知女人的脾气,女人要是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危颤颤地说,你别过来,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都给你,总成了吧?莫小燕问,钱在哪里?

    陈兴旺仰头朝门楣上瞟了一眼说,都在包里的卡里。原来,门楣上挂着一只皮包,样子蛮新,应该没用多久。这应该是周华鸣的主意,方便杨德水看到。只是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兴旺身上,把包给忽略了。

    杨德水过去,把包拿下来。包里除了万把块钱的现金外,还有十来张银行卡和一堆照片。看到钱,莫小燕眼睛又亮了起来,一把抓过去,放到自己包里。莫小燕问了银行密码,准备下山取钱。杨德水说,等等!莫小燕便停住了。杨德水问陈兴旺,卡里有多少钱?陈兴旺支支吾吾地说,应该有两三百万吧!听了这话,莫小燕又发作了,自己被这王八蛋先后骗去了八百万,骗得倾家荡产,资不抵债,两三百万管个俅用啊!她一把脱下高跟鞋往他身上乱揍。陈兴旺急了,顾不上痛,连喊,别打了,别打了!吴小燕也稍稍冷静下来,想不打也行,你还我八百万!陈兴旺说,你还是打死我算了!说完,一副闭目待死的样子。那莫小燕本来就是个财奴,爱财如命,一听没了着落,还能饶得了他,劈头盖脸又是一通狂揍,打得陈兴旺杀猪般地嚎叫。莫小燕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他怕了,招供说,我身上还有三百万,全给你总行了吧!杨德水上前,从他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张交行卡,丢给了莫小燕。莫小燕还不解气,作势欲打。

    这个婆娘也恁狠了点,那陈兴旺被她打得满头是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杨德水实在看不下去,拉住她说,别给我弄出人命来!又对陈兴旺说,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密码有假,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陈兴旺哭丧着脸说,我可不想死,我怎么敢骗你们呀!杨德水说,知道就好!说完,一脚朝地上的皮包猛踢过去。看着这对狗男女,他就窝着一肚子火,心里很有一种冲动,上前扇他们几个响亮的耳光,可又怕赃了自己的手,便拿皮包出气。皮包撞到墙壁上又掉落下来,照片散了一地。

    莫小燕蹲在地上穿鞋,见到一地的照片,呆住了,竟忘了去扳鞋跟。杨德水问,怎么啦?莫小燕也不搭话,光着脚上前拿起照片细看,这不是在游轮上跟自己一起赌牌的蔡哥、马姐和丁老爷吗?她愣了一下,继续翻照片。有一张是她自己的,还有两张是她曾经的队友,一个叫叶灵琴,是个女老板,一个叫王琴玲,是名官太太。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拿着照片冲到陈兴旺身边,恶狠狠地质问,你是不是也骗了她们?

    陈兴旺大概是被她打怕了,这回居然老实地点了点头。你这个流氓,骗子,我废了你!莫小燕边骂,边朝陈兴旺的裆部踹了一脚。虽然是光脚,但这一脚着实不轻,痛得陈兴旺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她还不解恨,想要再踢,杨德水一把拉住她,猛地往后一拖。莫小燕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到现在还吃干醋,杨德水默默地收集好地上的照片,放进自己的包里。这都是陈兴旺的罪证,没准哪天就用得上。做完这一切,他牛声牛气地说,现在不是你算情债的时候,你要不走,我走了!莫小燕顿时止住了哭,提起鞋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杨德水,那家伙怎么办?到这时候,她还牵挂着陈兴旺的安危。杨德水更生气了,你留下来陪他,我走了。说完大步流星地出洞去了。莫小燕害怕了,跟着跑出洞来。

    到了山下,跑了银行一条街,把该转的钱都转到了莫小燕的账上。车里,莫小燕说,谢谢你!杨德水说,别谢我,你我之间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我警告你,别再打我那老房子的注意,要不,我饶不了你!莫小燕半晌没说话。杨德水又说,该帮的我已经帮你办了,对你,我是仁至义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莫小燕又哭了起来,这一次声音不大,泪水却哗哗作响。杨德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面对事实吧,以后我再也不会上你家了,你也不要指望我再帮你什么。莫小燕捂着脸,夺路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杨德水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总算解脱了。他给周华鸣打了个电话,说是事情办妥了。周华鸣说,那好,我马上通知放人。原来周华鸣早就跟他约好,办了事后再放人。杨德水说,麻烦老兄了!周华鸣说,麻烦谈不上,只要不留什么后遗症就行了。杨德水说,应该不会,我手上有他的犯罪证据。周华鸣出于警察的本能,追问道,什么证据?杨德水说,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方便。周华鸣也就不再追问了。这件事传出去,不管是对莫小燕还是他杨德水都是个莫大的笑柄,别人肯定会在自己背后指指戳戳说,这个人的老婆不但被别的男人骗了色,还骗了钱!尽管自己和莫小燕早已离婚。世情如此,他不能不提防。杨德水又问,你的工作关系转过来了没有?周华鸣说,部里已经说过了,正在办理之中。杨德水说,那我先祝兄弟你心想事成!

    自从虞良岳当了省政法委书记以来,公安厅的工作基本上交给了周华鸣在主持。在这一点上,虞良岳表现得非常聪明,很能领会徐东海的意图。他知道,公安厅长一职,迟早要移交给周华鸣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清明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地处南部的江海省,连日阴雨,人心都给浸淫得快要发霉了。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群里传出了冷美人吴芯订婚的消息。传这消息的个新上岗的小伙子,叫黄一唯,是年轮的秘书。黄一唯是名研究生,参加工作才三年,虽然经验不是很足,但脑子很活,被年轮看中,刚当秘书才三天。小伙子对吴芯爱慕已久,却一直没敢付诸行动,得此“恶耗”,如遭雷劈,连用了三个惊叹号,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那男的是个商人,居说身价有几千万,但人实在长得丑,特别是两道尖角而耸立着的眉毛,目光棱棱的眼睛,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看到这则消息,杨德水的心像被尖刀刮了一下,痛得抽搐。吴芯匆匆订婚一定与自己有关,杨德水在心疼之余,又觉得一丝内疚。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对方一口山西土话,说是找徐东海。杨德水便回话说,你等一下,我去隔壁找徐书记。边说,边往外走。杨德水推门进去时,徐东海正在接电话,听意思是在跟姜永光商量施政口号。新一届省委和省政府成员都已调整到位,也理了一个较为明确的施政思路,就缺一个响亮又能贴近时代要求的施政口号。杨德水放慢了脚步,在原地徘徊。徐东海说,你们宣传部的同志再发动一下,集思广益,口号一定要像广告语,让人一听就明白这一届省委想干什么,会干什么。放下电话,徐东海也不问杨德水什么事,手一摊接过手机放到耳边。长期相处,两人早已有了默契。也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徐东海的态度顿时热情起来,用家乡话与对方聊了五六分钟。因为是土话,杨德水听得半懂不懂,好像在说清明节祭祖。放下电话,徐东海的热情劲一下子消失了,轻劝地叹了口气。杨德水小心地问,是不是催你去祭祖?徐东海说,是呢,今年是五百年祭,不回去吧,族人们会说我数典忘祖,回去吧,一来抽不出时间,二来也不太符合身份,我得注意影响。都说清官难理家务事,我这回算真切体会到了!

    祭祖,本来是件很普通的事,可一旦落到政治人物身上,再普通的事也变得复杂了,搞不好别人会说你参加风建迷信活动。徐东海是省委书记,如果回乡祭祖,肯定会惊动许多地方官,这要给媒体报道出去,对他的仕途难免不利,甚至被政敌所利用攻击。杨德水说,这事是不好办,别人又不好代替!

    就是这么句不经意的话,让徐东海眼前一亮,他盯着杨德水看了一会,说,要不你替我走一趟?

    以前都是杨德水讨徐东海口开,现在不等他请缨,徐东海便主动让他办私事。杨德水多少有点意外,惊讶道,真的呀?

    徐东海说,当然是真的,这还能开玩笑吗?

    杨德水很聪明,便问,都要准备些什么?

    徐东海说,这种事要低调,别的也没什么要准备的,你替我准备一篇祭文。接着,他向杨德水简明扼要地说了家族的情况。原来,他的祖上是赫赫有名的明朝开国军事统帅徐达,徐大将军。徐达一生戎马,作战无数,为明朝政权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洪武初累官中书右丞相,封魏国公,追封中山王。明朝中期,徐达后人有个叫徐烁的在京受到排挤,含冤入狱,后被发配充军到山西吕梁一个叫大槐树老鹳窝的地方改造。当地有豪绅敬重忠良之后,不但把徐烁担保出来,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徐烁晚年为徐达修了一座木头冢,冢里放着一具木雕的徐达像,以缅怀祖上功德。徐烁死后,也被安葬在木头冢旁边。从此以后,生活在这里的徐氏一族,都以徐达和徐烁为祖,每年清明时节到木头冢前上香的人人山人海。

    今年是徐烁五百年祭,那规模更是非同小可,难怪徐东海会这么重视。杨德水之前写过悼文,却从来没写过祭文,好在功底还在,回到家便开始琢磨这事。徐达的事迹很多,上网查一查就全清楚了,徐烁的事迹却少之又少,他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祭文嘛,无非是歌功颂德,说一翻好话。杨德水却丝毫不敢怠慢,写了又改,改了再写,折腾了近三个小时,才把一篇两百来字的祭文搞定。第二天交给徐东海过目,徐东海挺满意,只修改了两处。

    本来,杨德水跟家里人说好,清明节要回家扫墓的,临时受命,只好取消了原有计划。第三天一大早,坐飞机到太原。动身去太原之前,他特地准备了一架望远镜,要好好借这次机会看看西北那片黄土地。恋爱的时候,徐洁梅曾说过,西北是她心里最炙热的梦想,渴望亲近那片山水和那片山水孕育的博大的华夏文明。那里的男人胡须能梳理出五千年的文明,女人巧手剪出的每一朵窗花都能宣扬一个纵横五千年的动人故事。并相约一起去做一次心魂的飞翔,去领略那里独有的西岳奇险和黄河壶口的壮观。这么多年过去,他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却唯独没有机会踏上这片比梦还要绮丽的土地,相约也成了遥遥无期的空话。这成了他的心结,今天他要亲眼看一看,那方水土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舷窗下的黄土地,并不像人们想像中那样干涸荒凉。当飞机掠过西岳华山之巅的时候,他看到了春风吹绿的奇峰、峡谷,心意痴狂。虽然自己不能去实地体会它的险道雄奇,心中却涌起了征服的欲望和激情,流浪的行囊里装满了豪情。仿佛看到了舷窗下的沟壑里、峭壁上怒放的山花惹眼迷人,三五步的行径之间就会有咏山颂水的石壁题刻,人文与自然的融和,赏心悦目。一份恬淡初恋情愫萦绕心间。

    看着机翼下的壶口瀑布,他心情无比激动豪放。黄河之水天上来,从瀑布激起的惊涛骇浪中,他仿佛听到了早已耳贯其如雷的咆哮宏音,河风湿凉蚀骨,渗透着他浓浓的相思。那弯横架于瀑布之间的绮丽彩虹,不仅是自然奇观,更是他心中的不泯的迤逦色彩。渴望一场放纵的流浪,相约在灵魂深处最美的天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杨德水有一种幻觉,仿佛徐洁梅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朝自己姗姗行来。

    到了太原,杨德水改乘汽车赶往徐东海的家乡柳林县。一路上还算顺利,当天下午三点钟就到了县城,找了家当地最好的宾馆老鹳窝住下。老颧窝,名字非常特别,前台的服务员也说不清来历,只知道,当地回乡祭祖的人都喜欢住这里。她告诉杨德水,如果他明天来,就订不到房间了。出发之前,徐东海告诉过他,到了县里后,自会有人联系他,带他去祭祖。祭祖安排在后天,他足足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江海的清明时节,阴雨绵绵,这里却是晴空万里。据当地人说,前几天下过雨,恐怕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再下了。杨德水洗了个澡,准备去逛逛小城。刚到大厅,看到了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前台低着头登记。那是个女人的身影,垂下来的秀发恰好挡住了杨德水的视线,看不清他的脸。可那浑身上下透出来的柔韧劲,却怎么也遮挡不住,着实让他的心颤了一下。她虽然一动没动,呼吸所引起的身体变化节奏,就像蝴蝶栖落在枝头的轻舞蹈,韵味无穷。有这韵味的,除了徐洁梅,还能有谁?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呀,徐洁梅在北京工作,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小地方,就算出差到这里,也一定有几个人前呼后拥着。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孤身一人。难道是白日做梦?他伸手搓了搓眼睛,又眨了眨。没错,那女人一只脚点在地上,轻轻地摆动着,腰也恰到好处地动了起来,形成了绵密的魅力场,如同蜻蜓点水所激起的渏涟,细密地荡漾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就连前台负责接待工作的服务员,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杨德水的好奇心大发,他要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跟徐洁梅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

    就在他走到她身边大概三尺来远的时候,那女子一甩长发,抬起了头。我的天哪,这不是徐洁梅又是谁啊?那如花般的娇颜,那**的柳眼,那欣长细白的脖子,那浑身透着优雅劲,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初恋情人吗?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徐洁梅也看到了他,朝他妩媚一笑说,你也来了啊!

    什么叫你也来了啊?难道徐洁梅也像自己一样没有忘记十年前的约定,特地来这里践约?还是咋见到自己,慌得口不择言了?可看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吃惊的意思,似乎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似的!他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怎么来这里呀?

    她笑吟吟地反问,你来我就不能来啊?

    杨德水说,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徐洁梅说,我正要问你这话呢!

    杨德水说,说来话长,等会再细细告诉你吧!说完,赶紧帮徐洁梅拿行李。徐洁梅带的是一只红色的手推行李箱,也没有多少重,估计里边也就放着点换洗的衣服什么的。异地相逢,杨德水喜不自禁,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话刚说完,人已到了房门口。徐洁梅开门进去,杨德水跟在后边,随手关了门。在徐洁梅脱外套的时候,他走到墙边开了空调,把温度调到了二十二度。节气已到了清明时节,这里的气温还有些低,室外只有十二三度。做完这些,他又去拿烧水壶,准备装水烧开水。徐洁梅按住他的手,说,这些小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大老爷们来干呢!杨德水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给老板端茶倒水。别看这些是小事,弄不好就是大事。譬如说,水壶里的水不能太满,满了容易煮沸出来,甚至导至水壶电路短路,引起火灾。杯子里的茶水不能加太多,一般在三分之二左右。沏茶也有讲究,如果是新烧开的水,茶叶要后加,要不水温太高,把茶叶里的有机物破坏了,茶水的味道会差许多。至于斟酒,那就两样了,浅茶满酒,酒水加得越满越尊敬……( 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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