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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卷(6) 文 / 九峰

    第三十一卷(6)

    一个男嘉宾便应召跳上了台,与女郎做起了打球进洞的游戏。女郎早已****地躺在舞台上,男的在司仪的引导下,也脱得光了全身,把一粒枣子放在她的一双**间,再俯下身去用舌尖推枣子,推到女郎的脐下三寸。也不知那枣子涂了什么很富粘性的东西,还是女郎的肚脐藏着神秘的引力,那男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枣子就是贴在女郞的肚脐眼里出不来。司仪在一边给男嘉宾打气,台下的观众也狂热地为他呐喊助威。那男的一急,便顾不上规矩了,嘴唇紧贴着女郎的肚脐眼,啵地一声,把枣子吸了出来。与此同时,那女郎浑身一震,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表情迷离,像似给干上了似的。观众们发出了哄笑,气氛越发**。违反了游戏规则,男子挨了司仪三鞭子揍。当然对方把握的力道很到位,疼是有些疼,也见着些许鞭痕,便不损骨头不损肉。那男的受了鞭笞和鼓舞,越发干劲十足,重新把枣子放到女郎肚脐下边缘,用舌尖一点一点往他胯间推去。眼看就要推到位了,规定的时间却到了,按照规则,男女都也要惩罚。司仪把一勺蜂蜜涂在女的**上,让男的舔干净后,再继续推枣子。

    枣子,找子,看来,不管男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还真不容易。好戏还在后头,就在男的把枣子推到位的那刹那,女的猛坐起来,把男的头按在自己胯间亲吻。

    人群疯狂了,嗨声如潮,干,干死她!司仪也在一边鼓劲。到了这份上,男女的欲望都到了燃烧点,便在台上大干了起来。

    这时,舞台上的表演也到了高潮,后台跳出了许多对男女,裸卧在台上依样画起了葫芦。司仪用中英文两种语言报出了节目的名称,连体舞。既然是舞蹈,当然得带点文艺色彩。所以,伴随着刺激的音乐,灯光变得幽暗起来,台上的演员向观众展示着千姿百态的交合方式。

    来这里的人,图的就是新鲜刺激,男的傍美女,美女偎猛男。有人耐不住了,便学着台上癫狂起来。不知是仅存的理智被现场的气氛夺走了,还是先前吃下去的药物起了作用,莫小燕感到浑身燥热。或许,在男女的潜意识里都希望彻底解放一把,抛开所有的禁忌,为所欲为一次。一边的陈兴旺更是跃跃欲试,早已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这一情节无需再描述了,读者都想像得出来朝着怎样一个固定的模式进行。令莫小燕想不到的是,在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台上台下互动中,她竟然跟三个男人发生了关系,除了陈兴旺之外,另外两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她都没能回忆起来。陈兴旺也一样,这是一场酒池肉林的盛宴,谁也分不清自己喝了几种酒,尝了哪些肉。

    游戏结束,回归到现实中,莫小燕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这不是她的风格,恍恍惚惚的记忆中,自己的道德底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陈兴旺却完全没当回事,睡得比猪还要熟,酣声如雷。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莫小燕发现陈兴旺不在身边。她也没在意,去了卫生间洗漱。一会,陈兴旺回来了,一进门就开心地大叫起来,发了发了!

    莫小燕闻言兴匆匆地从卫生间出来,追问道,什么发了?

    陈兴旺把手里的小皮箱往床上一搁,按了下暗钮,啪地一声皮箱打开了。莫小燕傻眼了,一箱子都是整整齐齐的美金,少说也有二三十万!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惊喜地问,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陈兴旺毛手一扬,大嘴一裂,无比兴奋地说,还能哪里,当然是赌场啦!今天的运气太好了,我们行大运了!说完,又问莫小燕,你要不要去试试?

    莫小燕是个贪财的女人,又担心得而复失,便含含糊糊地说,赢了这么多钱,你还不满足啊!

    陈兴旺说,钱多人傻,他们都是大老板,个个一掷千金。我们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毛毛雨,漱口水,两三把的梭哈都不够耍!

    莫小燕来了兴趣,又问,都是些什么人呢?

    陈兴旺说,中东的石油大享、香港的地产巨头、美国的通讯大鳄,反正我也说不全,都是些世界级的大富豪,国内来的人也很多。我们不赌,看看也行,机会难得嘛!

    莫小燕听了心动,便答应说,那就先看看吧!

    到了赌场,那规模着实壮观,一个大厅里,摆着几十张赌台,不同的赌台有不同的游戏内容,赌骰子的,赌轮盘的,五花八门,其中扑克占了大半壁江山。靠墙的一面,还有老虎机,也是一种常用的赌博工具。台桌前围满了人,有的还围了好几层。每张赌台前站着一两位统一着装,穿着黑马甲的赌场工作人员,被称为“马官”。莫小燕从来没见过这场面,便这里瞅一眼,那里瞧一下,当是图个热闹。

    玩骰子,也就是我们通常听说过的押大押小。想象中,既然是玩骰子嘛,这个赌桌上的马官一定会一些绝技吧,比如把几个骰子放到盅里面,狂摇几下,打开盖子一看,五颗骰子笔直地叠在了一起。可是见到的马官却完全不需要这样的绝技,每次他只需要按一下开关按钮,盅里面的三个骰子就自动震动起来了,震完之后骰子的数字是多少,也不需要马官去数,盅里面的感应器有自动识别功能,最后在赌桌的电子显示屏上直接可以看到三个骰子的数字加到一起的结果,荷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收筹码和发筹码了。

    这里的赌博看起来很公平,拿轮盘说吧,游戏的基本规则是这样。在赌桌的旁边放着一个转盘,转盘上均匀分布着 0 到 36 一共 37 个数字。当转盘转起来后,会有一个小球在转盘内滚动,最终小球会落到某个数字对应的小槽里,这就是“中奖数字”了。在赌桌上密密麻麻的格子里写着一个个数字,轮盘转动之前,玩家要选好自己喜欢的数字,把筹码放进相应的格子里,最后如果猜中了中奖数字,就可以赚一笔,如果猜错了,筹码就会交给赌场了。是输是赢就全凭运气了。

    赌牌就不一样了,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简单的如龙虎斗和百家乐,跟掷骰子赌轮盘一样,输赢决定于个人运气好坏。龙虎斗,在赌桌上画着三个分别写有“龙”、“虎”、“和”的大圈,每次玩家可以把筹码押到这三个圆圈里。然后,荷官会派给龙和虎各一张扑克牌,比牌的点数,K 为最大牌,A 为最小,如果相同就是和。按照规则,押龙或者押虎赔率都是 1:1,押和的赔率则是 1:8。

    复杂的,像梭哈,运气是一方面,也要看参赌者的耐性、眼法和定力。民间梭哈有多种赌法,规则解释起来很繁,具体是这样的:第一个叫钱的人叫钱后,随后赌的人如果只跟到这个人一样大的注码,就要发一张牌再赌,如:第一个人叫五千,随后赌的人都赌五千,那么就要发一张牌再赌;如果第一个人叫五千,后面有人跟了五千另再大回(再另放钱),这圈牌就要进行下去,如果不停有人跟平前面的人的注码又另下(大回)钱,这圈牌就可以一直赌下去,直至赌完桌上的钱都可以。通俗一点讲,前面的人不管叫了多少钱,后面的人跟平了再下多点钱,这圈牌就要进行下去,至于大回的钱是多少就没有限制了,可以大回对方桌上所有的钱,其间有人胆怯不再跟了,就算自动认输,下的钱也就是人家的了。不但如此,旁边观战的人也可以下注,押哪家自由选择,甚至可以多家同时押多家,其他规则都一样。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梭哈玩起来特别刺激,不断有人退出,但总有更多的人跟进。

    这种游戏在国内也非常流行,三流九教的人都玩,所以莫小燕也略知一二。陈兴旺搓着双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她问他,你刚才玩的就是这个?

    陈兴旺说,是啊,梭哈才带劲,你要不要也试一把?

    莫小燕虽然贪财,却更怕失财,那架势着实吓着她了,起手就是万元,加码也都是整千整千地往上垒,一局下来,小则两三万,多则**万,甚至十多万。要知道那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换作人民币的话,一局进出就可能上百万。她说,算了吧!

    陈兴旺怂恿说,来这里,就图个开心,试一下嘛,一局也行! 说完,还体贴地递上了一杯水。

    莫小燕接过水喝了两口,笑着说,那我们就说好了,玩一局。

    陈兴旺说,行,我都听你的!

    这一桌玩的都是中国人,连马官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没有语言障碍,大家更自在了。

    莫小燕的运气很好,一局下来就赚了近五万美金,开心得不得了。转身跟陈兴旺击掌相庆后,想都没想,又坐下来继续玩牌。围着桌子坐的有四人,除了莫小燕,还有一口京腔的蔡哥,大脸小眼睛小鼻子的广东濠江马姐,满脸络腮胡子,自称东北大老爷的丁老爷。这三人个个一身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这一次还是赌五十二张牌,第一轮牌发下来,大家都捂在桌面上,这是底牌。莫小燕拿的是一张黑桃A。发过第二轮牌,她又拿到了一张方块A,这起势很好,便痛快地加了三千。刚叫出声,便感觉脚被人轻轻地踢了一下,莫小燕低头一看,原来是陈兴旺在踢自己。她明白过来,他是在提醒自己拿了好牌别声张。一般来说,底牌大的人喜欢装没牌由别人先喊大,然后再跟进,这样才能赢到钱。

    第三张牌又发下来了,蔡哥先叫数,一下子加到了五万。这明显是诈牌,大家都继续跟,莫小燕加了三千,马姐加了一万,丁哥加了两万,台面账是八万三。连底牌就三张,这时候,大家对自己的牌路的走向和对方的底牌还不太清楚,按理说,都不应该赌大。看来,这帮人不但腰粗膀圆,更是财大气粗。

    莫小燕第三轮的牌是一张10,也算是好牌。第四轮又发了一张10。台面上的情况很清楚,莫小燕是双10带A,蔡哥是双88带K,马姐是同一色的579,丁老爷是双6带10。从牌面来看,莫小燕的牌最大。蔡哥也不赖,如果底牌是8的话,那就是三8带K。丁老爷最大的可能是三6带10,或者双6双10。马姐的牌最差,不管底牌是什么,都难连成好牌。蔡哥先叫,一下子加了五万,把赌注加到了十三万三。马姐叫了起来,指着他桌前的现金,冷哼着说,就算全部押上恐怕也不到十万吧?

    蔡哥不屑地说,台面不够,可以赌口数嘛,还怕赖你钱不成?赌口数就是口头约定,这在赌局中用得较少,一般都是现金进出,当面付讫。所谓赌债不过夜,说的就是这个理。赌口数,凭的是信用,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才干。

    马姐说,那行,今天老娘就陪大家玩口数。接着轮到丁老爷叫,他也委实不客气,加了五万。第三个叫钱的是马姐,她更狠,加了十万。按理说,以莫小燕的财力是不应该再叫了,可那时候是鬼迷了心窃,她居然想都没想,又加了两万。这样一来,赌注就翻了倍,成了二十万三千。

    接着继续分第五轮,莫小燕又拿了张A,变成了三A带双10。蔡哥发到的是张8,明牌是三8带K。马姐拿了张8,明牌是5789。丁老爷又拿了张6,明牌是三6带10。这样一来,蔡哥的牌显摆着不如莫小燕大,有可能胜她的只有马姐和丁老爷,但前提是他们的底牌都是6。而明牌里已经有三张6了,也就是说,他俩只有一家可能比莫小燕的牌大。莫小燕回头跟陈兴旺交换了一下眼色,陈兴旺点了点头,她又加了五万。蔡哥很精明,不再叫了,推牌认输。丁老爷也很谨重,看了又看后,加了十五万。那马姐一直没看底牌,居然猛加了四十万,赌注马上变成了八十五万多。丁老爷喟叹一声,认了输。

    那马姐如果要赢莫小燕的话,除非底牌是6,连成顺子。明牌已经有三张6了,从概率上说,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并不代表没有,莫小燕犹豫了。现在五张牌已经发完,按国内的规矩,双方可以直接亮出底牌分出输赢了。这时候,马官出来解释,既然第三方主动认输,进入二人对博阶段,允许在不加牌的情况下,牌面优势方有权再加注一次。

    马姐冷笑着说,怕了吧?怕了就乖乖推牌,向老娘认个输,老娘就抹去三千零头!

    没等莫小燕答话,陈兴旺气冲冲朝马姐吼,怕你个毛,你猛加四十万,不就是想诓我吗?

    一言点醒了梦中人,莫小燕心想,对啊,姓马的娘们最后一个叫钱,没人再跟,叫得再高也是虚张声势!她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跟着加了七千,变成了八十六万整,并催着姓马的亮出底牌。

    那姓马的果然定力了得,到这时候了都不去瞅自己的底牌一眼,笑吟吟地看着莫小燕,问,你知道老娘吃什么饭长大的吗?

    莫小燕也早已经刺激得不行,反唇相讥道,难不成你是母夜叉,吃人长大的不成!

    那姓马也不生气,哈哈大笑道,你说对了一半,老娘不是吃人长大,而是吃人心长大的!丫头,我告诉你,今天你输在我赌王马云芳手下,是你的福气!说完,伸手亮出了底牌,居然是一张红桃6!

    那一刻,莫小燕觉得天旋地转,幸好身后有陈兴旺扶住她,要不就会摔倒在地。她强打精神问,你是名动拉斯唯加斯的女赌王马云芳?

    马云芳自得地说,是啊,如假包换!

    陈兴旺也变了脸色,颤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濠江人?

    马云芳冷冷地说,我的祖上是濠江人,我这样说也是事实嘛!

    前边说过,赌债不过夜,接下来是算账了。陈兴旺早先赢来的八万美金不用说,悉数奉还了,两人身上的几十万人民币也捐了出来,连前几天买的珠宝首饰,一并都折算成现金还赌债。可这哪里够数,八十五万三千块的美金,折算成人民币少说也要七百万。赌场里的马仔把莫小燕扣了下来,让陈兴旺回家筹钱赎人。陈兴旺挺仗义的,主动提出自己留下来当人质,请求他们放莫小燕回去。马仔们请示了主管,同意了他提出的意见,但有个前提,十天内必须付清,要不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人命关天,莫小燕回到家后,想都没想就把商铺卖了,住房拿去抵押贷款了,再加上多年存下来的私房钱,又东拼西凑借了一百多万,把钱打到对方指定的户头。事后算了算,这趟梦回千年之旅,她付出了八百万元的代价。不过,这没什么要紧的,只要陈兴旺能安全回来,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陈兴旺拥有十三家“纤枝”健身房,自称身价几千万。

    陈兴旺人是回来了,却没有露面,连手机也关了。莫小燕当初借人家钱的时候,说好是急用,半个月还上。眼看还钱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家挨一家上健身房找陈兴旺,可是这人就像在人海中消失了似的。这时候的莫小燕已经是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兴达打听陈兴旺的下落。

    陈兴达问她,你怎么认识我这个不争气的堂兄弟?

    堂兄弟?你们不是亲兄弟吗?莫小燕惊讶地问。

    别说是亲兄弟了,就是堂兄弟,都隔了好多个堂,都要出五服了!陈兴达说完,又问,他不会是骗了你钱吧?

    莫小燕一听,脑袋轰地一声,感觉就要炸出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强装镇定下来,赶紧否认说,没有,没有,我一个朋友找他有急事联系不上,我想到了你,便随口问问。

    陈兴达叹了口气说,他肯定又是干什么坏事了,我这个堂兄弟,凭着跟我长得相像,整天冒充我的亲兄弟招摇撞骗!

    莫小燕脑子还算有点清醒,情急之下,托一工商的朋友查了“纤枝”健身房的注册情况。反馈回来的消息,彻底让她崩溃了,市区十三家纤枝健身房,只有两家的股东名字上有陈兴旺,而且他出资的比例都很少,每家只有百分之十,合起来才五十万!

    她想到过报案,可陈兴旺又没骗她的钱,公安不太可能会给她立案。再说,自己这张脸也丢不起,堂堂的省高院的处长被一个小混混骗了一年的感情,还差点跟他结了婚,传出去就别想做人了。万般无奈之下,她编了个理由找嫂子赵湘云商量。赵湘云倒是二话没说,爽快地借了她一百万。这大半年里,赵湘云一心扑在建材店里,经营得有声有色,赚了八十多万,再加上家里的一些积蓄,全给了她。那一刻,莫小燕这个冷血女人哭了,哭得热泪盈眶,山崩地裂。

    从富婆变成了负婆,莫小燕整天失魂落魄,精神失常了。今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到了自杀,要不是杨德水出现,没准已经一命呜呼了!见到杨德水,她又想起了以前两人的幸福日子,不禁悲从中来,哭得撕心裂肺。

    听完这出荒唐事,杨德水一掌巴打死她的心都有。离婚的时候,她还跟自己哭穷,原来那都是骗他的!一百五十万多的商铺租金收入,并不是投到股市里全打了水漂,而是小发了一笔,几年下来,变成了三百多万,再加上平时的工资和福利收入,她偷偷地积攒了近四百万。这些钱都都是夫妻双方共有的,这狠心的婆娘居然都占为了己有!更可笑的是,她到现在还懵在鼓里,以为陈兴旺是因为还不起钱,才躲起来不敢见她。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那是陈兴旺早已设好的一个局,跟人合伙骗她的钱。杨德水又暗暗问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喜欢上这么个没头没脑,又极端贪婪自私的女人的?这个陈兴旺又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值得她为他掏心掏肺又掏钱?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想起来就头大。杨德水甚至后悔来这里了,让她死了得了,一了百了。他实在不想再多看这女人一眼,再多说一句话。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撤手不管,于是,便问,你当初看上他什么了?

    莫小燕大概也想做个了结,便如实做了回答。答案让杨德水大感意外,居然是那么简单,就因为陈兴旺长得像她的初恋情人,都是一身腱子肉,长得比马还壮实!

    杨德水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又问,就没别的了?

    莫小燕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贪婪之心,悻悻地说,当初以为他很有钱,没想到,原来是个穷光蛋!

    杨德水一直认为,莫小燕之所以看上陈兴旺,是希望通过他的关系,攀上陈兴达,早日当上处长。听完后,他默默地想了一下后,又问,你真的觉得陈兴旺不来见你,是因为西洋镜折穿了?

    莫小燕说,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啊?

    杨德水摇了摇头,十分无语。

    莫小燕又言之凿凿地说,要不是我输了这么多钱,他肯定不会躲着我的!

    杨德水再也忍不住了,骂了句**后,说,醒醒吧,参加“梦回千年”本来就是他设的套,等着你往里钻!

    莫小燕毒毒地盯着杨德水,根本就不相信。

    杨德水说,你想想,凭他陈兴旺那点财力,有什么资格出席这么高级别的活动?就算他心血来潮,愿意为你倾尽所有,但也没有任何理由参与这场豪赌?不但他没有,你也没有,除非你当时吃错了什么样,丧失了起码的理智!

    莫小燕的眼睛眨了一下,低下了头去。她想起来了,在参赌前,自己喝了两口陈兴旺递来的水。本来,说好是来一局呢,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局终了,就像有人控制了她的灵魂,让她不由自主地玩上了第二局。她明白了,就像那晚的派对一样,都是药物使自己迷失了本性,陷入了幻觉。杨德水血淋淋地拔去了她最后一点精神支撑,莫小燕的手指曲了起来弯成鹰爬状,把地板抠得吱吱作响。半晌,猛地爬起来,要一头撞向墙去。

    杨德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莫小燕说,你放开,我不想活了!

    杨德水说,你不能死!

    莫小燕说,我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杨德水说,你这样死了,岂不便宜了陈兴旺?再说,你还有父母,还有儿子琪琪,还有你那真性情的嫂子赵湘云!

    莫小燕愣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杨德水说,你要打起精神来,让骗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莫小燕止住哭,眼里透出了仇恨的目光,问杨德水,怎么惩罚?事情发生在国外,公安也没法取证。

    杨德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兴旺,还有什么马姐、蔡哥、丁老爷,都生活在越州,他们是一伙的!

    莫小燕说,你这么肯定?

    杨德水说,直觉,直觉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仇恨很快代替了死志,莫小燕说,求求你,帮我把他们揪出来!

    杨德水说,我试试看。

    莫小燕轻声地说了声谢谢。

    杨德水说,不用谢我,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去吧,家里人还等着你一起吃晚饭呢!说完出了门,站在门外等她。本来,他想一走了之,可终是放心不下。

    莫小燕开门出来,看他站在门外,甚感惊讶,怯怯地问,你也一起去吗?

    别说是杨德水,换作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邀请。他说,我就不去了,你替我向爸问好!

    刹那间,莫小燕的眼睛又湿润了,轻声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可好人难做啊!杨德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眼发涩,竟有泪水悄然滑落下来,打湿了脸庞。但愿这场惨痛的教训,能让莫小燕与过去的自己决绝,重新做人!

    在老家,热闹是热闹了,窝囊也够窝囊了。别人送了点钱,又得逐个给人送回去,倒不是杨德水在乎那点钱,而是那麻烦实在让人抓狂,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人家看自己的眼神,那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而是故作清高的穷读书。可是母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别人异样目光的审视。母亲是个思想守旧的人,总觉得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可现实早变了,吃人的是爹,拿人的是爷。你要没地位,谁给请吃,谁送你钱财。琼丰市是家乡,琼丰市的领导,大到市委书记,小到镇里的一般干部,都是他的父母官。过年,父母官们给他这个远在省城的上级送点礼,那是看得起他,尊重他。自己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等于把通往家乡这条路给堵上了,今后还有谁给杨家村安排项目?

    走在路上,杨德水越想越觉得这事办得特别蠢。蠢事不止这一件,刚才答应莫小燕替她揪出陈兴旺一伙,那是蠢之又蠢,蠢得不能再蠢了。这婆娘没一处对得起自己的地方,自己却犯贱,自告奋勇地要替她出头。杨德水觉得自己这两天是脑子进水了,得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把脑子里积水排出来。刚这么想着,便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慢悠悠地朝路边的一家餐厅走去。他加快脚步,上前瞧个仔细。那颀长身材,乌黑的长发,高雅脱俗的气质,不正是隔壁的杨敏吗?虽然是邻居,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杨德水便跟着她进了餐厅。这是一家西餐厅,算不上高档,但时尚,深得年轻白领的喜欢,生意甚是兴隆。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过了用餐最热闹的时间,店里有一些空位置。杨敏选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杂志浏览起来。她那模样实在迷人,表情风轻云淡,手臂微曲,十指轻勾,十分性感。一袭黑披风把她的皮肤衬得格外白晰,杨德水第一次觉得她有种孤芳自赏的美。美女嘛,总是招眼,看她的人特别多。杨敏不是没感觉,或许是司空见惯了,她再多也就是眨一眨眼皮子,几乎没正眼瞧过谁。即使偶尔抬眼看,也是那种浮光掠影式的一扫而过,从不会在谁身上停留。

    杨德水走到她身边,也不说话,自顾坐到她对面。那杨敏还是岿然不动,视如无物。准确地说,不是视,而是压根就没看谁,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在杂志上。杨德水瞅了一眼封面,原来是最常见的《知音》,又把目光移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左手腕下缘方有一块寸许的青墨色胎记,形状像一条小金鱼,不但不影响美感,而且凭添几分秀色。与她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杨德水看出入神。大概有那么两分钟,服务员上前招呼她,需要点什么?

    杨敏大概早就觉察到对面有男人在看自己,便抬了下屁股,准备换位置。刚放下杂志,见是杨德水,她惊喜道,怎么是你啊,杨哥!

    杨德水笑了笑后,反问道,不欢迎吗?

    杨敏淡然一笑,说,我是觉得意外。

    杨德水说,有意外才有惊喜嘛!我刚才正准备回家,突然见你出现在店门外,便跟着进来了。

    杨敏说,这么说,你是盯我的梢喽?

    杨德水说,是啊,我是你的狗仔队。

    杨敏看了下一边的服务员,说,你就别浪费人家时间了,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杨德水接腔道,你请客我付钱,不过你得给我爆点料,明天好见报。说着,拿过菜谱双手递给杨敏。

    杨敏说,好啊!伸手接过菜谱,放到一边,随口报了菜名,啡力牛排、摩加咖啡,外加一份水果沙拉。

    服务员又问杨德水,先生来点什么?

    杨德水说,客随主便嘛,来双份就行了。说完,又觉得少了样东西,补了一句,来瓶拉菲庄园。

    等菜的时间里,两人又聊了各自的近况。

    自从在“星光燦灿”上得了月冠军之后,雪糕化了乐队又夺得了年度亚军。作为雪糕化了乐队的领队,杨敏可以说是真正出名了,名利双收。年前一直忙着演出,赶鹿似的,一场接着一场,马不停蹄,直到大年初一才算暂告一段落。

    杨德水说,这么多年,你总算熬出头了。

    杨敏说,可我却觉得失去了自我,开始怀念之前的生活了。

    杨德水说,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你可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

    杨敏不无奇讶地说,你也这么认为呀!

    杨德水说, 过去有句俗语,人怕出名猪怕壮,意思是说人怕出了名招致麻烦,就象猪长肥了就要被宰杀一样。为什么呀?因为出的名不一定都是有利的名。“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枪打出头鸟”,这都是告诉人们还是不要出名好,出名了,有些利益是来了,但同时麻烦也来了。可现在不同,现在的世道变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许多人为了出名,不惜一切代价。现在你出名了,很多人都羡慕你,你成了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名人。但是你要气馁了,想停下来喘口气,那就很可能成为浮云。我们生活在一个万花筒一般精彩的商业时代,每天在推陈出新,一不小心,谁都可能马上被这个时代淘汰。这或许就是成名的代价,你必须像爱惜生命一样爱惜你的名气,爱惜你的演艺事业,不断地抬升你的人气,从一个高峰走向另一个高峰,要不就会跌入低谷,从此一蹶不振。你是选择昙花一现呢,还是做常青树不倒翁呢?

    杨敏说,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都逃不过时间的杀戳,迟早都要退出舞台,回归现实的。

    杨德水说,是的,谁都要退出,可有个黄金时间点。你才二十几岁,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杨敏怏怏地说,或许你说得是对的。

    杨德水说,就拿我自己说吧,虽然当个秘书,可在外人看来,那也是十分风光的。可有谁知道,风光之外的辛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天天都是起早抹黑,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都要苦上许多倍!你问我为什么呀,我会回答你说,一是为了维迟表面的风光,二是希望有一天也能修成正果。人生啊,就像唐僧西天取经,不经历种种磨难,是难以取回真经的。再说白一些,大家苦死困活都是为了名和利。

    杨敏苦笑着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杨德水说,我说这番话,不是非得要你选择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平平淡淡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态度,如果你真心喜欢平淡,那就尊重自己内心的选择,做好自己。

    杨敏说,正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才苦恼。

    杨德水说,那是因为你对生活还有期许,虽然你目前还不应适它。但可以假设一下,让你退回到以前的那种入不付出的生活,你还能接受那样的日子吗?

    杨敏茫然地摇了摇头。

    杨德水又问,你找了经纪人了没有?

    杨敏说,还在犹豫呢!

    杨德水说,别犹豫了,赶紧找个经纪人,把杂事都交给经纪人来打理。这样,你就会轻松许多!

    正说着,服务员端了饭菜上来。杨德水说,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聊。说完,开了红酒,举起酒杯说,来,为新年干杯!

    碰杯后,杨敏轻抿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杨德水笑了笑,说,那就多喝点,反正不用你掏钱!

    杨敏说,你真请客啊!

    杨德水说,那是当然,能请你喝酒,那是我的福气,等你如日中天的时候,我怕是想请也请不到了!

    杨敏说,你啊又笑话小妹我了!

    杨德水开玩笑说,千万别自称小妹,要是给狗仔队录下来,明天就闹绯闻了!

    杨敏也学他的调子说,晚了,晚了!

    杨德水问,什么晚了?

    杨敏笑成了一朵花,半晌才说,我忘了你就是狗仔队嘛!

    杨德水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四周,见没什么异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敏说,你别疑神疑鬼了,今天才大年初三,谁有这闲心盯梢呢!

    杨德水说,我倒巴不得有人盯梢,那说明你大红大紫了!

    杨敏问,你真这么希望?

    杨德水说,是啊,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能风风光光啊!自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有种强烈的直感,你是为音乐为舞台而生的,离开了音乐和舞台,你的生命之花就会枯萎凋零。你知道舞台上的你有多么出色吗?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简直可以说是倾倒众生。

    杨敏沉默了一会,问,那台下的我呢?

    杨德水说,台下的你就像一枝高洁的梅花,独自绽放在寒风中,我见犹怜。

    杨敏浅笑着说,那有你说得那么神啊,哄我开心的吧!

    杨德水说,这全是我的真心话,台上台下,你完全是两类人,台上是一种人生,热情奔放,台下是另一种人生,恬静孤高。

    回家的路上,两人虽并排走着,却保持着两尺的距离。按理说,他和她有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举动,她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他没来由这么见生。杨德水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敢靠得太近。或许,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梅花是用来远观,而不是玩亵。如果说餐厅里的杨敏是楚楚动人的静态美,那么路上的杨敏就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动态美了,每一步都像风摇杨柳,飘逸洒脱。

    杨敏似乎觉察到什么,停下脚步说,你是不是怕我呀?

    杨德水说,我是欣赏你,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

    杨敏问,我走路怎么啦?

    杨德水说,我也说不上怎么啦,反正特别养眼,特别美,我都忘了跟你说话了。

    看着杨德水陶醉的样子,杨敏的脸红了红,不自觉地低下头去,大概很少有异性这么当面夸她。

    杨德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翁梁龙正在筹划一个高级别的圆宵演唱会,与省电视台合作的,邀请了一批重量级的当红歌星。他对杨敏说,有个机会不错,你要不要试一下。

    杨敏问,什么机会?

    杨德水便跟他说了情况。

    杨敏一听有机会跟这么多大牌歌星同台献艺,自然是开心,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杨德水便给翁梁龙打了电话,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翁梁龙也是油子,在电话里问,你说的杨敏是不是跟你有一腿啊?

    杨德水看了身边的杨敏一眼,见她脸色绯红,便不紧不慢地对着话筒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点的?

    翁梁龙说,我这是真性情,不像你爱装菩萨,整天妙口常开,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是满肚子坏水!

    杨德水说,不跟你逗嘴皮子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要不给我这排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翁梁龙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你一千个满意一万个称心!

    结束了通话,杨敏好奇地问,谁啊?

    杨德水也不多说,一个哥们!

    杨敏哦了一声,说,难怪你们说话这么随便!

    杨德水说,你不要介意哦,我这哥们就爱开玩笑!

    回到单身公寓,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杨敏朝杨德水身边靠了靠。杨敏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几,再加上高跟鞋的高度,两人站在一起,简直不差不下。她没话找话问,姓林的怎么样了?

    显然是指林朝新。杨德水说,恐怕要牢底坐穿了。

    杨敏又换了个话题,你喜欢舞台上的我,还是舞台下的我?

    杨德水说,两个都喜欢啊,如果非得分出个高低上下的话,那我更喜欢舞台下的你。

    杨敏说,为什么呀?

    杨德水说,舞台上的你是属于观众的,舞台下的你才是真实的自我啊!真实的你,不事粉饰,不矫揉造作,我喜欢心直口快的朋友。

    杨敏说,可我怎么感觉你在躲着我啊!

    杨德水也把身体朝她靠了靠,两人几乎肩膀挨着肩膀了,调侃道,我怎么就躲着你了?

    杨敏干脆把头一歪,靠在了他肩上。

    不知是因为工作忙的原因,还是心理上出了问题,有那么一段时间,杨德水对女人失去了感觉。今天碰到杨敏,那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他只所以一路上不敢与杨敏走得太近,是怕管不住心马意猿。现在给杨敏这么一刺激,顿时又泛江倒海开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杨敏的身体很特别,兼具了中西女人的优点,四支的骨骼像西方女人,大而秀挺,身上的骨骼却是不节不扣的中式风格,纤细而细腻。

    杨敏喃喃地说,我想你了!

    杨德水说,我也想你!

    杨敏说,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啊!

    杨德水说,我怕我不能自拔,会让你分心!

    杨敏说,你真好!

    杨德水说,你更好!

    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电梯,怎么走过廊道,杨德水就鬼使神差地进了杨每敏的房间。门一关,两人就交缠在一起。出门前,杨敏已开了空调,室内温暖如春。杨德水边吻她,边去脱她的衣服。虽科是冬天,杨敏穿的并不多,脱去裘皮短袄和羊毛衫,就只剩下一身内衣了。看着她那高挑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材,杨德水便觉得有血往上涌。他从内衣下把手伸了进去,攀上了她那朝天椒似的秀乳。( 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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