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nov 22 09:59:23 cst 2013
朱刚一回校，汗水还没有干，孙校长就派一位办公室女干事找上门来，叫朱刚马上到办公室一趟。朱刚心里咚咚地跳，他不知校长找他又是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又有小人告他状了。他洗了把脸，急匆匆地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问：“你今天去了哪里玩啦？还累出一身汗水。 ”
朱刚有些支支唔唔说不上来。校长说：“你不用紧张，我这是随便问的，我知道，你是去锻炼身体，很好很好，做得对，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干什么革命工作嘛？对学生我们都要求德智体全面发展，老师也一样嘛。”朱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校长说得完全正确。”
校长说：“朱老师呀，我们经过多久的观察，你在学校干得不错，工作有成绩，特别是这次考试，你教的数学科质量，排第一位，做人稳重，工作兢兢业业，对人又诚恳，是难得的骨干人才。这次县上要在我们学校抽调一个老师进入工作组，去农村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我们几个领导研究了一下，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就上报了。实话说，我们几位校领导都舍不得你，但都是革命工作，只好服从大局。你看，有什么想法，跟我谈谈。”
朱刚想了想，本想说不以另外找人，说自己不是学文科的不适合，都是板凳上钉钉子没有改的，所以只好认了。他说：“我服从组织安排，只是想问校长，到底到哪个地方呢？”
校长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到县上工作组报到后，要看具体分配方案。这么说，你没有什么意见嘛，那就好好准备吧，明天把教学工作交接一下。你很有发展前途，你到了新单位，要好好地表现。”
其实，朱刚对学校是有意见的。看起来，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学校研究后才通知他。他只能服从，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他不如爽快地答应，赢得一个好印象，再说，这也是个自我发展的好机遇，也许，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是，他唯一不放心的，是他到另一个地方，便没有时间跟郑嘉嘉相见了。
朱刚到县上参加了工作组动员大会出来，尤为高兴，因为他见到了郑佳佳，并且嘉嘉姑娘也意外地被抽调到这个工作组。郑嘉嘉才从重庆回到工作岗位，就接到区上通知，当时她既兴奋又彷徨。她觉得这一离开，就见不到朱老师了，没有想到，还鬼使神差地被硬凑到一起了。
分配文件一下发，让他们欢呼雀跃，因为她俩分在了同一个小组，朱刚作小组长，具体地点就是朱刚的老家。这真是天赐良机。
朱刚带着郑嘉嘉怀揣红头文件，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家乡，先在区上报到，然后才去乡上报到。他们一路走来，仿佛走亲 戚，“妇唱夫随”，好不融洽。
郑嘉嘉问朱老师：“你打算啥时候回趟老家看家人？”朱刚回答：“不急不急，我现在是回来做工作的，不是探亲的，先服从组织安排。”
郑嘉嘉翘起大母子说：“想不到，朱老师还是个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当代大禹呢。”朱刚说：“姑娘重了，过奖了，哪敢跟大禹相比嘛。”话是这么说，朱刚的心里滋滋的。
看来想不回去都不行，乡领导为了方便，把朱刚和郑嘉嘉分到了朱刚家乡所在的村子，这样他们就用不着再找食宿了。朱刚请求领导把自己分在别的村，理由是在本村，不是亲戚就是熟人，不利于开展工作。领导说：“我告诉你，我也是本乡人，我不是照样做好了各方面的工作吗？所以，你不必考虑那么多，按政策原则办事，做到一视同仁，这个方案我们已上报到区里县里，不能更改。我知道，你以前是我们这里的老师，很能干，一定会出色地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的。”
朱刚说：“领导放心，我完全服从组织分配，尽全力把工作做好。”领导微笑着说：“那好，下去后尽早在家乡好好开展工作，并带好这位年轻的郑同志。”
朱刚原打算中午去完小看一下读初中的儿子，现在看来，为了不辜负领导的厚望，应该立即回到村里。他与郑嘉嘉去饭店里吃了一顿饭，就往老家赶。他还跟郑嘉嘉打招呼：“到我们那里，就别说我与你以前是熟人，只说你是工作组干部。”郑嘉嘉理解他的意思，就是别让老乡猜疑他俩的关系。
走了半小时山路，他们都开始流着汗水，头发冒着水汽。太阳西斜，阳光洒满山坡，让苍翠的原野披上金黄的盛装。郑嘉嘉有些吃力地说：“朱老师，我好渴，想找点水喝。”朱刚说：“我也渴，能是中午吃得太咸了。不要紧，再走几分钟，就有一口井。”这条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活在他心中，何况这眼解过他无数次干渴的水井呢？
朱刚脱下了外套，感觉好受一些。他叫郑嘉嘉也脱去外面那件米色的风衣。郑嘉嘉脱去外套后，里面那层薄薄的浅紫色毛衣，紧紧地贴着苗条的身段，让胸部显得更丰满，更有青春活力；下身穿着青色的裤子，更显出她腿部的修长与健美。朱刚赞美说：“你这个小美人，这样回到我们老家，要让全村的姑娘嫉妒，你相信不？”
郑嘉嘉说：“你太夸张了，哪里会呢？我也不是下凡的仙女。”朱刚说：“在我心中，你就是仙女嘛。”嘉嘉有些脸红了，象涂了一层胭脂似的。他欣赏着她的美丽走了几步，指着路边说：“你看，我们以喝凉水了。”郑嘉嘉几乎跳起来：“太好了，我都渴得喉咙冒烟了。”
朱刚来到支着天盖的井边，从行李中取出一个白色茶茶盅，埋头舀起凉水，叫姑娘先喝。郑嘉嘉摆摆手说：“还是老师先用。”朱刚说：“你今天是客人，快，别耽误时间，不然会摸黑路的。”郑嘉嘉接过来就咕噜咕噜，痛痛快快地喝了一盅。她呼了一口长气说，现在好舒服。朱刚说：“我们老家有好几个地方，还会让你感觉意外呢？”郑嘉嘉说：“那我们就快点上山吧，我等不及了。”
朱刚问：“你现在不累了?”郑嘉嘉说：“跟朱老师一起走，再累也不累。”这话把朱老师捧到云里雾里，让他心里美滋滋的，比刚才喝凉水还舒服。
城里人最怕走山路，郑嘉嘉不怕。准确说，她只是现在不怕。刚下乡时，一看见高高的山头耸立在面前就发愁，腿软软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再没有几分娇气了。也许这就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最大的收获。所以，后来好大部分知青都成了社会各阶层各领域的栋梁。
朱刚回到村子，先将行李存放在家里，再去找村支书报到。此时的村支书不再是他岳父，而是以前提拔朱刚做会计的王队长。王书记看了介绍，很高兴地握着他的手说：“我代表全村干部群众，欢迎你回家搞工作，也欢迎大城市的郑同志来到我们这落后的地方！”朱刚笑着说：“感谢王书记，感谢全村的父老乡亲！”
朱刚住在家里，为了便于联系，郑嘉嘉支部安排郑嘉嘉在村小那位姓胡的女教师隔壁住下。学校离朱刚家不到一百米远，很方便。
当夜，朱刚家杀了一只大公鸡，炖着干洋芋，吃起来很香，郑嘉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胡蓉脸上露出一种成就感，笑着说：嘉嘉妹子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那时村上买不到好酒，朱刚就在学校的代销店里打了一瓶纯高粱白酒，邀请了王书记和胡老师，当然，岳父老胡书记是不能缺席的。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象过年一样，大家特别开心。一瓶白酒喝干了，几个男人都没有醉。朱刚说：再去整一瓶，让大家喝个痛快。
胡老师是胡蓉的堂妹，也是胡书记安排进学校代课的，她进了堂姐家很随便，也很勤快，帮着胡蓉做饭，准备下酒菜。郑嘉嘉不熟悉家务，便早早地吃完后，坐在火塘边歇息，偶尔也用火钳架一架柴火，不让熄火。红红的火焰映在脸上，很好看。朱刚每一次舀饭都要看她一眼。
胡老师与郑嘉嘉都是代课老师，住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胡老师叫胡玲玲，22岁，还没有耍朋友，有人给她介绍了几个，其中有两个是当兵的，同村人，还是她初中同学，她没有同意，她嫌弃那两个同学读书时成绩差，她想找个公办教师，本乡里公办教师基本上都是结了婚的，所以，很难随她意，她只有耐心等待。那两个兵娃子的父母挖苦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个代课教师要求还那么高，看看她到底等个啥子结果。要说，胡玲玲在本村还算出类拔萃，有文化，瓜子脸，个子160厘米，苗条的身段，要求高一点也属正常，不算过分。她羡慕郑嘉嘉说：“你们大城市的姑娘就是幸福，特别是你还有个做教授的老爸。”
郑嘉嘉说：“城市有城市的优势，农村也有农村的好处。”而胡玲玲说自己还没有看到农村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郑嘉嘉说：“城市很闹，休息质量差，农村空气好，不容易得病，而且安静，容易入睡，你说这是不是好处嘛。”
胡玲玲说自己没有到过大城市，只听见别人说过，所以没有法子比较。在她的印象中，城市就是天堂。鸡叫了，两个姑娘还在比较和讨论。
朱刚喝得二麻二麻地入睡了，胡蓉收拾了一番餐具后，也没有打扰他，小心地上了床。这一夜，胡蓉没有睡着，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而朱刚一睡下去就没有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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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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