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有為的奴隸皇帝 文 / 尉遲青雲

    統一中原以後，國家了相對和平時期。石勒的老婆們都在住集體宿舍，居住條件比較簡陋。溫飽思**，于是石勒老板打算蓋幾處像樣的房子，讓家屬謬上好日子。在東晉咸和六年（公元331年）三月，在春年花開時節，石勒打算營建鄴宮，準備將首都遷到鄴城。好日子剛剛過上，這時應該艱苦樸素，領導卻帶頭腐敗，這不是好現象，廷尉續咸看不過去了，上書切諫，阻止皇帝不要蓋違章建築。可能是這小子言辭激烈，不給領導面子，石勒大怒，打算宰了他。徐光趕來勸解，勸說不可因直言而殺大臣，這樣會讓天下英才失望。

    這可是不小的罪名，得罪天下英才的後果就不妙了。石勒非常無奈，嘆息說︰“為人君，不得自專如是！豈不識此言之忠乎，向戲之耳！”不得不停止了基本建設動作。

    石勒立法雖嚴，而能靈活處理。石勒稱趙王後，宮門出入規定很嚴，並且，特別諱言胡字。適有醉酒的胡人騎馬闖入止車門，恰好讓石勒踫上，因此非常生氣，責問守門的漢軍士兵，你小子是干嗎吃的？漢軍士兵十分害怕，忘了忌諱，脫口而出︰“醉胡乘馬馳入，怎麼招呼都不听。”

    漢軍士兵知道自己多嘴惹禍了，嚇得跪倒在地，渾身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石勒听了不以為逆，哈哈大笑說︰“胡人正自難與言。”對漢軍士兵沒有怪罪。還有一次，石勒知道參軍樊坦為官清正，因此沒錢，日子過得很艱難。于是就任命樊坦為章武（治所在今河北省黃驊故縣村）內史（太守）。

    章武地處要沖，黃河在此入海，盛產海鹽，是一個非常富庶的地區。樊坦擔任一個地區大員，在地方開支，能夠多得一份薪水，也能得到鹽商的孝敬，脫貧不成問題。等到樊坦到宮中辭行，所穿的衣冠都很破爛。石勒見了非常驚訝，詢問何故一貧至此？

    樊坦未加思索，很氣憤的回答說︰“剛剛遭受羯賊搶劫，資財蕩盡。”這句話很突兀，把石勒一起罵了。這個故事如果發生在清朝，可是滅九族的重罪，別覺得是危言聳听，一句“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本來就是風花雪月，因此死了多少人？你猜。樊坦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嚇得伏地不起，一頓猛磕頭。然而，石勒听了竟然樂不可支，笑著說︰“羯賊真就這麼凶暴嗎？我替他賠償吧。”

    石勒不僅能听得見不同意見，還能夠身體力行的考察干部。石勒嘗于夜間外出私訪，帶了許多繒帛金銀財寶，賄賂守門宅求出永昌門。門候王假不但不接受，還要把石勒抓起來，及至石勒的隨從到後，才告終止。次日清晨，石勒召來王假，任命他為振忠都尉，爵關內侯。

    石勒能夠從奴隸而帝王，其中的艱辛非常人能夠忍受，心胸自然很開闊。稱趙王的第三年，令家鄉武鄉縣的父老到襄國來，父老們都到了，唯獨不見李陽的蹤跡。石勒知道李陽是怕他秋後算賬，因此特地派人將李陽找來，和李陽酣飲歡謔，並對李陽說，“孤往日厭卿老拳，卿亦飽孤毒手。”即賜予李陽別墅一座，封為參軍都尉。

    石勒並不是一勇之夫，政治智商也極為高明，對自己和自己的敵人有著獨到的認識。東晉咸和七年（公元332年），石勒設宴款待高麗使臣，自雲︰“人應該有自知之明，如果我遇到劉邦，我會向他俯首稱臣的，如果遇到漢光武帝劉秀這樣的人，我倒可以一爭天下。大丈夫做事要光明磊落，怎麼能像曹、司馬懿那樣，欺負孤兒寡母篡奪人家奠下呢？”

    石勒說的這四個人，都是曾經改變歷史進程的人物，在社會發展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其生前都是風雲為之變色的英雄豪杰。

    石勒似乎為戰爭而生，享受不了平靜的生活，在東晉咸和八年（公元333年）六月，石勒病臥不起，自知不久于人世，召中山王石虎、太子石弘、中常侍嚴震等待疾宮中，隨時接受遺詔。但是，歷史上的牛人最後一刻身不由己的那一幕上演了，石虎偽造詔命，隔絕群臣親戚，不許進宮探望病情。

    同年七月，石勒在孤獨中病死，年六十歲。其最後遺言是︰“大雅（太子石弘，字大雅）兄弟，宜善相保，司馬氏汝曹之前車也。中山王宜深恩周、霍，勿為將來口實”。因此，歷史上經常有人猜測，石勒是被石虎餓死的，是第二個趙武靈王。

    晉書雲︰“勒生時赤光滿室，白氣自天屬于中庭，見者咸異之”。“勒死之年，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雲，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即而勒果死。”

    不過，石勒沒有趙武靈王身後那麼淒慘，剛一死就入土為安。

    石勒活著的時候轟轟烈烈，死的時候卻很冷清。可能是身為盜墓賊的石虎為防止同行下黑手，玩了個障眼法。在鄴城周圍弄了幾個假墳，四門大開同時入葬，“夜厝山谷，莫知其所，備文物虛葬，號高平陵。”真的埋在哪里誰也不知道，甚至石虎都忘了。弄得我們的考古學家們到現在也找不著石勒的墓在哪里。這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

    石勒的埋葬之所，一直和成吉思汗陵一樣，都是歷史之謎。

    石勒一死，兒子石弘繼立，成為了後趙第二任國家領導人。

    石勒一死，兒子石弘繼立，成為了後趙第二任國家領導人。但歷史已經告訴我們，他也就是一個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