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与虎谋皮 文 / 西来
这招朴实无华却涌入了林诺体内全部力量的金鳞剑剑芒攻击发出，那七个首当其冲的圣山长老们只来得及将手上狱界神兵稍稍一横，就很快被整道散成扇形的金色光芒给彻底吞没。
他们之前施展出的神兵绝技也同样在这道无以伦比的光芒之下，被催散成无数细密光点，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整片金鳞剑剑芒过处，除了七个轰然倒地的身躯和七件神兵不甘哀鸣之外，就只有玉珑娇和罗小燕两人还完好无损地匍匐在地面上。
林诺还没来得及去为这出人意料顺利的战果欣喜，就马上身形迅速朝高处掠起，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剩下五个圣山长老以自身真元轰出的强势攻击——方才他身体内几乎所有的大欢喜真气都已经注入到了金鳞剑之内，虽然穿着黑曜衣这防御宝具也根本无法激发它那层防御护罩出来。
甚至连此刻这险险一跃，都几乎耗尽了他身体内新生的那点可怜真气。
五道色彩各异的光芒轰然撞击到背后山壁上，将一大块篆刻着珍贵武学心法传承的区域都轰得彻底碎裂。很显然，剩下来五个圣山长老们也都是拼上了自家修炼一辈子的所有真元，再配合各自狱界法宝的绝技才能够制造出如此"辉煌"的战果。
要知道圣地中每一块山壁经过那么多年的封印力量沾染，都已经被改造成远超普通物质的超级坚固存在。若非如此，方才那场大战和这么久的山体震动中，这个广阔而且没有任何立柱等支撑体就存在了数万年甚至更久的山洞，只怕早已经彻底坍塌在上方那半座圣山之下了。
攻击过后，林诺终于控制不住身形地惨然摔落地面，方才释放的那招"转幕天筹"令他体内真气被连续抽空……填满……再抽空了三次以上，就算是他经由大欢喜禅那清凉充沛真气锻炼的三万六千多窍，也因为短时间内连续从空中吸收天地之势太多而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糟……糟糕了……
不行，要马上……起来……解决掉剩下那几个……
力量全部抽空之后的林诺，连本身那神奇的"冰境"天能都在瞬间轰然碎裂，无法再继续保持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侵扰之下的思考和行动。他只觉得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而各种焦灼、忧虑、愤怒等等负面情绪也在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
从很早以前，大欢喜禅突破第五层时就已经拥有"冰境"这神奇状态能够完全控制自身情绪的林诺，其实在心境修炼方面并不会比普通人强上多少。此刻状态褪去负面情绪涌上来时，他理智上虽然知道这些都是会影响到自己的心魔，但却无法通过几次深呼吸就将它们直接压下。
"不……不行！该死的！起来啊！"
大约过去了两秒钟，却仿佛煎熬了整个世纪般的林诺终于强行以隐隐作痛的窍，从空气中吸收了一部分天地之力重新恢复了数成实力，然后单掌一拍地面直接从原地急掠开数米漂浮了起来。
两道青紫色劲芒击在他放在摔倒之处，轰起一小堆碎石来。
在空中的林诺才真正看清楚前方剩下五个圣山长老们身侧情形，他原本已经将心沉到了最底处，以为这自己无力控制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两秒钟里，一切都已经走向了最糟糕的那头。只是想没到一望之下，不仅情形并非自己所想象那般可怕而且……还令他情不自禁的振奋了下！——
被剩下那五个圣山长老们扣着的人质居然只剩下一人，紫迦、罗小燕还有景逸全部都脱离了他们毒手，并随着山窟内地面震动而骨碌碌地滚到了极远处。玉珑娇则是被那个年轻的长老路伟民死死抓着，但看她那兴奋之极的神情显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方才两秒钟之内发生的事情，显然是玉珑娇这个曾经黑社会大姐头，做出的奇迹。
"珑娇，干的漂亮！"林诺兴奋之极的高呼一声，然后身形如同大鸟般直接从洞高空处飞掠而下，朝着那路伟民而去："快趴下。"
他没去理会旁边四个长老朝他发出的攻击，玉珑娇却也没有按他所说的趴下——方才第一句话说出口时，林诺就已经用七龙会莫氏暗语发出了截然相反的指令：闪到左边。
抓住玉珑娇的路伟民下意识制住她道想要阻止她趴下，却不防前者只是简简单单地将脑袋闪到侧爆而林诺射出来的金鳞剑剑芒就凝成一条细细长长的针状……从他右眼刺入，左眼穿出。
本以为手中有人质，只要将人质挡在身前无需防护的路伟民，不防就在林诺尚未完全恢复力量的奇巧一击之下丢了性命。
玉珑娇从路伟民手中脱困，就反应极快地直接一个就地翻滚冲向了紫迦等人躲藏之处。好在剩下四个圣山长老只是一身怒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诺身上，根本没去理会玉珑娇一个小小的世俗武者。
快……快……快！！
林诺心中焦急情绪一直没有消退过，而在这种情绪之下的他却反倒感觉自身真元居然也仿佛能够感应到焦急般，虽然浑身上下窍疼痛无比但真元的恢复速度却至少比平时快了数倍。
还有四个对手！
他身形再度急闪，躲开两道攻击以金鳞剑击溃一道以黑曜衣挡下最后一道，然后狼入羊群般直接冲入了已经开始面现惊恐的四个长老群内。
"轰！"
金鳞剑一道疾挥，配合无极音功中震耳欲聋的"佛吼"之技，又一个长老在瞬间错愕后直接被他割下了头颅。而其余三人，也终于在他肩头，手臂等三处狠狠斩中一击。
黑曜衣保护之下的林诺并没有流血，但很明显地感觉到内部骨头至少已经断了数根。这种由内而外帝痛直冲脑际，反倒令他灵台为之一清身形也随之曼妙地在空中连续转折三次，躲过了攻到身前的"折枝散叶""鹰乔马"和"罗刹式"这三记杀伤力极为可怕的圣山武技。
还有三个！
闪耀青蓝光芒的圣地内这惊心动魄战斗，就在双方都沉默而咬牙切齿的激烈攻防中，继续进行着。
而这颗圣山星，在被第一代圣山长老发现，学到位于圣地内部的武学传承并读到关于狱界的一切"讯息"之后，就成为了这个占据人类最高武学圣殿长达数千年的圣山组织。
"圣山"这个神秘组织的前身，或者说一直以来的真正目的，就是驻守在这充满了狱界宇宙气息星球的疯狂"投机者"们寻找着打开封印方法。因为根据当初那些疑似神明留在这颗星球上的讯息所指，狱界宇宙应该是个在生命层次上远超人类宇宙的神奇存在——
人类若是想要在攀登上武道巅峰，拥有常人不可想象之寿元后再更进一步，就只有到狱界宇宙中才有机会靠近这种神奇的……可能性。
但哪怕仅仅是一种可能，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以一切为代价去追求的希望。
"你能够理解吗？这些……这些，还有那些。"风华指着地上十多个被林诺一一斩杀的圣山长老们："他们都是为了追求人类所能触及最的存在，为了打破这封锁人类进步可能的该死封印，而付出了一生时光的伟大存在！"
随着他脑后的黑发飞舞得愈发剧烈，语气也从原本淡漠而变得越来越激烈起来："可是他们的努力，却在你的蛮横破坏之下变成了一场竹篮打水般的游戏。"
"是吗？所以开放充满未知的狱界通道，任由那些善恶莫辨又实力强横到绝非人类所能抵抗的神人、妖兽到我们这个世界中横行，也是你们圣山数千年来传承的目的吗？"
风华略有些语塞，但很快就将手指伸进那片青蓝色封印海洋中，似乎想借此触碰到狱界宇宙中神秘而又传奇的一切："进化……永远伴随着对原有次序的破坏，伴随着一阵阵血淋淋的痛苦和杀戮。若你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牺牲，那么你甚至从最开始就不应该修炼这能让你进化的大欢喜禅。"
"我不需要进化。"林诺毫不犹豫地接口回答道："我只需要能够变强，能够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吗？"一阵有些诡异的笑声从风华口中发出，这位到现在依然看不出年岁的强大圣山长老眼内，浩瀚星辰仿佛在瞬间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那么现在的你，就一定能够保护的了这些……"
他指了指脚下，语带讥讽："就是这些你生命中最重要，最需要保护的人吗？"
"说出你吊件来，要怎么做才肯放人？"
虽然知道风华大长老的"条件"不外乎是要求自己袖手旁观，别去阻止他继续尝试以结界之珠和结界之索，来破坏整个封锁住狱界宇宙的封印。但林诺却还是抱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多问了句。
若是让他在整个人类安危和玉珑娇紫迦等人生命之间选择，答案自然是以后者为重——毕竟人有亲疏远近，林诺也没大公无私到将天下人摆在自己亲人前面这种圣人程度。
风华的要求微微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已经连续两次借助结界之珠和结界之索组合起来的排斥力，将圣域心经凝成的符文力量打入了这结界封印之内。按照原本的预计，应该足以令整个结界因此彻底崩塌碎裂，从而打开狱界通道的。"
他依然站在透明护罩内，微微侧过头去看那纵横交错如蛛网般的青绿色封印海洋，眼中颇多疑惑。
"第一次因为被你强行打断没有成功，但是第二次……却是在我不断将符文力量打入的过程中，心灵上突然出现股强烈的抗拒念头导致体内真力失衡混乱，才会最终功亏一篑。"——
怪不得等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去阻止一切时风华大长老就已经未再，还借机抓住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紫迦、玉珑娇、罗小燕和景逸四人。
林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接口问风华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只是悄悄以自身灵觉延伸过去，在那青绿色封印海上接触了下：结界之珠和结界之索带来的排异力量依然存在，但比最初时的那种狂暴状态则要减弱至少数成之多。而这两件世俗界神奇法宝周围，就充斥着风华以圣域心经打出的符咒真元。
整个封印海其余部分均呈现一片混沌状态，就算以林诺灵觉之强大也根本无法探入其中，更别提分辨出其中任何空隙，弄清楚组成这个青绿色"海洋"的物质究竟是什么了。
"如果你想让这些小辈安全的回到世俗界那十二颗星球，或者你自己找艘宇宙舰去寻个不会被打搅到的世外桃源星球生活，那么就帮我打开它。"
风华大长老指尖亮着耀目的白色光辉，一个诡异符咒文字正在半空中悄然形成。
"只要通道一旦打开，我就会放你们走。"他眼中的浩瀚星辰和悲悯，在此刻全部被所取代："你帮我打开通道，那么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再追究。现在、将来，我和圣山上的任何人都不会再来打搅到你们。"
林诺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成交。"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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