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神曲 文 / 灰眸

    一曲奏完，那帘后的倩影，默默稻了一口气，用纤纤玉指轻轻压了压身前古琴的琴弦，让那最后的颤音渐渐的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似乎连自己都沉浸在了自己的琴声之中。

    其实她只是想压下心头汹涌的情感，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今天，之前的自己已经够情绪化了，她不能允许自己一直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制，她要做回那个众星捧月的如月，而不是秦月娥，秦月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自己现在还没有在这自怨自艾伤感的本钱。

    看大厅的众人都还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没有转醒的迹象。暂不去管他们，低下头，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沉思，细细靛会了一下自己刚刚弹奏的琴曲，这是自己一时感怀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觉弹奏出来的，此时连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不过看起来效果不错，而且确实是一首难得好曲子，此时如果不记住，那待会儿就可能会遗忘了，以后如果想在弹奏出来，恐怕就没这个机会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厅中终于有了掌声响起，只是只有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突然出现，显得是那么的突兀，让人不知不觉中仿佛自己的心脏被敲击了一下。

    抬头看了一下，让如月愕然的是，这次第一个醒过来鼓掌的竟然还是那个陆宁，这和之前她第一次演奏完的此人的反应可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还真个奇怪的人，如月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好琴艺，好琴声，好好听，便是此时陆宁的感受。这首曲子，不但弹奏的非常好，而且融入了弹奏者浓浓的个人情感，完全是有感而发；而且恰巧的迎合了陆宁此时的心境，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一时有些情不自禁的拍手赞叹。

    虽然此前的第一首曲子，也弹奏的很好，表现了弹奏着不俗的技艺，但是却完全没有融入弹奏者自己的感情，缺少了一种感染力。对于听惯现代电子合成乐的陆宁，真没有什么大的感触，无非是听了一首好的琴曲罢了，所以之前未免有些看轻了古代的音乐。

    此时这首曲子弹奏出来，陆宁立刻打消了自己原先的想法，看来之前，自己是有些狂妄自大，坐井观天了。自己真没有想到，竟然单凭一种琴声，便能演奏达到如此的高度，如此的精彩，甚至是影响了听者的情绪，让听者与之共鸣，这可就不简单了，说是神乎其技也不为过啊。看来这外边传说的，醉月楼的如月姑娘琴曲一绝，墅真如此，真乃盛名之下无虚士，自己今天能听到这样的琴曲，也算是不枉此行。

    其实陆宁哪里知道，今天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全是因为自己。如果没有他因为如月的外貌神情引起了心中的回忆，在那感怀自己的身世，唐突了佳人，也不会有如月因为对方的神情进而联想到自己身世，然后因为伤感，才弹奏出了如此美妙的琴声。事情听起来是那么的荒诞无稽，不过却正是这种巧合，造就了今天的一场听觉的盛宴，一切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如要追寻，恐怕只能是天意如此安排了。

    而大厅中的众人，却是今天的第二次沉醉在这渺渺的仙音中，甚至是比第一更加的迷醉。当陆宁的掌声回响在大厅的时候，自然也打断众人的思绪，把众人从神奇的音乐圣境之中拉回了现实，随即点燃了众人的神经。一道道愤怒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上；而陆宁再次承受到了上百道目光，如机般在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扫射。

    众人不知道是愤怒于陆宁破坏了这美妙的气氛，还是愤怒陆宁的掌声，把他们拉回了现实，无法再继续沉浸在那个神奇的音乐圣境中；又或者是，这个怎么可以比自己，还要更早的醒过来，然后一个人专美于前，再次吸引了美人的注意，成为了今晚场上的另一个焦点，真是该死。

    “这是什么曲子？”

    “没听过啊！”

    “难道说这是如月姑娘自己谱的曲子.？”

    “若真如此，今夜的情形传将出去，只怕这以后，在这金陵一地，如月姑娘要一枝独秀了.”

    “是啊！这真是神乎其技，让人无法自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听到如此美妙的神曲。”

    “我看此曲一出，定将流传千古，这如月姑娘，恐怕是要成为这琴道上的大家了，以后的身价可是更不得了，等闲怕是难得再见一面，我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聆听此等妙音，哎。”

    收回对陆宁扫射的目光，大厅内一时间议论纷纷，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场景，有疑惑，有赞叹，有叹息，有惋惜。

    “在下周康，今日有幸能听到姑娘演奏如此仙音，实在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也略懂音律，此曲今日之前从未听过，不知是否拭娘所作，如有冒昧之处，还请姑娘海涵。”一个坐在边角的书生，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站起来拱手发问，神色颇为严肃，不过却问出在场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周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此曲确实是小女子偶然所得，能得公子如此盛赞，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在此先谢过了。”说完，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厅中众人的表情，在众人惊讶事实果真如此，还未来得及开口之时，这边又接着说道：

    “这首曲子之前还未在人前弹奏过，刚才演奏之时，奴家还怕此曲入不得众公子的耳，现在却是放心了，嘻嘻。”说完狡黠一笑，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一时间显得有些活泼可爱，让人眼前一亮。

    陆宁见到这一幕，心中暗叹一声厉害，如此性格多变，时而妩媚多姿，时而单纯可爱，配合那干净圣洁的面孔，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不过心中却越发感觉她与她的相像，都是百变的精灵。

    “果然是如月姑娘所作，厉害，小生佩服佩服.”

    “如月姑娘真可谓是一代大家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是，今日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在下恐怕以后再听别的姑娘弹琴，都没了感觉.”

    “嗯嗯，言兄言之有理，真乃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啊！”

    一时间，马屁四起，不过刚才的演奏，也当的起如此的称赞！

    如月在心中暗暗嘀咕，如果让这帮人知道，这首曲子不但是今天第一次在人前演奏，也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演奏，不知道会把这些人惊叹成什么模样。不单单如此，而且这首曲子还是自己刚才一时感伤自己的身世，无意所作，恐怕他们知道以后，会惊掉大牙吧！不过他们也很荣幸，能见证这么好的一首曲子的出世，难道不该是他们的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