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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文 /

    第二十九章

    範大米把眼楮瞪出了鬼片的效果,那意思是說,你也太不夠兄弟了吧。華夏邊笑邊搖頭,伸手拍拍他肩膀︰“你放心好了。”

    “傻妞。”蕭離為先是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直起腰輕笑,“放啥心,你打算上演叛變還是無間。”

    華夏把嘴一抿,明亮的眼神閃爍出笑意︰“切,還不知道你。”

    這般生動的笑容帶著些久違的味道,看她一張純淨的臉上流光溢彩,他心里無端的緊張。蕭離為又低頭專心擦殼粉,煞有介事︰“你又知道我什麼了?”

    華夏懶得搭理他,抬著下巴跟旁邊滿臉不爽的人打包票︰“大米同志,你盡管放心大膽的表現。”

    “這感情好。”範大米嘿嘿直樂,一拳打向離為的後背,“你看,還是咱華夏是親的吧!”

    看上去那一拳也沒多重,明顯是鬧著玩的,一點力道都沒有,可是蕭離為的臉刷的就拉了下來︰“少廢話,趕緊擺球。”

    听得華夏一怔,這人哪來那麼大的脾氣,以前不這樣兒啊。正要插嘴數落他,範大米舉著三角架笑了笑,沖她聳聳肩,示意︰沒事。

    她暗自猜測,也許他們之間有秘密,還是重量級的。

    等四個人都到齊了,戰幕再度拉開,蕭離為不露聲色的大放水,一連輸掉了四局,整個兒演技派的驚天大逆轉。對面一對人像中了頭彩似的熱烈擁抱,為了表演的完整性,華夏還很負責任的安慰了兩句同伴︰“沒事,下次咱再贏回來。”蕭離為瞥了她一眼,出于無奈的低聲問︰“我是不是太善良了?”一臉的無辜。

    華夏掩嘴笑,真心實意。她了解他,離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把輸贏當真,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嘴硬心軟。範大米開口拜托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作輸,並且輸得自然而然,如同當年一起完游戲的時候一樣。那年月有些久遠了,可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總是喜歡故意敗給自己。記得邵安說過,只有頂級高手才能輸得天衣無縫。所以她明了憑實力總是贏不過他的,好勝心受到嚴重的打擊。可是,如果他甘心作輸,又如何能夠表現出不屑一顧,所以,為了他高興而去奮力的高興。

    現在想想,為了他怎樣怎樣而去怎樣怎樣,如此的句式許久沒有使用了,仿佛生活里面少了一種角色扮演,可是沒有得到應該的輕松。世界真奇妙。

    照例輸的人去交錢,範大米和他的女朋友牽著手去別的桌上看熱鬧。蕭離為離開了好久,華夏百無聊賴的坐在牆邊的沙發上看手機。範大米又走回來坐到她對面。

    華夏往兩旁看了看︰“你女朋友呢?”

    他指了指遠處︰“正在跟人領。”

    她想起來問︰“你們是同學?”

    “不能算是吧,她是我學妹。”範大米笑得挺陽光,“你呢,找男朋友了麼。”

    原來是拐騙小姑娘。華夏笑著撇了撇嘴︰“干嘛那麼八卦。”

    “看來是沒有。”他的笑容忽然有點清冷,“當初怪我們多嘴……”

    華夏一擺手打斷他︰“早八百年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了,我都忘了你還記得干嘛。”

    “主要是,他……”

    蕭離為的聲音忽然冒出來,爽朗的問︰“聊什麼呢?”

    範大米一激靈︰“沒什麼。”猶豫著站起來,“我去那邊溜達溜達。”

    他是要說什麼呢?華夏有那麼點想知道,是蕭離為的秘密也說不定。可是後來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問。他們聚會的人太多,呼啦啦的一波又一波的熱鬧,大米同學的身邊又有女朋友盯梢想單獨聊聊基本等于沒可能。最後竟然被蕭離為看出心思來了,那時候正在KTV的包廂,不知道誰的女伴正在唱著淒厲的情歌。他湊到她耳邊講︰“你想問他什麼事。”

    華夏沒听清楚,手搭順風耳︰“什麼。”

    “你想問他什麼事?”

    “听不到!”

    蕭離為正要開口,旁邊不知道誰惡作劇推了他一把,身子一歪就往華夏身上倒,他運動神經多發達啊,條件反射的伸手出去,所幸沒撲下去,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華夏那會兒還處在狀況外,就覺得忽然被什麼的東西擦過眉梢,帶著一股熱氣。等醒過神來,看見他那張臉隔自己不到五指的距離。心立即噗通起來。他的胳膊撐在她的脖側,一副泡妞達人禁錮女友的姿勢,只是借著昏暗的燈光怎麼覺得他滿臉的決絕呢。華夏在狹小的空間里喘息急促,伸肘抵他,裝作毫不在意︰“喂!”

    “啊。”他還愣著。

    有人起哄,“那誰誰一起唱首歌吧。”

    華夏推開他,爽利的站起來。蕭離為嚇了一跳,以為怎麼了呢,正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哄,就听見她說︰“點吧,我要唱《听不到》。”

    他又愣了,人家一點事沒有,自己窮緊張個什麼勁,傻小子吧。《听不到》?有這歌兒麼?

    華夏到底還是沒從範大米那里打听到什麼消息。半夜里躺在床上還存有一點好奇,並不是對當年的事情多麼耿耿于懷,如果沒有他們起哄,她和離為也不一定就能走到今天。

    戀人之間實在不必過度熟悉,別人先是戀愛然後結婚了又過了許多年才會有的熟悉感,他們從一開始就擁有。在彼此面前□裸的親人狀態,多少讓戀愛中的人疲憊。他們沒有舉著兒時相冊讓對方猜“哪個是我”的快樂,他閉著眼楮就可以說,站在我旁邊的那個傻妞不就是你麼。也不會有分享時光故事的愉逸,只要她說,我當年如何如何,他就會平靜的答,我知道你當年如何如何。然而以上還算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嚴重的是失去了世上最適合自己的樹洞,和他吵架了或者受委屈了之後,無處申訴。絕無可能听到他義憤填膺的說︰“我敢欺負你!你等著,我找我自己算帳。”

    她想,所以才分手的吧。和別人毫無瓜葛,甚至和A大還是B大都沒有絕對關聯,那不過是條導火索。那是個硬傷,不是說“我改”就能消失不見的傷。

    嘆氣,翻身,側頭。

    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見蕭離為的屋里還亮著燈,甚至隱約能看見他走動的影子。她起身下床,坐到飄窗的墊子上,輕輕拉開簾子,看到的是對面的人正一屁股坐下來忽然看見她這邊的動靜露出的呆滯表情。華夏咧嘴笑起來,離為也咧嘴。

    他打開窗戶問︰“怎麼還沒睡。”

    “嗯,睡不著。”華夏歪頭,“你在干嘛呢,沒精打采的。”

    蕭離為擺了一副夸張的歡喜表情,五官都擰在一起︰“這樣行麼?”

    “不行不行。”她嚴肅的搖頭,“你得把嘴角咧到耳根才行。”

    他虛兄教︰“哦,要不你來做個示範。”

    “啊?”

    “傻妞。”

    華夏微怒,作勢起身,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他忽然輕聲問︰“你是準備畢業出國麼?”

    輕得有點恍惚。這個時候再裝傻問,你說什麼,就真但傻妞了。她報名GRE原本不是為了出國,可是讓她實話實說又有點困難。難道要說“出什麼國啊,就純粹是為了忘記你。”絕說不出口的,面對眼前的情況,她的心里像墨跡浸了水漬,看不清楚原來的樣子,也不在乎,只想知道模糊以後他擺什麼態度。

    “準備。”說完了以後挺心虛。

    他沒看出來,點點頭︰“哦。”她準備,他卻沒準備。他沒準備好听這樣肯定的答案,一直自信的以為她會說,不是,我隨便考考的,或者,她會問,你說,我出國好不好。他心存僥幸,從來沒听她說過有出國的想法,怎麼能說準備就準備了呢,都不帶商量一下的。心里面有個聲音鄙視自己,你算她的誰。

    華夏偷偷盯著蕭離為的表情,等他冒台詞,哪怕他打擊一句“像你這樣的還出國呢”,都能接受。可他大少爺哦完了以後啥也不說了,低著頭在那里充知性少年。不得已,誘使深一步抵論︰“你有打算畢業做什麼嗎?”

    “沒想好。”本來想的挺好的,現在什麼想法都沒了。

    她又問︰“你為什麼不出國呢,你爸媽不是一直想你出去念書嗎。”

    他還是那句話︰“我姥姥姥爺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們一家子都出去了,誰照顧他們啊。”

    “嗯。”她懂。他們有過類似的對話。那時候她尚且天真,以為真正的感情體現在追隨,現在逐漸明白,也許真正的感情應該體現于距離。他的真感情呢,給了誰。華夏忍不住問︰“畢靜還好麼。”

    啥?問得他有點措手不及,仰起頭習慣性的回答︰“還好。”

    天曉得,她多麼希望他說不好。“離為。”

    “嗯?”

    她低了下頜,眼睫毛一閃一閃,仿若緊張︰“樊覆舟向我表白了。”很低的聲音,低得自己都險些听不見。快刀斬亂麻竟然是這麼低聲下氣的姿態,如果還能重來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夠底氣十足。

    可是在他眼里和底氣十足沒甚分別,大聲小聲都是陳述事實。一早就看出來華夏和樊覆舟不是真的在一起,可是他一早也沒能看清楚自己。始終倔強的以為,當初既然分手就是因為彼此不合適,那麼無論怎麼勉強還是不合適,挽回多少次,在一次多少次,最後還是要分手。不如平和的保持這樣的關系,不撕破臉皮,就這樣維持青梅竹馬的感情,未嘗不是好事情。他以為自己很理智,可他錯了,一意孤行在了錯誤的方向上。那天畢靜一杯冷水澆得他通體清醒。

    到底是清醒得晚了?

    ……

    轉天下午一點,媽媽和蕭離為一起送她到火車站,直到送她找到車廂和床位,離為幫她把箱子舉上去放好。他那麼高,那麼瘦,穿了厚重的長大衣裹出來的形狀還是細長的少年樣子,甚至隔了厚重的大衣好像還能看到他端挺著的肩胛骨。

    在月台上進行最後的告別時,媽媽囑咐她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一日三餐不可馬虎。華夏一不小心掉了眼淚,蕭離為把腦袋偏過去裝作沒看見。然後在列車員的催促下又獨子上了車,忽然听到蕭離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看,他跟著上了來。

    她眼眶還紅著,哽咽的問︰“什麼事?”

    他也不見得有多好受,愁眉不展︰“傻妞,還真哭了。”

    華夏一抹眼楮,撅嘴︰“又不是為你哭的。”

    他微微弓了背,摒開了全部的世界一般,此刻其他所有都是不重要的。只深深望著她,深深的看進心底,從未有過的祈求語氣︰“你先不要答應好麼。”

    “什麼?”

    他把拳頭攥在口袋里,“先不要答應樊覆舟。”

    華夏還沒明白過來,他就已經轉身下車。什麼意思?

    我是傻妞,我沒明白你什麼意思。憑什麼你能找女朋友我卻不能答應別人。

    列車鳴笛,緩緩開動。

    一場銷黯,縱使無言。

    車子到達A市是晚上九點,下車的時候被站在那里的樊覆舟嚇了一跳。其實他什麼都沒做,不過靜靜站在那里,和每一次在路燈下等她一樣的表情和姿勢,她卻覺得驚慌。

    有些嚴肅的東西需要面對。

    他伸手過來接行李,帶著淡笑,一如往常那般干淨的笑容。

    可是,他確實說了點什麼,而她確實考慮了點什麼。並非真的一如往常。

    樊覆舟像哄孩子一樣的問︰“回來的時候哭了?”

    她點點頭,很小心。“你不是初五才有課,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他隨口說︰“因為休息膩了。”

    到家的時候,電梯門一開他先走出去,她跟著。樊覆舟忽然轉身,笑得眉清目展︰“華夏,你不要這麼緊張。沒想好,就繼續想,直到想好了再告訴我。”

    事實上,她本來想好了的,她本來想好要答應的。可是,卻被蕭離為在最後一刻干擾了。嘴唇很干,舔了舔︰“我……”

    樊覆舟轉身去開門,怕她為難似的︰“沒關系,就算是否定答案我也不會把你轟走到大街上睡覺的。”

    她才笑了,到達以來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翻船。”

    “什麼?”

    “沒什麼。”

    他進屋前說︰“我會等得很耐心的。”

    可是他知道,也許不會等來她的肯定答案了。

    他能夠知道。

    他能夠知道心里裝著一個人的感受,他知道她的心里牢固的鎖著一段感情。他在華夏回家之前講了那樣的話,是藏了心機的,要趕在變數之前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讓她心里多少能裝著自己,哪怕讓她為難也好,也不想讓她把自己當作無關緊要。或許,這一點他成功了。

    那天簡振吵嚷著說嫌他太沉穩了,要替他說那□裸的三個字。他的回答是,如果要說,一定親自讓她知道。

    可是他想,也許不會有機會說了。因為她的眉眼里深刻著別人的影子。

    不是所有的夢都來得及實現,不是所有的話都來得及告訴你。

    盡管他們說,世間種種,最後終必成空。

    ——第四章完——記住新龍騰小說永久地址︰http://www.xltxsw.com,方便下次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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