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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5.5) 文 / 弄玉/龙璇

    2018-11-06第五集群芳尽染第五章陟罚臧否程宗扬浑然不知自己手下的谋士、阉奴们正在上下勾结,八方串连,为他能当上天子百般算计。他这会儿满心都想着贾文和方才那番话,贾文所言虽然不乏危言耸听,但一番言语鞭辟入理,令人闻之如同拨云见日。尤其是以退为进的主张,与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使他大起知己之感。骤登高位那点隐隐的惶惑和忧虑挥之尽去,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云如瑶在接待各府来的内眷,程宗扬去找养伤的卢五哥,却遇见哈米蚩跟阿合马正在给高智商拉筋。兽蛮勇士的修炼从来都是简单粗暴,阿合马踩住高智商的左脚,抡起木杖往他脑后一砸,高智商一头栽倒,本能地迈出右脚支撑身体,这边哈米蚩勾住他的脚跟一撇。高智商一声惨叫,大胯跟活活劈开一样,一点过渡都没有,直接一个劈叉一步到位,程宗扬几乎能听到他的睾丸砸在地上,叮当作响。伴随着高智商的惨嚎,阿合马一边拿木杖在他身上戳着,一边大摇其头,似乎很看不上他的材料。高智商脸都紫了,他直着喉咙,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嚎。富安看着心痛,把茶壶递过去,“衙内,喝口水吧。”“干你娘哦,还喝水……爷的胯……嗷嗷嗷……”“嗓子都喊劈了,”富安一脸不忍地说道:“衙内,你喝口水润润嗓子,好接着喊。”“喝个屁哦……嗷嗷嗷……”阿合马摇着头道:“筋甚硬,骨甚松,朽木哉,朽木矣。”高智商涕泪交流,干嚎道:“爷就是根儿朽木……放过我吧……”富安陪着笑脸道:“两位爷,一下劈这么狠,我们衙内遭不住啊。要不,咱们缓缓?”“要想不疼,吾亦有法。”富安赶紧道:“阿爷你说。”阿合马双手握住木杖一抡,比了个虎虎生风的姿势,胸有成竹地说道:“腿打折,再接起来。吾有善药,可保不疼。”高智商的惨嚎声戛然而止,他含着满眶的眼泪,欣喜地说道:“不疼了!阿爷,我不疼了哎!真的,一点都不疼了!”“善!再加块砖。”“别!别!嗷嗷嗷……”阿合马说的加块砖,是前后都加。两边脚脖子下面,各垫上一块三寸厚的青砖,高智商嚎了两声,嗓子就哑了,他被两个兽蛮老者踩着膝盖,起不来,动不了,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只剩下垂死挣扎。程宗扬把求情的话咽回肚里,没敢吱声就悄悄溜了。卢景在房内养伤,这会儿正趴在榻上,跟没有当值的匡仲玉等人打扑克。奇怪的是,他头顶盖着一张黄裱纸,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匡仲玉和郑宾每人脸都贴着一大片一指宽的黄纸条,输得惨不忍睹。程宗扬进来时,匡仲玉正在洗牌,卢景一迭声地催促,“再来!再来!“郑宾道:“报告上校!喘好气了吧?盖好了!”卢景二话不说,把脑袋上的黄裱纸往下一拉,蒙在脸上。只见那张黄裱纸贴在他脑门上方,将他整张脸盖得严严实实,只在眼眶处挖了两个洞,露出两只眼睛。匡仲玉拈起一条纸片,唾了一口,往卢景脸上一拍,糊住他一只眼睛。程宗扬惊道:“五哥,你都输成这熊样了?”卢景口鼻都被黄裱纸糊住,连气都喘不出来,只剩下一只眼睛骨碌碌直转。他飞快地抓起扑克牌,一副速战速决的架式。结果刚出两把,他就陷入沉思,捏着牌半晌没有动静。程宗扬实在看不过眼,抬手扯掉黄裱纸,“伤着肺呢!还这么玩?”卢景翻了个白眼,一把捞起黄裱纸,蒙在脸上,然后奋力甩下两张牌。再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只看着匡仲玉和郑宾你追我赶,斗得不亦乐乎,转眼就把他自己给撂下了。匡仲玉拿起一张纸条晃了晃,“啪”的扣住卢景脸上仅剩的一个洞,“再输就得脱裤子了!”卢景一口劲气吐出,将黄裱纸掀到头顶,气势如虹地叫道:“脱就脱!”程宗扬赶紧按住他,“四哥呢?”匡仲玉道:“输光跑了。哎,程上校,要不要来几把?”“来就来!”程宗扬挽起袖子。“岳帅的规矩,营里不许赌钱,只能贴纸条,一百张小的换张大的,再饶两个洞,再输可就得脱裤子。”程宗扬笑道:“那我可占等丫鬟两级:主事丫鬟、贴身丫鬟,眼下只有奴婢一人。““第二等侍奴三级:侍奴长一人,凝羽姑娘;侍奴三人:蛇奴、惊理、罂粟女。”“第三等丫头四级:大丫头一人,尹馥兰;丫头空缺;小丫头两人:卓云君卓奴与何漪莲;粗使丫头三人:阮香凝、虞白樱、虞白薇。以上为奴婢,共计十一人。““已入门暂无名份者五人:红玉、孙寿、成光、胡情、吕雉。另有已认主未入档一人,不入名册数人。”雁儿叠起册页,躬身道:“请夫人示下。”“未入档的是谁?”“泉玉姬,泉奴。”“不入名册的呢?”“有娥奴、莺奴、婵姑娘、盈姑娘等人。因不能随侍,未入名册。”“虞氏两人是哪个?”“眼下尚失联,不在此处。”云如瑶点了点头,“尔等平日侍奉夫君大人,便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妾身执掌家政,尔等当一同尽心尽力,服侍侯爷。”红玉托着一只红漆黑底的托盘进来,盘里盛满各色精美华贵的钗簪、明珠、玉饰,一整副金制的头面,还有一叠印刷精致,质地上佳的纸钞。雁儿道:“阮氏忠贞勤勉,侍奉主上不避辛苦,夫人着命,赏头面一副,钱钞三百。”红玉捧起托盘,云如瑶捡起钱钞,递了过去,“琳儿辛苦。”阮香琳双手接过钱钞,“多谢夫人恩典。”阮香琳谢恩退下,接下来是三名侍奴,她们每人得到一副钗簪,钱钞更是加到五百。虽然在府中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但拿到重赏,三人都不免欢喜。有人欢喜有人愁,尹馥兰作为唯一的大丫头,职份仅次于三名侍奴,别人拿到的都是面值一百金铢的大额纸钞,她拿到的赏赐却是十几枚铜铢,寒酸得无以复加。云如瑶把钱铢递给她,笑着问道:“知道为何是十九枚吗?”尹馥兰想了一下,玉脸忽然涨得通红。“侍奉夫君大人十九次,也算得是苦劳。往后还当更勤勉些。”“是。”尹馥兰涨红了脸,委屈地答应下来。再往后的卓云君与何漪莲各得到二百金铢的赏赐。何漪莲同时因为整合洛帮有功,晋升为从侍奴。何漪莲暗暗松了口气。主人内宅尊卑分明,她原本只是小丫头,与卓云君并肩,此时连跨两级,跻身第二等的侍奴,终于摆脱了最低层的丫头身份。至于卓云君,她拿到二百金铢的脂粉钱,另外还有二十余枚铜铢,却是卖身的肉价。她以己身恕罪,眼下尚未赎清,仍然淹留于小丫头的职位,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最末的阮香凝一来养护小天子算是功劳,二来受伤颇重,算是苦劳,赏赐三百金铢以外,同样连升两级,由粗使丫头晋升为丫头,位在卓云君之上。一众姬妾受过赏赐,逐一向主母叩拜谢恩。接下来是五名到洛都之后才纳的新人。红玉服侍主人时,尚是完璧之身,这次受赏为小丫头,与卓云君并列,排名却在卓云君之前。孙寿、成光、胡情、吕雉四人各得十金,作为主人大婚的赏赐,至于名份,却一无所得,连粗使丫头都没得到。“尔等四人,有三个都是守寡之妇,还有两个刚死了男人。”云如瑶说着都觉得好笑,“夫君大人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收。这要传出去,侯爷的颜面也不用要了。““依我看,你们几个暂且列在等外。一来寿奴和光奴虽然被夫君收用过,但刚死了男人,难免晦气,二来你们底子都不甚干净,总得察验一二,免得你们以为侯爷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心生懈怠。至于情奴和雉奴……你们被侯爷收用过吗?”胡情道:“未曾。”“那就等收用过吧。”云如瑶道:“有红玉在前,也别怕委屈了你们。若能伺候得侯爷满意,便给你们一个名份。”“是。”“赏赐已过,现在该说罚了。兰奴。”尹馥兰脸色一下变得雪白。“我有些奇怪呢。你被紫妹妹收过魂魄,但凡有些脑子,便该俯首贴耳,小心听候使唤。可我听说,你几次三番弃主——怎么能这么蠢呢?”“奴婢……奴婢……”尹馥兰忽然哭了起来,抽泣着说道:“奴婢只是胆小怕死……夫人,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云如瑶一手托着香腮,打量着她,“好吧,我夫相敬如冰,夫妻之私如行公事,来去匆匆,点到即止,半点趣味也无。”云如瑶掩口笑道。“依着夫君大人的话说,都是缺少性生活给闹的。”“什么性生活?”“就是房事啦,”云如瑶道:“丹琉,你想要这样的日子吗?”云丹琉不寒而慄,勉强摇了摇头。“所以呢,我很贪心。”云如瑶道:“我想要的夫君,要识文而不偏执,知礼而不迂腐,善良而不愚蠢,勇敢而不鲁莽……”云如瑶声音越说越小,红唇离云丹琉越来越近,就像是在她耳边呢喃一样说道:“床下是君子,床上是禽兽。既视我如珠似宝,又能毫不怜惜地蹂躏我。我是他最爱的娇妻,又是他发泄欲望的玩物。我甚至幻想,每个月都有那么一天,他会化身为强盗,粗鲁强暴我……“云丹琉身子都麻了,直到耳垂被两瓣温润的唇瓣含住,才反应过来。“格”的一声轻响,窗户被人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姑侄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的夫君大人披着一条半旧的床单,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跟作贼一样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快……快给我找身衣服……”程宗扬冻得脸色发青,“妈的……冻……冻死我了……”…………………………………………………………………………………“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跟老匡那个混蛋玩牌了!”程宗扬躺在半人高的浴桶里,脑门盖着一条热腾腾的巾帕。连着换了两遍热水,才算驱走寒意,身上抖得没那么厉害,除了不停地吸溜鼻子,舌头好歹利索了点。“那混蛋打个破扑克,居然用上了梅花易数——你敢信?”程宗扬愤然道:“一边出牌,一边还他妈掐指头……阿嚏!”程宗扬拽下巾帕,擤了把鼻涕,“干!这个不要脸的!”“夫君不是说,那个匡神仙是个骗子吗?”“我觉着吧,他的准确率也不高,撑死有六七成,不过那混蛋奸诈得很,输得小赢得大,活活把我给坑惨了。”云丹琉道:“那你也不至于冻这么厉害吧?从那边过来才多远?”“我输光还硬挺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好?要不是高智商跑来接手,我非冻死在那儿不可。”“雉奴,”云如瑶吩咐道:“来给主子擦身子。”“别别,让我再泡一会儿。胃里都直往外冒凉气。”程宗扬说着又打了个寒噤。“你肩上还有伤,不好多沾水汽。”云如瑶道:“待到榻上给你暖也是一样的。”程宗扬道:“你给我暖?”云如瑶笑道:“好啊。”“算了吧,你不怕我还怕呢。我冷点没关系,你可受不得寒。”程宗扬说着往旁边看去。没等他开口,云丹琉便扭过头,“不行。我还疼着呢。”“不会吧?”云丹琉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肿了!”云如瑶笑道:“那就让雉奴给你暖好了。”吕雉正默默给程宗扬抹拭身体,闻言手指僵了一下。…………………………………………………………………………………吕雉摘下簪钗,任由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然后钻进锦被,沿着主人的小腿,一直爬到他胸腹的位置。他的胸肌结实而健壮,隔着厚实的肌肉,能感受到心臓的跳动,像沉稳的鼓声,缓慢而有力。脸颊挨到他的腰腹,能感觉到皮肤下透出一丝寒意。吕雉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小衣,她将胸乳贴在他肚腹的位置,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走寒意。一根硬梆梆的物体碰到手背,像棒子一样,又粗又硬。吕雉反过手掌,慢慢握住那根阳物,生疏地在被中套弄起来。程宗扬半靠在软枕上,大被下面蠕蠕而动,云如瑶披着狐裘依在他肩侧,一手拿着银勺,喂他喝刚熬好的姜汤。“干嘛这么着急?”程宗扬道:“反正她也飞不了。”“你当初阳亢,要用处子缓解,她一个奴婢,居然不肯老实献出元红。单是事主不忠这条,就该好生惩罚她。何况……”云如瑶搅着姜汤道:“你的阳亢之症还未尽解。正该早些收用了她。”“她都那么老了,有没有效果都难说。”云如瑶笑着啐了他一口,“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天地良心啊!这又是谁放的谣言?等会儿,这姜汤怎么这么苦呢?”“里面添了些活血的药物,专门给夫君大人调理等人看着“新娘”向自己这位“夫君”跪拜,各自好笑,罂奴更是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行礼已毕,该掀盖头了。新郎拿好秤杆,千万挑个秤心如意。”蛇奴笑道:“先来看看我挑中是哪个美娇娘?”她拿起准备好的秤杆一挑,盖头红云般飞开,露出一张妖媚的俏脸。红玉靠在最后面,没敢近前。她初来乍到,对这些奴婢近乎荒唐的玩闹,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不解,直到盖头挑起,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才吃了一惊。昔日的襄城君此时仔细妆扮过,眉枝如画,衬着鲜红的嫁衣,愈发美艳,她梳着堕马髻,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明知道自己被当成玩物,可仍是一副含羞带喜的娇态,真如新婚初嫁的小娇娘一般。众女拍手叫好,何漪莲笑道:“蛇姊姊一挑就挑中了襄邑侯夫人,这小娘子果然与蛇姊姊有缘。”阮香琳笑着对孙寿道:“你自己选的夫君,可还满意?”孙寿含羞带怯地说道:“满意。”众女笑道:“真乖。蛇姊姊好福气,娶了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小娘子。”“给主子奉茶。”孙寿捧起茶盏,奉给主人,娇滴滴道:“请主子用茶。”程宗扬对云如瑶笑道:“昨天就剩你给别人奉茶了,难得有人给你奉茶,你先喝。”云如瑶接过茶盏,笑着饮了一口。“多谢主子恩典。”何漪莲笑道:“还要给你的相公奉茶呢。”孙寿捧起茶盏,奉给蛇夫人,娇声道:“夫君大人,请用茶。”蛇夫人接过茶盏,笑道:“你新死了丈夫,满身的晦气。今日本夫君娶你为妻,好替你去去晦气。”“多谢夫君大人。”“该我了!”这边惊理也挑起“新娘子”的盖头,室内一片欢笑,她挑中的乃是成光。“惊理姊姊好运气,选的还是太子妃呢。”“惊理姊姊可要小心了,白虎克夫哦。”惊理道:“一物降一物,我可是专克白虎。”成光见了惊理,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先后给主人和夫君奉过茶,然后乖乖跪在夫君脚边,温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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