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向陽驚的從床上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你先冷靜些，大夫說你不能動作太大！”霍冰勸道。
李向陽死死的抓住霍冰的手，眼楮泛紅，責問道︰
“不是說植物人不是死了嗎？不是說他還活著嗎？”
“植物人本身因為腦死就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我昨天也跟你說了會有緊急的狀況發生！”霍冰說道。
“怎麼會？我都說了只要能留他一條命就行！怎麼會？”李向陽喃喃自語。霍冰的手被李向陽攥的通紅，霍冰卻沒有讓李向陽松開，此刻李向陽心中的痛苦她是能感受得到的，也許只有這樣才算能幫他分擔一些，韓梅已經哭出了聲音，李向陽呆呆的坐在那里，霍冰這個時候說道︰
“你慢慢的起來，去看看二牛的家屬吧！”
說完霍冰去扶李向陽，李向陽甩開她的手，自己起來快步的走了出去，到門口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二牛被安置在哪，他回頭問韓梅︰
“二牛在哪？”
“在三樓的病房，我帶你去！”韓梅說道。
李向陽跟著韓梅上了三樓，霍冰一路跟著李向陽，唯恐李向陽再出了閃失，李向陽剛到三樓的走廊就听見二牛媽的哭聲，李向陽快步走過去，到了病房門口，看到二牛媽撲在二牛的身上，正嚎啕大哭，古雲凰在一旁邊哭邊勸著。
霍冰這個時候悄悄的去找了自己的二姐，想問一問二牛具體什麼願意死的，李向陽強壓著心中的悲痛走過去，扶起二牛媽說道︰
“二牛媽，二牛還有什麼心願未了你知道嗎？”
“心願？”二牛媽抽泣著。
“二牛說他要看著村里富起來，他要給村里當好干部！”二牛媽哭著說道。
“行，我跟村里的人說一說，就把二牛葬在村南面那片林子里，鎮上我也去說說看，能不能給個見義勇為，評一個優秀村干部！也算是了了二牛的一樁心願，以後我就是你的兒子，我給你養老，我跟二牛一樣孝敬你！”李向陽說道。
要知道二牛這個村干部只是村里自封的，並沒有鎮里認可什麼的，想要鎮里給這麼個名頭恐怕很困難，但李向陽現在一心想著二牛是為村里死的，也算是和搶劫犯搏斗見義勇為，鎮里理應給個表彰，更何況人都已經死了，死者為大。
二牛的死在慰安村可是頭等大事兒，許多村民都為二牛的死哭了很長時間，的確，二牛人老實，做事情也盡職盡責的，處處為了村里考慮，村里誰家有困難了，二牛都幫一把，里外老好人一個，沒有一個人能挑他出個不字，可眼下就為了村里這麼去了，村民們都很悲傷，李向陽把整個事情上報給了鎮里，希望鎮里能給二牛個好名頭。
可是事情是報上去了，一直到二牛下葬鎮里也沒給個回音，李向陽那個惱火啊，直接就去了鎮里，想給二牛討個說法，李向陽頂著繃帶腦袋來到鎮政府時，鎮長開始推說開會，就是不見，李向陽卻打定了主意，跟著辦公室主任說道︰
“我帶了干糧，就在鎮長辦公室門口等著，鎮長啥時候開完會啥時候咱再談！”
辦公室主任也沒了辦法，只得通知鎮長，鎮長最後還是現身了，還一副我很忙的樣子，李向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明來意︰
“鎮長，慰安村被搶的事情你知道吧，二牛為了保護公共財產受傷犧牲，咱鎮里得給個說法吧？”李向陽問道。
“小李啊，來來，先坐下，慢慢說！”鎮長拖延著想著對策。
李向陽耐著性子把具體的情況又說了一遍，其實鎮長這次還真不是要找李向陽麻煩，只是一來這二牛本身就是個土干部，就是那種沒有任何編制的，二來這表彰鎮里是要有記錄的，同時也是要拿錢的，對于鎮里來說這是嘎拉哈村的事情，本來就拿不到鎮里來說，更何況還要出錢，鎮里所以就沒有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但真正這邊呢，因為上次慰安村開幕的時候覃艷那麼一鬧，讓鎮長有些摸不透李向陽到底後面還有誰，所以既不願得罪他，也不可能再和他站到一個陣營里面，所以就這麼一直拖延著，李向陽那邊呢可是徹底的火了，他覺得是鎮長有意為難自己。
“小李啊，對于那個同志的死呢，我們深表遺憾，但是你交上來的申請，鎮里也研究過了，這個不符合條件，其一呢，二牛同志本身就不是編制里面任免的干部，你們村里任命的土干部，鎮里和國家都是不承認的，這個你應該很清楚。另外一個你說這個見義勇為的情況是否表彰這個鎮里界定很明確，公共財產，超市那一塊的話，我想應該不算公共財產吧！”鎮長說道。
“按照你這麼說，二牛算是白死了？”李向陽冷哼一聲。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從村里的層面進行表彰，或者是給一些獎勵，鎮里都是不干預的！”鎮長實實在在的說道。
“那行了，謝謝鎮長！我先走了！”李向陽突然起身。
李向陽突然不再要求了，倒叫鎮長嚇了一跳，不過他既然已經明確表態了，相信李向陽也鬧不出什麼ど蛾子，畢竟眼下鎮里是自己說了算的，小胳膊再硬也拗不過大腿。李向陽從鎮長辦公室出來，路過審批主任的辦公室，剛才的一直跟自己說鎮長不在的辦公室主任也在里面，此刻門沒有關，一屋子的人，里面傳來聊天的聲音。
“你說那個李向陽到底是精還是傻？替一個村民來鎮里申報見義勇為！”辦公室主任嘲笑道。
“不是死了嘛，就他那個精明勁是不是想借著死人撈一筆啊？”另一個問道。
“這也說不準，萬一死的那個和他有啥關系呢！”又一個說道。
“唉，死的男的女的啊？要是女的那就肯定的了”一個說道。
“男的，不到三十，據說還真是去抓搶劫犯死的！”又一個說道。
“那鎮長也不可能給批，本來就是土干部，批了鎮里還有拿慰問金的，這種傻事兒鎮長怎麼可能干呢！”一個女的說道。
“我說那個人也夠傻的了，不就是村里一個超市嘛，能搶多少，抓犯人就讓警察去得了，你還拉硬，結果弄的命都沒了！”其中一個冷笑道。
“那李向陽听說也受傷了，說是也跟著去攔搶劫犯了，你說他們都咋想的啊，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真是想不開！”一個女生挖苦道。
“哎呀，人家現在能有錢了，不都是這樣嘛，越是有錢的越霸持那點錢兒，越是摳死，不然咋能這麼狠啊！”另一個嘲笑道。
“你看著吧，那李向陽總有一天翅膀子硬了，得和鎮長對著干！”辦公室主任說道。
“不能吧，我看鎮長挺護著他的啊！”有一個人說道。
“那可不一定，他要是總這麼出頭，鎮長能放心？不是有句老話嘛，出頭的櫞子先爛，槍打出頭鳥你懂不懂，這李向陽鬧騰的越厲害，以後越快玩兒完！這都是有數兒的事兒！你看慰安村那個，不就是強出頭嘛，結果呢？听說死的可慘了，讓人拿車拖出好幾百米去！”辦公室主任說道。
“真的假的？拖出那老遠誰也活不成了啊，唉，我怎麼听說是讓人拿刀捅死的啊？”一個女的說道。
“你這消息不可靠，我打听出來是先被捅了一刀，然後又拿車拖著，那道兒上全是血，到醫院的時候血都流光了，血管都癟了！”又一個說道。
李向陽站在門外听著里面的冷言冷語，心中一片冰涼，此刻他甚至連憤怒都沒有了，只有悲哀，為二牛的死去悲哀，甚至是為自己，也為人情的冷漠，李向陽想著，這些在官場上的人，今天在這里議論著，明天其中一個要是死了，也會有同樣的議論和嘲笑吧。
李向陽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澀，他想哭，他一步一步走到樓下，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車上的，李向陽只覺得頭痛的厲害，繃帶仿佛把腦袋勒緊了一樣，自己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李向陽心中恨啊，恨那兩個搶劫的讓二牛白白犧牲了性命，恨這些人的冷嘲熱諷，恨這些人的冷漠。
李向陽開著車，心中悲痛的回了慰安村，出事的這些日子，他一直都住在慰安村，他能感覺到村子里氣氛的變化，村民的心中對二牛都是不舍的，心中也同樣是充滿悲痛的，李向陽忽然覺得這樣的環境讓自己透不過氣來，他要如何面對這些村民啊？
李向陽一下車村子里就有不少的人圍了過來，都知道李向陽今天是去鎮上問二牛申報見義勇為的事情，當然大家也都知道之前李向陽遞交申請沒批，而二牛是傳說中的土干部，這種事情其實村民也是了解一點的，土干部只有村民自己認，說白了就是三不管的人，鎮里怎麼可能給肯定呢。
“李村長，怎麼樣？”有人耐不住問道。
李向陽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頓時就有人罵開了，當然不是罵李向陽，而是罵鎮上那些王八蛋，這個時候古雲凰也過來了，看到李向陽鐵青的臉色，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古雲凰驅散了村民，怕村民的話再讓李向陽心里不好受，她拍了拍李向陽的肩膀說道︰( 風流小村醫(唐家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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