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401節【梧桐坡】50/1-18卷二大學雪月
【梧桐坡】50-1卷二大學雪月
她如燕子一樣的去，又似黃鶯一般地來。
她的動作很利落，給他的感覺仿是一瞬間兩個人替換的錯覺……她來到了他的面前，他都不敢相信，這就是她，一個最為熟悉的天仙般的女孩。
“怎麼快，我都不相信是你了？”念玖取過了娟妙最為素潤的手中夢一樣撐著的油紙傘，發覺她的美真跟謎一樣難猜。
她那跑過雨地的美使人流連，她那飄回草坡的艷更使心贊嘆。
黃裳，紫袂，絳衣。
霧雨里最迷蒙的紙傘，清水里最彌散的暗晚，空蒙得似氣似雲似霜的凝團，久久地、久久地被風吹拂著的聚散。
鈈……
雨潤後朦朧的彩雲，無限怡人神思的輕雲，永恆美麗、永恆魅力的祥雲……但真正美麗的、充滿無限魅力的卻是那謎樣的雨傘移開後的發現。
他發現了什麼呢？
她那瀑布一樣披散下來充滿了黑的光澤的最有誘惑力的緩緩飄墜下的垂垂長發……
【梧桐坡】50-2卷二大學雪月
只要看一眼，就會永遠感覺。
更不要說夢一般牽縈的細細思量。
她那秀發是那樣的披散飄逸、綢繆盈綿，看見的人無論是誰，都要情不自禁地發出一句感嘆︰
那發多美啊！
仿是天上人間，從沒有出現過這樣優美的震撼。
“你還不快擦擦？”娟妙掂在手上的絲帕都已經凝在風雨中飄浮了好久，他都沒有覺察。“我有什麼好瞧的嗎？”看著他都已被清風和細雨濡濕，她已由不得他再遲緩。
“唔！”念玖這才明白，驚愕的臉上為什麼是那樣的輕柔嫩滑。原來，是她素潤的凝手在用潔白的絲帕在仔細地揩、小心地擦，柔柔地為他清潔著風雨里很水濕的顏面。
這是一種極致的輕柔，極致的柔綿……絲帕和手、肌膚和臉已達到不能分辨的感覺……
【梧桐坡】50-3卷二大學雪月
他按住了她的手，還有不斷移動的絲帕，一種在一個人的臉上，從不會存在的溫柔。
雖然被他按住了，但她的手還在蠕動，一種非是有限的力氣就能控制的凝溜。
“你看，這麼濕？”她的絲帕終于不動了，一種並非堅強的有力就可控制住的輕柔。“都是水啊！”久久的一份靜穆，她的手終于離開了他的手，一壓一收，手上都是水滴的水串。
“我不知道，”他又動手柔柔地抓住了那只還在滴水的手，細細而輕輕地撫摸。“我真沒想到會這麼濕的？”在他的手邊，一只女性緊攥的手上擠出的都是一個男子被雨淋濕後的水流。
這樣的體貼，這樣的迷人，還有誰能超過她呢？
風雨里的關懷，他不由看住了她那迷人的眼睫，又陷入一次風風雨雨里最自然真切的緊貼……
假如晴天能夠這樣美，那就不需風雨的存在。假如雨天都能這樣美，那還需要晴天做什麼？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這是一次最驚心的迷醉，像是要把整個春天都搬進秋天。
【梧桐坡】50-4卷二大學雪月
迷灕的風雨，水洗的翠葉。
外加︰
美麗的迷情，奇異的心靈。
無聲無音，比霧還幽；有身有影，比水還清。清晰抑或朦朧，已不是風雨中校園的優勝，而是人間寶地山水名麗的相逢。
“咱們再走一段吧？”她的眼楮忽地瞥見了風雨中有兩三個飄泊得一樣美麗的雨影，情不自禁地就少了一份執著的痴情。
愛戀的心最怕被人看清，尤其是那種熟悉的親熱的場景。他的心也禁不住地一沉，覺得了自己思想的可憎。
“她是什麼人？怎麼能不顧別人的眼楮呢？”即使愛情能夠公開，也應該考慮到大家都能適應的水平。
除非那不是愛，而是恨，可以不擇一切的手段，使一個人永遠地受到羞辱，永遠地陷入傷心。
【梧桐坡】50-5卷二大學雪月
他和她走著，風雨中同一把小小的雨傘。
肩並著肩，步並著步，身影並著身影，仿佛兩人之間，已在很久的很久以前，就已是一份極浪漫的默契。
有著無限誘人的節奏，有著無限優美的移動，心有靈犀相聯，也不如身體的自然。
飄著，飄著，飄動著。
像是雨中很朦朧的彩虹，霧里最迷灕的幻境。
極輕微，極曼妙，一絲絲的風，一絲絲的雨，都不能給予一次淋濕的顫動。
少有的輕微，少有的輕易，他們來到了最清幽的一角，校園里最迷灕的藤蔭里的草坪，一泓水瀦彎成的半島型的湖心。
湖面，風如絲，雨如霧，如夢一般畫著最為美麗的風景，似畫一樣掛著最為夢幻的圖形。
湖畔，醉人的小徑傍著鮮花、芳草和翠葉的綠林，清幽里顯著最為浪漫的寂靜。
湖水盈盈，露水也盈盈。
足踩過的世界是那麼的醉人，腳踏過的曲徑更是雨洗的宜人。
【梧桐坡】50-6卷二大學雪月
他們最後的身影終于停在了一半藤葉的屏障，一半芳花的山草。屏障上，爬滿了不知名的花藤，密密地爭滿了所有雨潤後的碧影。山草外，雨洗的芳花，全部抖藪著各色的精神。
娟妙忽然飄離了七彩美夢般的雨傘，素手拉起了一根縴藤。
縴藤上，出現了一朵風雨中盛開的香花，布滿了雨露的晶瑩。
晶瑩乎？晶靈乎？
她透明的手指在輕輕地撥動，花瓣上雨珠圓圓地凝溜……滾滾、盈盈，一份極端好看的凝膩和潤滑，一種極其引心的美麗和可人。
念玖的眼楮，看見的是花？是人？
是花也？是人也？
【梧桐坡】50-7卷二大學雪月
花即是人，人也即是花。
花似人鮮，人比花艷。
一似美麗錯覺著的夢幻，一似多彩交錯著的醉心。
他似忘了走過去，只是用手轉著玉雕的傘柄，使得刻縷的傘骨帶動著那份夢幻的彩色總是緩緩地循環。而眼楮卻是盯著看，心靈的喜歡里不見有一次的眨眼。
一動一靜。
該靜止的卻在轉動，該轉動的卻在靜止，多麼一份不和諧的存在，卻給他配合得很默契。
一份優美的觀賞，他也組成了美麗的圖案。
【梧桐坡】50-8卷二大學雪月
她在花邊持弄了好一會，似是有份不言語的期待。見他還沒有靠過來，忍不住偷偷地一窺，結果卻發現他正是那種最心醉的意態，在忘情地欣賞一幅令人迷醉的水粉畫。
娟妙的臉不由一紅，手也不由一緊，沒有來由的神經就劇烈地抖動了不知名的花藤。
連鎖反應，它們連鎖反應。
花瓣，花葉，花藤，下起了一場珍珠、水露的雨陣……滴、滴、滴，不如暴雨的狂桀，不似霧雨的柔和，點點綠葉的大水滴，卻是別一樣意思的粗疏和曠達。
淋在身上、衣上、臉上和發上，還有他遠離著的傘上和草地上。極似一次很公開、公正、公平的分配，誰也免不了那麼幾滴，挨上那麼數點。
念玖被這粗大的涼雨一驚，再也沒有等待，一個箭步就跨到娟妙的身邊，豎起一把小小雨傘的精美。
可是他的反應和動作最快，還是讓她挨上了許多藤葉保存了許久的水滴，衣服上濕出了七色透明的水跡。
尤其是她的發上，黑得宜人的光澤里，綴起了幾顆正在蠕動的水珠，像是晶瑩的明珠瓖嵌成的精粹。
而更有滋味的卻是︰
她在揩額上、臉上、衣上的雨點時，卻禁不住透了他一個白白的眼楮。
這是七彩的光暈里，所有的雨夜含情含意的霓虹似的燈光都不具有這樣的引人。
最富意味的表白，就在這樣的時辰。
一切的眼光，都已不如他在這時的福份，滯滿所有的風情。
【梧桐坡】50-9卷二大學雪月
水波一樣流失，卻又殘陽一般昏暈，明知已經消失，卻更感覺相存。
令人無語的時間就這樣悄然流走，他們都不能把握一點什麼嗎？
你瞧︰
她已側轉了身，繼續專心地持弄著花藤。但素手卻已不在心的感覺，卻在最自然的反應。
俗諺雲︰
心不在焉，手不在焉。
她的人生這時是在一次真正的心不在手的自然。
女人總是含蓄的，那麼男人呢？
最大膽的時候，往往都是男人的表現。能及時地抓住時機，滿足所有的需求，就是最幸福的時候。
你看，他已側轉了過來，在她那微側的身畔，自然而不覺，已用大手放上了她縴柔的肩。
某個肩胛的美，正被一只手掩蓋。此時，夢一樣的傘，恰好給他倆撐出霧雨里面最美麗的空間。
【梧桐坡】50-10卷二大學雪月
這個空間里是這樣的呢？
你有心要窺看嗎？
為了故事的延續，我有必要告訴你︰
當她的肩在他的手搭上時卻有一絲顫抖，身體也見得到一次輕微的震動。作為第一反應，自然不自然地，都想將那放在女孩肩膀上的異性的大手給抖落、摔脫，不允許任何一種親密、至為親密的接觸。
結果︰
她是如願了，是不是在于她一往的感覺？
他是失落了，會不會存幾多猜忌的悲愁？
不屑看，也不需看。只要她看見就行了。
她看見他的臉上，卻是微微的一份笑容，一點也沒有男性被心愛的女人摔開時，應該出現的那一份哀傷和淒涼，甚至是慘不忍睹的可惜、可憐、可憫、可恤……
他是什麼樣的呢？
在她的眼里，他是笑笑的，一往的幽默，一貫的瀟灑風采里最美好的理解。
你明白那是為什麼嗎？
我回答你︰
那是女性的可愛，那是純淨女孩的別樣可愛。
面對純淨女孩的可愛和別樣的美麗，他是那麼一種最美好的笑容，笑得使人難以察覺，美得連眼楮都是愉悅的。
【梧桐坡】50-11卷二大學雪月
在這樣美的時間，他不怕她再次的抖落和摔脫嗎？
你瞧！
他又高高地舉起了他的手，竟然別出心裁地要去收集那幾顆在她黑黑頭發上瓖嵌著的優美而又能流動的水晶。
“別動，別動！”可惜，他剛接觸到她發上的一刻，她的臉就在微微的一偏。有一顆水珠溜進了發叢，有一粒水晶滑出了發泊，還有幾滴明珠般的露水也在緩緩的蠕動，沿著秀發的軌跡在不安生地閃爍。
怎麼辦呢？他能收集到嗎？
他是那麼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了兩顆，兩顆最為晶瑩的水珠，最後盯住的，卻是娟妙額外瀏海邊最晶瑩的一粒水滴。
他將收集到這最大又最圓的這最後一滴嗎？
如果是這樣，娟妙長長的秀發就將全部回歸于黑色里面最富光澤的誘惑。
他的心集中了千萬分，他的神經凝結了所有的心，他的表現力是萬分的專神，這是他從所未有過的專心。
但他還是在最投入的一瞬，有一個忍耐不住，手不知怎麼沒來由的一抖。
偏了。
她的發偏過了一絲相錯的發叢，讓那最後一顆明亮的水晶，沿著發絲滑進了墨也似的發海。
哪是一個怎樣的漆黑啊！
只有一個水晶的明光消失之後，才可映襯得明朗。
他的眼楮雖然看見，手又慌亂里一個搶截，還沒來得及听從心的指揮，他修長的手指就踫上了一處很柔綿的地方，感覺是那樣溫暖的柔和。
【梧桐坡】50-12卷二大學雪月
這是一次很無禮的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不能容忍的狂亂和輕薄。
“她肯定會罵的，”他覺得自己的心、臉都已到了一種最難堪的臊紅的慌惑，“她肯定不能忍受。”自己竟會對她做出這種完全不出自心意的舉動。
“我！我……！”他的聲音都是顫抖里的囁嚅，“是，是……。”念玖終于發現自己無法進行表述。
不能表述，他就干脆停住了。
他看見娟妙的臉在轉過來的一瞬，很嫣紅、很嫣紅，那一份別樣的眼神，他竟因此而沒有看清。
也許是太慌亂了，也許是太緊張了，他竟所有都沒有發現。
假如看見，假如發現，他也許會有幾分明白，但要細究起來，他還是來不及反應的觀察。
因為他太慌亂了，無緣無故，就在這麼一份無心的輕薄，好沒來由，連思考都已跟不上思維的節奏。
他後悔，他更恐懼，這該死的手，這該死的身體，念玖還沒有找到一處可以安然放下的感覺。
但他的眼楮卻全都用在了她的身體上，他的思維里以為她必定叱責。他是作好了所有的準備，逆來順受，任她怎樣責罰都不作一絲的辯駁。
【梧桐坡】50-13卷二大學雪月
可是，他的一切想法都錯了，所有的準備都是多余的無謂。
這時的她，既沒有開口，也沒有言說，更不在有所叱責的罵……她甚至沒有再次看他，也沒有立即離開，而只是背對著他轉身用手拉著藤葉，唯見那藤葉一瓣又一瓣地被她無言地摘落。
一瓣一瓣，一瓣又一瓣。
似乎很寂寞，似乎很燥亂，她似乎對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感覺，唯有這摘葉的任務才是今生今世今時最重要的行為。
生活的一切既然那麼沉重，唯有摘葉才能將心思集中。
她絕對沒有想到，她摘葉的手拉下了一陣又一陣藤葉里隱藏的雨露。她絕對沒有考慮，絲絲的霧雨中還有著藤葉被拉斷時發出的顫抖。
她唯听到，一門心思的沉靜里，唯听到‘ ’的響聲。這些響聲，一滴一滴都是那麼粗大的水滴打到傘上、地上時的寂寞。
這種寂寞不知延續了多久，念玖才不知幾時結束了惶惑的不安和不知所措。也許？那完全是來源于雨打紙傘的提醒或幫助。
【梧桐坡】50-14卷二大學雪月
他考慮了一下，終于又將手在猶豫中放上了娟妙的肩頭。這次，他終于再一次很竭力地沉穩地開口，雖然那聲音听上去還是一樣地顯得有點顫抖。
“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他覺得自己的這一句話很難出口，雖然現在是勉強出了喉嚨，但還是那麼輕聲的至點，連螞蟻這樣的王國都很難撼動。
他以為自己錯了，就應該道歉，不管是面對那一個人或那一個女孩。
但他沒有想到，有一些行為，對一些特殊的女性就不能道歉，你道歉了，反而會引起更多的誤會和更多的不便。
這時她又透回了一眼，還是那份紅紅的臉色，猶似他的道歉，一下子增加了她心髒的負擔，又添上了她更多羞恥的紅顏。
“你這不是故意的，那是什麼？”她的聲音很輕輕，輕輕得還能听得出她很羞答答的心靈。
本來想所有都不去理會，但已忍不了他這一句很無賴之語的辯白。
她能讓他將所有的責任都給輕意地推卸了嗎？那她對他還要希望個什麼呢？
也許，她在不自覺中又暗暗希望他能夠明白，誤會了，就是誤會了，甚至是有意的，也並沒有什麼……
【梧桐坡】50-15卷二大學雪月
可惜，有的人就是始終不能明白，陷入了一種思維的定勢竟然永遠扳不回來。
教育失誤，精神失誤，思想失誤，制度失誤。
“我確不是故意的，我確不是……。”念玖還在竭力地想做個抵賴，就沒有想到去對她的語言去作個分析，或者去思考個明白。“而是，而是……。”而是個什麼呢？他又覺得實在難以籌措到合適的詞匯，難為了心里能夠道歉的想法。
這樣的行為怎麼能夠容易于輕便而又輕易的解釋呢？
就是最偉大的語言學者、思想家，也許找不到最正確而又最好的答案，虧他還在挖空心思的鑽研。
“你那不是故意的，那是什麼？”這一回，娟妙僅僅是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地高興，又在忍不住地想笑，可卻又不敢公開地表露出來。
她是極喜歡他這樣一份真實的囁囁嚅嚅的感情，不肯承認卻又無法解釋的矛盾心靈，死爭活賴卻又不能逃脫嚴肅的嚴酷的命運。
【梧桐坡】50-16卷二大學雪月
“喜歡雨嗎？”她忽地一改剛才的嚴肅和羞澀，而在綿綿的霧雨里顯出了極端的溫情。她還抱著了他的長長的瘦腰，在一種身體對于霧雨的溫存。“你要道歉個什麼呢？就是有意的，我也不會恨你。”
她看著他的那一份無緒的情形，不知不覺，已遍是女性最溫柔的心情。雖在一剎之前，他還給她的心理是不能接受的羞澀和愧悔。但此刻，轉換了心情的心思卻猶如霧雨中濃濃的春景。
說怪不怪，雨中的花藤，雨中的樹林，雨中的湖水、草坪和心情，都像極了秋天中的春情。
“喜歡雨嗎？”她這美好的一問，幫他解決了所有的心聲，讓念玖進入了此刻彼時不一樣的心境。
“喜歡，怎能不喜歡呢？”他兼備了兩方面的回答，想再看一下她如何的心境，讓她的心境好些更好些。
既然她的心境那麼好，又能原諒犯錯了的自己，那他在此時就更能迎合她。
剛才發生的難堪，這次挽回一點。他就沒有想到，她最溫柔的現在，就是為了這一份體現。
“此時的雨呢？”
誰也不可能听不明白，此時的雨里應該包括此刻的心境，此刻的心情，還有此時的情形，一個傘蓋下，兩個人摟抱在一起體驗外面風雨的繽紛。
“此時的雨嘛！”念玖微微地一頓，看著她漂亮眼楮的心情是那麼的美好，目的是想表示自己獨特的見解，並不是在隨便的思想。“我很喜歡，我最喜歡哦！”他還有意在轉身時用手摟緊了她的腰，目的是為了一份最有力的強調。
確實，他不應該不喜歡。他如果真的不喜歡風雨，他還能和她在風雨中同行、風雨中徘徊、風雨中別致的浪漫和纏綿？
【梧桐坡】50-17卷二大學雪月
“對于這份雨，我也很喜歡！”好似為了強調什麼，娟妙的臉就轉在傘骨的旁邊，“這校這雨是我最大的喜愛。”她的眼楮離他的眼楮極近又極遠，躲避在一份看于不看之間。
她本可以不需說出來，只憑感覺就能得到，但她還是想到了表白，怕有人不能明白。
隔著近近的距離，念玖發現的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存在。那一份臉在美麗的暈幻，像是一朵芳花正在夢中的盛開。
一點也不錯，確是一點也不錯。
他確實是看見了鮮花，只不過是在她看住了夢中花朵的眼楮里面。
那是一朵很美麗的香花，在雨水中含苞綻放，在清霧里無邪盛開。
“那，那朵花呢？”清風和細雨，淡淡的霧霰，誰都看得見，那藤上的香花絕不含世間的塵埃。
“喜歡，很喜歡！”他的眼楮剛看到，就知道她包含著了什麼。
絲雨的潤濕，清風的愛撫，薄薄的霧氣在花的香艷美麗上又透了些多情的可愛和飄逸。
他不能思考，也會說，何況他潛意中覺得她就是那一朵香花在人間的感慨。
【梧桐坡】50-18卷二大學雪月
“我將那花送給你，怎麼樣？”她的語音甚是輕淡，眼光也僅僅從花上拉回一眼，對于他，她還不如對于花親切。
“這是學校里的花，不能采。”他的語言慌不迭，似是明白了什麼。“也不是你的，我不能要。”想將意思盡量表白得明白一點，又全在錯誤的語言，極是曖昧。
他沒有發現，說多必誤，語多必失，多語就是禍根的起源。盡管他理解得很對，但卻表白得不明，還是讓她捉住了一句最重要的沒有隱晦而卻極曖昧的心言。
“不是你的，我不能要。”娟妙的唇在微笑里含得好倩，思維深處，都只有一個聲音的纏綿。
“要是我的，你要不要？”像是經受了多年的沉積，所有的凝聚在今夕一同迸發。她的唇終于釋開，又立刻含住，她的眼楮超過了牙齒的關切，似是到了人生的根本、最根本的考驗。
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一份眼楮看人，她也從來沒有將這樣的一份唇含得緊緊、緊緊。可見她此時的心情，實是到了一種命運的決定，在一份心靈的超級純淨。
“要是你的，我怎能不要？”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眼楮，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樣的含唇，念玖不禁無數個不忍，听見了自己做夢一樣的聲音。
仿是天邊的飄雲，疑是地心的精靈。他是一點也已不能控制自己，就是終生後悔，也要在這一刻全力表現。
潛意，真正的潛意。
連最自信的他，也發現自己不能被控制。
這已不是意志所能控制，這已不是思想所能約束。唯是經過，真正的沒有安排的經過，才能使人不知不覺，無法逃避。待到發現的積聚時，一切都已經成熟于過去……
（欲知詳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請接下去收看【梧桐坡】第51集卷二大學雪月）( 《風流小村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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