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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想要独享你 文 / 西子

    【♂追♂書♂帮♂】  

    gnefuiqnaud

    走廊上空气骤然凝固,冷冽的han意仿佛结了一层冰茬。

    曹先生叼着烟卷 , 侧身斜倚墙壁,似笑非笑松了松颈口 , 烟雾从火苗燃烧处袅袅散开 , 缭绕住他眉眼 , 狭长好看的眼角微微挑起,一副玩世不恭风流浪子的模样 , “哦?不是我能动的吗。”

    他禁不住低低发笑 , “乔总从哪里听说了什么,过来找我兴师问罪。”

    乔苍不慌不忙摸出打火机,将剩下半根雪茄重新点燃,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出声,从容而沉默 , 他大约看出曹先生不是什么识趣的人 , 言谈举止半真半假,虚虚实实 , 江湖套路不能碰 , 白道的规矩又压不住 , 这样底细不脏也不简单的生意人最不好斗,非常善于伪装 , 而且本xìng圆滑 , 什么风浪都见识过。

    他舌尖抵出一枚烟丝,盯着视线里散开的浮dàng的烟圈,“你觉得你动得了吗。”

    曹先生一言不发 , 他悠闲而慵懒吸着烟,走廊尽头枯黄破败的窗子,上面染着一片不曾干涸的雨迹,在昏黄的暖光之下,格外狼狈陈旧。

    乔苍挑起一边唇角,垂眸摆弄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曹先生,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听不听得懂,是我自己的事 , 乔总那套黑帮的处理方式,在我这里没用 , 我不是江湖中人,我对乔总并不畏惧。”

    曹先生留下这句话,将烟蒂撵灭在脚下 , 他走向另一条路口 , 通往宴厅的观光电梯,在他与乔苍擦身而过的同时,后者不动声色扼住了他手腕,他们都没有看彼此,只是目视空dàng幽暗的前方,乔苍指尖用了力道,而曹先生始终面不改色,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能扛得住乔苍的力量,绝不是一般人。

    他愤怒之下可以把金属折断 , 把铁器拧弯,寻常男子和他硬碰硬 , 非死即残。

    我眯眼打量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全部暴起青筋 , 似乎在较量 , 在试探 , 也在摸底。

    不过两人面容却很平静,丝毫波澜未起 , 也不觉痛。

    唐尤拉在这时贴着我耳畔说 , “乔先生用了不低于六分的力道,他手指泛白,显然还在发力,只剩下腕子没动,他如果动了腕子 , 多硬的东西都能捏碎。”

    她迟疑了片刻 , “不过这位曹先生,应该也不是吃素的。他还挺能扛。”

    我们紧贴墙根 , 生怕被发现 , 半分钟后乔苍和曹先生同时收手 , 乔苍系好崩裂的袖扣,“我最后警告曹先生一句 , 你掂量清楚自己有没有把握动何笙 , 与我为敌的人,我一向不手软。”

    曹先生眼眸漾出浓烈的笑意,“我不准备与乔总为敌 , 想必整个广东,都很畏惧成为你的敌人。只是何笙为什么不能动。”

    乔苍不语,眯眼shè出一缕han光,识破了曹先生的故作糊涂,他恍然挑眉,“她曾经的确做过你情人,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

    这句话激怒乔苍,他脸上yīn霾乍起,他在毫无所知下遭受我的背叛 , 我逃离到一个他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方,陪在他岳父身边 , 与他近在咫尺,又令他不得不退后,我生活在常府的时光是他最愤怒的一个月 , 几晚巫山云雨他恨不得活剐了我 , 一次又一次撞击到我最深处,撞击到xìng窒息的地步。

    每一次欢爱过后下面都会出血,那种麻木的刺痛贯穿了我体内每一寸,像要烧起一把火焰,将我彻底吞噬。我清楚他有多恨我,多么震怒,多气愤我这张纯情无辜却又歹dú残忍的皮囊,可他又实在舍不得,我的ròu体 , 我的风情,我的抗争 , 令他又爱又恨,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 别人提及无异于挑衅。

    乔苍脸上怒意维持仅仅片刻 , 便在曹先生抬眸前一秒恢复喜形无色的平静 , 他勾唇冷笑,隐忍不发 , 语气有几分yīn森 , “她只是顽皮,我纵容她任xìng玩一阵子,最后她还是要回来。在此期间可以掌控她占有她的人,只能是我。”

    曹先生移开视线,注视浮了一层浅浅灰尘的回廊 , 整个人波澜不惊 , “乔总说了也许不算,有些事还是公平竞争更好。”

    乔苍走过去两步 , 他们相对而立 , 势均力敌 , 乔苍散发出的冷冽气场强大到令人恐慌,在冷酷的黑色衬托下 , 更加震慑人心。

    他幽深犀利的眼睛锁定在曹先生脸上 , 凝视了良久,“所以你要和我斗一斗。”

    曹先生十分斯文儒雅系上西装敞开的纽扣,他笔挺宽阔的背影遮挡住大半光束 , 两人都有些黯淡,模糊。

    “风月之中,差不多是这样。”

    除了周容深,多年没有人这样干脆与他争夺过什么,乔苍薄唇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绽放出有趣的弧度,他笑说也好。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敢碰她 , 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广东。”

    曹先生不动声色抬起眼眸,和他四目相视 , “乔总恐怕办不到,我不及你,但也没有差太多。”

    乔苍掸了掸衣领 , 和他jiāo错而过 , 他们背对彼此走向不同的两条路口,修长挺拔的身影刮起仓促的劲风,恍若不见硝烟不留痕迹的战火,几秒钟后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空气里。

    回廊陷入无声无息的安静,沉寂得如同从没有人来过,我抿唇呼出一口气,径直去往后门。

    唐尤拉跟在我身后,她语气平静问 , “你在想什么。”

    我说没想什么。

    她笑了笑,“那你猜我呢。”

    我脚下仓促一停 , 继续行走。

    她自顾自说,“我在想 , 你和乔先生最后谁会赢了谁 , 谁让谁妥协 , 你这辈子的结局,又是跟在谁身边 , 亦或者孤独终老 , 还是根本活不了。”

    我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生死未卜,我也不能料定。至于输赢还用想吗。当然是他赢了我,势力,城府 , 胆量与身手 , 我都逊色他太多。”

    “不。”唐尤拉推开面前一扇坏了锁的玻璃门,我们走出后她松开手 , 门扉晃动了两下 , 才颤抖着归于原处。

    “乔先生千不该万不该 , 打破自己封固的感情,在风月场上所有人都知道 , 像你 , 甚至像我这样没有底线毫不仁慈的女人,当作玩物可以,唯独不能把我们当作女人。男人与女人 , 是会滋生出情爱的。”

    我哑着嗓子问,“除了欢愉,兴趣,你猜他爱我吗。”

    她指尖触摸着xiōng前的白色蕾丝,“也许有一些。”

    “权势与我,他从来没有选择过我。”

    “你也同样没有选择相信过他。”

    我一怔,心脏忽然被撕开一道口子,渗出脓水和血,我错愕看向她 , 她朝我咧开嘴笑,此时四辆黑色轿车纵成一列从西南长街行驶而来 , 缓缓停在酒楼正门外,穿梭来往的宾客人海bào发出冗长的惊呼与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几下鸣笛过后 , 头尾两车冲下十几名保镖 , 将二三车的车门拉开,常秉尧与二姨太率先走下,他脸上笑意柔和,对这样的迎接阵仗早已习惯,挥手与众人示意。

    身旁挽住他手臂的沈香禾穿着粉色鱼尾裙,包裹住她因怀孕而更加肥硕的臀部和有些粗壮的双腿,反倒显得婀娜丰满,她春风满面,笑得像朵妖娆的花儿一样 , 说不出的得意张扬。

    三车步下的三姨太故意和她较劲,也穿了深V的粉色长裙 , 而且细节处下了不少功夫,镶嵌的珍珠南珠足有几十颗 , 沉甸甸勾勒在luǒ露的xiōng口和腰间 , 白得烁烁放光。

    绿色布裙的四姨太在她身边显得黯然无光 , 仅仅是冷冷淡淡的清秀,她似乎不喜欢抢风头 , 根本不愿往人群中凑。难怪常秉尧虽然对她失趣也不舍得不要她 , 她确实让人觉得舒服,没有攻击xìng,豪门大院最难得就是不争不抢的女子。

    我和唐尤拉疾步迎上去,隔着一层人海常老看到我,他朝我招手 , 我犹如一只艳丽的蝴蝶扑入他怀中 , 在他xiōng口腻歪撒娇,他被温香软玉迷惑得心肠都软了 , 笑着捏了捏我鼻梁 , “去哪里淘气 , 还让我在这里等。”

    唐尤拉说可是了不得,何小姐吃得比男人还多 , 生怕一会儿吃不上热乎的 , 差点把人家后厨扫dàng光了。

    我伸手堵她的嘴,被唐尤拉灵巧躲开,常秉尧哈哈大笑 , “原来我的小何笙是一只吃了不长胖的馋猫。”

    “老爷嫌弃我能吃了?我藏了一个月的秘密,就怕被发现,五姨太一句话全露馅了,她可真是我的克星!”

    我气鼓鼓嘟嘴,他疼惜得很,诱哄我说怎么舍得嫌弃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他从二姨太掌心抽出自己手臂,完全靠向我这一边,大庭广众之下被丢弃,二姨太脸上笑容dàng然无存 , 她正要上来和我抢,三姨太及时拦住她 , “香禾姐姐,这就够丢人了,可别再不知趣 , 何笙万一不痛快了 , 您一会儿还有得跟头栽呢。”

    二姨太从出府就一直缠着常秉尧,根本没有发现三姨太打扮得和她这么相似,还胜了她一筹,她脸色更沉,“你这是把野心都穿在身上了?不如咱俩换换名分。”

    三姨太笑眯眯抚了抚勾在耳垂上的宝石耳环,“换出花样也是妾,咱们都一样,你不过排在我前头,要换呀 , 咱就和大太太换。”

    “你口气可真狂,也不照照镜子 , 正室是你这样下贱相的女人坐的吗。”

    二姨太没好气走在最前头,她们几人跟着 , 酒店经理得知常府驾到 , 亲自到店门口引路 , 一群花枝招展艳丽绝lún的姨太太同时出场,自然是宴会的重头戏 , 香气袭人间吸引了全场瞩目 , 男人不由失神,女人表情微妙。

    而这些妖娆妾侍之外的我,娇滴滴偎在常老身侧,他低下头和我柔声说着什么,我脸上笑容明媚 , 他身上的酒色唐装与我的旗袍融为一体 , 无需多言也能看出谁是常府最受宠的女人。

    红毯四周的宾客用酒杯遮挡嘴唇,目光在我身上流连 , 小声发出唏嘘和议论 , “这位是何小姐 , 特区来的。”

    “嚯,真是不够她混了 , 老少通吃黑白都上啊。”

    男人笑得轻佻 , “这算什么,广东道上最厉害的角色,常老和乔先生这对翁婿 , 都是她床上客,常府厮混起来,把她滋润得更美了,也不知她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天底下怕是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了。”

    身侧女子媚笑着挑起他下巴,“给你,你要吗。”

    男人和旁边几个男宾对视,“当然要,可惜她不会跟我。”

    他们哈哈大笑 , 常秉尧没有听到这些污言秽语,我为了不让他听到 , 一直和他说话分散注意,渴得嗓子都冒烟了,我伏在他肩头咳嗽 , 乔苍在这时穿过人海从楼梯走下 , 他隔着很远便看到我与常秉尧亲密无间jiāo缠的身影,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怒,笔挺站在跟前说,“陈市长和财政局的人在三楼主厅等您。还有一件事,我以您的名义捐赠了一千万作为珠海市政府的民生款项。”

    他声音压低一些,“手下一直闹事,这样平息最快。”

    常秉尧点头,“你想得很周到。我去会会他们。”

    我们走水晶梯通往三楼,宾客也纷纷随后 , 步入主宴厅,乔苍距离我不远不近 ,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我凝视他背影 , 唐尤拉说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 , 他也曾暴怒质问我 , 为什么不等一等。我不懂,哪怕聪慧如我在他身上看到的也仅仅是一团迷雾。

    他永远不冲动 , 连乔慈离世都激不起他的鲁莽 , 他克制得令我发疯,他十面之中十面都是冷静。

    我们刚刚进入金碧辉煌的厅堂,陈市长和几名市委从对面迎上来,他看清我面容的霎那有一瞬间吃惊恍惚,口型已经本能摆出周这个字 , 我不着痕迹咳嗽了声 , 冷漠别开头,他顿时止住 , 整个人也回过神。

    官场人最狡猾 , 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 也懂得看眼色,他没有令我难堪 , 仿佛根本不认识我 , 匆忙移开视线举杯凑上来,“常老,有日子不见您了 , 听说您大喜啊。”

    常秉尧笑说有吗,这么快就传到了仕途圈,我还准备三月后再说。

    “您在珠海的声望,家中喜事我们想不知都办不到,不过为了规矩,我们也都当作不知。”

    二姨太为常秉尧递上一杯酒,顾盼神飞的媚眼抛向在场男人,陈市长看了看她,很明白礼数 , 也向她道喜,她顺理成章贴上常秉尧 , 没骨头似的再也不肯离开,“陈市长道贺,那可是一诺千金 , 麟儿不只平安降生 , 势必还是贵子。”

    陈市长不敢在常秉尧面前与他的姨太太一唱一和,常家势力早已盖了珠海半边天,他不招惹白道,白道也绝不触怒他,陈市长主动低常秉尧一头,和他碰了碰杯,“生在常府的子嗣,就没有不贵的。”

    他们哈哈大笑,陈市长饮下这杯酒 , 一直站在他那方看上去很富贵气派的商人忽然问我,“这位太太眼熟。”

    常秉尧看了我一眼 , 我介绍说我姓何。

    男人恍然,他奢华的腕表在酒水折shè下 , 散出的一缕光晃了我眼睛 , “何小姐 , 特区也有一位响当当的何小姐,不知是不是您 , 我对那位何小姐很是钦佩。”

    来者不善。

    我不动声色打量他 , 不慌不忙露出一丝笑,“姓何的人很多,您怎猜到就是我。”

    “直觉告诉我,只有那位何小姐,才有这样的本事 , 在任何城市 , 任何权贵身边,如鱼得水。”

    我莞尔一笑 ,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 , 可伯乐难寻 , 我今日的风光,都是常老给我 , 如果没有常府在我背后 , 我哪里值得您一声钦佩。”

    男人笑说在常老之前,何小姐已经艳名远播了。

    他小口饮酒,耐人寻味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 没有移开过片刻,我说,“敢问您身份?”

    他说出一个公司名字,这家公司我听说过,在广东很是传奇,之前三任总裁都没有把它从濒临破产的绝境解救,而这个男人继位不出两年,就让公司回归轨道蒸蒸日上,难怪他这么狂傲,还来为难我。

    “昌泰半个世纪风雨兼程 , 几乎要从商海消亡,到了您手里才起死回生。就好像一个风尘女子 , 曾经狼藉不堪,劣迹斑斑,但是遇到了良人 , 她的好开始一层层暴露 , 最终成为一个大放异彩的女子,化腐朽为神奇,本身是腐朽变成神奇,都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我用他的公司洗白自己,他再揪着我不放,就有些小人,他听出来我给他下套,他问我,“把这样的公司jiāo给何小姐 , 您有把握吗。”

    我朝前微微倾身,“再大的公司我也有把握 , 都是我囊中之物,除非——”

    我闷笑一声,“商场上全都是老和尚老尼姑 , 就是不买我面子。那么您买我面子吗?”

    男人一愣 , 几乎要冻住的空气在我这声玩笑里化为云烟 , 所有宾客仰头大笑,常秉尧也笑出来 , 男人沉默良久 , 他好笑摇了摇头,“果然是何小姐,场面上伶俐得很。”

    常秉尧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端着酒走入男宾群中,此时一杯红葡萄从我左侧递上来,我以为是唐尤拉 , 很自然接过 , 触碰的霎那才感觉到不是女人,我立刻偏头去看 , 乔苍就站在我身后 , 他眼底有对我刚才从容不迫力挽狂澜的浓厚趣味 , 我不敢和他过多接触,拿着酒杯要转身 ,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 , 在我全身僵硬下,将一只快要掉落的镯子穿了回去。

    后面宾客拥挤,他不由朝前走了两步 , 几乎和我贴身,我惊慌躲闪,他在我头顶小声说,“你总是给我很多惊喜,让我更不想放过你,想独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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