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我对你腻了 文 / 白芹
他那句话说的特别的狠,忽然有种复杂的念 头从我脑海中闪过。
男人双手合十,拱手作揖,“曽老板您大人不 记小人过,我也是被迫的,我的女人现在也在别 人手上,求求你看在我老婆孩子的份儿上放过我 吧。”
看着男人的哀求,连我都有些动容了,“要不 然篇了吧。”
我拉起曾煜的手,“他也没把我怎么样,放了 他吧。”
曾煜回头看了我一眼,一脚踩在男人的肩膀 上,登时听见一声闷响,有点像骨头错位的声 音。
“提上你的裤子,滚! ”曾煜一声冷斥,男人 从地上踉跄着爬了起来,胳膊看上去脱臼了,手 用不上力道,一只手慌忙的扣看皮带,连滚带爬 的跑了出去。
我这才松一口气,身子软了下来,直直的倒
向曾煜怀里。
回到酒店,隔壁没有动静,不知道回来了没
有。
曾煜直接将我抱逬浴室,不由分说脱了我的 衣服,沉声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呆站着,任由他将我脱的只剰一 条内裤。
虽然没有外伤,但是身上却留下了那个男人 的痕迹。脖子上有他的牙印,胸口也被他捏的紫 了一小块,像极了吻痕。
曾煜眼也不眨的盯着这两处,深遂的眸子里 仿佛冒了火。
“妈的,就该废了他! ”他咬着牙,一拳头打 在我身后的浴帘上。
我想说那个人也是被逼的,看得出来他是真 的害怕,但既然已经放走了,我也没再替他说 情。万一激怒了曾煜,估计掘地三尺也会把那个 男人找出来千刀万剐了。
他转身打幵了水龙头,调试了热水,“这件也
脱了
“噢。”我转了身,脱了内裤,愣愣的站看, 动也不敢动。
他将浴缸冲洗了一边,然后上下两个水阀打 开到最大开始放水。
“过来。”他从始至终轻皱着眉,将我扶进浴 缸里示意我坐下。
他则坐在浴缸边缘,静默无声的看看水流。
“你说,动了你女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是 真的吗? ”我看着他清隽的側颜,小声问道。
他侧眸看我,“不然有假? ”
我心口闷闷的,挣扎了很久才开口,“吴磊是 你杀的吗? ”
怕他不知道是谁,特意补充了代号,“瘸 子。”
在他说了那句话的吋候,我莫名想起了惨死 在泰国的査理,和坠楼身亡的吴磊。邱浩森那么 笃定这两个人都是曾煜杀的,可是曾煜没有理 由,当时他和三爷还没有现在的矛盾,三爷的人 就等于是他的人。
他没道理连自己的人都杀。
查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去计较他的 死,但吴磊是我前男友,我跟了两年的男入,我 不可能假装不知道。
曾煜眸色一沉,双眸微眯,“为什么突然问起
他? ”
“你知道他是我前男友吗? ”浴缸的水已经漫 至我胸口,使我呼吸变得没那么顺畅。
‘知道。"他毫不掩饰的回答。
“所以杀了他?"我不会为了死去的吴磊改变 我对曾煜的感情,但起码这件事会成为我和他在 一起的一个阻碍的因素。
偶尔我清醒的时候,可以这样劝自己,他是 个残暴无情的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凭什么奢 求他会一直这样对我,又凭什么妄想可以一直留 在他的身边。
曾煜郁黑的瞳仁里透着一丝危机,“你觉得我 为了你杀了他? ”
我没回应,定定的看着他。
“顾晚,你是不是疯了? ”他转身拿了沐浴液 一点点倒入浴缸里,“我如果要杀瘸子有无数个理
甶,但绝对没有一个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我? ”我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杀 他? ”
曾煜抿着唇睨了我半晌,“我说不是我杀的, 你会信吗? ”
“…”我想相信,但是我不敢,想起邱浩森 笃定的眼神,我有些犹豫。
“信不信随你。”他啪的一声合上沐浴液的盖 子,放回原处后转身就往外走。
留我自己坐在充满花香的浴缸里,抱紧了自 己的身体。
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曾煜依然光着膀 子,靠在沙发上抽烟,视线眺望着窗外的夜景, 手里转动着那只精致的打火机。
我光脚走到他身后,小声道,“你去洗澡吧, 水已经替你放好了。”
沉默。
“这样坐着会着凉的。”上面刚好是中央空调 的出风口,尽管他身子硬朗,这样对着吹久了人 也会受不了。
还是沉默。
他抽了半截烟,烟灰快掉了,他才想起来去
弹。
“顾晚。”
我刚要转身去拿毯子,他忽然幵口。
“嗯? ”
“有时候发现你挺没意思的! ”他突如其来的 一句轻叹,让我驀地一惊。
“你什么意思? ”我裹紧身上的浴巾,走到他 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字面意思。说简单点儿,我对你腻了,真 的。”他重重的将剰余的半截烟插进烟灰缸。
我以为他是因为我刚才对他的怀疑生气 了,‘栽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不是因为这个。”他倏然起身,两手插兜, 轻描淡写的看着我,“单纯的是对你的身体腻了, 你既然看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我玩女人没有 超过一个月的,哪怕是处、女。”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一种莫名的屈辱 感涌了上来。
我不明白,刚才还好好地,“为什么…” 我忽然有些委屈。
“没有为什么,顾晚,我一开始以为你和别的 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你和她们也没什么区 别,除了水多点儿,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我多花心 思吗。”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要多伤人多伤人。
我的心陡然下沉。
“不过我也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我把你从哪 儿夺来的,就会把你送回哪儿去。”他眸光淡淡, 我竟从那儿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还给邱浩森? ”我冷笑着
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好整以暇的点头,低 头往窗边走了几步。
我还是认为这是他负气的话,我再次站在他 面前,皱眉道,1不信! ”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就用个这么烂的 理甶打发我? ”我拉起他的手,眼泪已经在眼底打 转,“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我以后再
也不质疑你,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的。”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忍,“那你告诉我,什么 样的理由才叫不烂,你才可以接受?对你没兴趣 了?不軎欢你?啊,不对啊,我从来就没軎欢过
你。”
他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我 心口,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成了这样, 我心里不停地垂复着这句话,嘴上依旧是,“我不
信。”
我踮起脚去问他,他也没躲,甚至微张着嘴 主动放我的舌头钻进去,学着他的样子挑弄吮吸 了几下,他却冷冷的将我推开,眉头不耐烦的皱 起,“索然无味! ”
他转身逬了浴室,嘭的一声关门的声音,我 楞在原地,身上的浴巾顺势滑了下去我也不管, 眼泪在一瞬间夺眶。
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燕姐那样反复强 调做情妇的千万别对金主动情,否则后患无穷, 到头来吃亏的、迷失的只会是自己。
原来这就是动情的后果,一旦金主对你失去 了宠爱,你就一文不值,在他眼里连个妓女都不 如。
又有谁会在意,妓女也有心,也有情,也会 痛,也会不舍。
他在浴室呆了很久,我在窗边也站了很久, 空调送风口的冷风对着我的身体吹,慢慢地,我 也清醒了许多。
大不了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的心关起来过
活。
曾煜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睡衣,他看了 我一眼,低笑道,“看来你还是跟别人有点不同 的,换成一些承受能力差的,早就夹着尾巴逃
了。”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逢场作戏,没那个必 要。”如果一定要横眉冷对,我的心硬起来能做到 六亲不认。
曾煜嘴角微微下沉,眸光有些闪烁,然而只 是一秒,他便恢复了惯常的冷漠,"能这么想最 好,明天我让人送你回上海。”
“不用,我和白芹他们一起回去。”我压抑着 内心的波涛汹,涌极力表现的淡定,“我不想扫了 他们的兴致。”
“好,杜恒会照顾好你的。”他又点了根烟, 如是开口。
袅袅白烟萦绕在我眼前,第一次这么讨厌尼 古丁的味道。
我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是你在 贵川的时候给我的,我一次也没有用过,原封不 动还给你。”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郁,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良久才道,“你拿着吧,算是对你的补偿。”
“我想我不需要。"我勾了勾酒,“那套房子我 也会还给你,既然决定两清,就不应该再有任何 瓜葛。”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以前我觉得不是 这么回事儿,现在看来,真的到了该无悄的时 候,我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冷漠。
“随你。”曾煜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说了这么 两个字。
我靜坐在窗前默默的听着他收拾行李的声 音,直到咔哒的关门声响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 住夺眶而出。
再次抬眼时,那张卡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 的是一枚熟悉的子弹壳挂坠。
挂坠被重新加工过,原本的红绳儿换成了细 细的铂金链,子弹壳也被设计成了心形模样,在 橘色灯光的笼罩下,那样的精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