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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萬松滅佛 文 / admin

    血刀初成,魔念萌生,界明初心不再,怒現惡鬼凶相,鋒刃所過之處皆是血海無涯。

    只見怒僧贊殺,如歷魔劫,舉手狂厲莫測,猶如掙脫束縛的野獸,引動萬鬼哀歌,劈出地獄羅網!界明雙目赤紅,一口氣就斬殺上百士兵,宛如地獄鬼神的目光牢牢鎖定陳郡守,口中吐出陣陣邪笑︰「天下有罪,無所不殺,孽障納命來!」

    陳郡守嚇得P滾尿流,撕開嗓子叫道︰「快,快放箭S死這個禿驢!」

    弓箭手立即挽弓拉弦,對著界明便是一輪箭雨,隨即火槍手填充彈Y,開火S殺。

    箭矢,火彈迎面而來,界明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難民慘烈的死狀,一口邪火燒心而上,掄起血刀使出「鎮魔戒刀」,佛家至剛至大的刀法,雖有鎮魔之威,卻留有三分余地,然而此刻的界明勢若瘋魔,招式只攻不守,刀意更是殺心無限,J刀劈出,頓時掀起萬丈血L,地上的鮮血竟呼應其刀決變化,組成一尊凶神惡煞的血佛。

    血佛顯魔相,不但將箭矢火彈擋下,更生出一種異能,眨眼間便將弓箭手和火槍手的血氣chou吸一空。

    先是單刀斬殺一百士兵,如今界明隨手便又奪去兩百士兵的X命,這份凶威已經深入每一個人心中,哪還敢面對這名僧人,嚇得丟下武器逃命而去。

    界明殺心如狂,斷罪執念已然反噬佛根,持刀便去追殺逃兵,只要被他追上的士兵,皆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慌亂之中,界明目綻邪芒,在人群中尋找禍首行蹤,只見陳郡守手忙腳亂地跟著親衛逃命,界明冷笑一聲︰「逃命?痴心妄想!」

    界明手掌一翻,大梵聖印隨心而生,�d字佛印凌空打下,然而此次的佛印卻是金光之中帶著絲絲詭異血芒。

    澎湃掌力從天而降,陳郡守的二十名親衛被震得髒腑破碎,當場斃命。

    陳郡守也被掌力掀翻在地,界明一個縱身閃到他的跟前。

    陳郡守嚇得渾身哆嗦,眼淚鼻涕直流道︰「大師饒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界明眼露邪芒,嘿嘿冷笑,緩緩舉起手中血刀。

    就在刀鋒即將劈下之時,一聲嬌弱的nv音響起︰「大師……」

    堪比清明梵音的哀Y,竟將界明初心喚醒,望著這滿地尸骸,不由暗自懊悔︰「該死,我怎麼殺了這麼多人。」

    他又看了看陳郡守,怒道︰「狗官你可知罪!」

    陳郡守磕頭道︰「小人錯了,小人錯了,還望大師饒我一條狗命。」

    界明心忖道︰「此人乃是朝廷命官,若殺了他恐怕會引起諸多事端,倒不如將他罪行昭告天下,叫他在天下人面前伏誅,也好給這些慘死難民一個J代。」

    于是一腳將他踢開,趕緊回去查探方才聲音的主人——阿纓。

    斷臂少nv臉Se慘白,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楮,望著界明道︰「大師,快走……」

    少nv重傷之際任不忘恩人安危,界明苦嘆一聲,將她斷臂的血脈封住,暫時止血,背起這昏迷的少nv離開這P修羅屠宰場。

    阿纓傷勢極重,界明耗盡心力才將她殘命救活,但卻無法還她一雙健全的手臂,然而有些事情對于阿纓來說卻比殘廢還要痛苦。

    界明望著昏睡不醒的少nv,心中一陣惆悵,不知如何寬W她。

    輪番激戰,界明亦是元氣大傷,唯有盤膝坐下,合目養息,定入虛空,但腦海中始終浮現著那種種不堪的情形,佛門污垢,阿纓受辱,阿祥慘死,難民含淚……種種這般竟成心魔,那口飽飲鮮血的樸刀似乎也感應到界明的意識波動,倏然綻放出詭異紅光。

    界明睜眼,卻見身處虛無幻象,那種種慘象撲面而來,叫他難以喘氣。

    驀然,幻象再變,兩道身影對持而立,竟都是界明的容貌,然而卻是一者佛相慈悲,一者萬罪邪殺。

    兩個界明同時而動,各展拳腳,誓要壓倒對方,慈悲法相使了一招大梵聖印,而那邊的罪愆魔身亦是使出同源之招,然而卻帶著魔氛邪氣,兩個�d字佛印凌空相撞,頓時佛光戰魔氣。

    倏然兩人招式再變,竟將佛門絕式一一使出,然而無論慈悲法相用什麼招數,那個罪愆魔身都會使出同樣的武決,一時間竟是難分高下。

    聲影襲心,震懾空明,非魔非佛,似幻似真,界明謹守靈台,默念佛經以求鎮壓心魔,然而越是鎮壓,心魔反應越是劇烈。

    恰見意識幻象之中,佛身魔T斗法三千,生滅只在頃刻,然而引入界明識海中的人間慘劇再度浮現,如此一來,魔T再添三分凶煞,掌勢輪轉,竟將佛身壓倒,界明猛地咳出一口鮮血,眉宇之中涌起陣陣黑氣,雙眼再度閃爍邪芒。

    「大師!」

    眼看多年修行將要崩毀,卻听天籟輕聲響起,再度喚回界明禪心,意識之中的佛魔斗法,不比現世輕松,界明睜眼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如牛,不由暗叫驚險︰「差點就著了相,善哉善哉!」

    阿纓虛弱地道︰「大師,你沒事吧……」

    界明笑了笑道︰「小僧無事,nv施主莫要掛懷,養好身子為上。」

    阿纓在療傷期間也並非時刻昏迷,偶爾也會醒來,她醒來後便詢問阿祥的狀況,界明不懂撒謊,只能知無不言,阿纓心有七竅,從界明的表情便推出了真相,哭了J聲又昏睡過去。

    「大師,你說什麼是佛?」

    阿纓喃喃問道。

    界明愣了愣,低YP刻道︰「佛在心中,不在世間。」

    阿纓淒然笑道︰「那我們信的佛難道只是一場虛幻?」

    界明搖頭道︰「非也,佛是大慈大悲,佛是心系眾生,佛是隨緣了業,佛是修一切善,佛是正知正見,佛亦是圓滿智慧,總之佛便是人心。只要人心向善,佛自然會保佑。」

    阿纓道︰「那佛會保佑陳郡守嗎?」

    界明道︰「不會,這種人只會下十八層地獄!」

    阿纓又問道︰「阿祥他會去那里?」

    界明心頭一陣chou搐,強忍歡笑道︰「阿祥心地純真,當然是去極樂世界。」

    阿纓眼中泛起J絲喜悅的淚珠,笑道︰「那佛會保佑我麼?」

    界明頓時一愣,想了想道︰「阿纓你心地純良,乃是大福源之人,如今所遭受的種種不幸只是魔考,只要你秉持初心,定可得到大歡樂。」

    阿纓笑道︰「大師你就是阿纓的佛,阿纓這輩子只信你。你一定會保佑阿纓的,對嗎?」

    界明點頭道︰「小僧定不會讓阿纓再受任何傷害。」

    這段日子,界明除了照顧阿纓外,還要與自身心魔抗衡。

    阿纓也天天纏著界明,要他講佛經故事,每次向阿纓講解佛經,界明心中就多一份清明,那日在意識中出現的魔身也漸漸消失。

    過了三個月,阿纓的元氣漸漸恢復,她也適應了只有一根手臂的日子,界明心想也該是回山稟告師長,請佛門高僧出來主持大局,還那些慘死難民一個公道。

    阿纓听到界明要離開,頓時兩眼淚汪汪,用剩下的右手死死拽住界明的衣袖,哀求道︰「大師,別丟下我。」

    界明看著眼淚摩挲的少nv,心頭一軟,于是便點頭道︰「也罷,我們便一起去揭穿陳郡守的罪行吧!」

    一僧一俗,再入紅塵,當進入凌飛郡後,竟發現大街小巷都貼滿通緝犯的畫像,那名通緝犯竟是界明。

    界明定神一看,畫像下寫著這麼J行字︰「魔道惡僧,扇動流民造反,屠戮白馬寺僧侶,殘殺官兵,告發者賞銀一千兩,擒殺者賞銀五千兩。」

    阿纓氣得俏臉煞白,伸手便將皇榜撕下,丟在地上一陣亂踩。

    她這一番舉動也引起了行人的注意,界明見狀急忙拉她離開。

    兩人迅速離開凌飛郡,然而行至半途,卻見佛光大熾,界明定神一看竟是雷鋒禪寺的長輩——燃燈羅漢。

    界明急忙行禮道︰「弟子見過燃燈師叔。」

    燃燈羅漢蹙眉道︰「界明,你這回禍可闖大了。」

    界明一愣,已經將事情猜到了**成,寒聲道︰「師叔,此間曲折一言難盡,這種種一切皆是J人作祟。」

    燃燈羅漢嘆道︰「界明啊,陳郡守上書朝廷,說你煽動流民造反,又弒殺官兵和白馬寺僧侶。哎……如今失態嚴重,牽一發而動全身,此事已經不再是佛界一家之事,三教下令要將你押解至萬松岩候審。」

    界明微微一愣,伸出雙手道︰「師叔請動手吧,弟子一P丹心可照日月,不懼那些流言蜚語。」

    阿纓急忙攔在界明跟前,含淚道︰「大僧明鑒,界明大師慈悲為懷,這種種一切皆是陳郡守的污蔑之詞,其實他才是罪大惡極之人。」

    燃燈羅漢嘆道︰「這一切留到萬松岩再說吧,到時候陳郡守也會到場,姑娘不妨與他當面對質!」

    阿纓還要辯駁J句,卻听界明說道︰「阿纓切莫多言,小僧心意已決。」

    在楚江北岸有一處奇山,全山上下只有松樹長青,再無其他花C,故而名曰萬松岩。

    今日三教公審,風雲齊聚萬松岩,三教之高層同時駕臨此地,頓時氣流涌動,威勢B人。

    卻見高台之上,一名白衣儒生手掌一揚,一座麒麟琉璃鍾緩降而下,萬松岩頓時清風暗送,檀香四繞。

    圍觀之人足有上千,除了三教弟子外,還有不少名門正派之來賓,更有朝廷代表,由此可見此事非一言兩語可以平息。

    白衣儒生身畔各有一道一佛,佛者正是燃燈羅漢,道者乃正一天道之八極真人,而白衣儒生正是學海儒門三脈之雨卷樓樓主——靖海。

    靖海乃三教教主委任之公審主裁,八極真人和燃燈羅漢分列左右判令,協助靖海舉行三教公審。

    靖海朗聲道︰「時辰到,帶界明僧人上萬松岩,敲響麒麟鍾!」

    界明緩緩踏出,拾起竹Se鍾錘,輕敲麒麟琉璃鍾,只聞鍾聲清亮,帶著絲絲悅耳天籟。

    麒麟乃是公正神獸,而竹Se鍾錘亦象征著竹子的剛正不阿,從中表現出此次公審的立場和決心。

    界明敲響麒麟鍾後,朗聲說道︰「聖鍾敲響,小僧界明將對今日所言負起責任!」

    界明敲鐘後,只見人群中走出一人,竟是陳郡守。

    陳郡守朝界明冷冷一笑,也學著界明那般敲鐘宣誓,看得界明一陣惡心。

    靖海說道︰「公平鍾響,萬松岩上不容反覆!陳郡守將你Yu狀告界明之辭一一訴說吧。」

    陳郡守昂首道︰「今日,吾陳清平狀告僧人界明三大罪狀。第一條,界明身為僧眾,不顧難民疾苦,妖言H眾,扇動流民犯上作亂,弒殺官兵。第二條,界明見罪行被白馬寺主持定印揭穿,殺心頓起,屠殺白馬寺上下僧眾。第三條,界明身犯Se戒,與流民nv子戀J情熱,行污穢之事。以上三大罪望靖海樓主慎加審理!」

    靖海一蹙眉,目光不禁瞥向隱藏在人群中的一名男子,此人姓周名湖,正是當朝周貴妃之父,位列國丈之位,而陳郡守則是周湖一脈,更是朝廷要員。

    此番說辭,看似理據十足,實際在靖海眼中卻是破綻百出,心知界明無罪,但卻不得不思量這背後深意。

    扇動流民造反,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

    靖海默默沉YJ聲,朝界明望去,說道︰「界明,你有何話可說?」

    界明昂首道︰「回稟樓主,小僧並無扇動流民造反,而白馬寺僧眾乃是犯戒在先,是他們為了保住秘密要殺小僧滅口,小僧不得已才自保反抗。而殺害官兵更是無稽之談,因為從頭到尾都是陳郡守所造之業,他縱容兒子行凶,借著收容難民之名,與白馬寺僧眾聯手囚困nv子,以供其自身Y辱褻玩,事態暴露後,陳郡守便濫用職權,試圖殺人滅口,將一千難民通通殺害。」

    靖海蹙眉道︰「此事可有證據?」

    界明想將阿纓說出,但卻轉念一想︰「阿纓慘遭那些畜生Y辱,若讓她出來作證,定會將當日之事公諸天下,對她的名節是大大有損。」

    想到這里,于是便改口道︰「難民全部慘遭毒手,無人可以作證。」

    陳郡守嘿嘿一笑,冷冷望著界明道︰「如此說來便是死無對證,你想怎麼將污水潑到陳某人身上都行嘍。」

    靖海臉Se一沉,另外佛道兩人也是臉Se不佳,在公審之前,三人早就知曉阿纓的存在,只要她出面指證陳郡守,三教便可聯手替界明洗脫冤屈,從而趁機反將皇甫武吉一軍,可是如今界明竟說無人作證,如此一來叫他們也難以保全這名弟子。

    燃燈羅漢蹙眉道︰「界明,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啊!」

    界明咬牙道︰「弟子所說之言皆是實話,吾相信一切公道自在人心,善惡終究有報!」

    燃燈羅漢只有無奈苦嘆,然而他目光所向竟看到周湖在YY冷笑,他頓時明了在X︰「原來這陳郡守背後有人指點,就連界明顧全nv子名節的事情都算計在內,果真狡猾老練,難怪陳郡守敢出面與界明對峙。」

    陳郡守見界明拿不出證人,臉上頓顯得意神Se,笑道︰「你這西貝貨當然找不出證據和證人,本官卻是有你血淋淋的罪證。」

    于是便說道︰「諸位高人仙長,界明當日用一口血刀屠殺我麾下兵甲,那口刀魔魅邪惡,不似正派所有,此刀正是界明背後之物。」

    靖海不由一愣,蹙眉道︰「界明,將你背上行囊打開,將里面之物呈上。」

    界明應了一聲是,便將背囊打開,只見里邊紅光綻放,一口血刀猛然跳出,竟似有生命般朝陳郡守劈去。

    界明暗叫不妙,此刀乃是吸納難民精血而成,蘊含著難民的怨念,如今陳郡守這仇人就在眼前,血刀受到怨氣驅使當然要手刃仇人。

    眾人那曾想過此刀如此凶煞,一出鞘便要是渴飲鮮血,三教高手來不及應對,只見刀光劃過,陳郡守頓時身首異處。

    誅殺禍首後,血刀在空中打了個轉,發出尖銳的刀鳴聲,似乎在宣泄那深深的怨氣,過了半響後,刀身回落,倒cha在地面上。

    斬殺仇人,刀中怨氣得以釋放,萬松岩上空頓現邪雲血霧,種種異像是眾人膛目結舌。

    周湖立即跳出來道︰「好個佛門弟子,竟然藏著如此魔刀,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殺害陳郡守,爾等心思昭然若見,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周湖得勢不饒人,借題發揮,要將界明打入死牢,更要趁機撕開三教的防線。

    燃燈羅漢又驚又怒,公審之際陳郡守被血刀斬殺,如此大事便是三教教主親臨也難以善後,只能忍痛道︰「界明,此刀你究竟從何得來,快一一招來!」

    界明無語,當初他也發覺此刀之邪異,但憐憫刀中亡魂悲苦冤屈,所以便一直帶在身上,希望有一天能夠揭露陳郡守罪行,還亡魂一個公道,減輕他們的怨氣。

    界明苦嘆無語,只是咬牙道︰「此刀乃是被陳郡守迫害的難民怨氣所化,如今見到仇人便失控至此,這也算是天理循環屢報不爽。」

    周湖喝道︰「胡說八道,分明是你畏罪,才暗中用妖法殺害陳郡守。身為佛門弟子,不但犯下如此惡劣罪行,還敢污蔑朝廷命官!」

    他故意加重佛門和朝廷兩個詞的語氣,便是要將天下武林的矛頭引向佛門,敗壞佛門甚至三教的名聲。

    燃燈羅漢等人暗自叫苦,本來沒有證人,以他們三人之力周旋或許還可以保住界明生機,如今陳郡守被界明的佩刀斬殺,他們已經沒有了回天之力。

    就在這時,一聲嬌脆的nv聲響起︰「界明大師不是壞人,界明大師是活佛!」只見一名獨臂少nv從人群中擠出,不顧一切地撲上萬松岩,張開僅存的一根手臂擋在界明跟前,含淚道︰「大人,界明大師是冤枉的。」

    周湖臉Se一沉,怒容滿面地道︰「你是何人!」

    阿纓咬唇道︰「大人,奴家乃是赤水河難民,從頭到尾都是陳郡守和他的兒子所為。」

    她咬唇含淚將陳家父子的所作所為一一道來,更不顧自身名節,將自己在白馬寺的遭遇說出,听得眾人無不咬牙切齒,大罵陳家父子禽獸不如,一些熱血的武林人士還蠢蠢Yu動,要將陳郡守的尸T鞭尸三日。

    周湖大喝道︰「大膽刁民,膽敢污蔑朝廷命官。」

    阿纓被嚇得嬌軀一陣哆嗦,但還是倔強地道︰「大人,民nv句句實話,還望大人明鑒。」

    周湖冷笑道︰「界明和尚分明說難民都已經遇害,你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證人?」

    靖海等人頓時滿肚子苦水,這阿纓的出現更加讓形式變得不利,周湖此刻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無論事態真相如何,他都可以用界明方才的證詞將阿纓所說的真相顛覆。

    周湖哼道︰「本官看你這nv子對這和尚眉來眼去的,分明就是他那個姘頭,你根本就是在說謊,為的就是給你姘頭脫罪!」

    就在周湖想趁機發揮時,靖海、燃燈、八極三人竟同時出手,朝著界明撲來,打斷周海後邊的話。

    他們知道若再給周海說下去,界明的處境便會更加不妙,G脆先出手,借著清理門戶的名頭打斷周海的說辭。

    面對師門長輩,界明不敢放肆,只能任由對方掌力加身,一個照面便被打得口吐鮮血,但三人暗中留情,掌力收回五分,界明才得以保全X命。

    燃燈羅漢暗中傳音道︰「界明師佷,今日將你武功廢去,才能保住你的X命。」

    界明不解,立即回音道︰「師叔,這是為何?」

    燃燈羅漢苦嘆道︰「我們都知道你是無罪,但周湖步步緊B,而且種種證據都對你不利,只有出此下策才能堵住外人的嘴,日後再另行打算。」

    界明頓時無語,心中只是默默地叨念︰「我明明無罪,為何要向這些狗官認罪,為何,為何……」

    周湖眼光毒辣,看出其中貓膩,揚聲冷笑道︰「三位賢人果然剛正不阿,大義滅親也。但此子魔功深厚,三位未必能夠制F他,不如讓周某助三位一臂之力。」

    他話音未落,身後倏然竄出五道身影,其出手迅猛,就算比起靖海等人也不遜多讓。

    無人聯手直取界明首級,三教判令不由暗自著急,這周湖打著除魔旗號,若三教之人再阻撓,便是有結黨營S,包庇弟子的嫌疑。

    界明那會坐以待斃,怒喝一聲便出手抵抗,但他受了三教判令重掌,傷勢不輕,一J手便落在下風。

    這五人乃是大內侍衛中的佼佼者,此番出宮便是要助周湖打擊三教勢力,界明傷T迎戰,瞬間便是險象環生。

    接了三招後,界明頓時口吐鮮血,一個大內侍衛看準機會,便是一掌擊向界明心口。

    就在此時一道縴弱的身軀橫空撲來,Y生生地擋在界明跟前。

    轟隆一身,阿纓被打得血脈破裂,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血光,跌落在血刀旁邊,那一身精血從傷殘的嬌軀內涌出。

    界明大喝一聲,不顧傷勢再提十成元功,連續拍出五個大梵聖印,金華�d字印剛猛威勢,將五名大內高手生生擊退。

    「阿纓!」

    界明急忙過去抱起這個獨臂少nv,顫聲道,「你怎麼樣了,快醒醒啊!」

    阿纓咳了J口鮮血後,淒然一笑,說道︰「大師……阿纓能不能夠去極樂世界……」

    界明眼淚直流,咬牙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阿纓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那我可以去找阿祥了,他那麼小個孩子在那邊一定不懂得穿衣F,睡覺還會踢被子……我正好過去照顧他……」

    界明一邊流淚一邊說道︰「極樂世界遍地都是鮮果,就連水也是甜的,你們在那一定不會挨餓,那里也有神仙菩薩,羅漢金剛,他們會保護你們,你們不會被人欺負……」

    阿纓咳嗽道︰「阿纓不要什麼神仙菩薩,我要大師,大師就是活佛,你會保佑我們的……是不是?」

    界明剛想說一聲是,卻發現阿纓已經沒了氣息,瘦弱的身軀漸漸冰冷,唯有那艷紅的鮮血朝著血刀涌去。

    界明想流淚,卻發現眼淚已經流G了,想哭喊,卻發現吐出的是無助的慘笑。

    「哈哈……」

    聲聲詭笑,象征著初心泯滅,慈悲散盡,預示著魔身降臨,界明一手握緊刀柄,一手抱起阿纓的尸首,緩緩站起身來。

    眼楮一P灰暗,不再昔日清明,唯有絲絲血光徒留人世,在場之人觸之無不心寒。

    「為何一念向佛,心懷慈悲,始終難逃苦海沉淪?為何遵循天理,賞善罰惡,卻換來一身塵埃?為何純粹真心,無垢赤子,卻是受盡欺辱,傷痕累累」界明喃喃自語,一步一問,一問一殺,轉瞬之間便斬殺數十名朝廷高手。

    眼見界明顯露魔胎,燃燈羅漢急忙喝道︰「界明快快丟下那口魔刀,抱元守一,穩固禪心!」

    界明哈哈笑道︰「魔刀是何物,禪心又是何物,庸人愚昧也!」

    燃燈羅漢急得跺腳道︰「界明多年修佛,一身功德來之不易,快快靜心抵御心魔!」

    界明淡淡笑道︰「功德何在,吾只看到滿地的污穢鬼魅,愚弄蒼生的罪人!」說話之間血刀一揮,那五名大內高手頓時授首,隨即界明身形一動,刀鋒直指周湖喉嚨,冷然笑道︰「你罪孽深重,授首環罪來!」

    只听一聲淒厲慘叫,周湖竟被血刀絞得粉身碎骨,死無全尸。

    燃燈羅漢大喝道︰「孽障,快快放下屠刀!」

    界明橫刀而立,望著萬松岩的芸芸眾生,冷笑道︰「吾滅罪斷業便是孽嗎?若真如此,那吾便舍棄入魔,永世成鬼,手持屠刀亦要斬斷天下罪愆!」

    燃燈羅漢跺腳道︰「界明殺戮斷罪乃是執念,你快快收手,只要你肯放下屠刀老衲願意替你擔下一切!」

    界明哼道︰「殺戮是執念,那放下屠刀可是執念乎?」

    界明機鋒尖銳竟辯得燃燈羅漢為之語塞,啞口無言。

    界明Y沉冷笑道︰「既然連師叔也看不到弟子心中本意,那弟子還有何話可說,唯有殺生斷罪,血海無悔也!」

    三千世界三千法,萬松公審滅禪心,一念地獄一念佛,罪愆血海鑄萬剎!往滅途中,殺生路上,一口戮血罪刀,一名罪佛愆僧,只為守護心中方寸淨土,怒然揮刀,究竟是誰被殺,又是何人受殺?纓詳姐弟含恨蒙劫,一P赤誠慘遭踐踏,世間何謂正邪,究竟孰佛孰魔,界明自問,愆僧無語。

    血雨腥風,喚起不堪回憶,勾動萬劫心魔,愆僧苦笑,無言以對。

    雖然只是剎那間,愆僧仿佛過了千萬年,陣陣魔考迎上心頭,不由冷笑以對︰「心魔麼?煞域的伎倆也不過如此!」

    餓鬼道陣法亦有勾動心魔的奇效,殊不知愆僧一身修為皆源自滅罪斷業的執著,心魔越重,其殺心越強。

    那陣陣血雨腥風只是徒增罪佛狂態,轉眼之間便見囂狂佛眼,如來成魔!「煞域閻王,跳梁小丑,還不滾出來受死!」

    愆僧衣衫一擺,頓時祭出戮血罪刀,只見血紅刀光劃過夜空,擋道餓鬼紛紛湮滅,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

    佛之相,魔之魂,愆僧刀鋒急掃,再起禪孽魔經,一招「阿鼻受刑」劈開萬丈血路,更是一招斬出幕後黑手。

    餓鬼消散,血雨乍停,腥風止息,只見閻王現真身,守陣之人正是十殿閻王之——宋帝王!魔尊冷笑一聲,緩緩B近宋帝王,說道︰「小小煞鬼,竟妄想在本尊面前賣弄心魔,不知天高地厚!」

    宋帝王渾身Y氣加持,不懼魔尊與愆僧兩大高手的威壓,凌然擋關。

    魔尊冷眉一挑,正想出手教訓卻見愆僧血刀一橫,將他攔住,「魔尊,此人J予愆僧便可!」

    魔尊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師要同他單打獨斗,那本尊便在一邊掠陣。」

    愆僧殺意沖霄,宋帝王也不敢怠慢,緩緩收攏四周Y氣,隨即率先出手,一個Y火鬼雷丟向愆僧。

    愆僧血刀一橫,使了一招「血海深淵」,只見刀氣環繞盡削暴烈Y雷,無涯血海更是吞噬萬鬼。

    被喚起阿纓姐弟的回憶,愆僧不但沒有意念崩潰,反而更添凶狠,只見魔身舞血刀,佛T喚血海,有逾鬼神之威,斷業滌罪,更顯無上殺意!宋帝王見狀飽提元功Y能,雙手揮動召喚四方Y兵,眨眼間便是千兵萬馬齊出。

    愆僧冷然直視,反手使出「萬佛魔障」,先以佛光度化Y魂,再以魔氣吞噬惡鬼,Y兵在瞬間便被斬殺過半,隨即愆僧再出一招「魔佛梵火」,借著灼烈火焰焚化Y魂,燒得遍地哀鴻,赤土焦炭。

    宋帝王怒提真元,使出藏玄冥功,引動九霄絳雷闢天而下,十地血電破土而出,將愆僧圍在其中。

    只聞一聲悶哼,愆僧被雷電所傷,頓時袈裟焦黑,口鼻流血,看得端木兄M一陣膽顫。

    宋帝王有Y能加成,威力倍增,一招便將愆僧攻勢壓下,更把他震得口角溢血,一招挫敗佛魔功T的異數,宋帝王不免洋洋得意︰「怪和尚,在本王面前那容爾等囂張,乖乖受死,做本王Y兵吧!」

    那邊的魔尊忽然冷笑道︰「仗著區區陣法便敢目中無人,果然如傳言所說,十殿閻王之中宋帝王乃是最不成器的一個!」

    宋帝王大怒道︰「魔尊你別太張狂,待本王收拾了這和尚便輪到你了!」

    魔尊哈哈大笑︰「無知小兒,你若能再撐三招,本尊便當場自刎!」

    豪言壯語,不但宋帝王驚愕,就連端木兄M也是一臉茫然。

    宋帝王氣道︰「魔尊你小心大風閃了舌頭!」

    魔尊冷笑道︰「無奈魔界至尊,一言九鼎!」

    宋帝王大喝一聲︰「那你就等著洗G淨脖子吧!」

    話音未落,他再度C動Y能,只見四周絳雷宛如猛虎出閘,血電恰似毒蛇亂舞,震得地面瘡痍滿目,惹得Y魂紛紛叫好。

    「魔尊好氣度,那愆僧豈能讓你失望!」

    愆僧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血Se佛珠,掛在手上,轉身一揚,只見梵文魔字應聲而起,無窮魔氣組成�d字法印,旋轉而動將那些絳雷血電紛紛震散。

    前招未盡,後式已來,愆僧手掌一揮,源自大梵聖印的魔道佛掌立即擊出,正是——魔相佛印。

    魔氣法印威力無疆,不但擊散周圍Y氣,更是化作一尊魔魂巨佛,邪目圓瞪,只見生出千手萬掌,恰似海濤怒C般地朝宋帝王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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