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狼嗜 文 / 艾小萌
对于王梓枫而言，小叶丫头就像一个常玩常新的游戏。每次与她过招都有新的发现，每次见到她都有新的收获！特别是那天，见识过那树下她睿智而又温和淡定的模样，真的让他心里痒痒的。他遇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
在自己面前她总是想做出一副温顺的平凡丫头样，但往往在不经意间又会露出小马脚。每次想瞒什么又没瞒住的时候，她那懊恼的表情真是可爱的和小忻寻有一比！她那人看起来很胡闹任性，其实比旁人都知情达理，而且总有层出不穷的小点子，能动脑筋想出很多闻所未闻的小点心他的胃！
这么复杂又有趣的丫头，怎么能叫王梓枫不对她兴致昂然？
最近，王梓枫看他那丫头反正是越看越顺眼，一个方面是那丫头自己长得越来越水灵，另一个方面就是在王梓枫的眼中，那丫头已经从一个玩粳变成了一个有趣的不可或缺的玩尽
有时候做在书房中，看真身边那个忙碌的丫头，心里会莫名的有一种：这个独特的丫头是我的，我发现的，我独有的，谁也不能拥有，只是我能拥有她！然后每当这个念头起来之后，如果小叶这时候发现了主子的凝视，无论她是笑一下或者翻一个白眼，王梓枫都会玩味半天。她已经成了他最好的消遣品。
所以，他对她日见特殊，他越来越越包容她的小恶作剧，他开始在不自觉之间能听得进她的劝阻，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决定会不会让她不开心……
王二少爷知道自己的丫头很能干，也愿意做一些事，用小叶自己的话说，是什么在劳动中体现出她的人生价值！所以，从一开始为了试探她而让她接触到他生意上的事情到现在王梓枫真正的想培养她成为自己的左右手，王梓枫越来越看重这个名叫小叶的丫头。
当然，王二少爷的心思，丫头小叶是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到最近自己的主子越来越难伺候。
小叶发现，现在主子不时的会用一种很深奥的表情盯着自己看，看得自己心中毛毛的。而且自己的装傻战术好像不怎么起用了，烦呀。
一边坐着完成王梓枫布置给自己的家庭作业——廊城王记酒楼去年冬天的损益统计表，小叶一边胡思乱想。
其实算算，从前年秋天开始，自己来廊城已经有一年多，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成熟了很多，也更会掩饰自己。但是每次和王梓枫一对上，往往失利的还是自己，看来真的是要活到老学到老。比起那个臭王二狐狸疯子王来说——现在背地里她都这么称呼自己的主子。自己要学的还多着呢！
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倒是和王二少爷跟着老爷一起回了大除年。当然见到十三姨娘时，两人的激动是不消说的，十三姨娘更是开心得……啥也别说了，眼泪汪汪地~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十三姨娘那神情落到了中老年帅哥王家大老爷眼中，一下子让他对自己那个已经守了多年活寡的美丽如夫人感了兴趣。这把小叶给恨得呀，本来说当天晚上她想跑去和十三姨娘挤一个床秉烛夜谈的，现在老爷要去睡了，难不成自己还去当灯泡不成？郁闷！
其实说实话，这王老爷年纪一大把了，老婆又这么多，但是一点都不出老呢，也没听说他“虚”，保养得特别好，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他们王家的基因还真的是不错，就她目前所见，还没有一个是长得难看的。
一边乱想着小叶一边满意的把最后一个项目栏填好。嘿嘿，大功告成！
小叶满意的伸了伸懒腰。
接下来干什么呢？是睡个美美的午觉还是去骚扰王家小帅哥？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听声音，像是从二少爷书房后面的小花园中传来的。谁那么大胆，敢跑去那里吹笛子？不知道王梓枫最不喜欢有人在他书房方圆一百米弄出声响来吗？
想着，小叶动了好奇的念头。心动不如行动，去看看。
穿过花丛，踏过小径，终于，在一个小假山池塘的亭子边看见了目标人物。
这是一个看起来高中生模样的男子。
其长相模样着实让小叶吃了一惊。不是丑，而是……特殊！
嫩的肤色没想到除了小忻寻有之外还会出现在一个青年男子的身上。看那脸蛋粉扑扑的，嘴唇不染而红，鼻子挺拔秀丽，眉毛浓若黛描，眼神深邃，眼珠子乌溜溜的，现得人很是灵活。最让人诈舌的是这样一张有些娃娃脸的五官搭配上他差不多快一米八的个子，居然一点不协调的感觉都没有。
这时那吹笛子的少年也发现了有人在一爆他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小叶的方向。
“小叶见过四少爷！”小叶微笑着矮身行礼。
“都说你是个伶俐过人的丫头，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人说，正处于变声期的他声音有些哑哑的，但是倍添磁性。“你应该没有见过我吧，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叶虽然没见过四少爷，但是身边的人说四少爷的可不少呢，都说四少爷和气，说您是王家长得最俊俏的少爷。这不，奴婢一见这么和气又英俊的，还敢在二少爷这吹笛子的人，不是四少爷又是谁呢？少爷的笛子，吹得真好呢！”小叶笑答。对于玉面肌肉男，她一向是很有耐心。
这四少爷长得是花样得没话说，但是难得的是身材又好，看起来来就很“有力”的样子，不愧是从六年前就离家跟着师傅习武的人。实在看不出他才刚满十五岁，比自己还小上两个月呢！
据说这四少爷在五岁的时候，有个世外高人见到了他，一下子惊为天人，说他资过人，马上要收他为徒，带他去修习武术。但是老爷总共就那么几个儿子，怎么舍得。后来那个高人就说，如果不习武，这小少爷活不过十五岁。王老爷不信这个邪，可是不久之后四少爷就开始生病，一度病危。吓得王老爷赶快去把那个“高人”又请了回来。后来那人给四少爷调理了半年，四少爷还真的好了。再后来那个高人就在王家住下，老爷待他若上宾。一直到六年前，他说要带四少爷外出修行。
当时一听香嫂说这个故事，小叶就好笑，这摆明了那个所谓的高人为了想收徒给四少爷做了手脚，所以他才会病得又急又巧。可笑的是王老爷那么精的人也还是上了当，当真守心则乱！
这不，昨天小叶才听说这位王老爷最疼爱的宝贝小儿子回来了。
几个儿子之中，要说王老爷最看中的，肯定是王梓枫，但是最宠爱的，恐怕得是这老四王梓宏。
“咦，你也知道笛子？你喜欢吗？”四少爷开心的问。
“还好，奴婢以前也听过些，但是他们吹得都不若少爷您吹的这么空灵。仿佛笛声都有了感情……要不，丫头我又怎会循声而来呢？”小叶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王家四少爷马上露出一副相见恨晚、终遇知音的模样。
半晌，他才故做镇定的问小叶：“你不觉得这男儿好音律，不是很好吗？”
“没有呀，音乐无国界，我们老家有个姓周的夫子说过‘喜欢音乐的孩子不会学坏’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好的权利，再说了，这世界上玩音乐玩得好的大多是男子呢！”小叶说。
这下可把王梓宏给激动得呀，就差没留下两滴男儿泪来应景。他从小爱的就是些弹弹唱唱的事情，可是师傅老说自己玩物丧志，父亲呢，除了要自己学习算账做生意就什么都不关心。现在可算是遇上知音！
“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曲子，说出来，我给你吹一曲。”一高兴，四少爷也不顾什么丫头少爷的界犀直接“姑娘”就叫上了。
这到让小叶为难，自己该怎么回答？自己知道的笛子曲不多，总不能要他吹个紫竹调吧？
“少爷您随便吹，小叶都喜欢听呢，”小叶说，打起了太极。
“那我给你吹个牧童曲吧。”四少爷说，很快，悠扬的笛声又再响起。
她大叫，
她扭着头不让他亲吻，
她小拳头不停的敲打他的背脊，
她身体不停的扭动，甚至于脚都在乱踢乱酢
一个不小心，正在中的王梓枫让小叶踹中了肚子。
“啊！”王梓枫捂着胃部倒退了两步，动作也停了下来。
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眼中的阴沉让小叶不由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对我？”王梓枫缓缓的说到，声音中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这么贞烈，是给谁守节呢？老四？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不……不是……不是的。”小叶颤巍巍的说。
“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还放不下程家大哥吧？或者是你老家那个相好的？”
王梓枫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有！跟任何人都无关！”小叶说，神情激动。
“那是为什么？你看不上主子我？”王梓枫比她更激动！“你是我的丫头，我要伺候是你的福分！你有什么资格拒绝？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去看看大哥、三弟他们房中的丫头，哪个不是随着主子招呼？你是干什么，做出一副惶恐样？怕我害了你不成？我想要你是你的荣幸你可知道？难道我王梓枫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不，不是的……”小叶说，可是再她却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该怎么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把当成爱恋的对象？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和这厉害得一塌糊涂的王梓枫有什么主仆之外的关系？自己该如何告诉他自己和他对于爱情的观念的不同？又该如何告诉他，自己介意他已经成亲的身份和自己可能成为第三者的罪恶感？
该如何告诉他，自己只是欣赏他，但，没有爱！
因为自己的穿越经历，让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有种第三人称视角，潜意识里总觉得也许有天我会回去。所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人，一直难以真正的敞开心扉。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小叶开始抱着自己抽泣起来。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行，你还真是厉害！”王梓枫黑着一张脸，走近小叶一步。
条件反射似的，小叶惊叫一声，蜷做一团。
王梓枫的脸色更是难看。“你放心，我王梓枫还没缺女人要到用强的地步！”
一转身，他飞快的离开了小叶的房间。
“等等！”小叶开口。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有种预感，要是就这么让他走掉的话，自己与他的关系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和谐。
闻言已经走到门口的王梓枫身形一顿，他缓缓的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一直以来，我知道您对我都很是包容。您将我带来廊城，您容忍我常常在您的点心中放辣椒开玩笑，您不介意我的女子身份让我看书写字，我是王家最自由的丫鬟……这一切，我是感激您的，我也是记在心里的。”
半晌之后，小叶才慢慢的开口。
“可是您知道我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丫头。我早就打算好等过些年，我的契约到了，我会离开这里，找一个有绿柳有小桥流水的江南小镇，开一个小茶馆，每天懒懒的晒着太阳，心情好呢就烤些蛋糕饼干……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的守着自己的心，我知道你们的世界不是我的。你们的世界太复杂，太精彩，而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庸懒的平淡未来。”
说到这，小叶抬起头看向王梓枫。他却没有什么表情。
“我明白一般的少爷和贴身丫头是什么关系，可是我不想我们也变成那样！你知道我是个要强的女子，不做也就算了，要是下了决心，我做什么都希望能做到最好。所以我才会不服输的一再和你斗着玩。如果我和您有了主仆之外的其他关系，我的心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平静。我将不能再有理智的眼光来看问题，我会在意我的丈夫不止我一个妻子，我会想办法独占自己的男人，我会用尽我的一切智慧去排除异己，将那男人原来的妻室一个一个如眼中刺一样的拔掉！这样的未来发展，您能接受吗？
“所以，让我们就这样好吗？我会好好的照顾您，用我的能力和智慧在事业上辅佐您，我会好好的敬重少、疼爱我的小主子。所以，让我们就这样好吗？”
小叶说到后面话也顺了，胆子也大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威胁。但是她明白这事情今天如果解决不好，那自己在王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
“好！”王梓枫说。
养狼，养狼，现在好了，自己真的让狼给噬了，咬的不是肉，是心……
“就按你说的吧，你放心，我不会在对你怎么样。”王梓枫转过身，那背影有些僵硬。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叶视线前，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明天起，你就去四弟那边帮忙吧。他才回家，要个伶俐点的人帮帮。”
小叶愣住。
他，不要我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
小叶突然伤心起来！
眼泪……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流下，流到心口，却怎么擦也擦不去！
我和他回不去从前，真的，回不去了吗？
他真的，不要我了……
在一片狼籍中，小叶在桌子上蜷成一团，无助的开始抽泣。
伤心得像个迷路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