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养狼计划 文 / 艾小萌
一杯橙汁不加糖。
两片蛋酥饼干，一个小花卷，四只水晶小笼包，一碟子韩国泡菜口味的辣酸白菜。
小叶拍拍手，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小托盘，这是给王梓枫准备的早点。嘿嘿，今天又给他弄了点辣味菜，想来又可以看他“两眼泪汪汪”。
端着托盘，小叶向书房走去。
真快，没想到这转眼之间自己到廊城的王家已经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呀！想起就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居然能安然无恙的过了两个月。
其实说实话，她在廊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王梓枫虽然有些龟毛有些阴险有些以把自己弄得手足无措为乐，但是总的来说，他还不算是一个苛刻主子。他对人还算是大方吧，起码赏钱比起十三姨娘来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嘿嘿，小叶自己承认，她是有些小财迷地。没办法，前世穷怕了。
现在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伺候好王梓枫那张挑剔的嘴。每天卯时，也就是大概前世时间六、七点钟左右起床，给那少爷穿戴好后，他去书房她去厨房。大概在辰时末，也就九点左右是他的早餐时间。
然后王梓枫会出去，要么和老爷一起办事，要么自己去查账谈生意。要是心情好，王梓枫还会带上小叶一起去谈判巡视。要不然小叶就自己在书房，自从发现小叶识字后，王二少爷很大方的允许小叶看看他书房的书。王梓枫的书可不是一般的多。以前在十三姨娘那看的都是什么奇谈小说，顶多加上些诗词，可在二少爷书房里却是什么正史典籍、奇技淫巧都有。
有因此，小叶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有周代商朝秦皇汉武，但是从三国过后这个空间的历史就和自己前世所在时空分叉了。前世那个世界是曹的魏国最后统一了三国。可是在这个时空，三国并存了将近两百年，然后在几次战乱后，这大陆就分成了几块。北边是以游牧民族为主的“北罗国”，西南有个以苗、白等少数民族为主的“圣月皇朝”。“大烽”占据的是华北、华中、江北这一块，在南边还有个重视商业和航海“天利盟”。这几个大国家间虽然每隔上几十年可会彼此打打闹闹，但是总的来说世道还算是平和。
难怪这世界和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这么相似呢，原来是一个妈生的！小叶看到那史书时，不由暗自咋舌。回想起前世有的那个什么平行空间的理论，大概自己就是遇上了自己原来所在世界的一个平行空间吧。
一边瞎想着，小叶一边向书房走去，才走到大院子奠井中，便停住了。
“哟，小叶来了。”在书房门口伺候着的小方看到小叶，马上堆着笑脸老远的迎了上来。“我看看我看看，今儿又有什么好吃的！啊！饼干！我最喜欢了，还有这红红的菜叶是什么呀。你做得有多的吧，嘿嘿……”原来在这两个月，小方也喜欢上了小叶做的各式点心。
见小方那馋像，小叶一笑，道：“那是泡菜，很是开胃，我腌制了很多，晚饭的时候你也可以去弄些佐饭，只要你能吃得辣椒！饼干倒是还有的，在我们院子的小厨房里，我刻意多烤了些饼干的。你一会自己去拿些，注意得给主子留点，要不中午他没得吃你就倒霉了！”
自从第一次吃过小叶做的点心后，王梓枫就惊为天人！也是，他一个古代同胞哪里见识过什么狗不理包子、鸡蛋糕、水果沙拉、桃酥饼干？所以，马上他就为了小叶刻意在自己的院子里加了一个小厨房，专门让她做些早点下午茶之类的东西。
小叶前世本来就在糕点店打过工，加上在大城的时候为了十三姨娘又专门研究过一些小茶点，所以手艺还真的不是吹的。
“小方哥先去吃点，要是晚了，小心香嫂都拿去给大元哥吃了。少爷这边我先看着，要是有事情，我去叫你。”小叶一见小方那心猿意马的样子，明了的一笑，说。
“行，行！那你就辛苦些，我一会就回来。对了，金先生在书房中呢，他是少爷最信任的人之一，管账厉害，就是人有些古板，你没见过他，进去了要小心些。”小方说。
“好。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在少爷面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的。”小叶说，目送小方走远后，她才拾阶而上，走进书房。
推开房门，就只见王梓枫正皱着眉头坐在书桌后面，面前是一堆的账本，身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文士。两个人好像正在细声的商量什么。
发现有人进来，王梓枫抬起头来，一见是小叶，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早点时间。
也不多言语，小叶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轻轻的放好碗筷盏碟。
“来，金先生，你一起来吃点吧。”王梓枫招呼着金先生。
“谢少爷，我已经吃过了，劳少爷挂心了。”那金先生说，模样不卑不亢的。
“要不先生先喝茶休息下，等少爷吃过了，再商量也不迟。”小叶说，同时将一杯茶递到了金先生面前。
金先生冷哼一声接过茶杯，转身走去窗爆“谢”字都不说一个。
小叶也不理会那金先生，走回王梓枫的身爆正好见到他疑惑的夹起一片泡菜，那上面明显的辣椒粉让他望而生畏。
“这是泡菜，很是开胃，怎么主子见到有辣椒不敢吃？”坏心的丫头马上在一边煽风点火。嘿嘿，这一早上，等的就是这一刻呀。
果然，王梓枫面色一窘，“谁说我不敢？这两个月有你的安排，我吃辣的还少了吗？我不过是看这菜不怎么新鲜的样子，有些犹豫它能不能吃罢了！”
不多说，小叶拈起一片泡菜，往嘴里丢。用行动告诉王梓枫这能不能吃。
冲动是魔鬼！
自己怎么会一冲动就和金先生的一句话较上真呢？让他蔑视一下又不会少根头发。唉，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过眼前这坎。
“我自然不是在王家学的，以前在我还没到王家的时候，我们那村上有个外地来的老头子，在村中教几个学生混生活。从三岁开始我就经常跟着哥哥去，他在里面学我在外面听。要知道我很聪明的，结果哥哥是什么也没学会，我倒是学了不少。后来那先生知道了，就私下开始教我，这账本的格式我就是在他那看来的，据他说是从南边传来的，那会先生成天抱着个本子不停翻，丫头好奇，留心了些，也就记下了。后来那老先生去世了，我也到了王家，虽然不能上学，但是家中请先生来教小主子们的时候，我经过的话也会留心，再加上十三姨娘疼我，经常教我看书说故事，这一来二去的，看书写字倒也不成了问题。”
小叶说。话是半真半假，在她以前在的那个农村，的确有个外地来的老先生，不过他可没什么能耐，只是个老酸儒，但是自己在这世界的启蒙老师的确是他，自己现在这个世界的字有些像是自己前世的“小篆”，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小叶不大懂，后来真的是跟着哥哥去那老先生那学的基础识字。当然，那老先生可没教自己什么，自己是蹲在墙角偷学的，他现在早就不在世了，所以，什么事情往他那一推就可以！
“哦，是这样……”金先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他就说嘛，这么漂亮的记账格式怎么会是一个女子发明的呢？如果是从最重视商业的南方传过来的，那就说得通了。“没想到在乡野之中还有这样的奇人，只可惜天妒英才，金某无缘一见！”
王梓枫却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小叶一眼。
这一眼看得小叶脖子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不会是怀疑什么吧，自己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他不把自己当神经病才怪呢
含爱信不信，姑我就这么说了。有本事你去红丫老家，把那老夫子的尸骨挖出来问问他，看能问出些什么来！
发现主子只是一个劲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娃，金先生有些不开心了。“嗯……”他清了清嗓子，说：“现在知道了这种账本，那我们的事情就更好办了。少爷？”
“哦，是呀。”王梓枫回头来，看向金先生，“那我们快把这些账理好。小叶，这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对了，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说：“你不和任何人说起，更不要画给别人看，知道吗？还有，在外面好好看着门，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是！”如逢大赦，小叶赶快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
好险！
下次再也不要出风头了！小叶暗下决心。一定要小心，这回王梓枫有些起了疑心，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动作呢！
接下来的日子，小叶是如履薄冰，但奇怪的是王梓枫竟然一点动作也没有……准确的说是一点对小叶不利、或者提防小叶的动作都没有。相反的，他开始更多的让小叶接触到他生意上的事情。很多店铺的收支损益他都会说给小叶听，同时让小叶和他一起讨论该怎么改善。
当然，再怎么笨，小叶也知道这时候是千万不能出那风头。少爷一问她，她就是一副恭敬样的回到“少爷您看呢”“都听主子的”。
这样的情况一再的重复，王梓枫却像是玩个新游戏一样的乐此不疲，小叶只觉得是形神皆疲。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再这么下去，会老得很快，小叶哀号，那个男人也太多疑了吧！
这样的暗潮汹涌，一直持续到王梓枫派人去红丫老家调查的人回来，证实那里在十年前的确是有外地来的老夫子，小叶也的确经常跟在她哥哥的身后跑去那夫子授课的地方。同时去大城的人也回了话，刚进王家的时候，小叶的确只是能认些简单的字，后来她是一边偷学一边自学，慢慢的才能识字看书的。
看着手下飞鸽传回来的信息，王梓枫若有所思。难道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自己还是有种她还有什么事对自己隐瞒的预感？而且是大事！
不过，奇怪的是，在那丫头身上，自己感觉不到阴谋和恶意。
该怎么对这个丫头呢？送她回大城去？让那些夫人之间的争斗去消耗她的精力？想必自己要真的这么和小叶说，那丫头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吧……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让她如意呢？再说了，难道自己还怕她不成？骸养只会咬人的小松鼠在身爆一定会更有趣吧。他倒是要看看，这最后，他会养出一只温顺的宠物还是一头……会噬主的狼！
要是能真的养头狼出来，那他的生活一定会有更多的乐趣吧！呵呵。
打定主意，王梓枫将手中的小纸条凑进灯火，在一阵清烟后，那写满小叶过去的纸条化成了一堆纸灰。
当然，这一切，小叶都是不晓得地，她要是知道王梓枫差点就想送她回她朝思暮想的大城，她会不会遗憾得跳脚！她只是觉得王梓枫的试探逐步少了起来，不过她的工作也开始变得更加“文秘化”，从一个单纯的丫鬟向“秘书加丫鬟加厨师”的角色过渡。还真是综合型人才呀，小叶自嘲，希望小方不要恨自己抢了他的饭碗吧！
她开始不时的要帮王梓枫腾抄账本，开始不时的会旁听王梓枫和他的幕僚们的私人会议，开始偶尔会代替王梓枫去巡视一些店铺的经营情况。她是越来越不明白王梓枫是怎么想的，他是在培养自己吗？可是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对自己有怀疑吗？
难道他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小叶不自觉的钻起牛角尖来。
她要是知道王梓枫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她养成一头狼，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不管小叶怎么想，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就在猜疑和迷惑间，小叶小心翼翼的渡过了她在廊城的第一个年头。
日子平淡中又不乏提心吊胆的小波澜，小叶自己也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越来越适应了在王二少爷身边的生活。原来时刻挂着的想要回大城去找十三姨娘的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消失了。
也许，这就是习惯的力量？
抑或，是别的，小叶自己也没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