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东窗事发(一) 文 / 嗜水
错不了,那跳舞的人,就是佘书曼。
为什么?
搭台上,随着音律的响起,佘书曼将折叠的水袖挥出,让它们上下翻飞,左右摇摆。那白净的绸缎在她的手里舞成了风,舞成了花。
那是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舒轻月犹记得,那晚水榭坊里,那蝶飞的白色。
琴中的佘书曼尽情跌着,舞着,就如三年前的那天,她为舒子谦而舞。一对水袖舞得极尽的,又是极尽的,台上的她,是用尽全部的生命在舞。
台下原本的笑闹,因佘书曼的舞,竟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翻飞的水袖,看着她旋转的身姿,还有那缭乱人心的白衣,那是世上极尽的美好,谁也不容亵渎的美好。
只是那样的美好,美得人心碎,却又美得人心痛。
一曲终,佘书曼半倾于搭台上,如丝的黑色若扇一般散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她低垂着脸,看不清此刻的面容,也看不到,她那双痛楚的眼眸。
“曼儿、曼儿、曼儿……”台下的人大声高喊。
二楼一间厢房,周平珅专注的看着楼下的佘书曼。曼儿?周平珅总觉得,佘书曼有几分眼熟,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曼儿……看着佘书曼那张绝世的容颜,周平珅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笑得高深莫测。
一个宁飞雪就想只手遮天,含那也想得太美了。
楼下,佘书曼站起身来,叠好水袖,还是同上次一样,弯腰颔首,却没看围观中的任何一个男人。再多男人,也比不上一个舒子谦。他曾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一切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佘书曼从台上走下去,舒轻月还沉浸在那舞里,慢了半拍,也转身跟了过去。
“书曼姐。”
后院,在一个人少的拐角,舒轻月从后面叫佘书曼。
夜色朦胧,舒轻月也分明看到,前面的身影明显的了。
“先回府吧。”舒轻月就连声音,也比以往要沉重得多。
苏兆南还想问,但舒轻月已往前走去,他也跟了上去。
宫里朝廷是是非非,人心不古,屏城的街道上仍是一片繁荣,该吆喝的吆喝,该欢愉的欢愉,该做什么的照做什么,毫不受影响。也是,对百姓来说,能过自己的日子就得了,哪管得天下怎样。
舒轻月和苏兆南还没到舒府,中途却是出了些意外。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玉汇酒楼前围了一些人,是个女子惊慌唯诺的声音。
“小娘子,识趣的从了本将军,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男人醉醺醺的,显然是喝了很多的酒,正在借酒发疯。
“又是那混账的杨建东,,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便回。”苏兆南看清那男人长相,满脸怒意,三步并作两步,进到了人群里。
杨建东,蜀公国的那个叛将?舒轻月还记得杨建东,回城的途中,苏兆南便是和他言语不和打斗了起来。听说后来,皇帝对杨建东既往不咎,还封赏了个什么将军。
随后,舒轻月也挤进了人群。
两个官兵抓着一个女人,也是喝得乱醉,杨建东则是旁若无人,一手抬起女人的下巴。女人长得不错,合杨建东的意,借着酒醉,他更是去抓女人的胸,比市井流氓更加的下流无耻。女人柔弱,扭不过几个男人,嘤嘤的哭起来。围观的人也是愤怒,可杨建东是将军,敢怒不敢言。
苏兆南上前去,二话不说,拧断了抓住女人的官兵的手。“啊。”官兵疼痛,松开了女人,女人趁机挣逃了出来。
“什么人,官爷的事也敢管,吃了雄心豹子了。”一官兵手指着苏兆南。苏兆南抡起腿,一脚把馁兵给踢飞了。
“苏兆南,又是你。”杨建东认得苏兆南,要不是苏兆南,他也不会在营里挨那二十军棍。杨建东是个眦睚必报的人,那帐他还记得。
“没事了。”舒轻月在一旁安抚那女人。
“苏将军,你要给小女子做主啊。”女人跪了下去。
“不能轻饶了他。一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也敢在楚慧国为非作歹,不能轻饶了他。”百姓也是义愤填膺。
舒轻月看看围聚的百姓,再是嚣张的杨建东,而苏兆南的脸已经怒成了肝色。再怎么说,杨建东也是朝廷命官,苏兆南性子急躁,舒轻月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做出不顾后果的事,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