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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冬天·一 文 / 明前雨后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放在这里素不好的……但是……大家看一眼吧……毕竟是偶们一个省份的……

    看到墙上的小手印,真是受不了……

    我在msn上也群发了,但似乎这里覆盖面更大一些……

    news.sohu./s2005/heilongjiangi.shtml……bow

    =====李云微野营归来,怕何洛整个十一形单影只心情抑郁,打电话说要过来看她。恰好沈列不辱使命,成功买到车票。何洛索性叫上叶芝,新朋旧友,一同到校外的小餐馆吃饭。

    见到章远,李云微大笑:“老同桌,你要来也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何洛!”

    他拿了菜单,“怎么能是白担心?这不清你吃饭?章远北京第一次放血。”

    “赶紧吃!”李云微说,“我们学校在郊区,晚了不安全,啊,听说前段时间还有年轻女孩被打劫。”

    “今天我路上买的法制晚报还写了。”沈列掏出来。

    李云微拿过来瞟了两眼,问何洛,“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多报道都写过,被攻击的女性将嫌疑犯的舌头咬掉,然后破案。奇怪,怎么会?顶多是咬破人家的嘴唇了吧。”

    何洛险些趴在茶碗里,忙捧起来咕咚咕咚喝着,热得出了一脑门汗。“你看完菜谱了没有?”慌慌张张从章远手中抢过来,开始埋头研究,只觉得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脊梁。“既然你来北京了,就吃烤鸭吧,还要鸭架汤,加三花,很好喝。”她说。

    “好,那就要一套烤鸭。那你要什么,羊排煲和清炒莴笋丝,好吧。”

    二人抵头商讨,偶尔眼神交汇,嘴角都挂着笑容。李云微忍不住打趣:“你们原来很少这么腻在一起,怎么这次这么含情‘迈迈’。”

    “量变到质变。”章远说,被何洛的胳膊肘当胸戳了一下。

    “我也觉得何洛这两天特别开心。”叶芝认真地点头,“在走廊晾衣服的时候,开始举着架子跳三步。”

    “还是男步。”沈列补充。

    何洛帮大家倒茶。章远拿起一幅方便筷,说:“筷子掰的好,会有桃花运。”一掰,果然很整齐。何洛冲他吐舌头。章远把筷子放在她碟子上,“会有桃花运,但这是你的筷子,看看我的怎么样。”

    李云微说:“有贼心,你有那个贼胆么?”

    “我有心无力啊。来看一个何洛,就要站十八个小时;再多两个,这个十一腿就折掉了。”章远笑,“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和沈列喝两杯。”

    “算了算了。”沈列摆手,“早听说你们那儿的人喝啤酒特别牛,一响的总销量等于一个西湖。我还是来教大家如何吃烤鸭吧。”他在碟子中铺一张面饼,肥瘦肉、鸭皮各捡一片,葱白黄瓜条沾好面酱放在最上面,“,是地道的北京烤鸭卷法。”说着,用筷子压着边缘,一点点裹起来,然后将筷子抽出,鸭饼变成了规规整整的圆柱。

    几个外地人开始学。

    何洛没拿住,一下又散了,险些流了一手油,颇为懊丧,“到底怎么弄啊!”

    “再看一次。”沈列飞快地示范,卷好后咬一大口,“很容易。”何洛好学不倦,仔仔细细弄起来。章远笑着拍她的脑袋,“真是认真的孩子吃亏。再示范几次,你还一口没吃呢,鸭子就都落到别人肚子里了。”

    “对!”沈列扬扬筷子,“一定要学会,以后吃饭人多的时候,你就表演,趁机吃掉整个鸭子。”

    “你们还真有出息!”何洛哭笑不得,“我回去慢慢练。”

    服务员迟迟不给羊肉煲加汤,酒精炉的淡蓝火苗一蹿再蹿,眼看就要干锅了。章远喊:“服务员,加水,给你十秒钟!”

    “字数太多,没用的。”李云微说着,大喊一声,“!!”

    隔了两桌的男生都回头望,其中一个头发短短的男生盯着李云微上下打量,在她恼怒地要骂人之前,起身走过来,“你是……李云微?”

    “你怎么认识我?”她蹙眉。

    “我是常风的黄金搭档啊。”男生爽朗地笑,浓眉朗目,“不认识了?”

    “啊!!!许贺扬!咱们一个小学,你是四班的吧!”李云微拍手,“我想起来了,啊,你不是初中毕业就来北京了?”

    “对,来这边附中的数学竞赛班,后来就保送到这个大学了。”

    “就说好久不见,你都是一口北京腔了。”李云微笑,“这儿还有两位老乡呢,都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一介绍过,一指何洛的方向,“你们两个,现在还是大学校友呢。”

    何洛忍不住笑,“也有为民请命的干部,对不对,章、大、班、长。”

    “其实很累。我想我不大适合。”章远顿了顿,“你知道,我其实是个散仙,不大喜欢这些条条框框,整天嬉皮笑脸玩世不恭,而且又懒又没时间观念……也不善于团结在导员周围,入党也不积极……被迫辞职是早晚的。”

    “很深刻的自我批评啊。”何洛说,“其实学生会和社团组织的活动也很多,不都寿僚。”

    章远又补充一句:“生活精彩的只是你们学校,我们这边比较无聊。”语气凝滞,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接下来几日,也没有电话联络,也没有书信。

    何洛忙于期中考试,一周无暇□。入学时系主任曾语重心长地说,三门课不及格,就是要退学的,我们系课程重,每一届大概都有百分之十的人拿不到学位证。何洛掰着指头,抛去竞赛报送的,抛去其他省份比自己分数高的,抛去高考理科优势大于文科优势的……怎么算,自己都在余下的百分之十里,心情高度紧张。心惊胆战地过了考试周,发现没有想象中恐怖,但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晕头胀脑沉沉地睡过一个周末,才意识到一直没有章远的音讯。

    或者他也在期中考试。何洛想着,预备给章远打一个电话,打算选几个话题,兜兜转转能想到的,都和学业有关。

    彻底被考试洗脑。

    故乡已经北风萧瑟,两三日后下了那一年第一场大雪;北京依旧晴空万里,透过银杏金黄树叶的罅隙,天空更显深幽。

    夜来何洛独坐在寝室里,临近九点时去电话亭前排队,哪怕只讲三分钟,问问天气也好。

    前面的一个女孩子似乎也是大一新生,带着哭腔形容化学实验上,如何捏碎了一只小试管,何洛听得真切,想到掌心一片片小碎玻璃,头皮发麻。对方应该是她的男友,软言安慰,女孩子哭哭笑笑地撒着娇,一会儿又压低声音窃窃地说起的话来。“想不想我啊,有没有每天抱着我留给你的熊熊……”

    渐渐轻不可闻。

    似乎从没有用这样娇嗲嗲的声调和章远讲过话,何洛想,不知道如果这么说,他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笑骂自己神经短路,还是会哈哈一声,然后学回她的语气……都很像他的风格,或许可以试试看。终于轮到她,给章远打了传呼,站在小黄帽下等着回话。

    有同学过生日,将一身臭汗的章远从篮球馆拉到饭馆。他被熏了一身的烟酒气,回到宿舍已经赶不及去浴室,于是打了两壶热水。在水房里洗头洗到一半,同寝室的“阿香婆”站在走廊大喊,“你的传呼响了,北京号码!”

    章远顾不得冷热,急急忙忙随便调了一盆水,三两下把泡沫冲掉,一边拿毛巾抹着头发,便跑进门抢起桌上的BP机。

    秋风惊起落叶,已经带着凉意。时间一分分流逝,何洛拉高衣领,望着漫天寂寥的星。

    后面的男生不断问:“同学,还要多久。”

    “再等五分钟,好不好?”

    “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你不打,就不要占着地方。”男生开始抱怨。

    不停地念,“唐僧!”何洛愤愤地想,转身说,“你是想我等五分钟,然后说上五分钟;还是现在就打给家里,然说说上半小时?嗯?”毫不客气。

    “五分钟,你说的啊……”仍然碎碎叨叨。

    何洛冷冷瞪一眼,他才不甘心地闭嘴。

    嘀嗒嘀嗒,似乎听到时间的脚步。男生不再抱怨,但时不时掏出打火机,啪地揿亮,照着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何洛初时愤怒,但一转念,或许他的家人或情侣也在远方焦急等待着,心便软下来。

    一闪一闪,细微的火苗伶仃摇曳,终于被一阵风吹灭。

    “我不等了。”她低低地说,那男生幸灾乐祸地“戚”一声。

    已经二十分钟。

    章远一路跑出去,刚刚下了雪,几乎没什么人在夜里吹风打电话。很快找到一个,塞了电话卡进去,发现机器居然冻得连液晶屏幕都不亮了。还是跑去系里的导员办公室,按照号码一遍遍拨过去,总是忙音。章远这才仔细看了传呼的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

    北京应该也降温了,谁会在冷风中等这么久?章远有些怅然。

    此行去北京可谓喜忧参半,重逢的喜悦来不及细细回味,便被种种烦乱的思绪掩盖。当何洛说沈列“又能显摆,好像无所不能,关键时刻就出糗”时,对他无异于当头棒喝。章远心中明白,何洛不会指桑骂槐,她甚而是刻意回避着自己高考失利的话题;但无心之间,便流露了心底的想法。何洛是脚踏实地的人,这样咋咋呼呼的自己,对她而言是否太幼稚太跳脱?

    章远尽量将不快藏在心里,然而他感觉得到,自己语气间的犹疑终究还是被何洛捕捉到。为什么喜欢的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孩?他不禁想起“阿香婆”天天倡导的高论,“女子无才变是德”,找一个完全仰视自己的女孩,感情比较轻松。

    然而何洛偶尔迷糊偶尔慧黠,羞涩沉吟,浅笑轻颦,在他眼中都是难以言述的好。回想当年,与她一应一答之间如沐春风,少年矜持是唯一障碍。

    章远痛恨此刻的疏离与隔阂。

    走在回去的路上,才发现自己仍然拎着毛巾,身上却只有一件薄绒衣,寒风一吹即透。头发挂上冰棱,呼吸之间呵出白烟,想着何洛爽朗的笑,藉以取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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