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不讨厌,可杜咸熙自有方法来推翻这一切。
“申河的年会明天举行,你陪我去。”
徐安柏本已背靠着座椅昏昏欲睡,猛然间听到他的话立刻清醒,看他,质问:“开什么玩笑,你要林凯蒂怎么办。”
杜咸熙正展着一份报纸,仅仅是余光微微睨一眼她,“和她无关,如果她也想去,自然会找到男伴。”
“她是你未婚妻!”这种事情,需要她来提?还是他根本就适意,想要看她出丑。
“是我的未婚妻,可你应该清楚我们这样的订婚只和生意有关。”
杜咸熙说得轻描淡写,很轻很浅地便将之前对林凯蒂的种种温柔以待抹杀。
“可你对她那么好。”徐安柏几乎怀疑,那个人是他,还是她自己的幻觉。
他直了直腰,将报纸翻过一页,似笑非笑地侧脸望她,“我曾经也对你很好。”
是啊,曾经也对她好,最后像是扔掉一块抹布那样扔掉她。
直到现在,仍旧是一样的捉弄她,看着她不堪地一次次被他击败。
徐安柏叹气,说:“我不去。”
杜咸熙形色未变,像是已经知道她要这样回答,准备充足,因而胸有成竹地说:“那我们可以现在就谈一谈艾伦的问题。”
徐安柏又能怎么应对?
他什么都知道了,拿这样吊件遏制她。
唯有屈服。
重回儿时的故土,她却无处可去,只好抱着儿子去住宾馆,用他的信用卡。
债多了不愁,和他已经纠缠不休,再多欠一些,又会如何?
黄珊过来找她,又一次做了超级保姆。
徐安柏独自出门,要去买件礼服,人靠衣装马靠鞍,总不能裹着大棉袄就去申河的年会招摇过市。
太多时候华丽也是一种掩饰,她还不想隋木一眼就从花丛里认出她。
总要给彼此留一点余地和所谓的念想,人和人的交往大多如此。
还是去她原来最爱的一家店,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儿遇到郗兮。
她后头尾随着一堆拎包的,直排到大门口,阵势很是盛大。
她则忙着和店员讨价还价,要这些店员不要小气,尽管把最好的货亮出来。
笑着露出八颗牙齿的店员都是谦卑的微微鞠躬,甜甜地说:“没有啦,没有啦,Cici你信不过我们,都是顶好的东西最先拿给你看。”
“那些富商给自己情人偷偷备下的也一并拿出来了?”郗兮斜着眼睛,一股子狐媚气地看人。
店员都笑起来。
徐安柏过来和她打招呼,郗兮眉毛一挑,很亲热地去搂她的肩,“Amber你怎么也来了。”
徐安柏摊手要她看看这身打扮,“很明显了吧。”
郗兮嗤地笑出来,“你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还来买衣服和我们抢眼球。”
脑子里思考着回应几句,偏偏被这店里的老店长喊住了,是个熟脸,没想到还能记得她。
店长喜笑颜开道:“多少年没见你,短发了,嗯,短发也漂亮。”她冲徐安柏走近几步,压低声音,“Amber和我到这边来,杜先生特意给您订了一条裙子。”
杜咸熙?
她向郗兮说声抱歉,对方很体贴地松开她。
果真是条好裙子,收腰、紧身、长尾摆,符合她的所有口味。
她很美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一如初见时的那个夜晚,光彩照人,灯光那么亮,抢不走她的明媚。
那时才多大?十六岁,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盛着一个小坑,不是酒窝不是梨涡,他说是专属于他的笑涡。
现在依然年轻,可笑涡浅了,身后还有一个孩子……她还像是一个孩子,便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心中一动,很多欲念便从头脑中爆发,他随手关上门,握紧她的一只手,推她靠紧到墙面,也学她对孩子的那一招,锁紧她的膝盖,身子覆她于一片阴影里,温柔至极地厮磨她的唇。
不深入,很浅的着,她浑身都在,却不像是享受。
杜咸熙亦开始意兴阑珊,额头抵着她的,在极近的距离看她的眼睛,雾气迷离里,居然望不到低。
他惊觉自己掌握不到她的思想。
低语,“你今晚这么漂亮,我们总该干点什么别的才说得过去。”手在她股沟轻轻一划。
徐安柏这才一颤,双手握紧拳头去抵住他。
他方才笑起来。
可他只是走去艾伦的房间,很殷勤地为他读了一篇故事,只读了一半,小孩子便歪头坠入梦想,最终喃喃着说起梦话。
杜咸熙说:“给艾伦找了个保姆,就在楼下,待会儿喊她上来。”
保姆还是监视?
徐安柏立在一旁不动,杜咸熙过去搂住她的腰,笑着说:“还不赚还在等着什么别的事?你再不动身,他们就真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徐安柏被迫跟在他的身爆一路无话,直到电梯中逼仄的环境和耀眼的灯光让她眩晕,她方才讷讷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杜咸熙?”
这样一遍遍地出现,是想怎么样?
他始终不回答,电梯的速度却是如此快,几秒钟,落到底,他器宇轩昂地走出来,她紧紧抓住他一边的手臂。
偏偏碰上的是那只病手,他痛得呼出口气,另一只手挡在电梯门上。
徐安柏吓得一下子松开,想说你让我看看有没有事,可他冷冽的寒意写在脸上,她不得不退后,闭嘴,低头。
到达时已经晚了,节目过去一大半,会场里正进行员工抽奖,一大片人拥挤在舞台前,期盼地望着台上的人。
隋木正挽着一个女人和许多人交谈,徐安柏惊诧地发现那居然会是郗兮。
直到他们也注意到这一爆匆匆走过来,隋木死死锁住眉头,看看杜咸熙又看看徐安柏。
心想这就是她所说的有约了?
无论是厌恶还是喜欢,总还该在外人面前维持一下他靛面,她却跟着这男人气势汹汹而来了。
隋木大怒,问:“是谁请你们来的。”
徐安柏不说话,想将手从杜咸熙臂弯里取出来,却被他死死抓牢了。
气氛这样冷,对峙这样凶,到底该如何脱身?
可不远处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哎,隋木,是我请杜总来的,大家老朋友了,怎么这样生疏。”
三双眼睛都朝后望,唯独杜咸熙紧紧盯着徐安柏。
她由局促为大骇,身子止不住的,好像窒息着要呼吸氧气,她拼命从他这里挣脱,提起裙子往后跑开。
木楚山渐渐走近,随着那背影望去,疑惑地问:“那是谁啊,咸熙,怎么一见到我就跑了。”
隋木说声抱歉,尾随徐安柏而赚却在一个拐弯后看不到人。
唯独一个权旻东,往一个方向转过去,他心下有了分辨,知道大概就是那儿。
走近的时候,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说:“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隋木一下子停住了脚,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像充满气的气球,随时要炸开。
不远处,杜咸熙往他这头望着,两手插着口袋,微微扬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