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单元 春暖87 文 / 张海清

    “七月十五，上坟添土”这是习俗。

    清明节要为先人扫墓，而农历七月十五的盂兰节则薯门关开放的日子。民间的说法是，这一天十殿阎王给鬼魂放假，他们惦记着阳世的亲人，都要跨过奈何桥回来走走看看。阴间放了假，阳世的人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忙着拜忏、放焰口，办超度鬼魂祭奠亡灵的事项。

    今年的七月十五，耿玉崑要为三弟耿玉霖和他的几任妻子圆坟并股，另一项是安葬大哥耿玉峰的骨灰进祖坟。

    耿玉霖历尽艰难，最终使东荒地耿家的一脉香烟得以延续，今天他将与曾经陪伴他度过一生，经历了诸多恩恩怨怨的四个女人合葬在一起；而耿玉峰，这位漂泊了一生的老人终于可以叶落归根了，尽管他与亲人的团聚是在身后，尽管他给活着的人带来了很多的悲苦和伤感的记忆，但毕竟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耿玉崑事先做了周密部署，十几个青壮年吃了早饭，带着工具陆续来到耿家报到。

    耿玉崑对来帮忙的乡亲们提出如下要求：今年的雨水太过旺盛，恐怕对老坟破坏很大，培土的工作量较往年要大得多，为了节省时间，合坟和骨灰安葬这两件事要同时进行，包括给老坟添土都要赶在中午之前完成……等从山上回来，他要请大家喝酒。

    上山的路径隐在斑斓的树林里，一台一台光滑的石阶像链条一样垂下，路两旁的树叶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儿，一束朝阳的光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上面，使得一串串水珠儿光芒四射。

    耿子建抱着耿玉峰的骨灰，大家收拾好叠好的纸钱、白酒和其它祭祀用品准备出发，耿玉崑的腿脚不灵便都劝他不要去，他却固执地坚持着。二娘说，还是让他去，强拉着不让去他心里会更不好受。耿子建只好把骨灰盒交由戴筠捧着，返回身来和徐长贵两个一边一个搀扶着他向山上爬去。来到墓前站定，耿玉崑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有一股电流在通过了他的全身，很快，这股电流也传递给了耿子建，长贵也受到了影响……

    ——为什么我们的眼里会常含着泪水？因为我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