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文 / 翠寒烟

    Chapter62

    同一天，另一个地点，魔法部第四审判庭。

    将近五十个巫师坐在陪审席上，他们全部身穿紫红色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银色的“W”。据哈利所知，其中超过半数的巫师支持他，其余的支持库伯。

    马尔福来得很早，因为要给威森加摩的成员留下好印象。哈利领着他穿过阴森的长廊，推开那扇漆黑的大门，慢慢坐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神态自若。哈利十几年前来过这里，因为他在表哥达利面前使用了守护神咒语。那一次，邓布利多帮他洗清了罪名，而这次，他站在邓布利多从前呆过的位置上，以被告方证人的身份替马尔福辩护。过了不久，麦格校长穿着黑色长袍出现在审判庭门口，一如既往的严肃庄重。

    “开始吧。”最前排的椅子中间是金斯莱，身为魔法部现任部长，他负责今天的审讯。

    哈利扭头看向马尔福，他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此前他们约在八楼大厅的电梯前碰面，哈利原本想提前聊聊关于审讯的事情，可马尔福却向他询问赫敏的情况。哈利告诉马尔福，傲罗还没有发现赫敏的行踪，后者看起来有些失望。哈利感到很欣慰，因为马尔福对赫敏的态度比大家想象中的更为乐观。时间魔法也许奏效了，即便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猜测，他们心中的担忧也能减轻一些。

    “被告到场，证人到场，审判记录员准备。”金斯莱扫了陪审席一眼。

    接下来一个小时，哈利和以库伯为首的威森加摩成员进行了多次正面交锋。他们始终围绕两点进行攻击，譬如马尔福成为食死徒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被逼迫的，以及他将食死徒放进霍格沃兹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被逼迫的。

    “很明显，马尔福是被逼迫的。”哈利大声的说：“伏地魔住进了马尔福庄园，谁能反抗？”

    “波特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都不应该反抗黑魔王。”陪审席上，一个有着棕红色卷发的女巫用令人厌恶的腔调说道。

    哈利弯起嘴角，异常自信的盯着那个女巫，之前她一直和库伯交头接耳，用鼻孔俯视哈利和马尔福。

    “博伊尔夫人，我们是否说的是同一个人？黑魔王是谁？”

    博伊尔瞪着哈利，仿佛他来自遥远过去或者未来，反正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年代。

    “波特先生，您应该和黑魔王比较熟。”博伊尔讽刺的说。库伯突然在旁边“哼”了一声，博伊尔迅速瞥了他一眼，不明就里。

    “伏地魔已经死了，咒语保护也解除了十几年，为什么魔法部的某些官员依然不敢大声说出他的名字？”

    审判庭内马上有些巫师开始嗤嗤地发笑，博伊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愿直接称呼“那个人”的名字早就成了习宫实际上她也不敢说出“伏地魔”这三个字。

    “因为恐惧，”哈利也笑了，“博伊尔夫人到现在都惧怕伏地魔，那么黑色年代里的德拉科-马尔福呢？他成为食死徒时只有十六岁，甚至还没有成年！”

    “你说的很对，波特先生。”金斯莱用赞许的目光鼓励哈利。

    马尔福动了动身体，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关于马尔福先生是否自愿加入食死徒，其实我们有证人。”女巫失利后，库伯示意另一个麻脸男巫开口道：“格雷戈里-高尔先生愿意为我们作证。”

    马尔福惊讶的望向大门口，那个好似大石头一样的身影果然出现在门边。决战后高尔去向不明，但作为食死徒，他的下场必然非常悲惨。

    “我再重申一遍，马尔福先生当时只有十六岁，还没有成年，这也许只是同学之间的炫耀，期望得到另眼相看。”

    “噢，波特，”一直沉默不语的库伯终于张开了自己的嘴，慢吞吞的说道：“巫师十七岁就成年了，我们有理由相信一名十六岁的巫师在给自己的未来选择方向时具有绝对的自主判断力。”

    “可他不是被逼迫的吗！伏地魔在马尔福庄园！”

    “但马尔福先生看起来很开心，他为获得任务而骄傲，因此我们可以推断他其实非常乐意成为食死徒。”

    “是炫耀，库伯先生。”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波特，为什么你还要狡辩呢？我们知道你当时受到了攻击，全校学生都能证明你的鼻子被马尔福先生打断了，鲜血四溅，不是吗？”库伯懒洋洋的靠着椅背，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哈利愿意对梅林发誓，除了赫敏和罗恩，谁都不知道这事。这很丢脸，马尔福把他扔在车厢里，差点被拖回伦敦。但是马尔福显然不会到处张扬，他违反了校规，高尔和克拉布可能知道，高尔，一定是他！

    马尔福终于卸下了镇定的面粳他开始紧张，高尔的行为让他失望。他们是朋友，他一直这么认为，即使他不愿意承认。

    高尔终畏怯的抬起头，他的证词可能会将马尔福推进阿兹卡班，而换来的好处是拿回家产，以及下半生的平静生活。不再颠沛流离，不再寄人篱下，凯希-库伯已经做出承诺，他可以过回正常的日子，这是多么诱人的未来啊！

    “我们为什么不听听马尔福先生的说法。”就在哈利一筹莫展的时候，麦格校长站了起来，她挺着胸膛，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库伯。

    “那么，马尔福先生，你现在可以替自己进行辩护。”金斯莱采纳了麦格校长的意见，审判庭里的巫师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马尔福身上。哈利迅速移动到马尔福背后，而库伯和他的团伙正神气活现的笑着。

    “说吧，马尔福。”哈利轻轻的低语道。

    马尔福的手微微，他还不想在阿兹卡班度过余下的岁月，哦，是的，他完全不想。库伯和那些贵族正看着他，阴暗龌龊的面孔让他感觉非常难受。他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却漱利-波特。

    “马尔福先生？”金斯莱将他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马尔福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字一板的说：“我曾经对食死徒充满幻想。”他知道这句话会让威森加摩的成员感到愤怒，果然，他们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全都鄙夷地抿紧了嘴唇。库伯认为这小子准是吓傻了，居然在审判庭上说出这种话。

    马尔福吐了一口气，抬起头，继续阴郁的说：“可我最后发现那条路和我想象得根本不一样，我很好奇，但我并不情愿加入他们。他来了，就像噩梦，我的父母整天生活在恐惧中。他夺去了我父亲的魔杖，随意使唤我们的仆人，所有人都坐立不安，战战兢兢。最后他让我去谋杀邓布利多——”

    审判室内鸦雀无声，金斯莱咳嗽了一声，示意马尔福继续。

    “我很后悔，连他都无法杀死的人，我凭什么能够办到？”马尔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一整年我都活在恐慌中，害怕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而使我的家人受到伤害。我无处发泄，只好——”

    “在盥洗室里对着鬼魂哭泣。”哈利接过马尔福的话头，没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能作证，他当时异常无助。一个纯血种对着一个麻瓜出生的女巫，还是一只鬼魂哭爽他到底背负了怎样的压力？”

    “十六岁的孩子，孤寂无依的孩子。”麦格校长补充道。陪审席上，某些女巫的面部表情开始松懈，她们看向马尔福的目光多了一点温暖。

    “每个孩子都会犯错，这也是霍格沃兹存在的原因。我们不止教授他们魔法，还要让他们明白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所必须具备的品格。那些人，当然我是指食死徒，他们人格扭曲，受到黑魔法的。你们要知道，过去十几年里，马尔福先生没有杀死任何人，他在决战中救了格兰杰，因此在自己的躺了十年。”麦格校长的目光停在库伯身上，言辞犀利的说：“你们崇敬阿不思，可他说过，他也像普通人一样会犯错误。在座的谁不是普通人，谁敢举手说自己像梅林一样伟大？”接下来，麦格校长走到马尔福身边提高了音调，“连梅林都会犯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想着怎么给这个孩子定罪，而是反省，他只是向我们请求‘被原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