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文 / 翠寒烟

    Chapter26

    纳西莎-马尔福曾教导她的儿子说，让美丽的女士生气不是一种美德，同样的，让美丽的女士哭泣更加不是一种美德。

    德拉科-马尔福很少见到哭泣的女人，那些古老的巫师家庭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当着外人的面哭泣的。他们认为这有失礼仪和风度，因此在冰冷优雅的面具下时常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他们必须从小学会伪装，哭泣只会让他们显得软弱，他们是高贵的，娴雅的，落落大方的。自由的宣泄感情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即使面对最信任的朋友，他们也不能失去优雅的举止。

    赫敏依然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那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在看到马尔福脸上的愕然与焦急后骤然减轻了许多。她是在做什么，哭吗？她只不过是摔了一下。她喜欢了好几年的罗恩这几天和斯莱特林的帕金森传出约会的绯闻，拉文德也在霍格沃兹对他频送秋波，她没哭，她现在只是被马尔福推到了地上，她却哭了，而且马尔福不适意的。

    赫敏用凉凉的手背抹去自己的眼泪，她太丢人了，感情的打击应该比这个来得更痛才对。她根本没摔疼，厚厚的积雪就像一个的靠垫。赫敏自己站了起来，马尔福显然想来扶她，但她赌气的撇开了自己的脑袋。在这里，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遗忘了对罗恩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地方，她不清楚，但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她已经不再喜欢罗恩。

    “我想我是疯了。”

    这种释然让她有些恐慌。开学后，她的世界只和一个人紧密相连，无论是哨子还是阴尸，那张精致而苍白的脸几乎天天出现在眼前。罗恩成了遥远的记忆，哈利只是朋友，德拉科-马尔福却一直在她身爆他们这几天说的话比整个一年级到五年级加起来还要多！

    “格兰杰，”马尔福局促的收回手，他以为赫敏生气了，因为她拒绝了他的好意，“你摔疼了？”

    “是的，我摔疼了！”赫敏马上冷冷的回答道，“所以我——我——哭了！”

    马尔福疑惑的往地面瞧了瞧，他认为那堆软绵绵的积雪应该起到了缓冲作用。并且，在风口哭泣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赫敏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结冰了。马尔福掏出自己的手帕，他犹豫着要不要递给赫敏，因为两次被同一个女人拒绝有损马尔福家族绅士的颜面。赫敏看了他一眼，伸手扯过那条淡蓝色的手帕。马尔福总喜欢冷色系的东西，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赫敏认为金色或红色更让人窝心。

    “洗干净再还给你。”她用手帕擦去脸上剩余的泪水，小心翼翼的叠好，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马尔福不想追问赫敏哭泣的理由，但他知道她绝不会是摔疼了。“对不起。”他小声说。

    赫敏惊讶的望着他，“你——你说什么？”她有点结巴。马尔福会向她道歉？不是被人用魔杖指着，也不是中了夺魂咒。

    “对不起！”这一次，他大声且干脆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相当不自在。他很少道歉，特别是对泥——不是，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这会抹黑他高贵的形象。

    现在，反倒是赫敏有点不好意思。马尔福别扭的道歉方式奇迹般的让她最后一点委屈都烟消云散。她绽放出一个令人费解的微笑，至少马尔福觉得令人费解。

    “我担心你。”她脱口而出，换来对方一阵茫然。

    “我不会有事，最多半个小时——”马尔福从没想过自己会轻声细语的安慰一个泥巴种，之前他还向这个泥巴种道歉了。

    “二十分钟。”赫敏不容置疑的说，就算马尔福提出反对意见她也这么说。

    “好吧。”马尔福只得点了点头，将魔杖抽出捏在手里。

    “十五——”

    “格兰杰！”马尔福发现被人关心着并不是一件坏事，但赫敏显然太多虑，他觉得自己面对黑巫师绝对比面对凤凰社或者傲罗来得轻松。“我去了。”他转过身，斗篷的长摆滑过雪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赫敏看着他离去。那房子背后是一片荒凉平坦的沼泽，再往前点是一条银白色的河流，它穿过霍格莫德村庄，和霍格沃兹湖及禁林的湖水脉相连。过了几分钟，马尔福走到那幢房子的门口，在敲响那扇斑驳的掉漆木门前他回头看了赫敏一眼，她已经藏好了，在谷边的巨石后。

    “咚咚！”他的龙皮手套不得不和那扇爬满苔藓的门来次亲密接触，为此马尔福嫌恶的皱起眉头，尽量减少接触范围。不久之后，他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吱呀”，门开了，一个老巫师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老巫师颤巍巍的站在门前，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听起来嘶哑低沉。

    “他绝对不是食死徒。”马尔福这么想着，因为黑魔王不会容忍自己的下属以如此邋遢的形象出现。他看起来只有五十岁，稀疏的金发贴着头皮，浑浊的双眼向外鼓着，眼袋很深，眼角处爬满了鱼尾纹。这么冷的天气，他只穿了件劣质的，看起来并不不保暖的灰色巫师袍，并且到处打满了补丁。

    “不过也不能完全肯定，小矮星彼得比他强不了多少。”

    于是，马尔福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情，这么做总没错，如果自己低声下气，说不定会失了先机。“你是这幢房子的主人？”他轻蔑的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那人的目光在马尔福身上来回扫荡，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惊讶还是畏惧，或者是开心。“是的，这是我的房子。”他最后决定回答马尔福的问话，因为他已经看到那条墨绿色和银灰色相间的围巾。那是斯莱特林的颜色，这个学院几百年来专出黑巫师。

    马尔福毫不客气的迈出一只脚想要进去，那人居然恭顺的让了道。关门的瞬间，老巫师朝谷口的巨石处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是一幢破落不堪的房子，它的主人似乎没把它放在心上。由于失于修缮，屋外的冷风透过墙上的裂缝钻进房内，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乱糟糟的餐具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上堆成小山，还有些长相恐怖的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壁炉旁边有一张摇椅，那里好像是全屋最暖和的地方。白色的北极熊毛皮在火光下泛着令人舒心的光泽，一本厚重的书正摊放在上面，书面烫金的花体字早已经黯淡无色。

    “那么，马尔福少爷，您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那人对马尔福微微欠了一下身体，看来并不想奉上一杯热茶。他居然喊他少爷，这让马尔福有点吃惊，然后对这人的身份更加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