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辜負了他？”她後退一步鄭重地看著陸煦。
陸煦失笑，“你覺得呢？”
“難道不是嗎？”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還是他得不到你才……”
話未說完一團紗布襲來準確地覆在她臉上，陸煦已經起身淡淡地說︰“自然不是。”
將臉上的東西拿掉，陸昭昭才發現那是他剛換下的紗布，上面還有干涸的血跡。“髒死了……”邊抱怨邊對上陸煦的眸子，“可你剛才不是說？”
陸煦若有所思，“嗯，騙你的。”
“……”
“因為你臉上明顯這麼期待著。”
陸昭昭摸了摸臉頰絲毫不覺得慚愧，“很明顯麼？”
陸煦不語，將用剩下的藥瓶隨手放在衣襟里準備離去，被陸昭昭伸手攔住，“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跟萬俟真什麼關系。”
陸煦定住腳步轉身對上她認真的眸子，抬手鉗住她的下顎，“我還沒問你呢，昭昭。”
陸昭昭一愣，“嗯？”
“我從小帶大的妹妹，怎麼會跟那個人有牽扯呢？你說。”
“……”
“如若不是這一身的傷，我也不會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陸煦笑了笑，牙齒在昏黑的帳中顯出森森光芒。
陸昭昭想到昨日看的書信，心下一驚，“你……”
“嗯，”陸煦傾身湊到她跟前，兩人鼻尖相抵，“我就說你怎麼忽然說喜歡我，又忽然性情大變，原來全是因為他。”
陸昭昭許久說不上話來。
“目的達到了，開心嗎昭昭？”
分明他的語氣十分輕緩低沉，卻讓陸昭昭覺得身後一陣涼意。她怔怔地盯著陸煦近在咫尺的面龐，抿唇垂眸，“對不起。”
雖然不是她做的，然而這樣陷害別人依舊讓她覺得愧疚。
陸煦驀地松開了她的下顎，只看了她一眼，“不必。”
她的反應過度讓梁奕一愣，神情嚴肅地道︰“取樣東西。”
陸昭昭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不定，“什麼東西？嗯，我可以幫你拿！”
梁奕垂眸覷她，“里衣。你要拿？”
“……”陸昭昭抬眸不解地問︰“大白天換什麼衣服！”
淡淡地將她撥開，梁奕面不改色地道︰“外面已經日落，不算白天。”
“這不是重點！”
不屈不撓地擋住他的步子，陸昭昭面色懇切，“白天換衣服不好，晚上會見鬼的。”
“什麼歪理？”向來不相信她的鬼話，梁奕腳步未停，“成天胡言亂語。”
眼睜睜地看著他往里屋賺陸昭昭在外面心急如焚。若是被梁奕見到陸煦在他房里躲著，還毫不客氣地用了他的藥用了他的紗布……
衣櫃在屏風的另一側，正常來說梁奕並不會發現陸煦的存在。誰知他竟然越過櫃子走到床頭，往一旁的矮桌看了看，“我的藥呢？”
陸昭昭立在一旁，“你不是來拿衣服的？”
梁奕垂眸，“隨口一說。”
“……”這里的人都喜歡耍人玩嗎？
陸昭昭還在默默腹誹，梁奕驀地抬頭在房間里逡巡一圈，目光停在屏風後面。屏風上被外面的斜陽映照出昏黃的剪影，是許多衣服堆疊起來的模樣。他放下手里的空瓶，徑自朝那邊走去。
陸昭昭心知沒有辦法阻攔，只好一步步退到門邊隨時準備逃離。
梁奕來到屏風後，只見一人閑散地斜倚著嘴角帶笑，淡淡地對上他的目光，“好久不見，梁王。”
梁奕蹙眉，“你怎麼在此？”
陸煦越過他看向門口的陸昭昭，眸子促狹，“昭昭的要求，沒法違抗。”
兩人的目光一同落在她身上，陸昭昭有些懵，神色復雜地問道︰“你們認識？”
陸煦不置可否，“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在此？”
陸昭昭大怒，“那你不早說！”
他低低沉笑，眉目清俊，“你似乎沒給我這個機會。”